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说他们夫人冲撞了你么?他是指着鼻子骂我没管教好你!’
陈夫人护着儿子,连声道:“事情都发生了,你骂他也没用。”
“就是因为你太宠他了!”陈董气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他都不敢在陌寒舟面前说大话,他儿子倒好,直接跟人妻子进派出所了,谁知道他接到方仲白电话时两眼一黑的心情。
“道歉道歉你必须跟我去道歉!”
“道歉就道歉,不就是道歉么,我跪下来求他行了吧!”
“你!”
......
经过暂且不论,到了鹿乔这边就是:
“陈北庭要向我道歉?”
他放下手上的游戏机:“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么?”
陌寒舟掠过他时而过于尖锐的问题,道:“这周三晚上,他们邀请我们一起吃饭。”
“我都可以啊,老公,你觉得呢?”
陌寒舟因他“老公”的称呼唇线深了深,道:“你决定就好。”
鹿乔一脸苦恼:“虽然我不想去,但是作为成年人,我还是得给未成年一次机会的,那我们就去吧。”
“好。”
第30章 糟糕,越以霖爱上我了
眨眼就到了周三。
这天晚上, 陌鹿二人按时到了饭店,陈董携夫人儿子早已经在包间等候,两人一推门他们就立刻站起来, 迎上前道:
“陌总,陌夫人。”
“陈董,陈夫人,还有,陈少爷。”
陈北庭似乎还想拿乔, 被他爹用力地拍了下脑袋,压着脖子道:“你这混小子, 还不快向陌总陌夫人道歉!”
陈北庭瘪了瘪嘴,语气还算恭敬地说:“对不起,陌夫人, 我不应该在酒吧和你吵架!”
鹿乔歪了歪脑袋:“还有呢?”
“......我也不应该带你妹妹出去喝酒,更不应该拉着她不放!”
鹿乔笑眯眯道:“你的道歉我收到了, 但是你真的知道错了么?”
“......”
陈北庭强忍下怒气,僵硬地说:“我真的知道错了, 要是陌夫人还觉得不爽, 可以直接打我骂我,我绝不还手!”
“你这小子——”
“哎。”鹿乔打断陈董“爱的教育”,一脸温和低道:
“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整天把打啊骂啊挂在嘴边,人也会变得浮躁的。”
陈董看鹿乔语气变软,以为他已经软化, 正要笑着把话接过来,谁料鹿乔下一句又道:
“陈少爷肯定就是因为打架多了才会做了强迫女孩子的行为,对了, 我听说陈少爷在学校把人打进医院,还差点把人逼退学了吧?”
这件事情是陈北庭初中的时候发生的,当时在学校也掀起了一阵喧哗,后来陈父用钱堵住了被打学生家长的嘴。
陈董脸色一僵,陌寒舟转过脸道:“哦,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劣子的确顽劣不堪……”
鹿乔接话:“顽劣不堪就更要好好教育啊,陈董准备怎么教导陈少爷呢?”
陈董这辈子除了陈北庭小时候还在襁褓里时抱过他以外,估计就没再对他实行过什么父亲的责任。他一头大汗,眼珠子转动着抓过陈北庭就道:
“你这逆子,让你学坏!”
陈北庭眉眼闪过一道戾气,但想到临出门时陈董说的话,他还是忍了下去,一声不吭地任陈父打他的脑袋。
鹿乔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对父子装模作样。
过了会才道:“陈董,刚刚不是说过了么不要实行暴力嘛,上行下效,陈董应该更以身作则……啊,对了——”
鹿乔忽然双手合十,一脸想到好方法般道:“既然陈少爷还是学生,那不如我们就以陈少爷的学习成绩为评判标准吧?”
“陈少爷人这么聪慧,教育资源也丰富,想来只要努力一定能在期末考上取得好成绩。”
“先生!”他兴奋转头:
“如果陈少爷在期末考上取得优异成绩,我们就原谅他吧!”
陌寒舟一直坐在边上,慢悠悠喝着茶,闻言点点头道:
“是个好主意,本来学习就是学生的本分。陈董爱子之心赤诚,一定会亲自监督。到时候,就让陈少爷在我和阿乔面前接受考核吧。”
听到要考验他成绩时,陈北庭还没有表情,直到陌寒舟说了“亲自考核”,他脸才猛地一慌。
可见他刚才已经想好了让人代考或者用其他办法。
陌寒舟俊美的脸上挂着温和笑意,说话时犹如春风拂面,他道:
“这不单单是对令公子的考验,也是对陈董您的,父子为一体,若是陈少爷取得佳绩,陌氏和陈家合作照旧,但若是成绩不佳……”
陈董冷汗都下来了,连声道:“我一定会督促他!”
“那就好,阿乔你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鹿乔作势思索片刻,一脸情真意切地说:
“陈董,陈夫人,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关心孩子,只是子不教不成器,我也是记挂着陈少爷的将来,不由地多说了几句,还请多担待。”
陈董陈夫人连连道:“没有没有,多谢夫人教导了。”
“那既然事情解决了,先生,我们回去吧,家里做了饭,说是在等我们。”
“好。”
陌寒舟扭头歉意道:“家里忘记我们今晚不回去的事给我们做了饭,既然这边还没叫菜,就也不浪费了,三位自便就行。”
“是,是。”
陈董一家送陌鹿二人出了饭店,直到电梯门口才停下脚步。
“几位留步吧。”
电梯门开,门关,陈董一家身影消失在门后。
鹿乔蓦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就好像游乐园憋掉了的气球似乎一口气全散了。整一个无精打采。
陌寒舟睨了他一眼:“我看你刚刚表现还不错呢。”
鹿乔揉揉笑僵了的嘴角:“都是为了给先生撑面子啊。”
“那的确有被撑到。”
电梯门打开,两个保镖护送着雇主走出。
陌寒舟:“你说陈公子年底能取得好成绩么?”
“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提前做好优秀学习份子的锦旗,若是他学不好,我就摁他脸上!”
“嗯,好主意……”
“......”
鹿乔和陌寒舟这边都是一腔为了孩子的“好心”,然而他们还是太单纯了,不知道,那些所谓的纨绔子弟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酒吧里,陈北庭喝得醉醺醺的,一张原本年轻的脸上满是胀红,不时地打出一个酒嗝,看着有几分猥琐。
“不就是嫁了一个好老公,就真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还敢嘲笑我,他凭什么!”
林朝唇角勾起,一副想笑又想要嘲讽的表情,他拿起瓶子往杯子里倒酒:
“喝酒喝酒,喝了酒不开心的事就都忘了。”
“我TM忘不了!”
陈北庭用力地砸桌子:“凭什么要我忘,不就是一个卖PY的男人嘛,呵,我看看,陌寒舟倒是能怎么护住他。”
林朝往嘴里倒酒的手势微顿,扭头:“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嘿嘿,他有才陌寒舟算上等人,没有算什么,敢教训我,我要让他吃到苦头……”
他咧着嘴趴在了桌子上。
“……”
“陈北庭?陈北庭?”
林朝又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动静,他放下杯子走出门外。
“喂,越哥......”
——
鹿乔又恢复了有空就在画廊坐一会,没空就去喝喝茶的日常生活。
啊,这悠闲的日子。
画廊附近有个茶楼,鹿乔喜欢在那里一边吃点心,一边玩游戏,间隙看看底下忙碌的人群,顺便带领队伍获得胜利,从市一挑战省一位置,用实力碾压试图挑战他地位的狂野小弟们......
要说他闲嘛,他是真闲,要说他忙吧,他也是真的忙。
从画廊到茶楼只需要徒步二十分钟,鹿乔每天都有锻炼,身体逐渐习惯了高强度运动,早上在健身房的一个小时根本不够,步行二十分钟他是绝对不会让步。
这天下午,他吃完点心回来,路上穿过一个小公园。
冬日里两边树叶已经脱落,光秃秃的枝丫让人心酸,但仍有不少常青树给萧瑟的冬日增添色彩。
连接东西两园的是一座石桥,桥下是湖,湖中的水流不断地往上冒着寒气,阴雨天尤其刺骨。
鹿乔如同往常般经过中间那座桥,忽地,他目光定了定,视线若有似无地朝斜对面一个方向瞧了瞧,很快又收回视线,如常地回去了。
几棵常青树后,一个手背上纹着文青的男人看着远去的人。
“这就是老板要对付的人?”
“呵。”他冷笑一笑:“就他那个白斩鸡身材我一个能打十个,放心吧,保证把事情办妥。”
第二天,依旧是经过那个小公园,依旧是四周光秃秃的石桥,依旧是冬日里人烟稀少的小道。几个脚步不断地接近,是仓促的焦灼的,躁动的,听声音约莫是四到五人——人还不少啊。
鹿乔正低头专心走路,忽然正前方走来几个人,阴影慢慢靠近他,他们没有经过他,而是停在了他面前。领头的一个男人口中衔着一根烟,一脸吊儿郎当表情,他上下打量了回鹿,闲闲开口:
“兄弟,有钱不?”
男人在打量鹿乔的时候,鹿乔也打量着几个人。
体格还行,就是肚子肥肉较多,建议每天睡觉前做一千个卷腹。
男孩听到他的话,非常友好地笑了,语气平和地回答:“有。”
“没钱?那......?”
男人突然卡了壳,他刚说什么?有钱?
鹿乔今天穿了件嫩黄色的外套,带着一个毛茸茸的帽兜,他双手插在衣兜里,一张俏丽的脸蛋仰起,显得十分青春动人。
他的眼角向上弯了弯,道:“但是不能给你,成年人要自己挣钱。”
男人一怔,立刻恼羞成怒:“你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大步往前,一只手往鹿乔衣服领口上去,另一只手握成拳头高高举起——
鹿乔脸上笑容不变,仔细看,他眼中甚至还带着点愉悦,他右脚膝盖微微屈起——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怒喝,一个身影从侧方猛地跑上前,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一脚踹开鹿乔面前的男人,一步挡在鹿乔面前。
“光天化日,你们干什么?!”
后头两人缓缓来迟。
“越总!”
紧接着,他又惊讶地叫了起来:“陌夫人!”
越以霖诧异回头,表情满是惊讶:“鹿乔?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好巧啊。”
“……”
鹿乔缓缓地把手收了回去,满脸惊喜的微笑:
“是啊,真的好巧哦。”
在路上见义勇为竟然能遇到熟人,越以霖和鹿乔都,非常的,惊,讶。
“鹿乔?”
越以霖先是讶异地看向鹿乔,很快又转回去:“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你谁啊,我们跟这位小哥说话有你什么事啊?”
男人一边说完一边伸手去推越以霖。越以霖出生富贵,从小到大都是被人高高捧着的,何曾被人这么轻慢过,他眼中划过一道不悦,手臂压住男人的手往外用力一折,同时一脚踢向男人膝盖。
“靠,妈的!”男人吃痛下啐了一口,大声喊:“兄弟们动手!”
他身后几个男人冲上来,瞬间就跟越以霖厮打在了一起。越以霖一个打两个还行,打四个还是吃力,幸好他随身还带了保镖,二对四下也不落下风。
鹿乔失去了午后娱乐,无聊地在边上看着,一边内心点评两人的战斗姿态,一边慢慢蓄积情感,准备随时进入角色。
越以霖很快就制服了这几个混混,男人几个看情形不妙,捂着肚子就跑了,边跑还边喊,让他们等着,一点创新都没有。
越以霖理了理身上外套,风度翩翩地转向鹿乔:
“你没事吧?”
鹿乔已经完美进入角色,他眼中带着惊惶,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扶着胸口道:“我没事。”
“你怎么会在这?”
“我的画廊在公园对面。”
“原来如此。”越以霖看了看左右,道:
“这边太偏了,让我护送你回去吧。”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办公室内,清甜茶香中混着一丝淡淡兰花香,滋滋沸水冲泡茶底,过水后杯中留香。
越以霖站在一面墙前,仰头看着墙上一副山水画,目露欣赏之色:
“朱葛云大师师承北方山水画派大师赵诚,又在南方旅居多年,画作融合南北画派精髓,时而大气磅礴深厚浑穆,时而又是清新雅致妙趣横生,其自创的字体也是狂野之中带着小趣。”
“这一幅‘雨后望山’就是他早期初次兼并两家之长时的作品,不曾想你也是朱大师画的爱好者。”
鹿乔如今在“画”一途上的造诣已经今非昔比——指他能随口忽悠几句客人了。他浅浅一笑,道:
“朱大师是近代山水画派代表人物,爱山水画者都以有他真迹为荣,不过我这个,只是仿作罢了。”
越以霖一怔:“竟然是仿作么?”
随即他又爽朗笑道:“那模仿者水平也很是杰出了。”
鹿乔含笑不语,真画都被原老板带走了,这那是真的,他都不用卖画了。
直接卖办公室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