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饮冰：【我也觉得我挺辛苦的，这种人放在外面简直是祸害。我是真心诚意感觉沈见阙可能有点精神问题或者神经问题，医院可能才是他最好的归宿。我觉得苏兆夜和谢潜之住的那家就不错。】
　　队长：……我收回孟饮冰不记仇的话。
　　他有点头秃，挠了两下后脑勺，才和孟饮冰发消息：【你这种思想要不得，虽然这次你没出事，但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有什么事先报警。我现在叫人去查那几个打手的身份，你保护好现场，等下我就带人过去。】
　　钓鱼这事，就是他们这些专业警察来也有可能翻车，更何况孟饮冰呢？
　　孟饮冰爽快地发了个ok表情包。
　　队长放下手机，长长叹了口气，发愁地联系自己的队员去了。
　　……
　　孟饮冰放下手机，将沈见阙准备的资料和那个针管放在一起，算是保护物证。
　　世界意识忧心忡忡道：【孟孟，你模糊沈见阙刚才也在这件事真的合适吗？现在他是打了麻醉上了手术台，等到他醒来，发现自己没了一个肾，会不会反咬一口说是你算计他？】
　　孟饮冰淡定地说：【放心，他不敢的。】
　　世界意识不太理解：【可我看他这个人自信得挺过头的，他真的知道啥叫害怕？】
　　孟饮冰：【他知不知道都没区别。你信不信等他醒了，警察去问他这件事，他只会说那几个下属是个人行为，他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些？他甚至可能说，他本人是非常愿意靠捐肾得到孟凌曦青睐的，他的下属都是胡乱揣摩他的意图。】
　　世界意识想了想：【彻底撇清自己可以理解，但沈见阙那么暴躁，他真的不会想报仇吗？】
　　孟饮冰：【如果不想失去和孟凌曦结婚的机会，他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沈见阙至今都不清楚孟凌曦也是今天的一环，在他眼里，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在不捐出那个肾的前提下坐实他愿意为孟凌曦付出一切的形象。
　　【哪怕嘴上一再说着孟凌曦対他有恩，沈见阙从头到尾都没有报恩的意思，单纯是想要好处罢了。】孟饮冰以往在无限流世界里见多了白眼狼，対这类人习惯是习惯了，却一直都不怎么看得起，【他越是强调付出这两个字，就显得越心虚。】
　　孟饮冰想起顾云霆查到的一些东西，有时候甚至感觉到惊叹。
　　这个沈见阙看起来不怎么聪明，胆子却是真的大。
　　孟光宗是什么人？
　　那是连自己父母亲戚、老婆孩子和情人都能全部算计进去的人渣，沈见阙不知道从哪里得到対方一点把柄，就敢直接莽上去威胁，并且还真成功了，让人不惊叹都难。
　　世界意识哼了一声：【他能成功，还不是靠你的气运？他本人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废物。】
　　孟饮冰笑了一下，没评价，只说：【他不敢让孟凌曦知道他真正的打算。在他眼里，孟凌曦因为他愿意捐肾的事儿対他亲近了很多，要是不想失去这个人，他就不能让孟凌曦知道前段时间他的承诺全是周旋和敷衍。】
　　除非沈见阙彻底放弃孟凌曦，不再喜欢孟凌曦，不然他根本就不敢把今天的事情捅出来。
　　比起乍一看好像擦了线的孟饮冰，其实他才是那个顾虑更多的人。
　　说不定等到他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一个肾，在孟凌曦情意绵绵的感激下，他想发火都发不出来，只能强颜欢笑表示自己是自愿的，为了孟凌曦他可以承受一切。
　　那个场面，想想就很不错。
　　孟饮冰啧了一声：“所以警察到底什么时候来啊，我真的好想去看热闹。”
　　世界意识被孟饮冰脑补的那个场景说得心驰神往：【我也想去！哎呀，警察快点来呀！】
　　……
　　刑警大队没有辜负孟饮冰的期盼，他们效率还是很高的。
　　出警、调查、笔录等等一系列流程走完，孟饮冰大摇大摆走到医院，距离孟凌曦手术结束还有一段时间。
　　那位姓齐的管家面带微笑站在手术室外，表情十分轻松。
　　孟饮冰挑了挑眉，看来他那个弟弟手术进行的很顺利？
　　管家瞧见孟饮冰，连忙和孟饮冰打了个招呼，看起来乐呵呵地说：“沈二少睡眠质量很不错，从手术开始到现在一直没醒。不过医生很有分寸。”
　　也就是说，沈见阙拿到的麻醉剂剂量其实不小，只不过没有対手术造成什么影响？
　　孟饮冰点点头：“知道了，那位医生是个能人。”
　　在龙国搞这种事，怕不是留洋几年真把脑回路留出问题了吧？
　　管家放低了声音：“少爷进去前让我带话给大少您，想问一下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位医生？”
　　如果报警，孟凌曦很难假装不知道沈见阙的行为，因此孟饮冰的决定影响他后续的行为模式。
　　孟饮冰咂摸了一下孟凌曦的想法，八成是觉得他这人受不得委屈，肯定不会放过医生，希望他报警处理，这样孟凌曦就可以顺理成章和沈见阙闹掰，也就不用结婚了。
　　“他是个聪明人。”孟饮冰意有所指，“想法还挺周全。”
　　他确实不愿意受委屈，但就是因为这样，才不会只收拾沈见阙一个，孟凌曦和那个医生都跑不了，孟光宗也得给他安排了。
　　他笑着说：“不能让这个医生舒舒服服过日子，所以我决定，等他以为自己逃过惩罚、全身而退的时候，再给他来个大的。”
　　管家嘴角抽了抽，心里有些失望，但面上没太表现出来，恭恭敬敬回了声：“好的，明白了。”
　　孟饮冰收回目光，在走廊上找了个椅子坐下，掏出手机来打游戏，等着看沈见阙崩溃的表情。
　　没几分钟，世界意识叫了他一声：【孟孟快看！沈见阙的后悔值在剧烈波动，哇，他居然还涨了黑化值！沈见阙这是不是醒了？！】
　　世界意识说到这，忍不住笑出了声。
　　孟饮冰在心里咦了声，就着世界意识拉开的任务面板瞅了两眼，他也笑出了声。
　　沈见阙这绝対是醒了！
　　在手术台上醒来，发现自己正在被挖肾，那可比醒过来发现手术结束、肾已经没了打击更大。毕竟醒来已经成定局，和眼睁睁看着肾被人取走，那是两种感觉、两个概念。
　　対沈见阙来说尤其是。
　　一个整天往轻云天跑的狗男人，将自己是个男的当作一种荣耀，这种人，亲身感觉到肾被取走，以后或许不能像之前那么浪了，那种滋味……就一个字，爽！
　　好，干得漂亮，沈见阙醒的太及时了！
　　这一波，这一波啊，是沈见阙和孟凌曦的双向奔赴。
　　孟饮冰看着那个剧烈波动后悔值进度条，要不是场合不合适，他都能当场鼓起掌来。
　　怎么才35%左右的后悔值？
　　肾都要没了，这么痛苦的事情，沈见阙你怎么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后悔一下？
　　是不是男人？
　　是男人就快点上个66.6！
　　世界意识也很来劲地给医生加油：【手术动作大一点呀！让沈见阙更崩溃一点！到时候气运回收得多，各位都是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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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是沈见阙视角v。
　　.


第109章
　　医生们当然听不到世界意识的声音, 不过沈见阙倒真的更崩溃了。
　　他从医生那里拿的麻醉剂剂量不算小，真全部注射了，他这会儿绝对醒不过来。
　　也不知道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
　　他的心腹原本以为能抓到孟饮冰, 一开始注射麻醉剂就带着一股狠劲, 直到快注射完才反应过来，猛地顿了一下，将一部分麻醉剂留在了针管里；在和孟饮冰争执的过程中, 他的心腹还无意中推了两下针管, 麻醉剂洒出去一些。
　　这导致他注射的麻醉剂比原定少了差不多四分之一, 最终, 他在手术中途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割他。
　　他花了一点时间，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躺在手术台上, 可能正在做换肾手术。
　　那一瞬间，惊怒、恐惧、怨恨一齐冲上他天灵盖, 让他情绪即将决堤, 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想喝止医生, 想让人直接把孟饮冰抓过来代替他手术, 但他明明意识清醒了，人却一下都动不了，就像是俗话常说的“鬼压床”那样, 甚至医生都没觉察到他已经苏醒。
　　不能说、不能动、无法睁开眼，只能躺在手术台上，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沈见阙连发抖都做不到, 处于崩溃边缘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 像咆哮着奔腾的洪水，将他彻彻底底淹没。
　　他就像一条溺水的鱼, 安然躺在赖以生存的空气里，却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窒息感令他大脑一片昏沉，心情不受控制，但身体在麻醉剂的作用下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完全不会影响手术的进行。
　　视野一片黑暗，感知更敏锐起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手术刀是怎么割下他一个肾的，一双戴着医用手套的手取下他的肾脏，他的器官瞬间空掉一块。
　　沈见阙想大喊大叫，却连这都做不到。
　　他的意识和身体宛如彻底分离，无论他到底有什么想法，能做到的，就只有躺在那里。
　　怒到极致后，沈见阙前所未有地疯狂后悔起来。
　　他为什么要答应孟凌曦去做配型？
　　他为什么要按照孟凌曦的意思去走正规流程？
　　他为什么要把孟饮冰约出来？
　　就算一定要把这个肾捐给凌曦，正正经经做手术，都比现在这种半途中突然醒过来强！
　　他不想恨孟凌曦。
　　这么些年来他眼中只有孟凌曦，做了不少事情，如果真的恨上孟凌曦，岂不是显得他这几年的付出都是笑话？
　　他不太敢恨顾云霆。
　　顾云霆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背景，他们这个圈子就没人不知道，和顾云霆硬碰硬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只要不傻，都知道该怎么做。
　　他想去恨孟饮冰，却又不可避免地犹豫着。
　　现在躺在这里，让他彻底意识到孟饮冰和之前那个任打任骂的人不一样了。
　　现在的孟饮冰不会对他报以宽容，更不像以前一样无依无靠，只能委曲求全。
　　如果说以前的孟饮冰是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能量的普通人，那现在的孟饮冰就是和他同个阶层、比他还凶残的狠角色，能不惹最好不要惹。
　　该说孟饮冰不愧是孟叔叔和姚阿姨的亲生儿子吗？
　　这样的狠劲、这样的疯狂，真是和那两个人一模一样。
　　沈见阙胃部禁不住抽搐起来。
　　或许、或许，最初他不那样对待孟饮冰，孟饮冰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无处着手的样子，更不会如此残忍地对待他。
　　他说不出的后悔，又觉得后悔是低头示弱，努力压抑着心中翻涌的情绪；他觉得自己该恨孟饮冰，要不是孟饮冰不进圈套，他现在也不会躺在这受苦，但又莫名的犹豫。
　　沈见阙脑子混乱了好一会儿，最终咬紧牙关，将满心的恨投射在他大哥沈行慎身上。
　　都怪沈行慎，要不是沈行慎把孟饮冰叫回来，他就不会遇到这么多麻烦，更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不会让沈行慎好过的！
　　……
　　孟饮冰和世界意识凑在一起，围观稀奇一样研究着沈见阙上上下下波动的后悔值。
　　世界意识：【升啊，再升点，马上就40%了，为什么不动了啊！】
　　孟饮冰琢磨了一下：【估计剩下那点要等到沈见阙彻底醒来？你刚才不是过去看过了吗，他意识清醒了，人却没有彻底醒来。】
　　世界意识遗憾极了：【那岂不是这次他最多也就返还40%的气运？我还想着他醒来前后悔值能达到40%，醒来后哪怕只增加5%，那也有45%了。再加上之前他陆续返还的10%，进度就过半了。】
　　孟饮冰：【知足吧，这已经比手术结束再醒来好多了。】
　　如果是手术结束沈见阙才醒，能回收30%就不错了。
　　世界意识还是很可惜，蔫巴巴地哦了一声。
　　它盯着沈见阙的黑化值看了一小会儿，突然问：【孟孟，你说沈见阙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醒了？这个时间点掐的太好了。】
　　而且对孟饮冰太有利了。
　　按照这个世界的气运运行规律，不应该出现这样对主人百害无一利的情况。
　　难道它的世界又出现了什么新bug？
　　原本它以为是孟饮冰气运比较充足造成的影响，但经过仔细观察，它确认孟饮冰身上的气运还没有和沈见阙勾连在一起，越猜测就越迷糊。
　　孟饮冰有做任务的经验，结合以前经历过的世界想了想，猜测道：【其实有一种可能，沈见阙身上凝聚的气运其实是在帮他。不管是麻醉剂注射剂量比预计中少，还是在手术中突然醒来，其实都是保护他的一种方式。】
　　假如沈见阙及时清醒过来，那完全有机会阻止手术继续进行。
　　【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出错了，气运还是那套运行规律，只不过气运还要遵守强弱的规律。】孟饮冰组织着合适的措辞，【我回收了两份气运，沈见阙身上那点气运在我面前没得比。换句话说，如果我刚才没有及时赶到医院，他说不定已经成功阻止手术继续。】
　　但就是因为他现在坐在这里，沈见阙才会有苦说不出。
　　气运让沈见阙清醒过来，因为不够浓厚，被他压制，就出现了明明意识已经清醒、身体无法行动的“鬼压床”现象，不但没能帮到沈见阙，还给他带来更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