系统喃喃道：“男主脱离危险了。”它问：“你刚才做了什么？我会如实地向上级报告。”
　　乔灼轻一挑眉，说：“只是把秦予琛从可能会被攻击到的范围里拉出来了而已。”
　　系统沉默许久，担忧地再次询问道：“只是这样？”
　　乔灼冷哼一声，“只是这样。”
　　系统：“……”
　　系统传来滋滋的电流声，说：“为了小世界的平稳运行，我们会抹除道具使用期间男主所产生的额外记忆。”
　　乔灼面不改色，“知道了。”
　　系统发现乔灼果真不在意，但还是出于保险心态提醒道：“宿主，你应该知道秦予琛……或者说你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只不过是小世界里的npc。”
　　“反派任务者的任务就是提升男主的事业成长值，各个小世界互不相通，npc不会有情绪和记忆。”
　　乔灼没回答，只是笑着反问了一声：“小废物，你在担心什么？”
　　系统久久地沉默，半晌后换了个话题，机械音又再次响起：“男主秦予琛事业成长值+5，还剩下最后五点我们就可以脱离这个小世界了，请宿主继续加油。”
　　乔灼说：“我会的。”
　　轰乱的场面之下，灰尘漫天飞舞，只见远处无数坠落的碎石中踉跄地走出来一个男人。
　　黄泽楷一行人见高悬在头顶的挂石机里再也没有其余的巨石后全都一哄而上围了过去。
　　秦予琛的上半身满是碎石屑，他的肩头流着血，额间也沾有血迹，男人的面容却一如既往的冷峻，沉声呵道：“我没事，先把邓南压到警局里去！”
　　围着的众人焦急地齐齐开口。
　　“秦队！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去检查一下比较好！”
　　“对啊秦队……”
　　“邓南已经被压着下楼了，您不用担心。”
　　秦予琛用手掌抵着额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越过乔灼身侧时忽然停下来转头与他对视。
　　刚才在封闭空间内发生了什么事系统一概不知，此刻便动用了所有的监控试图捕捉到秦予琛脸上出现的任何一丝异常表情。
　　但事实证明nppc，即使秦予琛身为男主也躲不过小世界的设定，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到异常，像是完全不记得自己曾被乔灼从巨石堆里救下过。
　　秦予琛手指一点乔灼，厉眉一蹙，沉声道：“乔教授，这件事你脱不开干系，和我们去警局一趟吧。”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拢在乔灼身上，他们心思各异，表情或惊恐，或担忧。
　　只见乔灼闻言面不改色地轻颔首，说：“可以。”
　　说完秦予琛已经迈着步子走远，跟在男人身侧的黄泽楷一直吱哇乱叫地追问：“秦队你可真牛逼，不用去检查一下吗？你肩膀这儿都流血呢，那些石头你是怎么躲开的呀，我真是服了你了！”
　　众人乌泱泱地远去。
　　乔灼站在原地抬眼扫了一圈天台，听到一位警探正拿着通讯器通话，“天台上没有重大伤亡，邓南被压下去了，秦队受了点轻伤……”
　　不知道从通讯器那头听到了什么命令，钱广‘啊’了一声后愣了几秒，刚一转头没想到正与乔灼对上了视线。
　　钱广挂断通讯器冲着乔灼几步走了过来，轻声道：“是乔教授吧？跟我去一趟警局吧，邓南的案件有需要问你一些问题。”
　　乔灼没应声，反而先问了句：“楼下没有人受伤吧。”
　　钱广眨眨眼，虽然疑惑但如实说了声：“没有。”
　　钱广不知道为什么乔灼会问这个问题，只是发现在自己回答完后眼前的漂亮男人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请吧，乔教授。”
　　——
　　惨白的审问室内正对着桌子坐着邓南，他的手被拷在椅子上，整个人在死亡前走了一遭，显得灰败又沉默。
　　黄泽楷咣咣的狠敲了下桌面，厉声道：“给我打起精神，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争取宽大处理。”
　　此时的邓南与那天在医院里的完全不一样，像是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勇气似的麻木点头。
　　黄泽楷与钱广对视一眼。
　　钱广翻着本子问：“知道你爷爷在哪里吗？”
　　审问室的宽大镜子后站着一堆人，包括秦予琛，男人手里掂着一个小铁盒，薄荷的清香时不时会从里面钻出来，勾得他心痒。
　　原本以为会负隅顽抗的邓南居然垂着脑袋，开口便说：“死了。”
　　钱广瞬间拧眉，表情凝重地问：“你怎么知道，邓福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但邓南怎么问都不再开口。
　　黄泽楷抬手按住钱广的手臂，换了个问题问道：“你认识冯婉和冯良吗？”
　　敲死冯婉的那个榔头上沾满了邓南的指纹，这是抵赖不掉的。
　　邓南沉默地点了点头，“我的补助金是她帮忙申请到的。”
　　钱广愤怒地敲了下桌面，大声质问道：“那你为什么用榔头敲死她？！”
　　邓南垂着眼睛浑身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哑着嗓子说：“因为我刚把冯良弄死，她就进来了……”
　　“如果她再晚来个半个小时，也就不用死了。”
　　黄泽楷和钱广不住地觉得脊背发凉，黄泽楷屏住呼吸忍住怒火，“为什么想杀冯良？”他的目光在记录本上一扫，“之前的杨通海、吴杰、周益康三人都被发现死在家中，死因全都是窒息死亡，这三个人也都在死前找过护工……”
　　黄泽楷将三张照片递给一旁的年轻警察，那人拿着照片竖举在邓南眼前。
　　黄泽楷问：“认识这三个人吗？”
　　沉默的审问室内不等邓南开口，钱广便大声呵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已经掌握了关键的证据，现在你承认还有一丝机会，别把自己的路走窄了！”
　　邓南灰白的眼珠子在眼前的三张照片上一转，随即竟可怖地浮现起一丝兴奋的笑意。
　　“认识。”
　　邓南说：“都是我杀的。”


第123章 天才疯子大反派15
　　系统的声音在乔灼的耳边响起：“小世界重要npc邓南已经承认其全部犯罪事实，男主的事业成长值即将满分。”
　　乔灼坐在比起邓南来说要舒适不少的询问室里，手指轻敲在桌面上，问：“还差多少？”
　　系统回答：“最后两点。”
　　乔灼低低敛下眸光，啧了一声笑道：“那我这个反派归案了，是不是秦予琛的事业成长值就能彻底满分了？”
　　系统应道：“按照原定剧情线来讲，是的宿主。”
　　系统的声音刚落下，询问室的门便被打开，秦予琛裹着一身的寒意走了进来，浑身混着凌冽的风，像是刚从警局外回来。
　　乔灼抬眸淡淡地望着秦予琛，对方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姿态潇洒肆意的如往常一样。
　　秦予琛将手中厚厚的一沓文件放在了桌面上，开口便说：“邓南被移送到第三监狱了。”
　　乔灼面无表情地祝贺：“是吗？恭喜秦警官。”
　　秦予琛坐在了乔灼的对面，尖锐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漂亮男人，问：“乔教授只想恭喜我？”
　　乔灼没说话，淡漠的表情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那双纤细的手此刻正随意撑在桌上，男人身上的薄荷香气隐隐萦绕在询问室内。
　　“你知道邓南在审问室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秦予琛问。
　　乔灼像是对这个话题完全不感兴趣，只微微侧头，男人清瘦的肩膀被裹在黑色的外套里，衬得他肤色愈发苍白，透着无尽的冷漠。
　　秦予琛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打在乔灼身上，他说：“邓南想再见你一面。”
　　这个回答让乔灼淡漠的眉眼一挑，随即秦予琛只听到他嗤笑了一声，低低地骂了个：“废物。”
　　听到这声‘废物’的当下，秦予琛嘴唇都抿紧，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句：“你到底给邓南那家伙灌了什么迷魂汤？”
　　乔灼没说话。
　　秦予琛再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翻开眼前的并案文件说：“乔灼，你之前见过马才全，对吧。”
　　乔灼懒散地撩开眼皮看了秦予琛一眼。
　　秦予琛见乔灼不回答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地说：“不只是马才全，还有萧春、高韦、徐秀、赵宝兴和今天被救下来的邓南。”
　　“他们都曾经在联邦医院治疗过或大或小的疾病，有的是手术，有的是骨折。”
　　“你还跟我说没见过马才全？”秦予琛唰地一声推开椅子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眼睛狠狠盯着乔灼说：“我看到你送给邓南的那本忏悔录了，你是在审判他们吗？”
　　直到这句话被说出口，乔灼才终于开了口，但依旧无关于他，而是问道：“邓南承认了他所有的罪行？”
　　秦予琛怔怔地盯着乔灼看了几眼，随后收起外泄的表情坐回椅子上，沉声道：“是。”
　　“三起老年谋杀案，冯婉和冯良，包括他的爷爷，都是他杀的。”秦予琛说。
　　乔灼嘶了一声，心底冲系统道：“你还真让我跟这样一个变态相处了那么久！”
　　系统讷讷道：“宿主，这个小世界里你也是个变态，不打折扣的那种。”
　　乔灼：“……”
　　秦予琛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乔灼的表情，说：“邓南从小父母双亡，一直跟在爷爷身边生活，邓福是个性子刚烈暴躁的人，从小对于邓南过度的保护渐渐让邓南心生不满，但又无力反抗。”
　　“一次偶然的护工机会，邓南遇见了吴杰，在看护的过程中邓南将对邓福的所有恨意都转移到了吴杰的身上，随后激情杀人。”
　　乔灼漂亮的薄唇轻启，哦了一声。
　　秦予琛捏着文件的手指泛白，“随后邓南又先后在周益康和杨通海家里做了护工，最后是在冯良家里。”
　　乔灼问：“邓福是在杨通海之前被杀的吧。”
　　秦予琛目光瞬间一凌，“你怎么知道的？”
　　乔灼的目光扫在眼前的照片上，又直直地望向秦予琛，“你知道为什么邓南在杀了他爷爷之后还会选择继续杀人吗？”
　　杨通海、冯婉和冯良都是在邓福之后死亡的。
　　秦予琛拧起眉，只听乔灼笑着说：“因为他上.瘾了。”
　　秦予琛脊背都绷紧，上.瘾？！
　　乔灼勾了勾下巴，讽刺地说：“因为人类是一种追求快.感的动物，任何一种当下的快.感都会让人上.瘾。”
　　秦予琛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他怒道：“乔灼！”
　　乔灼脸上并没有丝毫惧意，他盯着秦予琛轻声道：“你在生气吗？秦警官。”
　　秦予琛的胸膛正在剧烈起伏，像是在遮掩自己此刻的愤怒情绪一般，充满怒火的目光直直扫向乔灼。
　　“可你不也上瘾了吗？”乔灼问。
　　秦予琛瞬间凝滞，“什么？”
　　乔灼冲着秦予琛的裤兜一扬下巴，“薄荷。”
　　被揭穿的秦予琛的怒火在此刻竟然显得十分可笑，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秦予琛捏着兜里的铁盒面无表情地想道，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乔灼会是联盟史上第一个被评为一级危险犯的进化者了。
　　可为什么邓南那群人会毫无意外的踩进乔灼布下的陷阱，甚至各个为此做出自杀的行为。
　　秦予琛的表情将他此刻的心里想法都摆了出来。
　　于是乔灼懒散地向后靠在椅子上，双臂垂在身侧，他扬起脸看向秦予琛，“为什么？”乔灼笑道：“秦警官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乔灼敲了个二郎腿，望向秦予琛的眼神仿佛已经将眼前的人全然看透了。
　　“想着我都做了什么坏事，你自己最清楚。”乔灼笑着歪头，苍白的面容因这一抹并不明显的笑意变得活色生香。
　　“爽吗？”乔灼冷声问。
　　秦予琛的心随着乔灼这几句发问越来越沉，手臂肌肉绷紧，却无法反驳。
　　乔灼收起那丝笑意，十分直白地开口：“每个人获取快.感的方式不同，秦警官你是一类人，而邓南他们是同一类人，追求快.感的过程很疯魔吧，想把一切的东西都抛在脑后，只为了享受那几秒钟的巅峰吧。”
　　“邓南他们杀人也是在获取快.感，然后慢慢成瘾。”
　　乔灼直视着秦予琛震惊的瞳孔，继续说：“而我给出的审判路，也勾起了他们想得到快.感的想法。”
　　“哪有什么事情，比杀.掉自己更快乐呢？”
　　“你说是不是……”乔灼的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秦警官。”
　　如果此刻坐在乔灼面前的人不是秦予琛，估计早就着了乔灼的道儿，顺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或许还会动摇自己对于联邦最高法典的信仰。
　　但眼前的人是秦予琛。
　　所以乔灼的那些话语在他的脑海里只是一转，又很快被扔了出来。
　　秦予琛几乎是在瞬间捉到了乔灼话语中的漏洞，目光狠厉地沉声问道：“所以你刚才是承认自己见过马才全那些人了？”
　　乔灼眼见无法动摇秦予琛，又迅速撤退，随意地摇了摇头，“我可什么都没说啊，秦警官。”
　　咚咚两声，审问室的门被敲响，随着吱呀的一声轻响，两鬓斑白的范友德走了进来。
　　秦予琛惊讶道：“范局。”
　　乔灼瞟了他一眼，眯起眼睛像是见到了一个老朋友般笑道：“好久不见。”
　　范友德跟多年前在乔灼的一寸照下盖上一级危险的章子时别无二般地沉重开口道：“经过刚才的对话，乔灼，联邦需要对你再次进行一次最完善的心理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