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这才满意了,见陈酒吃完薯片,便帮他把包装袋丢了,又问哪个是他水杯,给他倒了一杯水。
陈酒这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你现在应该要去领书和校服吧,快去。”陈酒摆摆手,“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在宿舍还能干什么啊。”
“我怕你无聊。”池野说,“其他的不着急。”
“好哥们。”陈酒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感动舍友十大人物,我投你一票。”
池野注意力移向陈酒床上:“你喜欢粉色玩偶?”
陈酒:“……还行。”
再一次风评被害。
池野点点头,若有所思。
“对了,你还记得何音和林宵吗?”陈酒试探着问。
池野想了想,很困惑地问:“那是谁?”
陈酒:“……那是你同桌和后桌。”
池野:“不记得了,记性不太好。”
记性不好你还记得我的名字,谢谢您的大恩大德了!陈酒只想捂脸。
“所以林宵和你住在一起?”池野又问。
“他在隔壁宿舍。”陈酒说,“我们宿舍住的人是虞迟和陆航,一个是我们班班长,一个是篮球队队长,等会你就能看到他们。”
池野想了想,问:“帅吗?”
陈酒:“……”
陈酒:“没你帅。”
陈酒突然间脑海里产生了一个灵感。
他故作开玩笑地说:“这么在意自己帅不帅,你该不会是GAY吧?”
池野显然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好久也没回答,过了会才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吧。”
陈酒点点头,打趣道:“那你放心,我们宿舍都是帅哥,你要想谈恋爱,方便得很。”
“这倒是。”池野看着他,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陈酒肯定了心中的猜想,池野现在已经确定自己喜欢男人,那何不如内部消化?撮合他和虞迟或者陆航在一起,大大降低了女主受虐的可能性,这方案简直完美。
陈酒到现在,还不知道虞迟之前被男同性恋骚扰过的事情,仍在心里打着算盘。
“医生有给你写注意事项吗?”池野问,“我看看。”
“你这……”陈酒说,“也太热情了,我简直都要怀疑传闻里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究竟是不是你了。”
“冷漠?无情?”池野说,“我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真的吗?”陈酒说,“我不信。”
池野:“……”
池野立刻板起了脸,不说话了。
陈酒却道:“就是这样,你别动,我给你拍张照,一张卖十块,钱分你一半。”
池野:“……”
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种赚钱方法,长见识了。
不过。
池野有点不爽:“我就值十块?”
陈酒立马改口:“那就二十吧,不能再多了,再多没人要。”
池野简直要气笑了:“谢谢你啊,还给我翻个倍。”
“不客气。”陈酒美滋滋的,却听池野问,“这么久了,你有没有想我?”
陈酒:“当然。”
当然是在你进来的那一刻才想起来还有你这么号人的。
陈酒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那一次,你被打得满脸血的样子在我眼前记忆犹新,我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个画面,哈哈哈哈哈哈!”
池野:“……”
陈酒还是那个陈酒,皮得让人想打他。
池野见陈酒还穿着外出的衣服,知道他是从校医院刚回来,随口问他:“你要不要换件衣服?”
陈酒本来想换件睡衣,但衣柜离他太远,不好拿,既然池野这么说了,那他却之不恭:“谢啦。”
上铺的衣柜是靠近门口,而下铺的衣柜则是在床边,池野便下意识打开了靠近床头的衣柜,拿起睡衣,还有点纳闷,他总觉得这种睡衣不是陈酒的风格。
一件黑色棉质的睡衣出现在陈酒面前,陈酒突然想起来什么:“那不是我的衣柜,你拿错了。”
池野看了看衣柜:“你的衣柜不应该在这里吗?”
“这是虞迟的衣柜。”陈酒哭笑不得,“我和他刚换了床位。”
“虞迟?”池野说,“就是班长?”
陈酒点头:“也是他把我送回来的。”
池野‘哦’了声,把衣服给塞回去,看得陈酒太阳穴又是一疼:“你给他叠一下,他有点强迫症。”
的确是强迫症,那衣柜的衣服全都叠的四四方方,但……
“你这么了解他?”池野微微皱眉。
陈酒:“毕竟相处了一年多。”
池野心情不太好,他显然不怎么会叠衣服,叠了半天,衣服反而更皱了,而陈酒更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折腾半天,陈酒直接放弃,就那么放回去吧,之后有事他来承担。
看陈酒心情这么沉重,池野仿佛又懂了什么:“你和那个虞迟,关系不好。你的脚腕也是他伤得吧。”
“其实还行,他就是说话不好听,我老和他吵架。”陈酒说,“这伤和他没关系,是我不小心。”
言尽于此,池野没有再多问。
陈酒喝了几口水,有点想上厕所了。
但是池野在,他又不想说。
“你真不用去报到?”陈酒想赶人,然后自己慢慢走到卫生间。
见陈酒坐立不安,池野反应迅速:“你想上厕所?”
陈酒有点尴尬:“……嗯。”
池野:“我带你去。”
池野起身,走向陈酒,正在陈酒以为他要扶自己的时候,池野略一弯腰,揽住陈酒的腰和腿弯,居然把他抱了起来。
陈酒吓了一跳,正要说话,却听到一声更冰冷的,很耳熟的声音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虞迟站在门口,和抱着陈酒的池野四目相对。
作者有话要说:
第47章 情敌舍友都爱我(6)
陈酒在班上不算最高的, 单也不算太矮,可以排得上中上水平,但是池野抱他的时候,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这让陈酒有点怀疑人生。
还没来得及挣扎, 更怀疑人生的事情来了。
虞迟回来了。
然后看到了被公、主、抱的陈酒。
陈酒觉得他这辈子的脸都没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这个场面,看上去好像他和池野很亲密似的。
……也许他把那句‘看上去’去掉会比较好。
虞迟脸色有点冷, 按理来说一般大家看到虞迟这样, 都会自觉默默避开,以免被冷气所波及, 但池野却完全没有被吓到。
陈酒看不到池野的脸, 只能看到流畅的下颌曲线和喉结,之后池野以比虞迟更冷淡的声音说:“关你什么事。”
说完,池野便抱着陈酒旁若无人地往卫生间走。
虞迟却微微眯起了眸子,声音有点危险:“你现在应该去报道, 老师在等你。”
“我不是什么乖学生, 如果你想管我的话, 劝你一句,少管闲事。”池野冷冷道。
陈酒:“……”
他现在突然有一种, 自己处于某种引而不动腥风血雨的江湖传说, 而他是红颜祸水的错觉……
错觉, 一定是错觉。
“你放我下来吧。”陈酒实在受不了被抱着, 何况还有个虞迟在看着, 他轻轻推了一下池野。
池野像是不情愿, 陈酒又推了他两下, 池野才小心地把他放下来, 陈酒说:“我自己去。”
还好他离卫生间不远, 跳了两下就进去了。
陈酒关上门,终于松了口气。
他本意是想撮合虞迟跟池野来着,先让他们俩聊一聊好了。
陈酒坐在马桶上玩手机,林宵发来游戏邀请,陈酒进了。
一局排位。
林宵:休息是不是贼爽?我刚才被余安点上去做题,然后我不会,尬台上了,还好虞迟来了,救我狗命。
陈酒:哈哈哈哈哈,还好我不在。
林宵:但是余安记住你了,他让虞迟给你补课,说回来要抽查你学习进度。
陈酒:??
陈酒:有没有搞错,我是病人啊!
林宵:你又不是脑子坏了,反正虞迟答应了,你还是趁早打开高数课本看一看吧。
陈酒:……
陈酒原本轻松一点的心情瞬间又变得沉重了起来。
为什么在哪都逃不过学习啊!
一阵敲门声响起,虞迟不悦的声音传来:“你掉厕所了?”
陈酒匆忙起身,打开门,四处看看,池野不在,他说:“池野怎么走了?”
“你希望他留下?”虞迟却反问。
陈酒敏锐的小雷达让他意识到这句话好像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他谨慎道:“我就是关心一下舍友。”
“他去报道了。”虞迟说,“看来你和他很熟。”
这句话听上去似乎有点奇怪。陈酒没有在意,随口说:“我们是高中同学。”
虞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表情仍是很冷,似乎刚才的谈话不太愉快。
陈酒扶着墙跳,虞迟也没有管他,让他跳着玩,陈酒闻到了一股饭菜香,口水差点流下来。
虞迟带了饭回来!
陈酒心想应该让林宵帮忙打一份饭回来的,现在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愣着干什么?”虞迟说,“坐。”
陈酒说:“坐着……干什么?”
虞迟抬头,有点无语:“你是不是把脑子也撞傻了?”
陈酒看看饭,又看看虞迟,突然恍然大悟:“你给我买了饭?”
虞迟:“……不是。”
陈酒顿时高兴起来了,喜滋滋地说:“谢谢你啊!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没多少钱。”虞迟说。
陈酒却知道虞迟表面说得轻松,实际上家境并不好。
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虞迟浑身上下没有名牌,衣着也是简单朴素,和班上其他富家子弟都不一样,而且他每周末都会出去兼职,综上所述,大家都觉得虞迟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所以他才这么拼命学习。
有的人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才华。
也有人嫉妒虞迟,说上天给他关上一扇门,但给他打开了一扇窗,被全体女生抨击:我看你是又没有门又没有窗!
虞迟虽然毒舌,却很意外得人缘很好,能和虞迟屡次吵架的人不多,陈酒却是其中一位。
这又有一番渊源。
其实陈酒在大家眼中是一个脾气很温和的人,很少说重话,偶尔开开玩笑也无所谓,但实际上陈酒家境非常好,他从小含着金汤勺出生,在众星捧月之下长大,不说嚣张跋扈,但也没什么人拒绝过他,虞迟则是例外。
自尊心极高的小少爷,几次劝说虞迟都劝不动,反而被冷言冷语给怼了回来,自然是不服气,一来二去,原本的性格也出来了,于是和虞迟爆发了好几次激烈的争吵,两个人都拉不下脸道歉,于是关系越发恶劣。
陈酒含着勺子正在沉思,突然额头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陈酒连忙捂住额头,警惕地看着虞迟:“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虞迟收回筷子:“你再这么发呆下去,饭都凉了。就算你不吃,也别浪费粮食。”
原本热腾腾的饭菜确实已经有点凉了,陈酒忙说:“吃的!”
他夹起一筷子菜,两颊鼓鼓的,然后时不时看向虞迟,像是有话要说,但虞迟眼神扫过来,陈酒又不说了。
虞迟好奇心不强,见陈酒吃完了,就把饭收了。
陈酒打了个饱嗝,有点不好意思又吃虞迟的白食,于是点开微信,给虞迟转了一笔钱。
红包可以拒收,转账不行。
虞迟出门丢了个垃圾,回头发现陈酒给他转了一笔钱,额度还不小,美其名曰“伙食费”,他简直要被陈酒气笑了。
有的人,不说话,也能让人生气。
陈酒人不在宿舍,倒是浴室传来水声,这人趁他不在偷偷进去洗澡。
虞迟捏了捏眉心,他五岁的侄子都没有陈酒这样不省心。
不过陈酒既然已经进去了,虞迟没准备打扰,他翻出今天的课本,第一节 课他没上,准备看课本自学一下。
刚把书拿出来,虞迟还没来得及翻上一页,浴室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一阵重物翻倒在地的声音随即响起。
之后就没动静了。
虞迟听到声音的时候,立刻起身冲到浴室,然后他紧接着骂了一句。
陈酒把门给锁上了。
“陈酒!”虞迟喊,他真不知道陈酒脑子里是怎么想的,锁门,防他?
浴室那头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只有水声还在响。
虞迟深吸一口气,侧身撞向门,幸好浴室的锁年久失修,一撞便开。
浴室水汽氤氲,水流的到处都是,地上很滑,虞迟微微皱着眉,看到陈酒正光溜溜坐在地上,头埋在臂弯一动不动。
那被医生特意叮嘱不要碰水的脚腕也浸在水里。
饶是虞迟想了几百遍到底照顾这个人会遇到什么情况,也没有哪种情况比,现在更糟了,他太阳穴跳了跳,说:“起来,坐在地上干什么?”
陈酒:“疼……”
“那你现在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虞迟忍了忍,没忍住,说,“医生是怎么说的?尽量不要挨水,你倒好,洗上澡了。”
陈酒没回应他,把头埋得更低了。
虞迟心里有点冒火,说:“你就打算这么坐着?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