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选项跳出来，也没看到新任务发布，甚至连卡池里都没有新卡，眼前这个人只是长得帅，不知道性格具体怎么样，实在很难激起他兴趣。
　　不过他最后的平静也就到此为止了。
　　顾云霆脑中飞快过了一遍已知信息，开门见山道：“兰泽云深，很不常规的一个名字，你真的叫这个名字？或者，我该叫你占据孟饮冰身份的外来者？”
　　郑申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醒神，盯着顾云霆的眼神里全是惊恐。
　　“你、你——？”
　　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游戏设定，搞了个破次元的元游戏还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事情，让游戏出了bug？
　　他磕磕巴巴半天，大脑一团浆糊，根本找不出合适的措辞。
　　一分钟后，他好不容易找到头绪，想赶紧询问系统，可顾云霆就在他面前，他也不好马上就对着系统大呼小叫。
　　他玩了这么些年游戏，哪能不知道全息世界游戏和普通全息游戏的不同？
　　全息世界游戏的NPC总是更智能，游戏世界也总是在不断发展前进，时间线会自动推进。
　　这样的游戏卖的当然更贵，对玩家的约束也更多一些。
　　郑申早习惯了这种约束，纵然憋了一肚子火要发，这会儿还是强行压了下来，说了一句约等于不打自招的话。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云霆微微眯起眼，向前走了一步，森冷的目光极具压迫感，让郑申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顾云霆淡淡地问：“你真名叫什么？名字里有个读音是shen的字？”
　　救命！现在的游戏AI都已经智能到这么恐怖的地步了吗？！
　　郑申露出惊悚的目光。
　　他没有在游戏官网上用自己的身份ID认证，眼前这个NPC是怎么猜出来的？
　　郑申咽了咽吐沫，干巴巴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云霆了然，那就是确实带个shen了，姓氏和名字应该都是比较常见的字。
　　他轻轻笑了下，声音里没有任何愉快的意味，反而像是个警告，不咸不淡放下另一个炸.雷。
　　“你把我列为攻略目标了？就像谢潜之、沈见阙、苏兆夜一样？”
　　“我……”去！
　　这个NPC到底是谁啊，怎么连这些事情都知道！
　　这NPC该不会是这个游戏里设定的智慧巅峰吧？这知道的未免太多也太恐怖了吧！
　　制作组到底搞了个什么奇葩的DLC出来，对他这样心理承受能力一般的玩家来说实在太不友好了！
　　郑申苦着脸，在心里破口大骂。
　　面上却只能安抚顾云霆：“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只见过沈总，原来是个酒吧服务生，并不认识你说的其他两个人。至于攻略目标什么的……”他哈哈强笑了两声，“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什么抽卡养成的手游，但现实里不会有这种事情吧？”
　　顾云霆：“是吗？你自己信吗？”
　　郑申被问得冷汗都快下来了。
　　他觉得顾云霆实在太难搞了，有那么几秒钟，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不经他同意就为他打上DLC的系统。或许系统和游戏公司最开始的想法只是打算给他个惊喜，但最终他感受到的，却是无尽的烦躁。
　　提前询问一下他的意见能死吗？
　　他咬了咬牙，悄悄用意念打开系统面板，准备花金币买几个道具，混淆一下NPC的记忆。
　　顾云霆一句话把他钉在原地——
　　“在你眼里，这个世界是个游戏，我们都是游戏里的NPC？遇到处理不了的情况，你试图求助你的系统，但系统现在……大概在装死。”
　　天啊！这算什么事？
　　游戏里的NPC知道他只是一个游戏中的角色了！
　　这难道就是现实版的死侍？
　　游戏公司让NPC知道这么多真的好吗？还是故意拿这种设定搞玩家心态？
　　郑申垂在裤子边的两只手不由握紧，手心全是冷汗。
　　虽然一直在心里唾骂游戏公司的骚操作，但顾云霆都问到这个份上了，他不可能完全察觉不到异常。
　　理智告诉他这一切可能不简单，但情感上他实在不愿意接受。
　　稍微惊慌了几秒，郑申一冲动，飞快从系统商店里买了一个混淆喷雾出来，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出其不意，对着顾云霆劈头盖脸一顿喷。
　　他的想法出于冲动，因此速度很快，但他到底只是个普通人，做事总有征兆。
　　在他兑换喷雾那一刻，顾云霆速度比他更快，一把抓住门把手，甩上了别墅大门。
　　喷雾在空气中散开，没能把顾云霆如何，反而因为关门带起的风尽数飘向郑申本人。
　　郑申一惊，来不及屏息，硬是吸入了不少喷雾。
　　他举着喷雾僵在原地，眼神呆滞片刻，表情倏然混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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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郑申：我单知道游戏公司总是很操蛋，但没想到能操蛋到这个程度。
　　.


第102章
　　郑申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 呆呆地站在那，表情一会悲伤一会惊恐一会愤怒，五官都因为他的情绪变动扭曲起来。
　　“不要, 爸, 妈，我不想接受基因治疗，会死的, 真的会死的！”
　　“就这样呆在家里也很好呀。你们白天去上班, 我就在家打游戏, 等你们晚上回来, 我们就一起看电影、做运动。”
　　“垃圾游戏公司，狗策划不做人！！”
　　“夭寿了，什么破烂游戏, 每次上线下线都这么不稳定。要是被我爸知道我偷偷打了这么久游戏，没有按时运动, 我就完蛋了！”
　　“爸爸妈妈, 你们在哪里啊？我好想你们。”
　　郑申喃喃自语, 脑中混乱的回忆一一涌上, 不知不觉间他就红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地。
　　“好奇怪，我不是在玩游戏吗？为什么我觉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爸妈了？”
　　“我不是每天都按时下线吗？为什么我觉得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大家一起看过电影了？”
　　“真是个垃圾游戏公司, 我好想去官网和官方账号下骂他们。可是，为什么我突然想不起来游戏公司的名字？”
　　郑申禁不住瑟瑟发抖，他脑海中有什么呼之欲出, 不等他想明白, 就被系统的危险提示刷屏，一下被打断了思路。
　　“危险？哦, 对了，我刚从游戏里兑换了混淆喷雾，结果被自己吸收了……”
　　他的眼神逐渐清明，很快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是混淆喷雾的效果，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出问题？哈哈哈，都是幻觉。”
　　郑申心疼地看了看只剩一个瓶底的喷雾，小心打开别墅大门，顾云霆已经不知所踪。
　　他一撇嘴，不大高兴地嘟囔：“这个新角色帅是真帅，可吓人也是真吓人。这个新DLC到底怎么回事啦。”
　　闷闷不乐地甩上门，他转身往餐厅走去，一边走一边和系统交涉：“以后你们再给我安装DLC，能不能先和我说一声？瞧你们干的这个事情，这真的不是惊喜是惊吓啊！”
　　“还有，一个抽卡型恋爱游戏就不要搞什么元游戏设定了好吧？NPC破次元壁真的好吓人啊，我刚才差点都没有答上话。我是来娱乐的好不好，不是来绝地求生的，现在这个游戏体验就非常的不好。”
　　“当然最重要的是，你们快点把这个新角色的卡加入卡池！这么帅的角色，没有能用来收藏的卡面也太让人悲伤了叭。”
　　“哦对了，还有还有，我希望你们公司能重视玩家的意见，下次再出新角色，不说直接正好感的，好歹来个好感为0的吧？都是负好感攻略起来又费劲又打击人。搞得我现在用的角色好像是万人嫌一样！明明我那么帅气又那么可爱！”
　　郑申喋喋不休地离开别墅门口，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别墅门缝的位置，多了两个隐隐闪烁着红光的黑色圆形设备——
　　那是顾云霆借刺激郑申的时间偷偷放下的录音和录像设备，采用了顾氏最新的科技成果，足够稳定，也保证了远程操控的准确性。
　　郑申浑然不知他的自言自语已经被顾云霆全部听到，仍旧在和系统争取自己的福利。
　　顾云霆淡定地将录音和录像都存好，对郑申的表现丝毫不意外。
　　回到车上，他没有对孟饮冰隐瞒郑申的行为，事无巨细讲了一遍，在孟饮冰紧张的神情中，捧着孟饮冰的脸颊和他额头相抵。
　　顾云霆：“担心我？”
　　孟饮冰略微有点不自在，语气凶狠道：“这不是废话？”
　　顾云霆好脾气地勾起唇笑了：“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哪怕是为了团长你，我都会保证自己的安全。”
　　孟饮冰板着脸没有说话，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他眼神正打着飘。
　　顾云霆见好就收，适时拿出录像和录音给孟饮冰，等孟饮冰听完心情暂时平复，就遗憾地说：“看起来他是从科技更发达的世界来的。不过从他的自言自语里能听出来，他身体可能不怎么好，没有接受过多么完整且系统的教育，很可能只是知道生活中都有什么高科技，对高科技的原理并不了解。”
　　不然这简直是个提供科技资料的人形移动资料库。
　　对于这一点，顾云霆是发自内心的遗憾。
　　他很想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从这个外来者身上挖出更多有用的东西。
　　孟饮冰理解顾云霆的追求。
　　被献祭给科研狂人的经历还是对顾云霆造成了一定影响，顾云霆偶尔的思维比他还让人毛骨悚然，并且顾云霆有足够的行动力去支撑他完成那些想法。
　　从自己人的角度看，顾云霆这个习惯和爱好是好事，但他不能放任顾云霆继续设想下去。
　　孟饮冰沉默几秒，平静地说：“我劝你最好不要往他身上动脑筋，从某种角度讲，这是作弊。”
　　虽然确实能推进世界线发展，可眼下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根本承受不了走捷径带来的隐患。
　　顾云霆若有所思，盯着孟饮冰看了几秒，缓缓点头：“知道了，我会注意。”
　　孟饮冰放下心来。
　　顾云霆问：“你准备怎么做？”
　　孟饮冰没有犹豫：“先把这个人和沈见阙隔开，把沈见阙收拾了，然后……走程序吧。”
　　……
　　沈见阙这几天过得不怎么好受。
　　自从查出他的肾可以和孟凌曦完美配型后，他就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状态。
　　他以为孟凌曦会因为这个配型结果对他更温柔一些，而他会痛并快乐地享受着这种温柔，但事实证明他想的太多了。
　　孟凌曦说不想道德绑架他，不想给他压力，不但没有因为愧疚和感激就对他温柔以待，还在短暂的喜悦后就开始躲着他。
　　最初他确实松了口气。
　　对于他这样的男人来说，少一个肾约等于某些能力受到影响，他怎么可能轻易让这种事情发生？
　　要不是需要肾的人是孟凌曦，他能当场把病人打出个好歹！
　　本来他很为难，再捐不捐肾之间纠结，孟凌曦主动退了一步，他当然狠狠松了口气。
　　不过没等这口气松太久，他又因为长时间没见到孟凌曦和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明显而心虚起来。
　　他是真的很喜欢孟凌曦。
　　不管曾在外面有多少人，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始终是孟凌曦。
　　为了孟凌曦，他愿意放弃继承权，不说他能为孟凌曦堵上一条命，至少是肯为孟凌曦牺牲的。
　　但他最近的表现可看不出这种苗头。
　　要是他真的非孟凌曦不可，只需要付出一个肾就能和孟凌曦一直在一起，他应该完全不需要考虑就答应才对。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沈见阙就控制不住地忐忑起来。
　　以孟凌曦的眼力和经验，不可能看不出他态度的微妙变化，或许对方避而不见根本不是不想给他压力，而是对他彻底失望了。
　　沈见阙费了那么老大劲儿追孟凌曦，这个结果他不能接受。
　　翻来覆去思考几天，他最终还是主动去找了孟凌曦，说愿意给孟凌曦换一个肾，但他要孟凌曦保证做完手术就去和他领证。
　　沈见阙说：“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但我这辈子就喜欢过你一个，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孟凌曦对此早有预料，没有急着答应，只做出有点犹豫的样子。
　　这下轮到沈见阙不满了：“你不愿意和我结婚？凌曦，你是不是心里完全没有我，宁愿等着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的肾.源，也不想和我在一起吗？那这些年来，你一直允许我跟着你又算是什么！”
　　孟凌曦似乎是被这话惊到了，愣了一下，急急忙忙摆手：“不是不是，虽然我确实不太敢和你在一起，但原因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他迟疑地看着沈见阙，私下练习了很久的每个表情都恰到好处，无比自然，“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这件事，有点复杂，我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
　　沈见阙细细打量孟凌曦的表情，自以为懂了什么，不由心疼起来，放柔语气：“那不如从最初说起？”
　　孟凌曦做出思索的表情：“那就有点长了。你下午要去公司吗？”
　　沈见阙下午本来有个会，听到心上人这话，他就是有工作也得说没工作了。
　　孟凌曦压根不在意他是不是真的没工作，甚至觉得沈见阙干脆别工作才好，没有深究，假装信了，坐在沙发上和他讲起家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