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忍不住道:“你嫉妒?那他今天说要喂你,你怎么拒绝了?”
陆非因:“……”
陈阮,真的是好得很。
“我只是在想,三天,能让陆非果像条狗似的围在你身边,你确实是好手段。”陆非因淡淡道,说的话就仿佛在讨论什么文雅风俗之事。
陈酒一怔。
陆非因知道他和陆非果吵架的事情。
那他自然也有可能知道,他为陆非果挡的这一棍,有多不自然。
陆非果身处险境,当时还背对着他,自然察觉不到。
但若是把当时的事情再回放一遍,陈酒之心,路人皆知。
陈酒忙着刷陆非果的好感度,却忘了还有一个陆非因。
陆非因这段时间的存在感太低,他几乎都要忘了还有一个人,在看着他的行动。
陈酒面上还是镇定的,演技依旧在线,实则内心瑟瑟发抖:“统啊,快出来,我感觉我要凉了。”
系统:“怎么了?”
陈酒:“你说怎么了,你没听到刚才陆非因说的话吗?”
系统:“哦,刚去洗漱了,才来。”
陈酒:“……”
陈酒:“你是人?”
系统:“谁跟你说,我不是人了。”
陈酒再次震惊,但他顾不上这个,忙把刚才陆非因的话复述一遍:“我是不是被他发现了啊。”
系统沉默几瞬:“被发现就被发现了呗。”
陈酒:“不对,你不是系统,你说话语气怎么怪怪的。”
系统:“你才发现,我是他爱人,帮他值会儿班。”
陈酒抓狂了:“那我现在怎么办,万一他要打死我怎么办?”
系统:“打死了去下个世界继续做任务,还能有啥办法。困了,睡了啊,明天再说。”
陈酒:“……”
比被任务对象发现更惨的事情,是他还在经受生死一线的折磨,系统先去睡觉了。
陆非因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陈酒吓得腿一软,非常没出息地跌在地上。
救命!!
陈酒生前啥都不怕,但是他怕死。
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会极度恐惧第二次。
陆非因诧异看着陈酒,缓缓俯身,陈酒缓缓后退……这场缓缓的追逐战在陈酒后背靠到墙上的时候截止。
因为陈酒已经没办法后退了。
陆非因的气息炽热,打在陈酒的锁骨上。
陆非因:“你在害怕什么?”
陈酒:我恨我自己是个不打自招的怂蛋。
“闭眼。”陆非因的声音依然很轻,除了第一晚之外,他一直是绅士的。
可能杀了人也是这样淡淡地笑着……陈酒脑海一直浮现原主被陆非因搞死的剧情,死活不闭眼。
陆非因叹口气,像是无奈,下一秒,陈酒的眼睛便被陆非因的手挡住,是干燥而温暖的黑暗。
陈酒一惊,正要动,他那只受伤的手便被轻轻柔柔地托住,力道不大,却令他无法动弹。
然后,嘴唇被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
逐渐深入。
“……唔。”陈酒只能发出疑惑而茫然的单音。
陆非因在亲他,不是礼仪性的亲吻。
他的姿势依旧很强势,不允许陈酒乱动,陈酒一动,陆非因便亲得更重,直到陈酒稍微喘不过气,才如同安抚般轻柔了下来。
陈酒仿佛经历了一场波涛汹涌的浩劫,停止了,他还在喘息。
眼前重新出现台灯暖白的光晕,陈酒仍闭着眼,听到陆非因的声音,平静而不含波澜。
“接吻要专心,还有,”
“小心伤处。”
“……为什么?”陈酒问。
即便他知道这时候不该问,他应该好好思考陆非因之前的话,但他还是问了。
陆非因的视线落在陈酒仍透着水光的唇瓣上,思索着,最后说:“你最近太不乖了。”
“以后,少招惹陆非果,他不是人,是条疯狗。”
“见谁咬谁。”
陈酒不理解陆非因说的话,但他现在也没心思理解,从书房走出来,陈酒整个人都浑浑噩噩,有点想吼但是吼不出来。
他一个直男。
直男!
为什么被一个男的亲出感觉了!
他真的是直男!
啊啊啊啊啊啊!
冷静了会,转角看到陆非果对着墙思过,陈酒突然觉得还是弟弟好。
“行了,转过来吧。”陈酒说。
陆非果背对着他:“你消气了?”
陈酒:“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原谅你。”
陆非果:“?”
陆非果转过身,视线一下就定格在陈酒的嘴唇上。
陆非果的观察力着实是很敏锐。哪怕他没接过吻,也见过。
所以刚才在书房……
陆非果忍不住内心的酸涩,但陈酒疑惑的视线投过来,他很快收了表情,道:“什么事?”
听完陈酒跟他说的话,陆非果的表情有几分古怪。
“陆非因凭什么限制你的自由,”陆非果怒道,“你想去上班,还得背着他去?”
陈酒连忙捂住他的嘴:“嘘…小点声,别让你哥听到。”
陆非果被捂住嘴,动作刹时被定格住,他眨了眨眼。
那是和他牵过的手。
“我松手,你不许再这么大声。”陈酒怕陆非因听到,叮嘱陆非果。
陆非果歪了歪头。
陈酒感觉手心被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蹭了一下。
陈酒:“?”
意思到是陆非果在舔他的手,陈酒火速收了手:“你在干什么?!”
难道陆非因说的是真的。
这家伙是狗变的吗?!
陆非果眼中淌过一丝笑意。
“想瞒过陆非因还不容易。”陆非果转了个话题,慢悠悠道,“我帮你,但是得等你的手康复。”
“其实不是很碍事。”陈酒不自然道,“只用左手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的确如此。”陆非果附和道。
这话里似乎有点若有所思。
陈酒敏锐地从其中捕捉到一丝危险,但又抓不住,过了一会便抛之脑后。
“明早我送你过去,”陆非果说,“你是什么岗位,我能应聘吗?”
“呃,可你还小……”
陆非果收了笑,面无表情道:“我不小,我已经十八了。”
“但你马上要考试了。”陈酒道,“好好学习吧,等你考上大学,多的是实习的机会。”
陆非果看上去不太情愿,陈酒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道:“等你高考完,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不得不说,陆非果性格桀骜,头发却柔软蓬松,好摸极了。
陈酒没忍住把陆非果的头发撸成鸡窝,才收了手。
有点心虚。
陆非果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帅气造型被陈酒撸没了,只丧了几秒便兴致勃勃道:“等会我帮你洗澡吧。”
陈酒:“?”
等等,我并没有说要洗澡,也不需要你帮忙啊!
作者有话要说:
陈酒:打咩!!!
陆非果:不听不听王八念经=^_^=
第25章 总裁和他的替身情人(25)
陈酒严辞拒绝了陆非果帮他洗澡,自己随意冲了一下,除了手臂抬着有点酸之外,倒是都还好。
路过客厅,陆非果躺在沙发上,像是已经睡了。陈酒便回卧室。
卧室没有人,陈酒居然有点庆幸。
一时半会,他不想看到陆非因。
陈酒躺在床上,还有点兴奋。一想到明天要面对的人是谷雨霖,陈酒闭上眼,开始数羊。
数了半天,越发精神了。
还有点燥热。
这感觉莫名熟悉。
陈酒正想起身冲个凉水澡,门“吱呀”一声开了。
陈酒连忙闭眼。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脚步声很沉,很稳。
腿一侧塌陷下去。
淡淡的草木香袭来。
伴着一股咖啡豆的香味。
看来陆非因晚上喝了不少咖啡。
陈酒心想。
继上床的动作之后,陆非因却再无动静。
陈酒不知怎么,心跳开始加快。
脑海浮现几个小时之前的画面。
“陈软,睡了?”陆非因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畔,陈酒吓了一跳,下意识闭紧眼睛。
紧接着听到一声轻笑。
现在醒来也是尴尬,倒不如就这样假装睡死过去。
陈酒心下做了决定,呼吸放浅,继续装睡。
“闻到了吗?”陆非因并不介意,继续说,“满屋子,都是你的香气。”
“你又开花了,陈软。”
陈酒:“……”
不是说开一次花就会结束吗?他为什么又开花了,什么情况?
陈酒当即想起身看看自己的花。
稍显炽热的手指蹭过陈酒的下颌,紧接着来到他的领口。
陈酒下意识抓住那只手。
再怎么装睡,都得醒过来了。
他还在演,假装被吵醒,睁开睡意朦胧透着水雾的眼睛,疑惑道:“陆总,怎么了?”
屋里没有开灯,而窗帘很轻,透过来一汪月光,足以看清眼前场景。
陆非因神情淡淡,没什么异样,见陈酒握着他的手,道:“黑瓶的副作用,是会令人二度开花,倘若不找人消解,会死。”
说这话的时候,陆非因声音冷静,不慌不忙。
陈酒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他有点艰难地拆分陆非因所说的话:“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找人做……就会死?”
这是不是过于离谱了?
但陈酒想起上一次他危在旦夕的场景,又觉得好像有那么点说服力。
那,那怎么办?
陈酒当然不可能和陆非因做,做什么做,他们都是男人。
陆非因投过来一瞥,意思很明显。
陈酒说:“还有别的办法吗?”
陆非因摇头,嘴角勾着微笑:“倘若什么都不做,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这好像,有点恐怖。
但他也不可能现在出去找人吧……
陈酒疯狂呼叫系统。
系统没搭理他,估计已经睡死过去。
陈酒绝望。
陈酒看着陆非因,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我是直男啊……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陆非因挑了挑眉。
“你试过?”
“没有,但我比钢管还直。”陈酒信誓旦旦道。
陆非因靠近他,像是一只身手矫健的猎豹,缓缓逼近自己的猎物。
陈酒下意识后退。
这场面惊人的相似。
“可是,几天前——”陆非因一字一句道,“我们已经做过了。”
“就是,我母亲来的那一天。”
一道惊雷从窗边闪过,照亮了整个房间。
陈酒的力量到底是没有陆非因大。
他挣扎了许久,最后不得不放弃。
断断续续道:“你骗、骗我,我怎么不、知道!”
陆非因没有搭话,专心做事。
“陆、陆非果还在外面!”陈酒负隅顽抗。
“哦。”陆非因终于给了点反应,低声说,“我没有关门,所以……”
“不想被他知道,就小点声。”
外面雨声渐起,风声大作,噼里啪啦打在窗边。
直到陈酒意识不清,他才终于露出了一点冷冷的,像是怒意,但又掺杂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那天晚上,是你。”
“陈软,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
“有没有可能,连你的名字,都是假的。”
他轻声地、一字一顿地说。
只可惜陆非因的话,陈酒是听不到了。
他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
醒来的时候,浑身汗涔涔的,头发也湿漉漉,整个人都傻了。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直男陈酒的人生就此一个急拐,跑向了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一条赛道上。
这辈子,他也没想过会跟一个男的doi,他还是下面那个。
足足反思了半天,往日不可追,世上没有后悔药,就当被狗啃了一口,等回到现实,他还是直男。
给自己反复洗脑之后,陈酒总算接受了这个惨痛的事实,下床。
浑身的骨骼像是被打散重组,乳酸充盈了各部分的肌肉,这具平时不怎么锻炼的身体昨晚一下增加大幅运动量,陈酒眼前一黑,只想消极怠工。
在心里痛骂陆非因一万次,陈酒到底还是身残志坚站了起来。
两股战战扶着墙,宛若八十岁老人般走到浴室,洗了个澡,热水氤氲之下浑身的酸痛消减了一部分,但仍是很难受。
陆非果心不在焉打游戏,已经连死八次了。
队友在公屏怨声载道骂骂咧咧,要拆家了。
不知道第几次看向卧室。
……
昨晚,陆非果给陈酒找学习资料,一找便入了神,直到全部下单,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灯已经灭了,整栋屋子黑漆漆的。
陈阮……睡了吗?
陆非果突然想起来,他还没有和陈阮道晚安。
他来到卧室门口,鼻尖萦绕着淡淡的,仿佛似有似无的花香味。
以及时而间隔一声的,极小声的啜泣。
外面雷声轰隆轰隆,陆非果的耳朵里却只剩下一些细微的动静。
陆非因是故意的。他知道。
和他一样,都是陆家人,对于看中的人的占有欲,是无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