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许嘉年歪头,露出糊弄自己爷爷时那副天真无邪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周锴被他的反问噎住。
弹幕顿时激动坏了:【!!!我就说他俩有事!】
许嘉年继续眼神无辜地看他:说啊, 说说你做过什么对不起原主的事,让我听听你有没有认真反省。
周锴当然没有反省, 甚至还觉得许嘉年对自己这么冷淡是因为有“难言之隐”。
他说:“我就是感觉你这两天一直在躲着我, 是不是——”
“没有吧,”许嘉年打断他, 无辜地眨眼,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为什么要躲着你?”
许嘉年心想我只是无视你罢了, 真想躲着我就不来上节目了。
周锴下意识就看向许嘉年身边的小孩, 明明是蔺贺的养子, 却一个劲黏着许嘉年, 其实是蔺贺安插在许嘉年身边的“小眼线”吧。
“没有就好。”周锴看向许嘉年,态度看起来那么诚恳又善解人意,“我只是觉得, 我们再怎么说也认识这么多年, 也算是朋友——”
“朋友?”许嘉年重复了一句, 表情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周锴一僵, 扯着唇角露出一丝假笑:“难道不是吗?”
许嘉年点头, 微笑着说:“你说是就是吧。”
如果恋爱脑粉丝和撩而不负责的偶像也算是朋友的话,如果已脱粉的前粉丝和脑子依旧不清醒的明星还能做朋友的话,他们也能算是。
周锴脸上的笑意有点挂不住,却还是体贴地发出暗示:“既然是朋友,不管你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帮忙,而不是一个人扛。”
“我没有一个人扛啊。”许嘉年勾起唇角,笑容甜蜜,“我有我先生。”
岁岁点头,悄悄在心里补充:还有我。
周锴:“……”我指的“困难”就是你先生。
镜头面前他又不能说得太明白,只能保持亲切的笑容说:“说到蔺贺,你们结婚还挺突然的,之前都没听说过。他……对你好吗?”
岁岁皱起小眉毛,本能地不太喜欢他提起父亲时的语气。
许嘉年也不想和他分享自己和蔺贺的爱情故事,假装疑惑地问:“你看不出来吗?世界上应该没有比他对我更好的男人了吧?除了我爸。”
周锴:“……”他那不都是演出来的吗?
“你——”不要被他装模作样给蒙蔽了。
然而他的话压根没机会说出口,许嘉年就皱着眉看向他:“你不会是节目组派来的卧底吧?”
周锴:“?”
许嘉年:“节目组故意派你来找我说话,耽误我做午饭;下次再让你找机会跟我叙旧,耽误我们家盖房子,让我们不能顺利解锁洗漱间,对不对?”
周锴:“……”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
【笑不活了,第一次吃瓜吃到一半,差点被当事人笑死。】
【老婆你是要笑死我,替我守寡吗?】
【呸呸呸!不许咒老婆他老攻!】
【所以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算不算朋友,但有可能惹对方生气,又会关心对方另一半对他好不好的关系?】
【越说越像前男友/狗头】
【别造谣,我们锴哥母胎单身,没谈过恋爱。】
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到此结束,许嘉年带着岁岁回到营地,生火开始煮粥。
昨晚一直到今早都没发觉,这会儿才意识到用露天土灶做饭实在是太热了!头顶一片遮阴的都没有,再加上小火一烤,没半分钟就开始冒汗。
许嘉年不得不往屋里躲,每隔几分钟过去看一下火,搅拌一下锅里的粥。
他和岁岁一块蹲在门口砸蛤蜊,将蛤蜊肉挑出来,放在装着清水的竹碟里,待会放锅里煮海鲜粥。
不一会儿,蔺贺扛着一大捆棕榈叶回来,许嘉年连忙跑上去帮他。
短短一天,石屋东侧已经堆满了材料:五根用来做房梁的树干,一堆有粗有细的竹竿,被削下来铺在一边晒干的竹枝,还有大片大片的棕榈叶。
许嘉年回头去看蔺贺,发现他这次在肩上垫了毛巾,手上也带了手套,没有弄伤自己,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屋拿椰子水出来给他喝。
许嘉年帮他摘掉帽子擦汗,一边说:“我在煮海鲜粥,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蔺贺扫了眼正在煮粥的土灶,把喝完水的椰子拿进屋,说:“那我去杀鱼。”
许嘉年跟着他进屋:“有一条好像没那么有精神了,先把它杀了吧。”
“嗯。”蔺贺拎着鱼、拿着刀就要出门,许嘉年拉住他:“帽子。”
蔺贺腾不出手,就低下脑袋。许嘉年笑着帮他把帽子戴上,拍拍他的肩:“去吧。”
蔺贺扬起唇角,转身出了石屋。
弹幕:【嘿嘿,我姨母笑。】
【世界上应该也没有比许嘉年对蔺总更好的男人了吧?】
其他三组嘉宾也开始做午饭,同样发现了露天土灶的问题。
当初垒灶台的时候只考虑到方便,就垒在家门口,连风向都没仔细考虑,这会儿不仅晒,海风一吹烟雾还往屋子和帐篷里熏。
只有许嘉年家的灶台垒在石屋的下风向,但烟雾也会往中间周锴家的帐篷和隔壁木屋飘。
好在问题发现的早,他们都还有时间修整。
蔺贺杀好鱼回来,把许嘉年和岁岁赶回屋,自己蹲在土灶面前看火,一边煮海鲜粥,一边烤鱼和烤牡蛎。
天气太热,又忙碌了一上午,大家都没什么精力闲聊,做好饭各自端回屋或在树荫下去吃。
许嘉年一家三口把行李箱摆在有风对流的门边,坐在行李箱上吃完了午饭。
“我们还是快点盖好屋顶吧。”许嘉年靠着石墙,抬头对着他们的临时屋顶叹气。
防水布的隔热效果果然不佳,虽然避免了阳光直晒,但还是能感觉到头顶的热气。倒是石墙的内壁摸起来凉凉的,有种舒适的凉爽感。
蔺贺说:“下午不那么晒了就可以动工了,现在我们先做个门。”
他起身去外边挑了几截细长的竹竿,又抱了几片棕榈叶进来,显然对上午被周锴“偷窥”的事耿耿于怀。
许嘉年不知情,但也支持他的想法,“怎么做?”
蔺贺拿起一大片棕榈树枝,用兵工铲把叶片削下来,“我用竹子做个框架,你们可以试一下编棕榈叶,用来当门板。”
一条一条的棕榈叶片散落在地上,蔺贺捡起几片,两横两纵交叠在一起,“和我做铁丝网的手法差不多,但不要留缝隙。也可以两三片叠在一起编,这样‘门板’会厚实一点。”
“这个简单。”许嘉年一看就会,“但我们的屋顶不会也要这么编吧?”
那得多大工程?
蔺贺说:“屋顶不用,把门编成这样也只是为了结实和好看,你们如果懒得弄,我也可以直接把叶片塞进框架,塞满就行。”
许嘉年从他手里接过那几片棕榈叶:“那不行,我家的门必须好看。”
“屋顶也不能丑。”他补充道。
岁岁点头:听爸爸的。
蔺贺微笑:“放心,我保证不会丑。”
许嘉年取来棉手套给大家戴上,蔺贺把另外几片棕榈叶片削下来,他和岁岁就负责编棕榈叶。
蔺贺挑的棕榈叶叶片都有一米多长,刚好可以编两个长宽一米左右的正方形“门板”,他现在做的框架也是这么大。
他比着门框的长宽挑竹竿,都是两指粗细的竹竿,三横两竖,砍成刚好能填进门框的长度,只有其中一竖稍微留长了一点。
竖的两根竹竿头尾的位置削出一点凹槽,横的那三根则被蔺贺对半破开,两端同样削出一点凹槽,将凹槽和凹槽扣在一起互相卡紧,一个“日”字形的框架雏形就有了。
待会把编好的棕榈叶“门板”铺上去,再用刚才破开的另外三横竹子压实,最后用细绳将横竖交接处绑紧,一扇门就做好了。
蔺贺回头见许嘉年和岁岁编棕榈叶的动作越来越顺畅,就拿着小刀去门框上凿孔。
在门框上下两根木板的最左侧边缘凿孔,到时候把“日”字框架长的那一竖卡进圆孔里,既能固定住这扇门,还能让门沿着圆孔之间这条轴开合。
蔺贺凿得很细致,尽量把孔打磨得光滑,让门开合得顺畅。
做完这些,他回过头,就见许嘉年靠着墙壁、岁岁靠在他怀里,两个人一起睡着了。
他怔了下,轻轻弯起唇角,脱掉手套起身,先把岁岁抱去充气床垫上,又把许嘉年横抱起来。
许嘉年被惊动,眼睛微睁看向他,困倦的声音软糯呢喃:“我睡着了?”
蔺贺轻声说:“没事,再睡一会儿,我待会叫你。”
许嘉年安心地闭上眼睛,任由对方把自己放到充气床垫上,但还不忘轻声喃喃:“你也睡会儿……”
“嗯。”蔺贺摸摸他的脑袋,给他们遮好蚊帐,回到门口戴上手套继续干活。
他接过许嘉年和岁岁编了一半的棕榈叶,加快进度编下去。
弹幕:【蔺总不睡吗?】
【睡了谁干活啊?老婆想快点盖好屋顶,是男人就得偷偷努力,惊艳所有人!】
【主要是惊艳他老婆。】
【他真的!我哭死!当攻具也这么心甘情愿吗?】
【世界上应该没有比他对他更好的男人了吧?】
【所以谁不爱这样的男人呢?】
中午最热的几个小时眨眼就过去了。
岁岁先醒,他一动许嘉年也醒了,翻身一看,发现蔺贺不在屋里,慢吞吞爬起来,钻出蚊帐去找人。
刚到门口,父子俩就停住了脚步。
他们看到一扇朝外开的绿色的棕榈门。
许嘉年眼睛一亮,卷起门口的纱帘出去,“你爸爸一个人把门做好了?”
岁岁摸摸编得平整的棕榈门:“父亲好厉害!”
弹幕:【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老公牛不牛?!】
【喜欢不?还不快去亲亲你老公。】
“这还有拉环。”
许嘉年发现门内外都用棕榈叶编了一个拉环,拉动拉环,门就可以丝滑地开合,关起来的时候几乎严丝合缝,仿佛就像石屋原装的一样。
一大一小喜欢得不得了,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拉着拉环你开我关,玩得不亦乐乎。
蔺贺扛着一捆棕榈叶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许嘉年和岁岁脸上灿烂的笑容,让他忙活一中午的疲惫一扫而空,也跟着弯起唇角,会心一笑。
弹幕:【啊啊啊啊他好爱他!】
【老婆对不起,我出轨一秒,你老公笑起来好他妈帅!】
第24章 盖房
沉迷于幼稚的开关门游戏的许嘉年显然和岁岁一样只有六岁, 忘记了自己还有个老公。
更忘记了对方才是悄悄做好这扇门给他惊喜的人,也忘了自己本来是要去找他的。
甚至连岁岁都意识到自己有点傻的时候, 他还玩得不亦乐乎。
“哟!你们家这扇门, 做得挺精致啊。”
方旅尘的声音让许嘉年从低龄游戏中回神,一秒变得矜持正经,回头看到蔺贺, 又不自觉露出笑容,开心地跑过去。
“你回来啦,我帮你。”
他帮蔺贺把背上的棕榈叶卸下来, 方旅尘就带着老婆孩子来参观他们家的棕榈门了。
“这怎么做的?”陆一薇惊叹道, “你们也太厉害了吧。”
许嘉年一脸骄傲地看向蔺贺:“都是他做的。”
方旅尘和陆一薇:“……”怎么比你自己做的还要骄傲?
令人牙酸。
方旅尘:“咳,能教教我们吗?我们帮你们砍棕榈叶当学费。”
蔺贺说:“不用, 我直接教你们。”
陆一薇:“要的要的, 你们已经帮我们很多了,不能白耽误你们时间。”
其实蔺贺和许嘉年都不在乎帮这点小忙, 但对方有心礼尚往来, 会让他们心里更熨帖。
两人把做门的方法详细地告诉了他们, 没过一会儿, 方旅尘夫妇俩就砍了一大捆棕榈叶给他们扛过来, 随后又去砍了一捆回家做门。
方思煜小朋友听妈妈说有了门今晚就不用被蚊子咬, 顿时充满干劲,也积极参与其中。
许嘉年看着石屋东侧满地的棕榈叶,问蔺贺:“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盖屋顶了?”
“还不够。”蔺贺说, “不过应该可以盖一半了。”
他摘下帽子抬头看了眼天色, 这会儿是四点多钟, 太阳已经没有之前刺眼, 适合动工。
“我去把防水布掀了。”
许嘉年忙道:“我帮你把行李箱搬出来。”
他们三个行李箱都横在地上当桌椅, 这时候又可以用来当梯子。
蔺贺踩着行李箱爬上屋顶,把防水布掀开。
他之前砍了五棵树用来做房梁,许嘉年把树干一根根竖起来靠在墙头,方便他运上去横到屋顶上。
随后,蔺贺用锯子和兵工铲在树干合适的位置上砍出凹槽,也就是榫眼,然后将榫眼那一面朝下扣在两边的石墙上,就能利用榫卯结构将房梁固定住。
三角屋顶的顶尖横一根树干,两侧斜坡各横两根,房梁就起好了。
蔺贺从屋顶上下来,开始解之前没用完的竹子。
弹幕:【6666蔺总前世其实是个木匠吧。】
【动手能力太强了,不敢相信是现在的年轻男人,还是个豪门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