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播的白沅，热度依然在飙升中。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蹲在白沅的直播间里，我都觉得浑身被电得麻麻的，这真是绿江会有的直播间吗？？】
　　——白沅太喜欢被人关注的感觉，即便这个人是超管，当超管看着他游走在和谐的道路上不断擦边，想按死他却又无从下手，白沅想象着自己将为直播平台带来的争议感，差点兴奋死。
　　白沅看到自己的频道果然已经更换成功，但是没有去他理想中的惊悚频道。
　　而是“切片式1v1”频道。
　　这是一个欲盖弥彰的频道。
　　白沅长长叹了口气。
　　看来他去下个位面做任务，呆在这种频道，更拿不到像样的道具了。
　　白沅关掉直播间，美美地做了个保养，准备睡美容觉。
　　今晚白沅的社交软件被爱慕者的讯息挤爆，比起以往多了十几倍，恐怕大半都奔着白沅的名气来的。
　　全被白沅一键全选，扫进垃圾桶。
　　白沅屏蔽了所有讯息，十点准时上床。
　　白沅没有意识到，他十点按时睡觉的习惯其实是在洛弈铭身边养成的。
　　白沅更没有意识到，有四个男人的讯息并没有成功被他扫进垃圾桶，他们的名字和信息都散发着古怪的色调。
　　不愧都是人外攻，连网聊都透着一股阴森的人外气息。


第15章 万人迷day 2
　　夜半
　　有股奇异的潮湿感逐渐裹住白沅全身，白沅能感知到身上游走着一些凉滑的东西。
　　像冷藏的魔芋。
　　身畔紧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床垫在下陷，好似有人躺在他旁边，冰冷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头发，这东西正在用一种灼热的、极其阴寒的视线盯着他。
　　白沅诡异地拥有某种通感，让他不必去看，就知道是一对猩红色的眼眸在打量着他。
　　身上的潮湿感愈来愈强烈，让被褥都变得沉重不堪，白沅的四肢被触手一圈一圈地缠紧，这些魔芋一样的胶状物使出的力度刚刚好，既不会伤害到白沅的肌肤，又在肆无忌惮地对白沅宣示自己的占有欲。
　　书桌上，显示屏突然亮起，给白沅的房间投射下一滩灰蒙蒙的光线。
　　屏幕上什么也没有。
　　一些绿字突然冒出来。
　　白沅的键盘原模原样地摆放着，每个按键都没有下陷的迹象，这些绿字和这把键盘没有任何干系。
　　这些绿字逐渐拼凑成一句简短的话——
　　【沅沅，晚安】
　　对于屋子里出现的异象，白沅选择翻了个身，继续蒙头大睡。
　　他招惹的人外攻好像全都找过来了……不过等他睡醒再说。
　　没有东西可以影响白沅的睡眠质量。
　　白沅一整夜都陷在一种暧昧离奇的梦境里，白沅像被很多手指碰着，还有一些并不是手指、也不是任何人类肢体的东西，他得承认，相当涩。
　　白沅睁眼时刚刚卡在闹钟响起的前一秒，拜洛弈铭所赐，白沅自从认识他，生物钟就一直标准到秒。
　　对皮肤可是太有帮助了。
　　白沅坐起身，他抬起手，发现指腹上全是水泡久之后才会出现的波浪一样的竖纹，他掀开被子，身上的睡衣也湿哒哒的，原本宽松丝滑的布料，现在完全贴在他的身体上。
　　白沅歪了歪脑袋，一点也不在乎是谁干的，利索地更换了床品，也看到亮了一晚的电脑屏幕，他对屏幕上的绿字全当做没看见，随意地把电脑关机了，继而立刻跑去浴室冲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从头到脚都要精心保养，连每一个指甲盖都被白沅仔细地修剪漂亮。
　　白沅眼睛斜到了浴室的玻璃门上，其上铺满了热气，他看到外面站着一个高挑的黑影，一动不动。
　　白沅不得不放下了手里的事，他僵持了几秒钟，选择慢慢走到门前，突然用手掌抹掉水蒸气，他透过玻璃，看到一片结实的胸膛，穿着复古的黑色大衣，因为身高差，白沅必须踮起脚来继续抹开水蒸气，如此才看到一张面孔。
　　相当俊美，五官深邃，头发带些卷度，瞳色和发色都是深褐色。
　　是艾斯特。
　　艾斯特的眼睛就像鹰隼一样锐利，他盯着白沅，面无表情，伸出一只戴着皮质手套的手，隔着玻璃门按在白沅身上，他只需要一只手掌就可以握住白沅半边的腰肢。
　　白沅浑身涌现出晚上被凉滑柔软的东西缠绕的幻觉，尤其是脚腕，触须一圈一圈地勾缠着，盘上他的小腿，白沅猛地低头看去，竟看到门缝底下溢进来密密麻麻的灰色触须！！
　　白沅顿时拧开门把手，一把推开浴室大门。
　　门前空无一物。
　　可是白沅抬起脚，脚趾却粘连着一些透明的粘液。
　　白沅露出嫌恶的表情，摔上门，重新洗了个热水澡，重新再从头到脚保养一遍，就算到了世界末日，也不能改变他的日常，一点也不能改变！
　　白沅洗漱完备，打开光脑，检查一下今天的工作流程，这时才发现他的四位人外攻发来的流氓软件一样的问候——根本删不掉。
　　【洛弈铭：沅沅，你可以多叫点男人上节目，我见一个杀掉一个，你知道，我的妒心很重。】
　　【云汐：你要上恋综？我会来】
　　【艾斯特：（文字不可名状，无法用任何翻译软件转译）】
　　【琅玉：清明头清明中清明尾，上元中元下元，等了你三年，鬼门开，我来找你】
　　白沅真没想到，绿江总部可以背刺他成这样，不等他想出应对其他三攻的方案，它直接给他们通知了阴间恋综这回事。
　　白沅发现他们发来的信息都带着一些乱码，好像中了病毒一般。
　　总觉得和系统01脱不了干系。
　　屋子里静悄悄的，诡异事件已经开始缠上白沅了，继续跟这些攻接触，也不知他的房间会变成什么模样。
　　豆绿发消息催他去炮灰总部，白沅关掉通讯设备，没空和这些人外攻聊天，问题是，这些不明生物说的话一个比一个奇怪，按照白沅的经验判断，不理他们是最优解。
　　恐怖片里的炮灰都是死于强烈的好奇心，白沅可没有这个毛病。
　　不过让白沅意外的，云汐居然会给他打字发消息，虽然只有简短一句，但比起其他人外攻，云汐的看起来竟是最正常的。
　　真不可思议。
　　云汐在外观上比谁都要人外，其他三攻好歹勉强能融入人类。
　　而云汐，他有一条大尾巴。
　　白沅和他相处过，他很清楚，云汐看似冷静，只是因为他打不出复杂的句子，而云汐半夜竟给他发来足足九个字的完整语句，还不忘加上一个表达语气的标点符号，看来……
　　云汐真的非常生气。
　　云汐才是此时白沅最需要当心的生物。
　　白沅关掉社交软件，他一向没什么网瘾，比起隔着屏幕的灯红酒绿，白沅更喜欢实打实地拥有他想要的东西。
　　从今天开始，白沅的生活已经走向了地狱模式，但在白沅看来，他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
　　炮灰主任办公室
　　亚健康的绿江公职人员豆绿，年纪没多大，头倒是秃了不少，不过因为白沅给他扬眉吐气了一把，今天豆绿的头顶更是光滑得发亮了。
　　豆绿给白沅啪地扔来四份恋综通告合同。
　　微笑：“除了洛弈铭，其他四个男嘉宾全部主动签了合同。”
　　白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豆绿：“那我们直接开始上节目？”
　　“你们已经在节目中了，你和洛弈铭那一场就是《阴间恋综》的试播集，已经上线绿江付费平台。”
　　“那我的通告费呢。”
　　“你的通告费，就是你在位面赚得的积分。”
　　白沅眯起眼：“积分是我自己赚的，和通告费不是一回事，你去上报绿江总部，把我的通告费打到我账户来，不然我就申请劳动仲裁。”
　　豆绿眼珠转了转，炮灰部和总部叫板，这可是他们炮灰部门破天荒头一次，别说，真叫豆绿燃起他遗失已久的热血感。
　　但是也不能一味叫板，白沅既然受他庇护，他就得尽可能在总部给白沅谋取福利。
　　“这样，这些主角攻并不打算乖乖配合绿江上节目，他们对你都有一些要求，记得总部之前给你发放的任务吗？治疗他们的……咳，性冷淡那些，这个任务你还没有完成。”
　　白沅想起洛弈铭那个双标的“性冷淡”，恐怕其他攻都有这么双标，对他可是欲望强烈得很，细究起来，这“治愈性冷淡”“改善欲望过剩”之类，都是总部的市场营销部门想出来的噱头，先不择手段把观众勾引进来再说。
　　白沅总结一下：“准确来说，应该是治疗他们的神经病吧。”
　　都是自己人，豆绿也不说场面话了：“也可以这么说，他们因为你黑化值都爆表了，很可能对自己的位面造成伤害，所以你得帮他们改正过来，这才是总部给你安排人外恋综的核心原因。”
　　“但是现在你自己把热度弄这么高，你在总部那里也有了话语权，所以你只需要让这些攻只知道围着你团团转，一边让你的直播间热度攀升，我相信你会成为我们炮灰部门的大明星。”
　　白沅微笑：“没问题，我会成为总部的大明星。”
　　现在豆绿再听到白沅吹出这种牛逼轰轰的话，一点也不再质疑他。
　　“好了，准备一下，你接下来要去见云汐。”
　　白沅瞳孔收缩。
　　不愧是趁热打铁，一上来就给他整个大动作。
　　豆绿话没说完，故意大喘气，给他卖了个关子：“还有——艾斯特。”
　　一次对付两个？
　　白沅终于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


第16章 万人迷day 3
　　一次对付两个攻？
　　白沅只能说不愧是绿江，无论白沅能不能在两个攻之间成功周旋，平台都可以靠这个噱头疯狂赚取流量。
　　白沅很快恢复冷静，云汐和艾斯特都是标标准准的人外，一个有尾巴，一个长触手——一堆触手，这两位非人类有些相似之处，都不大爱说话，也不大能说话，性格诡谲，习性诡异。
　　包括还未安排出场的琅玉，这些攻除了自带惊悚气氛，比起那些一肚子套路的霸总渣攻，白沅其实觉得跟人外攻们相处起来要更轻松。
　　这些人外攻即便有着惊人的破坏力，不仅让主角受甚至让整个绿江总部都感到害怕，但是如果要白沅在人类狗血霸总攻和阴间人外攻里做选择，白沅会头也不回地跳进阴间里去。
　　他讨厌唧唧歪歪的东西，人外确实吓人，但是比人类单纯太多了。
　　就连洛弈铭这种完美融入人类社会的闷骚吸血鬼，除了对他觊觎心太强烈，其实一点玩弄人心的套路都没有，喜欢就是喜欢，对于不喜欢的人，洛弈铭连见都不会见。
　　这样的攻，白沅才有心思和他们周旋。
　　总而言之，既然是恋综，最后必然得和四个攻周旋，现在提前和两个攻试水，也好适应一下难度和节奏。
　　白沅问了豆绿一个问题：“平台打算怎么把我和云汐艾斯特放在一起？他们不属于一个位面。”
　　豆绿摇摇头：“这个问题总部对我也保密，你只能在直播里自己寻找答案。”
　　白沅倒没有太紧张，最后问道：“做完这次直播任务，我能赶上购物节吗？”
　　“购物节是这周末吧，你要对付云汐和艾斯特两个人外，恐怕流程会有点长，有点困难。”
　　绿江总部和诸个位面的时间流速基本上是持平的，意味着白沅想赶上购物节，必须得让这一次直播时长控制在三天以内。
　　白沅猛地站起身，眼睛里几乎烧出火来，冷冰冰道：“我一定会出来过购物节，等我完成直播，总部要是再给我发任务，你直接帮我推掉，没有人，可以，妨碍我，抢满减，知道吗？”
　　不等豆绿答话，白沅扭头就离开了。
　　豆绿看着白沅的背影，心生出一种艳羡的感情，他做主任，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只有白沅一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来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
　　距离下一场直播还有半天的空闲，白沅决定回家给一件事收个尾巴。
　　他走到炮灰的高级公寓门口，看到一个高个挡在中间，路过的小炮灰们都躲着他走，住在公寓里的炮灰甚至为了躲开这个不速之客，做出了翻墙进出公寓的标准炮灰行为。
　　白沅有点诧异，他们这里从来不会有别人跑来串门，因为都嫌炮灰晦气，这个青年光是远远看去都张扬得要命，气势汹汹的，站在炮灰堆里，他就像打了聚光灯一样光芒四射。
　　白沅一点也不感兴趣，径直朝着他走过去，两个小炮灰鼓足勇气扯住白沅的手腕。
　　“沅沅，这个是楚执！！”
　　白沅蹙起眉心：“哪个楚执？叫楚执的人有很多，是这里的炮灰吗？”
　　青年明显脸色更臭了点。
　　“是那个明星主角！沅沅，别惹他，咱们走公寓的后门吧！”
　　白沅拒绝了小炮灰的好意：“我回我自己家，我想走什么门就走什么门，挡路的人难道不应该自己让开吗。”
　　白沅冲着楚执走过去，小炮灰们全都一哄而散，不是他们不想给白沅撑场子，实在是……难以违背自己的炮灰属性，看见主角就忍不住地想当路人……
　　楚执看着白沅这般走过来，一点也不惧怕他，不由得挑起眉，在白沅身上迅速地扫过一遍，很难相信，这居然是炮灰中心出品的小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