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凯闻听说了他们的安排,连忙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温敏敏和黄璇雨留在家里,用锅里和保温杯里的水做早饭。
蔺贺和方旅尘帮他把冻在地上的桶底撬起来,和冰柱一起搬到屋外,防止冰化在屋里又在地上凝结,踩上去打滑。
众人叫上秦端,一起来到冰屋这边。
门口的雪道已经被大雪重新覆盖,冰屋四周有他们砌冰墙时用冰块叠的冰梯,踩上去可以看到冰屋里面的场景。
“还真的落了不少雪进去。”方旅尘探头道。
屋顶口子小,里面大,落进去的雪集中堆在中间的冰桌和过道上,以及雪床的边缘,没有铺的很均匀。
黄凯闻说:“我的天!这雪要是再下大一点,我们的冰屋不就被填平了吗?”
秦端说:“是啊,所以才要把顶遮一下。”
蔺贺用手推了推冰墙,秦端见状也试了试,评价道:“这墙倒是冻得更结实了。”
话音刚落,就见蔺贺踩着冰墙慢慢爬上去,确定圆弧形的冰墙能承受他的重量后,从顶上的口子跳入室内,踩在雪床上站稳了脚。
“厉害了蔺总。”黄凯闻称赞道。
弹幕:【卧槽!摄像大哥都没跟上,蔺总就翻进去了!】
【蔺总个子高,体重肯定不轻,说明冰屋真的盖得好结实!】
【那当然,也不看他们取的冰有多厚,老婆搬冰块都搬到手抖。】
【蔺总监工,绝对不可能是豆腐渣工程。】
蔺贺跳下雪床就隐没进了冰屋里,摄像师赶紧站到冰屋外的冰梯上,举起摄像机对准他,又递了一个移动摄像机给他。
蔺贺把摄像机放在雪床一角,朝外喊道:“哥(秦端),麻烦把防水布扔进来,我把雪清一下。你们可以留一个人在外面接应,另外两个去下网的地方看看。”
“要是冰窟冻住了,就先把它凿开,我们待会去收网。顺便取几块冰块回来,用来压防风绳。”
方旅尘手里刚好拿着节目组充好电的电锯,就说:“我和凯闻去河边吧,他正好可以先打一桶水回去。”
黄凯闻点头。
秦端把防水布从顶上丢进去给蔺贺,说:“那我留在这儿。”
弹幕:【蔺总一下子就分好了工,但我就听懂了收网,没懂为什么要清雪和取冰,所以我不配做蔺总的员工对吗?/捂嘴哭】
【清雪是因为屋里落的雪太多了,冰桌和雪床的高度尺寸都是算好的,再堆雪上去,室内空间就小了。】
【取冰是因为待会屋顶要盖防水布,需要用防风绳固定,没有帐篷钉,就只能用重物压绳。】
【哦哦哦,懂了,谢谢大佬。】
【蔺总666!】
屋里落的雪的确有点多,蔺贺把这些松散的雪扫进防水布里包起来,然后站在雪床上,把布包丢出去。
秦端再过去解开布包,抖掉雪又把防水布递回给蔺贺。
来回几趟,冰屋里的雪逐渐减少,黄凯闻和方旅尘也取了冰块回来。
“你怎么出来?”秦端问蔺贺。
蔺贺站在雪床上,冰屋最上层刚好到他胸口的位置。
方旅尘说:“那边好像矮一点,可以试试从那边出来。”
冰屋盖到上层,由于弧面缩小,所用的冰块形状各异,并不是方方正正的。所以此刻最上层一圈的高度并不平整,北侧稍高一点点,南侧更矮几公分。
但南面开了小窗,蔺贺说:“那边承重能力可能会差一点。”
黄凯闻说:“要不我们把门口的雪道挖开好了。”
蔺贺想了想,还是选择刚才进来的地方,踩在更高一点的冰桌上借了下力,撑在冰墙边缘翻上去,沿外墙滑到雪地上。
弹幕:【6666】
“牛!”方旅尘和黄凯闻朝他竖起大拇指。
秦端也道:“这墙能让你这么翻,说明真的冻结实了。”
蔺贺拍掉手套的雪,浅浅笑了下,又抬头看了眼飘着小雪的天空,说:“把屋顶遮起来吧,弄完早点回去。”
“对对对,我都快冻死了。”方旅尘道。
*
许嘉年和岁岁等了一个多小时,眼见雪又下大了,才看到蔺贺拎着水桶回来,另一只手上还拎着冰镩和三条用干草穿腮系着的鱼。
“难怪去了那么久,”许嘉年从炕上下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好,“你们还去收网了?”
“嗯。”
许嘉年转身给他拍掉衣服和帽子上的雪,“外面肯定很冷吧?”
蔺贺脱下手套、帽子等装备,说:“有点,雪又下大了,估计今天都不会停。”
许嘉年听他气息有些喘,知道他肯定是怕天不好,干活赶得急,心疼地替他摘掉睫毛上的雪,“那今天就在家休息,猫冬。”
蔺贺勾起唇角笑,捧着他的手捂在自己冰凉的脸上,“给我暖一下。”
许嘉年发现他的脸和手都一片冰凉,皱起眉头把人推到炕上,说:“你还是赶紧去炕上暖一下吧。”
岁岁从保温杯里倒了一杯水递给蔺贺,“父亲,喝水。”
许嘉年摸了摸蔺贺刚才脱下的手套,发现里面果然是湿的,“难怪你的手那么凉,手套哪里破了吗?”
蔺贺灌了一杯温水,说:“没有,是我自己出了汗。”
许嘉年一听更心疼了,出了多少力才会让手套都汗湿了?
“都说了我和你一起去,好歹帮你们分担一些。”
蔺贺说:“没事儿,我一会儿就暖了。”
许嘉年还是不放心,过去解他的衣服,“身上没出汗?鞋子湿了没?”
“没有。”蔺贺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炕沿坐下,“我没事。”
“倒是你,要么回炕上,要么把裤子穿上。”
许嘉年上身披了长款羽绒服,下边就穿了一条略紧身的黑色秋裤,衬得一双笔直的小腿更显纤细,被蔺贺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冷。
一想到还在直播,他赶紧跑过去把摄像头关了,然后对蔺贺说:“我马上穿,小锅有热水,你擦一擦身,把衣服换了吧。”
弹幕:【干嘛呀?为什么不能给我们看?】
【老婆的秋裤好紧,腿好细!仿佛穿打底裤配小裙子的我。】
【不好意思,我的小腿还没有他的细。】
【老婆为什么要穿那么长的羽绒服?翘PP不能给我们看看吗?】
【节目组快把摄像头打开!别逼我求你!】
摄像头再次开启已经是十几分钟后,蔺贺和许嘉年都已经穿好了衣服,只剩岁岁还窝在炕上。
天太冷了,爸爸们不让他下炕。
一家三口正在商量午饭的菜单,房门突然被敲响。
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对方撑着伞冒雪前来,递给他们一个菜篮子,说:“这是你们今天兑换的一斤五花肉、两斤面条、两斤苹果。”
“谢谢。”蔺贺把东西放好,将篮子还给对方。
“真换到了五花肉啊!”许嘉年高兴道,“那我们把鸡杀了,吃鸡汤火锅吧。”
窝在灶口柴堆附近猫冬的母鸡突然一抖,直起脖子:?
弹幕:【哈哈哈哈母鸡突然感觉一阵恶寒!】
【这只鸡在家里吃了几天狗粮,肯定很肥了叭?】
【鸡:你礼貌吗?我不吃狗粮!】
【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年年磨刀霍霍向母鸡:对不起了,下辈子你做个人吧。
鸡:…………
第68章 猫冬
许嘉年想学杀鸡, 让蔺贺教自己。
未免血溅在屋里,蔺贺帮他把鸡捉到门外的屋檐底下, 铺了一块防水布在地上。
他按住鸡脖子, 教许嘉年:“在这里割一刀,先放掉血,否则带血的肉会很腥。”
许嘉年将刀伸过去, 突然一顿,问蔺贺:“鸡血好吃吗?”
将死之鸡:???
弹幕:【哈哈哈哈哈】
【鸡:求你们给个痛快行不行!】
【你们好残忍,为什么要当着鸡的面讨论怎么吃它/狗头】
蔺贺想了想:“没吃过。”
“我也好像没吃过。”许嘉年来了兴致, “是不是和鸭血差不多?要不要留一碗, 等一下涮着吃?”
他不吃动物内脏,血制品吃得也比较少, 只尝过火锅里涮的鸭血。
蔺贺听他这么说, 转身拿来一个小木碗。这些天他们已经削了好几个木碗出来,有两个专门装生肉的。
他把小木碗放到鸡脖子底下, “你小心点割, 别溅到自己身上。”
“好。”许嘉年用刀给了这只鸡一个痛快, 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蔺贺用力按住抽搐扑腾的鸡, 让温热的鸡血流入碗中。
许嘉年蹲在边上问:“就这样让它自己凝固吗?”
蔺贺也不确定:“是不是要加点盐水?”
“那就加一点。”许嘉年进屋弄了一点盐水出来, 倒进鸡血碗里。
碗很快就满了, 剩下的血被蔺贺放到雪地里,用雪盖起来。
许嘉年把那碗鸡血端进屋里,拎着两小锅开水出来, “就这样倒水上去烫鸡毛?”
本来最好用个桶, 装上热水, 把杀好的鸡放进去烫一下, 这样会比较好拔毛。但他们现在只有一个饮用水桶, 不宜弄脏它。
许嘉年:“之前我们用过的水洒出去就会结成冰,这个水倒上去,鸡会不会直接冻住了?”
弹幕:【哈哈哈哈哈真·鸡冻!】
蔺贺想了下,用防水布裹住那只鸡,说:“先进屋。”
在屋外多待一会儿,鸡真的要冻僵了。
许嘉年把两锅水放回灶上,就见蔺贺挑了几根木柴,用绳子一根一根捆起来,像围栅栏似的,围成一个圆柱体,竖在地上。
“你要做木桶?”许嘉年惊讶地问。
可这也太简陋了,根本装不了水啊。
却见蔺贺把包着鸡的防水布铺进去,连鸡一起放里面。
许嘉年恍然大悟:“和鱼池一个原理,对吧?”
“嗯。”蔺贺点头,抓着鸡的双脚把它倒拎起来,“倒热水进来。”
许嘉年拎起灶上的小锅,把热水倒在鸡身上。
热水烫鸡毛的腥臊味很快冒出来,水流到底下的防水布上,泛出一点淡淡的塑料味,不过还是被腥味盖了下去。
工具有限,没办法太讲究。
许嘉年皱了皱鼻子,打了两小锅水继续烧。然后蹲在地上,和蔺贺一起拔鸡毛。
弹幕:【蔺总真的好聪明!我服了!】
【所以蔺总的极限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能想到那么多办法?】
【多给蔺总一点时间,我觉得他真能把木桶做出来。】
岁岁自己穿好外套从炕上跑下来,围着他们好奇地看。
许嘉年问他:“要不要拔一根?”
岁岁点头,伸出手拽了一根鸡毛下来,眼睛顿时一亮。
许嘉年笑起来,“你拔两根就算了,别弄脏手,好腥。”
岁岁马上嗅了嗅自己的手指,皱起眉头:“有一点。”
许嘉年见状,笑着问他:“那还想不想玩?”
岁岁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笑,“我想玩。”
“那你来这儿。”许嘉年给他让开一点位置。
蔺贺也勾起唇角,把一边鸡翅膀递给他,“拔这里。”
岁岁开心地挪过去:“嗯。”
他们都希望岁岁能多表达自己的想法,偶尔任性一些都没关系。何况这种边玩边参与家庭劳动的事情,他们都乐意支持。
弹幕:【岁总,区区拔鸡毛就能让你如此快乐吗?】
【主要是在炕上待了一上午,孩子闲不住了吧。】
【隔壁方思煜已经在炕上开演唱会了。】
【璇雨在和妈妈一起做瑜伽。】
【还是秦霄宇那边好,房车上有电,能玩手机打游戏。】
【不好意思,刚从那边过来,霄宇在上网课,和围棋老师云PK。】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吗?】
许嘉年一家三口拔完鸡毛,许嘉年主刀给鸡开腹。
因为他不吃内脏,之前在海岛,蔺贺杀鸡的时候,内脏之类的都直接不要,拿去钓鱼。
许嘉年却道:“要不留下来我尝一下?毕竟我们现在食物有限,天气又不好,据说内脏的脂肪和热量还挺高的。”
蔺贺不想委屈他,就说:“鸡心和鸡肝留下,我吃。”
“鸡肠和鸡胗这些不要了。”这里面有食物残渣和粪便。
蔺贺说:“我们现在水不多,不好清理这些。等会我用防水布包起来,埋到屋外的雪里,过两天拿去钓鱼。”
或者下网的时候挂一点到网上,吸引鱼群。
许嘉年点头,按他说的把鸡处理干净。
一桶饮用水用完,蔺贺趁中午雪小一点的时候,又去打了一桶水回来。
许嘉年把鸡切成小块炖鸡汤,鸡翅、鸡腿、鸡心和鸡肝这些部位撒上调料腌制,用来烤着吃。
木碗里的鸡血已经凝结成血豆腐,和鱼、牛肉、五花肉、萝卜、山药等食材一样切成薄片,生菜和大白菜也洗好一些,再用葱姜蒜和自制调料调一碗蘸酱,一家人围在灶口涮火锅,吃烤肉。
许嘉年咬了一小口烤鸡肝,皱起眉头,“还行,不过我还是吃不惯。”
蔺贺伸手:“给我吧。”
岁岁好奇地看着,蔺贺就给他也尝了一小口,得到岁岁与许嘉年同款的皱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