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打字:“再等一会儿仪式要开始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点紧张。”
【枣泥:哈哈哈哈,是我我也紧张,你见到沈大美人没?】
说起这个苏青青就来劲了。
【青青草原:你知道么?堵人的时候我那双眼睛差点就瞎了,原谅我,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都不敢直视他的脸,深怕忍不住嘴角上扬。】
【枣泥:我觉得你没有夸张,啊啊啊啊,好好奇。】
【青青草原:啊啊啊啊啊,忍不住想要给你分享,不过再等一会儿......】
“青青,这边。”忽然另一位伴娘朝苏青青招手。
【青青草原:一会儿找你。】
苏青青收了通讯器,比个手势,然后走过去帮忙。
接近十一点,宾客们已经到来得差不多了,席位上坐满了人,甚至还有站着观礼的。
红地毯尽头是一方矮台,姻缘证词人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带着金框眼镜,身穿宽松的衣袍,但又不显得随意,更像是和蔼可亲的上帝,赋有神性。
他笑着欢迎各位来宾在今天见证陆泽先生和沈蕴先生的婚礼,随后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说他曾经和师傅一起经历过陆雁先生的婚礼,接着在二十多年前亲自见证了陆沉煜先生和凌玥熙夫人的婚礼,没想到现在还有幸成为陆泽先生的证婚人,这样的工作经历,讲出去绝对能成为一块招牌。
这番话引得大家善意的笑声。
有大胆的直接回应下次家里办婚礼就请他去撑场面。
于是嘈杂有扩散的趋势。
一片喜悦声中,陆泽站在姻缘见证人的身旁,他身形高,一眼望向四周,一下就捕捉到了沈蕴的身影,对方正侧过头听父亲说话。
周围有小孩看见沈蕴,激动难掩,大声问大人那是不是新人,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所有人都朝沈蕴望过去,下一瞬间惊艳与感慨的目光交杂,其中还伴随压抑不住的赞许。
“新人长得好好看。”
“简直和陆上将太配了。”
“真人比照片美多了,怪不得沈中庭要隐藏。”
.......
证词人稍作安抚,伸出手无声对沈青时说了个请。
在陆秋的争取之下,他获得了成为一名小花童的机会,小花童还有一位小女该,年纪比陆秋大两岁。
陆秋提着花篮,第一次经历这么多人的场面,心底有点忐忑。他佯装镇定,走一步路撒一把花瓣,结果还没到地毯的一半,两只小腿就有点跟不上姐姐的节奏,打了个岔整个人被自己绊得往前扑。
沈蕴一把拉住身前的陆秋,随后直起身说道:“别慌,我在你后面。”
虚惊一场。
陆秋小大人似的点了点脑袋,紧接着对客人们鞠了两躬,声气稚嫩,却含了几分陆家儿女的气质:“不好意思大家,刚刚是个意外。”
原本还在担心的众人立马爱心泛滥,怎么这么可爱,小小年纪就这样绅士有礼,离得近的善解人意宽慰几句,压着语气逗弄表示没有关系,气氛比之前热闹不少。
仪式继续进行,沈青时挽着沈蕴经过那排排席位,步伐沉稳,在若干视线与交流下,他动了动唇角:“你紧张么,沈蕴。”
沈蕴直视前方,和陆泽对上面,他轻声道:“之前不紧张,现在有点。”
沈青时调整姿势,让沈蕴能够更顺利地挽着他,又走了几步,他低着声音说道:“希望你能幸福。”
“谢谢父亲。”沈蕴语气真诚,需要感谢的太多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沈青时是严父也是慈父,为他做了许多。
沈青时拍拍儿子的手以示不必言谢。
二十多米的小道,没过多久就走到尽头,沈青时对陆泽点了点下颚,和对方交换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证词人念起证词:“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此证【1】。”
“陆泽先生,请问您愿意做一位尽责的伴侣,无论生老病死永远不改初心,和沈蕴先生共赴白首之约吗?”
整个场地都安静了下来,没人开口说话,就连年纪小的孩子们都知道此刻不同寻常,闭上嘴张大眼睛望着前面。
陆泽低沉的声音传向四周:“我愿意。”
姻缘证词人点了点头,又看向沈蕴:“沈蕴先生,请问您愿意做一位尽责的伴侣,永远对陆泽先生不离不弃,和他携手到老吗?”
过了今天,沈蕴的命运就和陆泽彻底连接在一起了,他看着对方,神色复杂,毋庸置疑答案是肯定的,结局并没有那么糟糕,陆泽也不是生性凉薄的alpha。
在屏息良久的等待里,他启唇道:“我愿意。”
不知从哪个角落有掌声响起,紧接着范围越传越广,宾客们带着高兴的表情,纷纷开口祝福。
但总有那么一两句不正经的喊话:“吻一下!吻一下!!”
陆姀带头起哄,此前在她的婚礼上被一个二个的捉弄惨烈,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也想把别人的伞折断。
她一起哄,陆清宴就更肆意妄为了,他吹了个口哨:“哦哦哦!吻一下!!!”
证词人表示爱莫能助,他神色有些无奈,对陆泽说道:“看来你的家人们都很热情。”
陆泽对此笑了笑。
这辈子能够被小辈们捏住短处也就在这一天了,他看着沈蕴,嗓音苏冷:“那就祝我们长长久久。”
说完他慢条斯理拉过沈蕴的右手,微微俯身在那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枚绅士的吻。
沈蕴垂下眉眼,手背上的触感清晰柔软,倒是没曾想陆泽会用这招化解混乱的场面。
这一幕画面被许多人记录下来,包括想要尖叫的苏青青。
【青青草原:图片,我人没了。】
【青青草原:别管我,已经甜晕了。】
那边秒回。
【枣泥:我正在给别人补课,你能理解那种嘴角不听使唤,但又不得不忍住,最后表情狰狞的感受吗?】
【枣泥:刚才我的学生问我是不是脸抽筋了........】
【枣泥:三百六十度欢呼旋转,沈蕴的盛世美颜对我造成了人身攻击,我也没了。】
【青青草原:啊啊啊啊啊啊,我像是一只只会尖叫的土拨鼠。】
【枣泥:啊哈哈哈哈哈哈,不得不说沈大美人和陆泽上将配我一脸。】
【青青草原:据说晚上还有烟花秀,应该会很好看。】
【枣泥:真好啊,不过你们也辛苦。】
苏青青看到这句话回复道:“也还行,就是李泽书他们要去挡酒,酒量好的都被捉去当伴郎了。”
【枣泥:哇,那不得好多伴郎。】
【青青草原:你是对的,两队人,就等着晚上轮流被灌。】
【枣泥:笑得我。】
“泽哥你玩不起!”陆姀满脸指控,她扫一眼席位上的陆家子弟,转而笑道:“今天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你们该敬酒敬酒,千万别手下留情啊!泽哥说了,他今天高兴,来者不拒!!!”
“哈哈哈哈哈哈,知道了姀丫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
“领个号,待会儿我先来啊,都别跟我抢!”
“去你的,怎么也得我陆清宴先来!”
“要不你两比试比试,看看谁先来,哈哈哈哈哈......”
.
尽管各位小辈们回应的态度十分积极,但午宴还是没人敢去闹的,毕竟陆泽要陪着沈蕴去敬长辈们的酒。
招待客人的浮山堂极为宽阔,大型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透亮。
陆家本性的长辈就不消说了,沈蕴敬酒的都是那些和陆家深交多年,利益关系非常的大人物,历来家主有了伴侣都会如此,目的是为了告知别人,陆家已经添了新成员。
陆泽寸步不离地站在沈蕴旁边,握着红酒杯不紧不慢为他介绍。
“这位是曾伯父,曾经和父亲一起在政界共事多年。”
“这位是曲奶奶,父亲的老师。”
“旁边那位是和陆家一直有往来的郝先生,五大世家之一的家主。”
......
沈蕴凭借自己的记忆力一一招呼,那些长辈们性情随和,笑容亲切回应。
曾远道站起身来,一点架子都没有,他开口说道:“我盼这一天盼了多少年了陆泽,你没辜负你父亲的期望,是兰溪的好上将。”说完他举起酒杯看着沈蕴:“兰溪世家权贵的omega那么多,但你确实最合适。”
沈蕴抿了一口酒,笑意浅淡:“谢谢。”
曾远道拍拍陆泽的肩膀:“有家就有挂念,这杯酒祝你平安顺遂。”
陆泽知晓曾远道的用意,微微颔首回应:“嗯,我会顾虑的。”
一番酒敬下来,沈蕴觉得热,他放下酒杯对陆泽说道:“你父亲生前肯定热爱交友。”
里面起码有四分之一的人是陆沉裕的朋友。
陆泽应了一声:“父亲的处世之道连爷爷都不及,不然也不会让母亲高看一眼。”
沈蕴伸展几下筋骨,整个人姿态变得颇为放松:“酒水撑人,但不顶饱,早上起床被母亲一直折腾,直到现在。”
陆泽了然问道:“想吃什么,我去拿。”
既然这样沈蕴也就不客气了,他报上名字:“我刚才看见有红糖糯米圆子。”
陆泽轻笑一声:“好。”
沈蕴看着陆泽的背影,思绪不由飘散,那本书好像没什么用了,因为他已经提前达到目标,尽管还剩零星半点任务没完成。
不过剩余的任务也不是完成不了,只是需要时间,他做事情向来有始有终,于是他很快决定等什么时候弄清自己的疑惑,什么时候就把书解放出来。
过了一会儿,陆泽把瓷碗递给沈蕴,语气含了几分头疼的无奈:“陆清宴和陆姀从小就是顽劣二人组,一唱一和。”
沈蕴尝了一口,软糯清甜,闻言问道:“他们两又怎么了?”
陆泽恰逢在转角处遇见两个小辈,两位陆泽口中的顽劣扬言已经商量好晚上要一较高下,谁先倒谁就得跟着爷爷去秋阁听一个月的经诵。
这个赌注带来的风险实在太大,陆泽当场拒绝。
但哪料陆清宴使出杀手锏,说什么那就告诉沈蕴堂哥你怕了,在外呼风唤雨的上将竟然怕一个小小的赌注。
陆姀接着补充让沈蕴堂哥和我们一起玩也可以。
最后陆泽撂下两个字:“等着。”
其实他后来思索两秒,根本没必要,沈蕴肯定站在自己这边。
奈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这样被陆清宴和陆姀得逞了。
陆泽神情微妙:“晚上有安排。”
“什么安排?喝酒安排?”根据沈蕴敏锐的洞察力,顿时猜到重点。
陆泽很有撇脱关系的嫌疑,他低沉着嗓音:“这里做一下澄清,我是受害者。”
受害者这个词从陆泽嘴里说出来,要是被陆姀听到,肯定不屑值会拉满。
何止,沈蕴心想,估计陆家一半以上的人都会心生扭曲。
他好笑道:“适量,别喝伤胃。”
陆泽点头表示明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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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民国的结婚证词~
第62章 热吻
傍晚九点,上了年纪的客人们陆续告别回家,剩余的几乎都是对烟花秀感兴趣或者还没玩够的小年轻。
沈蕴在晚宴后回房间洗漱了一番,然后又补了个觉,醒来的时候刚好有女侍敲门,跟他说陆夫人让她来送熏香,对缓解疲劳有很大效果。
沈蕴道了一声谢,随口问道宴席是不是还没结束。
女侍低下眼答道:“陆泽上将和他的兄弟姐妹们还在浮山堂。”
“嗯,你先出去吧。”
“好的沈先生。”
沈蕴将熏香搁置在案台,想了想,披上外套往外走去。
宾客的欢声笑语络绎不绝,他穿过近道,人还没进厅堂,陆清宴那独一无二的嗓门就先跟他的耳朵打了个照面。
起初陆泽还有伴郎团替他挡酒,但在众多陆家小辈的齐心协力下,伴郎团全军覆没,喝得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最后让管家叫人给抬去客房了。
罪魁祸首之一陆姀半路被陆深劫走,找了个借口说什么陆秋要听妈妈讲睡前故事。
唯一存活下来的一根独苗,杨若,现在正处于醉酒边缘。
而今天的主角陆泽还算清醒,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他正襟危坐,面色沉着,似乎根本不受酒精影响。
如果不是能看出他在走神的话。
陆清宴已经十分不清醒,早就把赌约忘得一干二净,他趴在桌上断断续续说胡话。
“泽哥,你知道么?这么多年我看着你长大,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他声音突然变大,晃悠悠直起身,想把手搭在陆泽的肩膀上,但奈何眼里全是重影,搭了两次还没搭上,索性放弃,用手指着自己说道:“我,今天,很高兴。”
“因为,今天是你的人生高光时刻!”陆清宴拍桌强调:“大喜的日子!我真心为你高兴!”
陆泽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撩起眼给了陆清宴一个眼神,好像是在嫌弃他聒噪。
杨若艰难地拉了一下陆清宴,指了指凳子,示意让他别激动。
哪料陆清宴更上头了,不知演的是哪一出,竟然开始伤春悲秋。
他身形不稳,扶了一下杨若哽咽道:“都说alpha有了伴侣就不顾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