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未曾见过这样的法宝,他也不知道这法宝是什么等阶,而一般来说,攻击性强的法宝作为容纳的器物,外观也有区别。
这面镜子则看上去的用途又是什么呢?
迟墨将它握在手里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样,不过当他看向镜面的时候,总觉得那镜面闪闪发光的样子,就像有什么在注视着他一样......
而此时白翎采的脸色惨白,偏偏这个问题,白翎采又怎么回答?
他直接低声说道:“我认输!”
一道白光闪过,只见战场的周围的屏障已开,他们可以下去了。
白翎采则立刻用倒在地上的剑身强撑着站了起来,狼狈不堪地迅速离开,他连头也不曾回。
迟墨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人走的也太快了吧?
连法宝都不要了???
而此时台下,一个男子嘴角微微勾起笑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结果竟然会这般有趣。
刚才他其实已经将那法宝动了手脚,只要那剑修一祭出法宝,便会受到反噬,因为那剑修眼中的红芒不是别的,正是他种下了一粒的魔种。
魔修发展人手极为简单,只需要在道心种下一粒魔种即可,如果心境不稳,魔种就很容易侵入心神。
自古以来,此法也被正道修真颇为诟病,认为是魔修所谓的魔种乃是乃是魔修手段阴狠,强逼正道众人入魔的手段!
却不知这完全是自身有缺,况且到了后面,知晓了魔修的好处,那些魔种之人都是自己来的魔界。
不过嘛,他脸上的笑容越发诡谲,他手中的魔种自然是不同,倒是便宜这个筑基期的剑修了~
忽然想到刚才和少年对视的那一瞬间,他手中把玩的折扇微微一开。
118、修□□(十八)
见对方真的不要这手中的法宝,迟墨反而越加疑惑起来,再加上他对这法宝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迟墨干脆先将它收了起来,等会再问大师兄。
此时胜负已分,戒律堂堂主宣布了战果,众人才从惊愕中回过神,谁能想到刚才战局竟然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眼看那法宝即将快要祭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个法宝反而出现在了迟墨的手上。
大家只看过将别人法宝破坏的,还未曾见过,就这样直接将法宝抢过来的。
倒是有见多识广的法修,认了出来,这看上去怎么有点像一道已经失传的法门呢......
此时,迟墨也想到了这一茬。
他刚才下意识地用出来倒并不觉得什么,现在一想,这不是明晃晃地暴露了自己身份吗?
想到这里,迟墨原本因为失血过多就有些白皙的小脸更加白刷刷的。
不过迟墨很快又转念一想,安慰自己,他这两年都隐藏的好好的,大师兄也没看出来。
至于这法门是自己当年在藏书阁一本古籍上找到的,早已失传,自己领悟了好久才悟出来,想必,其他人也不懂其中的关键,自己只要装作不知不就好了。
这时迟墨也安心了许多,从台上走了下去。
见到他,众多修者都忍不住投注来了目光,毕竟刚才迟墨和白翎采那一战实在是太过精彩!
而此时,迟墨已经全身都是伤痕,却连丹药都不服,就直接走下了台,简直是让人钦佩不已,毕竟哪里能够想到迟墨看上去唇红齿白,一副娇身惯养的样子,却能够这么能忍。
当然他们有所不知的是,普通修者受伤当然需要服用丹药,修复丹田肉身,或是重聚神魂心魄,然而迟墨并无丹田,更无神魂,他的身体虽然化身为人,但也是剑的一部分,只要剑体完好,他就会很快地修复完成。
自然身上也不会备有丹药这种东西,只是这一次他受的伤有些严重了......
就在迟墨刚进入候场区的时候,他的身旁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只见那人墨发披垂,白衣飘飞,仿若一尘不染一般,眉心一点红痕,不是重明君又是谁?
即使众人早就知道迟墨的师尊便是重明君,可是真的看到了重明君出现时,还是不免大为惊讶!毕竟重明君如今已经很少在露面了,而现在为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这时,迟墨看到大师兄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也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何,迟墨发现这一个月大师兄对他有些怪怪的,不像以前那么亲近了。
不过现在看来,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重明君的目光低垂下去,在触及少年身上的伤痕后,便微不可查地一顿,又收了回去。
他伸出手心,只见上面躺着一枚淡白色的丹药:“归元丹,此药甚好,你服下。”
迟墨乖乖地答应了,将那丹药含下之后,那药丸甜丝丝的,入口即化,就像化作了一股又一股地暖流一样,流经每一处伤口,身上果然一下子就不痛了,只是有些痒。
之前迟墨也没有见到这样效果好的丹药,当即笑眯了眼:“谢谢师尊。”
这时迟墨又想起自己怀中的那面镜子,不由得掏出来递给对方道:“师尊,这是什么宝物?”
重明君的目光在上面打转,神色肃冷,其实刚才他就已经看出了这是什么。
定魔镜,竟然用这东西来对付迟墨!
这定魔镜乃是对付魔修的一大法宝之一。
因为如今魔修很喜欢布置暗哨在正道人士中间,也就是魔种之人,但这魔种,是很难发觉的。
除非爆发的那天,平常的时候,身负魔种之人混在修者之中,几乎毫无异样!
定魔镜便解决了这一烦恼,它不仅能够找到魔修,还能够发现潜藏的魔种,可见其厉害。
因为它可以照出人的本相,而且还能够将其定形!
若是魔种一照,便会魔心大乱立刻堕落成魔,如果是迟墨这种剑灵一照的话,结果恐怕会更加糟糕。
蕴养了百年好不容易形成的肉身,可能就此失去......
这让重明君如何能够忍受?
他望着手中的定魔镜,脸色越加沉了下来。
见大师兄久久不言,迟墨也有些忐忑起来,师兄该不会是想到了自己刚才的事情吧?
所以迟墨一脸无辜又茫然地说道:“这法宝是不是不好?师尊,那我不要了!”
此时重明君则深深地望着他,谁也没有注意到这镜子竟在刚才闪过了一丝暗光。
不过很快,重明君忽然想起什么,幽声开口道:“不必,这东西叫定魔镜,对付魔修大有用处,你以后可以放在身上。”
听到这话,迟墨似有所悟,他大概理解了其中的含义,他点点头,伸手接了过去,揣进了怀里。
***
接下来的几天里,迟墨继续观看大比,期间他仅仅只比了一场。
和一个筑基八层的修士,这修士离筑基九层仅有一步之遥,可惜的是他的功力虽然深厚,但心境有些急躁,被迟墨抓住了机会,终究还是被击败下来。
又过了几天,这第三轮大比也终于结束,因为依旧是三局两胜之制,这又革除了一大部分,如今只剩下四人。
而这四人之中,竟然有一人是白翎采!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这倒也不奇怪,因为十年一届的仙门百家之比就要开始,之前的举行过的宗门大比已经选出了无数的优胜者,他们拥有前往的资格之后,就不用参加此次的大比,所以白翎采的实力也排在了剩下人里的前列。
而且自从迟墨和白翎采那一场结束后,时隔几日,白翎采再次出现在场上的时候,迟墨发现,他比之前还厉害了一些。
不仅打法凶狠多了,而且身上又有诸多宝物的加持,后来的两局都一一获胜了。
当四道红光降落在迟墨头顶上的时候,此时管事真人的声音也传来:“尔等如今名列前四,因为尔等如今的评比场次输赢次数皆不相同,经过商讨,已经决出名次!迟墨,乃宗门大比第一名!白翎采第二,祁含雨第三。”
他一说完,迟墨头顶便聚起了金光,身体这一瞬间仿佛轻飘飘的,很快就出现在了殿上。
而此时原本被秘法遮挡的大殿上空变得十分清晰可见,只见众位长老都位于殿上,只有重明君站在云端,竟是由仙尊亲自给他奖励。
其实这最后四强决胜的方法每一届都有所不同,而这一次却尤为简单,竟然是众位长老商讨得出,这不禁让人有些意外,不过没有人有异议。
毕竟这一路走来,迟墨的全程比斗都看在众人眼里,他到现在为止,一场都没有输过,可见他的实力之高!
况且他又是仙尊首徒,又有谁会觉得仙尊的眼光会出错呢?
只有一剑道人神色阴沉,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白翎采不仅没有赢下决斗,在关键的时候,竟然连定魔镜都没有使出来,还将定魔镜输给了对方!
要知道这定魔镜自从被一个修士炼制出来之后,便极为风靡,有几样炼器材料如今已经变得十分稀少。
因此这定魔镜也越发珍贵起来,但现在他又怎么好意思当着重明君的面上要回来?
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众人明知这迟墨是一只剑灵,居然还纷纷同意让他直接成为第一名,难道他们就完全忘了百年前发生的事情吗?
但此时一剑道人唯一能够想到的原因是白翎采实在是太不中用了,他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却连一个小小剑灵都比不了。
若不是看他这几日还算有点长进,又在他面前立下誓言,一剑道人绝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对方。
一剑道人看着空中那少年的影子,闪过一丝阴鸷之色,这次大比,可是有旁人看着,可是等到即将开始的仙门百家大比,可是在秘境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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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墨发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飞起来,飞过了众人的头顶,直到来到那一袭白衣的面前。
尽管这不是第一次面对对方了,但是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迟墨却有些紧张了。
此时他看着重明君就站在高高的云端上,望着他。
明明看不出什么神色,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和以往一样有一种冰冷出尘的感觉,不过迟墨莫名觉得那股目光滚烫无比,似乎不知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多长的时间。
想到这里,迟墨不自觉地有些不好意思。
当他的身影离对方越来越近,他还是乖乖地抬起头,望向对方,静等着大师兄给他奖励。
自己这一次可是那么努力了!应该要给他很好的奖励才行。
此刻重明君就这样望着面前那小小的身影,尽管他心头已经转过了千头万绪,一会想将他紧紧地禁锢在怀里,一会又是想将他永远捧在手心。
可是当看到那张还有一些稚气的脸庞上出现的是那样濡慕的神情,他又如何伸的出自己的双手?
他只能维持脸上那无情的面具,可是就算如此,也难以遮掩面具下那火热的内心。
他看出来了吗?
又什么时候才能看出来呢?
他还能这样下去多久呢?
这一刻,重明君眼中的薄红血色一闪而过,他很难再忍受下去了,难以镇压的不只是心魔,更是那早已跃动的心。
119、修真(十九)
迟墨见大师兄久久不言,他就这样看着他。
用那双深沉的内敛的眸子望着他,里面好像载动着无数他看不懂的情绪。
这一刻,迟墨只感觉那道目光又火热了几分,被这样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打着转,就好像自己的身体也随之被灼伤了......
迟墨视线飘忽了一下,他心有些不安还有些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大师兄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他?
又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他忍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羞意小小声地唤着道:“师尊......”
听到面前那孩子怯怯的声音,重明君才从那热涌的情思中挣脱出来,即使这时这情思如同星火燎原一般,燃烧着他的一片肺腑,可是他现在也只能压下那滚烫的情思,继续维持着脸上那副冷心冷面的神情。
然而当他伸出手,将手中握着的那枚雪白色的宫羽准备为他戴上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那枚宫羽的尾尖竟被他手心的汗液给晕湿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