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看向两位爸爸,他也有点舍不得三个小伙伴。
导演见状,和各位家长商量了一下,说:“那么今晚就由张老师夫妇带着小朋友们在船屋上住一晚吧。”
小朋友们睡榻榻米,地板上还有空间给张靖川夫妇打地铺。
许嘉年和蔺贺带岁岁去洗好澡,把他送到了船屋上。
安顿好孩子,两人才回到石屋。
许嘉年抱着那束小蛋糕玫瑰花,用手机从不同角度拍照。
这花留不久,得多拍几张,回去再画下来。
屋里的摄像头已经被节目组收走了,蔺贺从他身后抱住他,问:“要不要尝一尝?”
许嘉年舍不得:“不要吧……吃了多可惜。”
蔺贺:“你不吃也浪费,明天可能就坏了。”
许嘉年:“你说得对,刚刚应该寄放到游轮上的冰箱里。”
蔺贺弯起唇角,在他脸上亲了下,“就算你留到明天,也不方便带上飞机。”
许嘉年皱起眉头,“那我吃掉?”
蔺贺将他转过来搂住:“本来就是做给你吃的。”
许嘉年心里甜丝丝,嘟囔:“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呀。”
蔺贺:“就尝尝味道,以后我再给你做。”
许嘉年点头,挑了两朵最漂亮的小蛋糕玫瑰,和蔺贺一起吃。
两人吃完又去刷了一遍牙,这才一起躺下。
许嘉年枕着蔺贺的手臂,小声说:“我今天特别高兴。”
“真的?”
许嘉年仰头亲了他一下,“真的,特别特别高兴。”
蔺贺唇角微扬,轻轻吻住他。
石屋里的床嘎吱响到半夜。
*
第二天一大早,岁岁和小朋友们从船屋上下来,见家里的门关着,猜爸爸们还在睡,便没有打扰,跟其他人一起去游轮上吃早餐。
离出发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蔺贺才背着许嘉年登上游轮,身后跟着帮忙拿行李的工作人员。摄像大哥跟在旁边拍摄,记录素材备用。
“爸爸怎么了?”岁岁连忙跑上前,帮忙拉开椅子,让父亲把爸爸放下。
“没事。”许嘉年羞窘地扶着腰,“早上起床的时候不小心扭到腰了。”
岁岁立刻从旁边的沙发上给他拿来一个靠垫垫在身后。
蔺贺对他说:“你看着爸爸,我去拿早餐,顺便叫医生过来。”
许嘉年:“不用,应该就是起太急扭了一下,我待会躺一躺就好了。”
本来他不用蔺贺背的,但蔺贺见他扭到腰还想帮忙拿行李,果断将他背了起来。
蔺贺说:“还是叫医生来看看,下午还要坐飞机,如果严重的话,我们晚两天再回去。”
许嘉年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节目组有随行的医护人员,初步检查发现没什么问题,就是抻到筋了。
“躺着歇一歇,轻轻揉一揉就好了。”医生道。
蔺贺这才放心,把许嘉年搂在怀里给他揉腰。
许嘉年吃完早餐躺下,对蔺贺说:“你带岁岁回石屋一趟看看,让岁岁也和我们的房子道个别,顺便看看还有没有东西落下。”
他刚刚坐在床上看蔺贺收拾行李,已经和石屋的一点一滴都告过别了。
蔺贺点头,牵上岁岁回了一趟石屋,带回了挂在屋檐一角的风铃。
一个小时后,游轮渐渐靠近海岸,一段#离岛vlog#发布在节目组官博上,其中不但有昨晚小朋友叽叽喳喳船屋夜话的场景,还有许嘉年负伤离岛的画面。
评论:【起太急了扭到腰?我不信!你们肯定是昨晚试高难度动作了。】
【咦惹!扭到腰什么的,太涩涩了吧!】
【蔺总怎么回事?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老婆!(指指点点)】
许嘉年是下船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糗事上了热搜,他在游轮上躺了一个多小时,腰已经不疼了。
但看完网友的评论后,他候机时牢牢戴着帽子和口罩,祈祷不要有任何认出自己。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节目火爆程度,节目组众人一出现在机场,就有旅客认出了他们。
人群渐渐围上来,他还听见有人大声喊“老婆你腰好了吗”,周围一阵哄笑。
许嘉年:“……”他真的只是不小心扭到了!
他昨天只是和蔺贺切磋了一下“手艺”,才没有试什么高难度动作。
许嘉年终于意识到自己草率了,虽然不介意网友泥塑他,但没想到网友嗑起CP来会这么色,还充满不可言说的细节。
他默默决定断网一阵子。
*
飞机傍晚落地,蔺贺的司机陪蔺父出差了,许父许母就派了马叔开车来机场接人。
正好许嘉年也想回家一趟。
蔺贺和岁岁听他说回许家,不约而同抿紧唇角。
他们都没忘,许嘉年(爸爸)是为了录节目才搬去和他们一起住的。现在节目录完,婚礼又还没办,他(爸爸)又要搬回自己家吗?
另一边,周锴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找出以前的几部旧手机,一部部登录微信,一点点翻看他和许嘉年以前的聊天记录。
他不知道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但偏偏忍不住,想回顾和许嘉年有关的一点一滴的印迹。
不看不知道,难怪许嘉年让他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原来他曾经对许嘉年说过那么多暧昧越界的话,还暗示对方要应援,要礼物,索取过那么多东西。
他不知道是自己自欺欺人刻意回避,还是真的忘了,对这些事情的印象竟然很模糊。
此刻翻看着聊天记录,他才发现自己是如何引诱许嘉年,让他对自己的态度从单纯的追星崇拜变质成迷恋和喜欢。
他享受着这种追捧与偏爱,却把暧昧当玩笑,从不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任,一步步将许嘉年“培养”成一个大方又主动(掏腰包)的粉丝。
怪不得……怪不得许嘉年那么讨厌他,也不在乎他还不还钱。
因为他是个诱骗犯,不仅仅骗许嘉年给自己花钱,还引诱许嘉年迷恋自己,利用对方达到虚荣的目的,完全侮辱了对方的真心。
周锴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懊悔捂额,抓紧了自己的发。
*
许家。
许嘉年带着蔺贺和岁岁回家,受到许父许母的热烈欢迎。许母甚至忍不住掉眼泪,拉着许嘉年嘘寒问暖,还要给他再过一次生日。
一家人吃过晚餐,许母带岁岁在许嘉年房间隔壁那间新收拾出来的儿童房睡下。
许嘉年趁大家都回房后,带着蔺贺去了地下储藏室,找到当初替原主收起来的东西。
他神色郑重地看向蔺贺:“我有一件事,想向你坦白。”
第49章 坦白
坦白?
蔺贺因这两个字有一瞬紧张, 什么事用得上“坦白”二字。
许嘉年眼神微闪,低头垂眸, 有些忐忑地摩挲着那个箱子, 开口道:“这件事可能会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我信。”蔺贺几乎毫不犹豫地说,“我信你。”
许嘉年微愣, 抬眸看向他,因他的信任心底微暖,获得勇气, 深吸一口气道:“我叫许嘉年, 刚过完二十五岁生日。”
蔺贺一愣,二十五岁?
“两个多月前, 我意外穿越到这个世界, 成为现在这个许嘉年。”
蔺贺瞳孔一震,诧异地看向他。
许嘉年说:“我没有粉过周锴, 可也不是本该和你联姻的许家小少爷。”
蔺贺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
“虽然我和他同名同姓, 长相、生日, 甚至连乳糖不耐受的毛病都一样, 就连我的父母……也和他的父母很像, 我还有个妹妹, 也叫许嘉媛。”许嘉年说着,声音微哑。
“可我没有这个世界的许嘉年幸运,我的父母和妹妹在我十五岁那年, 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
从那以后他变成孤零零一个人, 独自面对对父母遗产虎视眈眈的亲戚和妄图独占父母创立的公司的股东。
他在十五岁那年一夜长大, 放弃了自己喜欢和极具天赋的绘画, 压下天生带笑的唇角, 隐藏天真无邪的笑容,冷着脸扮成熟,学着做一个能扛起一个家的大人。
最后他成功了,在他二十三岁那一年,“镇压”住所有“豺狼虎豹”,拿回本该属于父母、属于他的东西。
他用近两年的时间把公司打理得蒸蒸日上,甚至为了避免意外提前给自己立好了遗嘱,谁知没过多久,他就穿越到了这里。
“可能是以前的日子太孤单了吧,我对原来的世界竟然没有什么留恋。”许嘉年挤出一个笑,“成为现在的许嘉年之后,我觉得很幸福,幸福到……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蔺贺沉默着没有说话,许嘉年看着他,慢慢地垂下微红的眼睛。
许嘉年:“很抱歉占用了这个身份和你见面——”
蔺贺:“我们第一次见面——”
两人同时开口,说的却是同一件事。
蔺贺立刻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错,笃定地说:“第一次和我见面的就是你,对吗?”
许嘉年微讶,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就接受了“穿越”这件事,“嗯。”
蔺贺点了点头,回想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又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原来那个许嘉年出了车祸?”
许嘉年:“嗯。”
“不是说当时并不严重?”蔺贺之前特意问过许父许母关于许嘉年当初那场车祸的事,担心他会留下后遗症或病根。
许嘉年以为他还是更在乎原装的许家小少爷,低头声音微哑:“我不知道……穿越这种事情,本来就挺奇怪。”
蔺贺微微颔首,确实有点无法用科学去解释。
“那你呢?”他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望向许嘉年的眼神里有显而易见的担心:“也是车祸?”
许嘉年摇头:“就是睡了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
其实是工作过劳晕了过去,他感觉自己大概是猝死后穿越的。但他不想说出来让蔺贺担心……如果对方现在还会担心他的话。
“那……”蔺贺难得语气迟疑,“他还会回来吗?”
果然还是更在意以前那个许嘉年么……
许嘉年低头失落道:“我不知道。”
“那你还会回去吗?”蔺贺追问,语气略显急切。
许嘉年微愣,眼睛更红,“我不知道,我没有办法把他还给你们,如果你介意——”
“我一见钟情的人是你。”蔺贺轻轻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慢慢喜欢上的也是你。”
“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尊重,但确实不是那个素未谋面的许嘉年。”
许嘉年哽咽:“真的?”
蔺贺:“嗯。”
许嘉年深吸一口气忍住泪,张开手臂一把抱住他,骄傲道:“我就知道。”
你喜欢的肯定是我。
蔺贺抱着他弯起唇角:“嗯。”
许嘉年紧紧抱着他,忐忑的心终于慢慢踏实下来。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抱了好一会儿,许嘉年靠在他肩头说:“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在瞎掰。”
蔺贺:“那你为什么特意向我坦白?”嘉年不说的话,他压根不会发现。
“因为你老是吃醋啊,”许嘉年仰头看向他,嗔怪道:“我又没有粉过周锴。”
蔺贺笑起来:“所以你看,就算你是编瞎话,也是为了和周锴撇清关系,为了让我不吃醋。”
“说到底还是为了我,为了我们,那我当然要相信你。”
许嘉年勾起唇角:“我没有说瞎话,我只喜欢过你,没粉过周锴。”
“我信。”蔺贺轻轻捧住他的脸,“虽然不知道原来的许家小少爷是怎样的人,但我很感激他让你来到这里。”
许嘉年脸上的笑意淡去,闷声说:“他其实挺好的,就是有点太单纯了,有点……恋爱脑。”
蔺贺微微点头,以前确实没听圈子里的人说过许家小少爷的不好,长辈们似乎都还夸过他优秀懂事,只是在追星这件事上,确实有点太单纯了。
许嘉年打开桌上的纸箱,从里面拿出一件已经褪色的中学校服。
“周锴在他小时候帮过他,他就记了很久,后来在选秀节目上认出对方,觉得对方又帅又酷,就成为了他的粉丝。”
蔺贺看着粘在校服胸口位置的周锴的姓名牌微讶:“难怪……”
许嘉年:“他对周锴是有滤镜的,以为对方还是曾经那个把他从雨里扶起来、耐心安慰他的好心大哥哥,所以从来不怀疑周锴是不是别有用心,像报恩一样对他掏心掏肺。”
蔺贺微微蹙眉:“他没和周锴提过小时候的事儿?”
节目里其他嘉宾问周锴和“许嘉年”是怎么认识的,周锴似乎不知道他们还有这个渊源。
许嘉年摇头:“可能是不好意思让周锴知道自己就是当初那个爱哭鼻子的小朋友吧。”
“而且说了的话,他可能就觉得自己应该要把这件校服物归原主,有些舍不得吧。”
如果他们真的走到一起的话,原主也许会找个机会告诉周锴的。
许嘉年将校服放回箱子里,说:“除了恋爱脑这一点,他的性格某方面和我十五六岁的时候还挺像。”
天真烂漫,充满活力,对喜欢的东西很专注;虽然有点小脾气,但不娇纵;相信人性本善、世界总是美好的,所以待人真诚,从来不会怀疑对方是不是怀有目的或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