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没想到陆非因对他重病的老父亲如此记挂,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陆总,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各取所需罢了,”陆非因勾勾唇角,道,“别那么单纯,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啪——!”
陆非因按开灯,房间霎时明亮起来。
视线一瞬间被白昼占满,陈酒连忙挡起眼睛,再次睁开,陈酒没忍住,“哇”了一声。
触目绿色。
陆非因的家,简直像个植物园。
“你家怎么这么多植物啊。”陈酒把东西放下,视线频频看向阳台一丛丛植物。
他们对植物有着天然的好感,就仿佛猫看到了猫薄荷。
“我是研究这方面的。”陆非因慢条斯理道,“平常会经常做一些实验。”
陈酒随口问道:“什么实验啊?”
“如何将植物的育种和生长率提升得更高,”陆非因道,“简而言之,我是做催/情剂生意的。”
陈酒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好像听谁说过这件事情,但没想到陆非因就这么说出来了。
于是,两个刚认识不久,以假扮恋人为前提的单身男人,就这么展开了一段不可描述的话题。
“植,植物的事情,和人有什么关系呢?对吧。”陈酒试图打破话题的暧昧感。
“当然有关系。”陆非因诧异看他一眼,“植物和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种事情小学就应该学过了。”
陈酒毕恭毕敬,生怕陆非因兽性大发:“您说的对。”
谈话间,陆非因已经将茶几上一大包刚买的日用品整理妥当,见陈酒还在好奇地看植物,悠悠道:“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将自己的植物也摆上去,我会一起照料。”
“不必了!”陈酒连忙摆手,他一想起自己的本体是什么植物,就感到一阵头大,万一被陆非因发现,那就是丢人丢到外太空的程度,绝不能被他看到。
陆非因并未强求,拿起一旁的喷壶,细细浇水,这一刻,他的面容似乎柔和了许多。
主角真不愧是主角,敬业。
陈酒心里感叹。
陈酒看陆非因浇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陆总,您的植物也在里面吗?”
闻言,陆非因似笑非笑道:“想知道?”
“不想!就是问问。”陈酒可不想对陆非因的植物产生什么兴趣。
万一真是食人花,他会做噩梦的。
看了一会,陈酒有些无聊,便问陆非因:“我可以到处转转吗?”
陆非因忙着浇花,闻言道:“随意。”
陈酒点点头,便逛大观园去了。
虽说是民宅,但陆非因家不小,天花板很高,周围摆满了高柜和一些香水瓶子。
红色瓶子的花纹很好看,上面标注了陈酒看不懂的英文,陈酒艰难拼读:“s…leep……这是什么味道,薰衣草吗?”
提到睡觉,陈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薰衣草。
陈酒轻轻按了按泵头,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味飘出来,还挺好闻的。
另外一个黑色瓶子的花纹很细,上面同样写着陈酒看不懂的字符,陈酒平日里喜欢用香水,忍不住又按了一下。
这回像是古龙水的味道。
陈酒挨个试了五六瓶,味道都不错,看来陆非因选香水的品味还是可以的。不过他身上那种淡淡的草木香,陈酒却一直没闻到过相同的。
香闻多了有点腻。陈酒便不闻了,去卫生间洗漱,看到成双成对的牙刷毛巾,心想陆非因好像又不像没谈过恋爱的新手了,好熟练的样子。
肯定是和他那个白月光吧。
陈酒心想,抱歉啊老哥,等我完成任务,你还是可以和白月光在一起恩恩爱爱的。
陈酒又问:“陆总,可以借您的卫生间洗澡吗?”
陆非因的声音悠悠飘来:“可以。”
陈酒便拿着粉毛巾进去洗澡了。
不知道是不是水温高的原因,陈酒总感觉身体有点烫,索性换了凉水,凉快不少。
陈酒随手把衣服放进洗衣机,内裤自己搓搓。
一切都做完了,陈酒忽然想起来他没带衣服进来。
陈酒:“……”
陈酒索性披着浴巾出去了。
陆非因在客厅看电视,听到浴室门开,下意识看了过去,直晃晃对上了光溜溜罩了个半湿浴巾的陈酒。
不得不说,虽然原主花天酒地熬夜喝酒,但偶尔也去健健身,他也不经常晒太阳,皮肤很白,被水温蒸得透粉。
脸颊是粉的,腰也太细了,还有……陆非因视线微微下移。
一个男人,怎么哪里都是粉的,下面也是吗?
陆非因心中涌现奇怪的想法,被他摁下去了。
“你怎么不穿衣服?”陆非因以平淡口吻问道,“暴露癖?”
“我没有!”陈酒哭笑不得,“都是男人怎么了,我只是忘拿衣服了,陆总还有多余的睡衣吗?”
糟糕。陆非因微微皱眉,什么都买了,就是忘买睡衣。
算了,给他凑合拿一件吧。
陆非因对着自己的衣柜思忖。
他向来不喜欢多买衣服,穿多少买多少,新衣服暂时没有了。
而且他的尺码对于陈软来说,应该过大了。
陆非因将T恤短裤丢给陈酒:“将就穿一下,我这里没有合适你的尺码。”
“谢谢陆总。”陈酒说着,咕嘟咕嘟喝了一杯水,又倒了一杯。
“叫我名字就行,明天我母亲要来,别叫错了。”
“好的,陆总。”陈酒道。
陆非因:“……”
这小家伙貌似智商不太够的样子。
陈酒换上衣服,果然有点大,不过勉强能穿,衣服大点凉快。
“您……你家里开空调了吗?”陈酒说,“有点热。”
陆非因家里是恒温空调,27℃的正常温度,见陈酒额头冒汗,陆非因将空调调低几度。
“好多了。”陈酒说。
“接下来要和你说一些事情,避免明天出差错。”陆非因递给他一页纸。
陈酒一看,都是关于陆非因的个人信息,譬如生日是十二月二十四号圣诞节,星座是摩羯座,今年二十四岁,最喜欢的食物等等等等。
陈酒看文字看得头晕,勉强道:“伯母会问我这些?”
陆非因:“事实上,我并不清楚她会问什么。”
陈酒:“……”
陈酒打了个哈欠:“放心吧陆总,不就是假扮情侣,这种事情我熟练的很,明天保证不给你出岔子。”
陆非因:“……”
熟练得很?
他母亲究竟给他找了个什么样的伴侣……
陆非因不知怎么,心情有点复杂:“希望如此。”
陈酒说的是实话。
他拍戏,经常和人演情侣,男的女的,甚至还有什么狗精猫精兔子精狐狸精等妖怪,他接的题材多了去了,区区现代难不倒他。
外面滴答滴答,响起了轻微的雨滴声。
——难怪陈酒会觉得热,这小家伙对气温变化还挺敏感。
也许是某种能迅速感知天气的植物。
等等,陈酒是什么植物和他有什么关系?陆非因一点也不想知道。
陈酒打了个哈欠:“可以睡觉了吗?陆……非因。”
陆非因“嗯”了声:“走吧。”
陈酒呆呆道:“走哪去?”
“卧室。”陆非因自然道,“不睡在一起,怎么假扮情侣?”
好像是这个道理?陈酒又不怕,反正陆非因有喜欢的人了。
一床薄薄的被子铺下来,透着淡淡的草木香气。
真舒服。
“陆总你真贤惠啊……”陈酒说。
陆非因嘴角抽了抽:“……”
正要说什么,陈酒已经抱着被角进入梦乡。
陆非因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沉默一会,也躺下来。
和陈软较劲,这种事白痴才干。
“噼里啪啦——”
雷声轰隆隆传来,外面暴风骤雨。
陆非因微微睁眼。
他倒不是被雷声震醒的。
身边有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他,体温着实有点高。
该不会是发烧了。
陆非因微微皱眉:“陈软,醒醒,你是不是发烧了?”
“唔嗯……”陈酒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宽大的T恤滑落至肩头。
宽敞得什么都能看见,哪怕是在黑暗里。
陈酒缓缓睁眼,他感觉全身像是在被火烧,哪里都不舒服。
只有他抱着的人体温正合适。
过了些许,陈酒意识缓缓苏醒,耳畔响起陆非因的声音。
“陆总……我难受。”陈酒低声说。
“哪里难受?”
“……说不上来。”
“我给你找退烧药。”
“不是发烧……”
一双手伸过来,在他额前探了一下。
似乎有点热,但不像发烧的热度。
陆非因皱着眉,思考陈软到底怎么了,直到陈酒没忍住,蹭了蹭他。
陆非因一下意识到怎么回事了。
“——陈软!”陆非因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你是流氓吗?见人就蹭?”
作者有话要说:
陈酒: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啊!
第7章 总裁和他的替身情人(7)
房间昏暗,意识混沌。
陈酒难受得要命,陆非因的话在耳边时远时近,嗡嗡作响。
怎么会,这么难受……
他抱紧被子,浑身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滚烫不已,汗珠从他额前落下,滚落至脖颈,最后没入敞开的衣领里面。
陆非因听到陈酒近乎混乱的喃喃自语,借着月光也看到了陈酒烧红的脸颊,像是生病了。
可偏偏陈酒那还精神得很……
正想着,陈酒又往他这边凑了凑:“热……”
语气颇为委屈。
他还惦记刚才手放在额头上凉丝丝的感觉,让他被灼烧的感觉减弱了不少。
“你摸……摸一下,凉快。”陈酒把陆非因的手往脸上放。
猝不及防,陆非因的手触到陈酒,陈酒舒服地叹了声。
陆非因微微僵住,拿这个小流氓又气又无可奈何。
他向来不与人接触,更别提这么亲密的事情,下意识便要抽回,没想到陈酒看起来迷糊,力气却很大,死死抱着他的手不让他抽走。
手下的触感像一块暖玉,像果冻。
陆非因没忍住,捏了捏。
回过神的陆非因:“……”
陆非因咳了声,这时他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他微微俯身,在陈酒周围闻了一下,脸色微变。
“陈软,你是不是动架子上的瓶子了?”陆非因说。
“瓶子?你是说那些……香水吗?”
果然动了。陆非因简直拿他没办法:“动了哪几瓶?”
陈酒浑身酸软,勉强睁开眼:“红色——”
红色,倒还好。
陆非因起身下床,陈酒下意识想拽住他,被陆非因一把抱起来,一路走到浴室。
“啪嗒——”
暖白的灯光骤然亮起,陈酒挡住眼:“你干什么啊……”
“那架子上的东西,不是什么香水。”陆非因扭开浴池的开关,温水流了出来,他开到最大,看了眼陈酒,“是我公司的产品。”
灯一开,陈酒混沌的神智稍稍恢复了些,闻言睁大眼睛。
陆非因是做什么生意的?
陈酒想起来了。
水放的差不多,陆非因摸了下水温:“清醒一下就好了。”他说,“呆十分钟再出来。”
陈酒愣了一下,伸手缓缓解衣服。陆非因侧开眼睛,准备出去:“需要什么再叫我。”
陈酒泡在温水里,但感觉并没有好转,反而更……
他难耐地喘息了一下,陆非因该不会是骗他吧?
十分钟,水都变凉了。
陈酒感觉却越来越糟。
被陈酒这么一闹,睡意全被打散了。陆非因叹了口气,从一旁拿起眼镜,开始办公。
陆非因办公起来心无旁骛,他们公司最近出了一款新产品,目前还在试用阶段,效果很强,所以还没有投入市场。
陆非因翻看试用反馈,得到的结果都是促生长效果很快,有揠苗助长的效果,用量不对会造成头晕耳鸣的副作用,且单靠自己是不能将药性发挥殆尽。并且如果长期得不到浇灌,容易造成生命危险。
试用者有男有女,得出的结果都是相同的。
陆非因做了几个批注,准备下批量重新设定剂量规格,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陈软怎么还在里面?
陆非因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疾步冲到浴室门口:“陈软,你怎么样?”
陈酒不太好。
他以为自己发泄一下就好了。
结果他根本出不来。
最后反倒弄得自己更难受了。
他趴在浴缸上,欲哭无泪。
“统子,救命,我感觉我要死在这里了。”
系统:“陆非因再不过来,你确实有性命之忧。”
陈酒惊了:“他给我下毒?!”
系统一阵无语:“想多了,你自己作的,谁让你没事动人家东西。”
陈酒想起来,根本起不来。听到陆非因声音的时候,陈酒有种上帝来了的感觉。
陆非因开了浴室门,见陈酒奄奄一息,着实是吓了一跳。
“除了红色瓶子,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