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没事了,”江御伸手在平坦胸口安抚着,“一切都过去了。”
叶锦熙直挺挺地坐起来,嘴里念叨着,“没有,还没有,”
“那些人都还没死,怎么过去?!”
江御还是第一次瞧见师兄疯疯癫癫的样子,不免露出担忧之色,“师兄,你说的那些人是谁?”
“你想他们怎么死?”
“告诉我......我替你......”
他还没说完,叶锦熙忽然抬眸望过去,对上暗紫色深邃眸子,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对不起,我做噩梦了。”他抹掉额头冷汗,重新躺回去。
江御沉默半晌,在叶锦熙身边卧倒,手臂紧紧揽住纤瘦腰肢,“师兄,答应我,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让我陪着你好吗?”
“嗯。”叶锦熙鼻子里应了一声,听起来有些敷衍。
他脑袋快要爆炸,一个可怕的念头拔地而起。
这一切或许都是阴谋。
什么穿越,什么绑定,什么小说,
全是原身凭空捏造出来,只为了自己的复仇大业,
所有那些梦魇、中招、幻境,心魔......类此种种不过是要唤醒埋藏在体内深处的仇恨。
一旦成功,他便是无情的复仇机器,任其操控。
“师兄,你在想什么?”枕边人情绪晦涩难辨,江御竟觉得莫名恐慌。
总感觉大师兄有种插翅要飞的错觉。
难不成他心魔......
“想什么?”叶锦熙重复这一句,然后猝不及防地暴走,又直挺挺地坐起来,“拿谁当枪使呢?”
“想把我炼成傀儡,你他娘的是痴心妄想!”
江御,“......”这是心魔还没走的迹象吧?
要不再念个清心诀?!
叶锦熙这一咆哮,似乎还挺奏效,外面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阴风,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喊出浊气,睡眠就特别的好,鼾声传来,一丁点走火入魔的迹象都没有。
被大腿骑在身上,江御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暗道,大师兄之前都收敛了?!
他原本睡觉姿势这么奇怪的?!
——
齐掌门怒不可遏地用力掌掴下去,“你个废物,居然连少主都护不住,苍穹派留你干什么?!”
魏言整张脸偏了过去,又立马转回来,嘴角渗出血渍,低眉顺目道,“属下办事不力,请掌门责罚!”
“自己去领一百棍,”齐掌门坐回竹椅,沟壑纵横的脸上,又挤满笑容,朝着旁边望去,
“城主见笑了。”
玉无骨晃动羽扇,神情慵懒,“掌门不必客气,咱们都是自家人。”
他边说话边观察魏言的表情,敏锐地捕捉到被隐去的仇恨愤懑之意。
于是嘴角勾了勾,“掌门方才说到哪了?”
“你想联合各大宗门一起将归元宗举报到审判阁?”
齐掌门目露精光,哼声道,“再不能让归元宗任性妄为,独占修真界资源,”
“若不除掉此毒瘤,各大门派再无立足之地!”
玉无骨点点头,忽然嗓音古怪道,“齐掌门就不怕把归元宗逼急了,大开杀戒?!”
齐掌门一愣,旋即不屑道,“城主可能有所不知,归元宗有软肋。”
“什么软肋?”玉无骨追问。
“归元宗薛宁其实是......”齐掌门话还没说完,殿外就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来者魏琛,跨进门槛便毫不迟疑地跪下,“求掌门网开一面。”
精瘦老头冷哼,“不给他点教训,怎知悔改?”
“掌门,那一百棍若不用灵力护体,性命堪忧啊!”
齐掌门笑笑,“入了苍穹派,命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了!”
两人争执中,玉无骨站起身来,“齐掌门有事处理,在下便告辞了。”
“也好。”齐掌门点头道,“过些日子宗门齐聚,在与城主细商。”
玉无骨走出苍穹大殿,便瞧见外面停靠着的马车,他步速不减,径直奔过去,还有一段距离,马车车幔就被掀开,露出一张俊俏笑脸,
“小骨,你可算回来了。”
清晓风从马车上跳下来,快步走到玉无骨面前。
后者嫌弃地瞪过去,“这才多久,你便急不可耐?”
清晓风顺势揽过他的腰,转身与其并肩,“此番前去,可有收获?”
“齐老头势必要惊动审判阁了。”玉无骨沉声道。
清晓风点头,“我看他是忌惮归元宗实力,想借着别人的手将其铲除。”
“可悦澜山那帮弟子,全是修仙天才,想除掉,简直比登天还难!”
玉无骨顿住脚步,扭头一脸神秘莫测,“那老头子说,他掌握了归元宗软肋,”
“还透露薛宁有其他隐藏身份。”
清晓风闻言,哈哈大笑几声,“能有什么身份?!”
“难不成与长阳君子一样,都是炉鼎?!”
玉无骨眉头紧皱,沉思片刻,煞有介事道,“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清晓风满脸不信,“可得了吧!”
“薛宗主要真是炉鼎,我下回让你在上面!”
玉无骨顿时两眼放光,“你说的,别反悔!”
第221章 穿上衣裳就不认账了?
齐越从回到苍穹派就开始被强制卧床休息,各种天材地宝送进门,开始疯狂滋补。
毕竟这年头,
潜心修行成大道是一种方式,
另外后天药补辅助筑基也是一种方式。
也就是说,想要羽化升仙,要不自己本钱可以,要不家族财力雄厚。
齐家与金家差不多,资源充足,全力培养一名小辈出类拔萃,还真是绰绰有余。
可耗费如此多心思,用尽上等丹药的这么宝贝的继承者,居然在别的宗门前被毫不留情地打成重伤......
这简直是直接掌掴在自己脸上,一丁点儿面子没给。
齐老头气得吐血,站在床榻边,瞧见一脸惨白的亲儿子,更是心疼不已,杵着拐杖嘴硬地骂道,“没用的东西!”
“既然打不过就先撤走,非要硬碰硬?”
“你这身子有多金贵,你偏要跟个杂种硬刚?!”
齐越一脸倔强,“爹,我没有。”
“还说没有?!”齐老头抬起拐杖用力砸向石板,顿时传来石头碎裂的声音,“被人踩在脚下,还不忘惦记那个贱人,结果又被弄碎几根肋骨!”
“你这不是硬刚是什么?!”
齐越抿了抿唇,没再吭声,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日在悦澜山,长阳君子从众人中脱颖而出的一幕。
玉骨冰肌,皓齿蛾眉,仙姿缥缈,顾盼生辉,
无论哪个角度望过去,都美得无懈可击......
“混账东西,你又在想什么?!”齐老头瞧见那飘忽的眼神儿,就知道这臭小子又在惦记了,
这种没脑痴情,不计后果的模样,居然如此像自己年轻的时候。
若是不改,日后还想继承苍穹派?
早被人祸祸死了!
“啥都没想!”齐越想翻身,结果刚续好的骨头隐隐作痛,他眉间便皱了起来。
齐老头见状,又有些心疼,缓缓坐在床榻边,语重心长道,“小子,你还是经历少,”
“就非得长阳君子不可?”
“嗯。”齐越嗓音闷闷的透着一股子偏执。
齐老头眼中闪过一抹狡猾精光,“叶锦熙真是炉鼎,你没看错?”
齐越,“没有,不过是我,还有别人,只不过都被我灭口了。”
“好,”齐老头满是褶皱的脸,勾起笑容,“这就好办了。”
“爹,你想干什么?”齐越紧张起来,“我可不想让所有人都惦记上叶锦熙!”
“蠢孩子,不想被惦记,只要转移注意力就好!”
齐越不明所以,“怎么转?”
“把炉鼎头衔安给别人,”齐老头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既然归元宗如此齐心协力,荣辱与共,”
“那弟子的身份转给师尊,也不为过。”
齐越微微思忖,而后问道,“爹,你是说,薛宗主?这恐怕费点劲吧?毕竟他地位摆在那呢,谁能信......”
“这种事,又不需要证实,传的人多了,自然就能信,众口铄金懂不懂?”
齐越点了点头,“有道理。”
——
金世轩被扔进洞穴,便昏了过去,之后发生的任何事,完全没印象,醒来就在清潭水榭的湖心亭中央。
一阵凉风刮过,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他抱着手臂,迷茫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居然一丝不挂,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袍,
近乎透明。
“咋回事?!”金世轩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我衣裳呢?”
这幅模样,可千万别让师尊瞧见,不然又得以为我在发疯。
他如此想着,哆哆嗦嗦站起身,忽然察觉不对,
怎么手中外袍的味道如此熟悉,淡淡青松香气,幽冷寡淡,就如同......师尊‘身临其境’
“难道我衣服是师尊脱的?!”
金世轩说出自己的猜测,差点被惊掉大牙,顺着湖心亭小跑出去,却远远瞥见一道熟悉又欠揍的身影,
“别、别过来!”他大喊道。
江御瞬间转过去,笑声却落进金世轩耳中,“没想到,师兄与师尊玩的挺开?”
“喜欢野外凉亭之类?”
“你、你休要胡说!”金世轩涨红了脸,百口莫辩,却依旧暴躁硬气,“师尊冰清玉洁,岂容你诋毁?!”
江御没回头,径直往清潭水榭外面走,“师弟不叨扰了,晚点再来。”
“你、你、我、我还没说清楚!”金世轩嗓音渐渐弱小,躲在柱子后面,眼巴巴地瞧着江御踏出清潭水榭门槛,还特别贴心地将大门关好,
临末了居然设下结界,似乎怕别人打扰。
金世轩,“......”我谢你八辈祖宗?!
一阵凉风吹过,刮起遮挡的外袍,提醒着他,下面还空落落的。
金世轩瞬间幻想出,师尊是如何亲手将自己的衣裳,一件件褪下,中间不知经过什么,再将外袍披在身上......
呕吼,
简直不要太刺激?!
他不知不觉,脸颊泛红,像是被火烧一样,可突然一道人影闪过来,随后便是道袍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光溜溜的到处走,成何体统,还不赶紧穿上?!”薛宁冷喝道。
“我——”金世轩将道袍扯下来,刚想解释,就对上师尊凌厉目光,顿时腿一软,嘟嘟囔囔道,
“醒来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
薛宁的眸光在赤裸肌肤上划过,神情闪过一丝异样,喉咙竟有些干涩,
察觉自己的反应时,他强行收回视线,望向别处,耳根却有些发红,
“昨日你擅闯禁地,我赶到时你已然昏迷,浑身脱得一件不剩,”薛宁顿了顿,吞咽唾液,“是我为你披上外袍,带回清潭水榭......”
还没说完,穿好衣裳的金世轩不干了,梗着脖子打断道,
“师尊,你怎能随意诓骗人?!”
“明明是你把我扔进洞穴的!”
“咋的,穿上衣裳就不认账了?”
“那肯定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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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红烧鹿鞭
早上刚晨练的弟子凑在一起,边往苟魂走,边神情不满地议论,
“啧啧,最近宗门风气太不好,彻夜留宿居然成了常事!又不是当值,又不是请教功法!”
“你是说金师兄?听说昨晚屋子里又是空的!今早还有人瞧见他光着屁股从湖心亭跑出来......真是世风日下,咱宗门修得还是无情道吗?!”
“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因为师尊纵容默许,江御才敢蜗居在大师兄屋子里,死皮赖脸也不出来!”
“真是太生气,这要是传到山脚下,不都得认为咱们归元宗全是断袖?!”
“可不咋的,一世英名全毁了!对了,听说你新买个话本?这回啥角色?”
“我品味你不知道吗?肯定还是修仙啊,不过剧情挺新颖,叫什么来着,嗷对,‘二师兄又被师尊拉进禁地了’!”
“一听这名字就刺激,赶紧借我看看!”
“排队,排队!”
“......”
叶锦熙从床榻下来,准备弄口水喝,却瞧见江御嘴角噙着弧度走进来。
那表情有点古怪诡异,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出声问道,“你不是去清潭水榭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撞见什么好事了?”
江御抿唇浅笑,“没什么。”
叶锦熙凑过去,“跟我还要保密?不说不够意思!”
于是,没几秒,他便瞪大眼睛,“什么?一丝不挂?!师尊居然是这样的师尊?!一点看不出来!挺狂野啊!”
江御端着托盘,单手将上面摆放的抄手放在梨花木桌上,“归元宗剑修个个狂野,师兄有机会可以尝试。”
“我就算了,”叶锦熙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抄手,不由地吞咽口水,“你做的?”
挺久没吃小师弟亲自做的抄手,居然有些想念。
要是每天都能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