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关系。”沈蕴接过话题,他举着药剂展示:“六年前制造药剂的人弄错了一件事,虽然分子一模一样,但由于呈现镜像关系,可以说同种分子却是两种不同的东西,效用也各不相同,一种有害,一种无害。”
“正因为将有害的物质添加进去,才导致失败。”
他说完这段话,一时间陷入安静,众人听着觉得有些道理,但又因为是外行人,不敢直接断定。
沈蕴勾起唇:“不信我?”
傅正亭拍了几下手掌:“不愧是梁老师的学生,我信。”
沈蕴笑了笑接着补充:“傅中庭,六年前的事你再熟悉不过,毕竟你可是主导者,好不容易东山再起,还是小心为好。”
林炽觉得沈蕴不太对劲,心底有些警惕,正想让他少说废话,哪料他咬开针管,将针头对准手臂直接扎了进去。
沈蕴举止随意,等冰凉的液体全部注射后,他扔掉装药剂的玻璃管:“别那么紧张,看,这不是替你们试了,等两天就知道结果。”
傅正亭双手交叠:“沈蕴,你这样的天赋,要是六年前换成你,说不定我早就成功了,而不是得到一群失败的实验体。”
“可惜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沈蕴游刃有余回道:“野心太大不见得是件好事。”
傅正亭笑意里参了冰霜:“说的也是,当遭遇凄惨却被无视的时候,那就只好自己做定规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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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妈妈咪鸭,一鼓作气,明天完结。
第75章 反转
气氛肃穆的会议室内,军方的人坐在屏幕前聚精会神调整信号。
没过两秒,清晰的画面投向幕布,里面赫然是傅正亭与沈蕴对话的场景。
沈蕴衣服上的几颗扣子,其中有一颗是军方用的高级摄像器。
中庭需要拿出真实的证据来证明傅正亭是六年前天字地下监狱事件的主谋,只有这样才有理由说服那些大多数支持傅正亭却是盲目支持的beta民众,要让他们明白对傅正亭采取的一切措施都是合理的,是为了兰溪安稳的未来。
如此,完善兰溪法律也就指日可待。
现在拿到了指摘傅正亭的证据,沈青时松了一口气,他郑重对其他人说道:“从现在开始,中庭上下全体警戒,凡是被傅正亭收买或者拉拢的人,有任何异动,直接退职处理。”
“还有,军界已经开始行动,等沈蕴提示,立即联系那边接应。”
“好的,沈中庭。”
.
宽阔的房间里,沈蕴和衣而躺,他看着窗外的天色发呆。
得想办法接近傅正亭,不能这样拖下去,否则对方会等不耐烦,之后的事情就更难办,唯有主动出击。
他翻了个身,凝眉思索该怎么寻找机会。
除去他用掉的那支,药剂一共还剩十八支,但其实傅正亭手上只有十七支,因为他神不知鬼不觉留了一支。
他需要和傅正亭见面,然后才能按计划进行第二步。
只能利用中午用饭的时间试试了。
今天中午带沈蕴去厅堂用饭的人是林炽。
林炽一直看沈蕴不爽,总觉得对方身上存在某种难以言说的古怪。
可能这就是气场不合。
沈蕴用餐用得很慢,细嚼慢咽,不时还拿起餐巾纸轻擦嘴角。
林炽不耐烦地看了他好几眼,差点就憋不住叫他赶紧吃,别磨磨唧唧的。
沈蕴动作突然停顿,他莫明其妙对林炽说了一句:“我要见傅正亭。”
林炽冷哼一声:“干什么?等你试药成功自然就能见到我们老大 ”
沈蕴装作没听见林炽的话,又说道:“如果药剂有问题怎么办?”
林炽立马变了脸色追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沈蕴低下头,并不正面回答。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林炽恶语道:“什么叫有问题?”
他手拍在餐桌上,表情难看,咬牙切齿道:“你从头到尾都在耍我们?”
过了几秒。
“是的。”沈蕴嗓音平淡,承认得毫不犹豫:“我骗了你们,我在地下室做的药根本就没有变强大的能力,我只是不愿意替你们制造药剂而已。”
“你完了,沈蕴。”林炽神色危险,他吐字清晰:“你真的完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抽翻整张餐桌,餐盘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下一秒,他上前掐住沈蕴的脖颈,把他重重抵在墙上。
沈蕴背嗑在冰冷的墙面,林炽的右手的力气在逐渐变大,导致他呼吸有些不顺畅,即便如此他也依旧冷静。
“杀了......我,就....没人能够知道过程了,只有我......”
林炽早就想教训沈蕴了,现在终于抓住机会,他继续加大力气,白皙的脖颈被弄出红痕。
他凑近沈蕴恶意说道:“真想把你这纤细的脖颈掐断啊。”
沈蕴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转了转眼睛看向林炽。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林炽轻声开口:“如果你再耍花样,我不能保证你会不会缺胳膊少腿。”
“到那时候,你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明白了么?”
半晌,像是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一样,沈蕴微不可见点点头。
这回,林炽才放开他。
“咳咳......咳咳.....”沈蕴咳得撕心裂肺,眼眶里浸了眼泪。
林炽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讥讽道:“老大要晚上才回来,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怎么面对他的怒火吧。”
沈蕴捂着脖子上的伤痕,在看不见的角落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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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正亭听见林炽说沈蕴弄了个骗局的时候,一向心平气和的他蓦然笑出了声。
似乎是觉得很有趣,他视线落在沈蕴身上,看出对方的狼狈以及脖子上的掐痕,隐去笑意:“沈蕴,你知道么,你浪费了我两天的时间。”
沈蕴站得很直,他沉默以对,并不回应。
在傅正亭看来,对方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自命清高与顽固不化。
真让人火大。
傅正亭难得口出成脏,唾手可及的成功就这么化为泡影,之前的高兴全部白瞎,浪费表情。
他忍无可忍,站起身大踏步来到沈蕴身前,居高临下暴力地扯住沈蕴的衣服领口。
他警告道:“我的耐心很有限,劝你不要继续挑战,不然你的伴侣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
沈蕴这回才终于有了反应,他垂着脑袋动了动右手,摸到一截玻璃管。
下一刻,他趁其不备举起药剂,紧紧抓住傅正亭的手臂,瞄准对方的侧颈,快速扎了进去。
他这一举动出乎众人意料之外,防不胜防。
幸好傅正亭反应得快,他往后退几步,推了沈蕴一把,但即便如此,也有三分之二的液体被注射了进去。
傅正亭嘶了几声,皱起眉头,手摸上针眼处:“该死的。”
沈蕴一鼓作气踢到傅正亭的腿弯处,趁他屈下身时紧紧箍住他的脖子,针头对准他的脑门。
“你们最好别动。”沈蕴沉声道:“傅正亭被我注射了六年前致使非人体的药剂,不想他死就待在原地。”
林炽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不可能。”
沈蕴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们很好奇,但我必须说一句,在我给自己注射药剂之前就已经打过解药,而傅正亭能不能活到我给他解药的那时候,我就不清楚了。”
他厉声道:“现在立刻马上,退后。”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林炽不甘心地说了一句:“听他的,退后。”
“解药呢?”傅正亭想要挣脱禁锢,气急败坏:“我问你解药在哪!?”
沈蕴的力气有些制不住,他说道:“解药在陆泽那,你跟我过去,我给你。”
“呵。”傅正亭几秒后开口:“你又骗我是吧,沈蕴,没门。”
他摆脱桎梏,同时对林炽说道:“把他抓起来。”
沈蕴骂了一声,扔掉玻璃管转身就朝外面跑。
要是沈蕴跑了那就没有对抗沈陆两家的筹码了。
林炽一看急声喊道:“抓住他!”
“抓住沈蕴!”
沈蕴一路飞奔到一楼,驻守在别墅周围的人全被惊动,他打倒了两个,左顾右看,最后往花园跑去。
“砰!”
“砰砰砰!”
枪声忽然响起,是傅家的人和陆泽的下属在对战。
天色渐暗,花园里全是黑影,沈蕴猫着腰寻找躲避的地方。
“去哪了?”
“一溜烟不见踪影了。”
“你去那边找,我去这边找,我就不信了,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沈蕴屏息凝气,他没想对傅正亭下死手,解药也的确在陆泽手上,现在只有等陆泽出现,至于最后怎么处置傅正亭,由中庭的人来做决定。
傅正亭的手下明显处于不利的一方,再加上分了人手去找沈蕴,对抗起来有些力不从心。
林炽给了杨若一枪,子弹打偏了,他顾及着傅正亭:“老大,要不先撤吧,对面人太多了。”
傅正亭深深吸了口气:“今时今日,怕是撤不了了。”
沈陆两家想跟他硬碰硬,连民众反对的呼声都不顾,那肯定是想彻底铲除他。
“先找到沈蕴,别让最后的底牌跑了。”
“是。”
.
周围全是人,沈蕴尽量把自己缩在灌木从下。
“我这边没有。”
“我这边也没找到。”
他悄无声息想往里面在挪一点,突然咔嚓一声惊响。
“听!有动静。”
“我也听见了,就在这附近,嘘。”
沈蕴心跳有些加速,那些人手里有枪,他却手无寸铁。
周围变得安静,连自己的呼吸都可闻,汗毛竖起。
“陆夫人,抓住你了。”
只见灌木林外六七个枪口对准沈蕴,将他包围地密不透风,根本无法反抗。
沈蕴握紧了拳头。
.
别墅大厅门口,傅正亭正和陆泽一干人对峙。
但其实看起来是傅正亭被围堵。
傅正亭甩了两下手,缓解疼痛,开口道:“我听陆夫人说,他有一份解药,在陆上将你那。”
陆泽微抬起下颚:“是,六年前致使非人体的解药。”
陆泽神色寡淡,没什么情绪,好像在表示不屑于骗人,傅正亭心下一跳,沈蕴给他注射的药剂可能是真的。
六年前细碎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他额头有细汗冒出。
随后他镇定道:“从陆上将光临这里开始,好像就没见到陆夫人,他去哪了呢?”
他尾音上挑,听起来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这时。
“老大!”
“老大,我们把他抓住了!”
七八个人压着沈蕴走过来,那枪口抵在沈蕴腰间,后颈,太阳穴。
陆泽瞳孔微张,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第76章 解脱
傅正亭看见沈蕴,心中有了底。
下一刻,他拿枪指着沈蕴的手腕,态度强硬朝陆泽说道:“我要那份解药,不然就断了他的手。”
有人喊道。
“别冲动!”
“放下枪,别冲动!”
给了傅正亭解药,相当于失去一个牵制的筹码。
周围的人都看向陆泽,等待他做选择。
无论如何,沈蕴都会相信陆泽,他垂下眼沉默不言。
陆泽视线掠过沈蕴,没有犹豫地从衣兜里拿出解药,朝傅正亭扔过去。
傅正亭接过药,立即给自己注射。
现在,主动权又掌握在他的手上了。
他又提出第二个要求:“让你的人全都离开,你把枪扔掉。”
这下大家心里都有些踌躇不定。
陆泽点头应声道:“好,我把枪放下。”
他弯下腰作势把枪扔到地上,千钧一发之际。
“唔。”
“嗯。”
围住沈蕴的人全都闷哼倒下。
是狙击手,沈蕴反应迅速立即逃跑。
傅正亭立刻用枪指着他扳下扳指。
“砰!”
销烟弥散。
傅正亭的手臂中了一枚子弹,陆泽拿着枪,给了周围的人一个眼神。
局势反转。
傅正亭见大势已去,他用另一只手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枪,抬起眉眼笑了笑:“老天爷,你还真是从来没有对我心软过啊。”
幼年失去亲人,童年经历欺凌,再长大点失去爱人,朋友,想做的事做不成,一生荆棘坎坷,圆满从来就不属于他傅正亭。
算了。
远方的狙击手蓄势待发,对能在傅正亭有所动作之前阻止他胸有成竹,可是,他看见傅正亭把枪对准了自己。
一阵风吹来,傅正亭好像又听见江念辞在说话了。
“正亭,我等你。”
那个雪夜非常寒冷。
明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映照在皑皑的雪地上,松树挂着闪烁的小灯笼,食物的馨香从屋子里飘出来。
“傅妈妈,我要吃饺子!”
“好好好,等会儿林秋。”
“傅妈妈,待会儿吃完我们可以放烟花吗?”
“当然可以,但是要去外面哟。”
“傅妈妈做的饭真好吃啊,我还想再要一碗米饭。”
“妈,南瓜饼快熟了。”
“傅离,你拿个盘子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