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特助抬起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暮养着的男孩?
祁总为什么突然提这个要求?他跟着祁霆好几年了,也没听祁总对生意场以外的谁感兴趣啊?
但身为助理的职业准则让乔特助一句话也没多问,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
“好的祁总,这是本季度的融资情况,刚才我已经问过总会计,账目上确实出了点问题,她正在紧急核查。”
祁霆嗯了一声,他坐在真皮沙发上,将刚刚取来的合同放在桌面,接过乔特助递来的电脑。
而温肃柠已经快忘了刚才自己被暗中注视的小插曲。
他洗漱过后,又写了2000字存稿,美美地关上电脑睡觉。
兴许是心理咨询和自我疗愈起到了作用,温肃柠入睡好像稍微快了点,然而他并没能享受到安然的深度睡眠。
不断响起的奇怪动静将他吵醒,透过耳塞的阻挡,仍有细碎响动传入耳中。
只需要一丁点,就足以把神经衰弱的温肃柠唤醒。
他在第一时间确定并非外面路过的车辆,摘掉耳塞,在黑暗中凝神听了会儿。
是从门厅处传来的。
隐约间还有说话的声音。
温肃柠挺相信别墅区的安保,应该不至于是莫名其妙的人进来,他脚在床边探了片刻,也没能找到拖鞋脱哪儿了,干脆就光脚下床,披上外套,打开卧室房门。
随着房门拉开一条缝隙,说话声和灯光一起涌来,温肃柠看到陌生男人正搀扶着烂醉如泥的秦暮,千辛万苦地把他安置在沙发上,累得额头直喘气。
“喂,你那个小情人呢?”男人踢了踢秦暮的脚,“我要是敲门喊他帮忙了你不会怪我吧。”
秦暮无法给出任何回应,呼呼睡着。
温肃柠默不作声地将房门开的更大一些。
门轴滑动的轻微声响在寂静夜里吸引了男人注意力,他循声转过头,看到了立在卧室门口的温肃柠。
少年赤着脚,站在长方形的门框中,他身后黑暗沉重,面庞却被灯光照亮,让稍显凌乱的黑发和困倦眼眸格外柔和。
他肩头披了件灰色外套,露出的手臂苍白,细长手指正攥着外套领口,防止它滑落在地。
男人愣了片刻,才骤然反应过来眼前就是秦暮养在别墅里的小替身。
这……长得不比夏敬云好看?
回过神来,男人主动道:“我叫肖逸海,是秦暮的朋友。”
温肃柠点了下头,他看向瘫软在沙发里的秦暮,问:“他怎么了?”
少年的声音很轻,似乎一不留神就会飘走在夜色里。
“喝多了,最后说要我送他到这里来。”肖逸海苦笑,“能帮我把他搬到卧室里吗?”
温肃柠走上前,踏入到客厅范围,就已经能嗅到浓郁的酒气了,让他忍不住咳嗽几声。
“来吧。”他对肖逸海道。
大家都是生意人,平日里也没壮到哪儿去,更何况喝醉酒的人毫无知觉,体感要更重一些,想扶起来实在太难太难了。
肖逸海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秦暮搭在自己肩膀上。
而温肃柠至始至终也就拉了下秦暮的胳膊,好让他别晃得那么厉害,给肖逸海增加难度。
肖逸海被成年男人的体重压得弓着背,看向说好要帮忙的温肃柠。
只见少年对他微微笑了下,道:“加油。”
话音未落,温肃柠就低下头,闷闷地咳嗽了几声。
肖逸海胸中的些微不满顷刻间烟消云散。是啊,他这么单薄,看起来还生病了,就让自己扶好了,反正他有的是力气。
温肃柠走在前面,帮肖逸海打开秦暮卧室的门。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奋斗,肖逸海终于成功将秦暮放在了床上,他累得直想翻白眼,趁着秦暮人事不省,又在他腿上踢了两脚。
“辛苦了。”温肃柠道。
“没事。”肖逸海平复着呼吸,“那个,把他衣服脱一下吧,他喝得太多了,晚上很可能会吐。”
温肃柠和肖逸海对视几秒,点了点头。
他单膝跪在床边,俯下身,一颗颗地解开秦暮衬衣纽扣。
少年眼眸低垂,神情专注,如同正在摆弄地并非几颗纽扣,而是其他值得研究的物件,他披着的外套因为俯身的动作,缓慢地从左侧肩头滑落,掉在秦暮身上。
扣子被一颗颗解开,素白的指节似乎擦过秦暮胸膛,明明只是简单脱个衬衣,却……
肖逸海喉头动了动。
“麻烦帮帮忙。”
一直到温肃柠出声,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肖逸海赶紧把秦暮上身抬起来,好让温肃柠把衣服完全扒掉。
两人不可避免地有一些肢体触碰,少年露在外面的手臂微凉,蹭过肖逸海手背,细腻触感一直顺着神经末梢,窜进大脑。
肖逸海突然有种正在偷情的错觉,秦暮醉得人事不省,殊不知照顾他的朋友正在昏暗卧室里,接触他私底下养着的小情人。
温肃柠完全不知道肖逸海脑子里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
他解开秦暮腰带,金属扣碰撞的声响在安静夜晚中如此清晰,然后拉开拉链,双手扯住裤腰边缘,在肖逸海的配合下,把秦暮的西裤脱了下来。
温肃柠忍住把裤子仍在秦暮脸上的冲动,把两件衣服都折好,放在床头。
然后他把秦暮调整成侧躺,温肃柠并不想在第二天看到秦暮在呕吐物中溺死的恶心局面,要死也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好了。”他松了口气,对肖逸海道,“谢谢。”
看到少年唇边浅浅的笑容,肖逸海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怜惜。
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笑得出来。
“你知道他今晚为什么喝成这样吗?”肖逸海低声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温肃柠表面上仍保持着礼貌的沉默,望着对方沉沉的眼眸。
“夏敬云,要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鲤鲤牌广播: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礼物走来了,他来了他来了,他脚踏祥云进来了,大哥天大哥地,大哥能顶天立地,大哥风大哥雨,大哥能呼风唤雨,这是我的好大哥,他有房又有车,再次欢迎我大哥,刷点礼物不用说,感谢大哥66!
温肃柠:一把按死.jpg
100个小红包~
第7章
温肃柠愣了愣。
哦。
所以?
比起那位白月光本身,温肃柠更在意的是,这件事发生的好像比他印象中的剧情更早了几天。
他总觉得秦暮出差应该是明后天才会回来,当然,也不排除当时自己刚穿过来,脑袋还不太清醒,记错了的可能性。
温肃柠开始思考究竟是自己的记忆出现偏差,还是剧情因为自己的穿书发生了一些改变。
殊不知在肖逸海眼中,他垂下眼眸思考的模样,成了慌张掩盖意外和失落的局促。
他全都看到了。
肖逸海忍不住在心中暗骂秦暮真是个人渣,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词诠释的淋漓尽致,就冲这小替身的模样,夏敬云回来之后,秦暮真能完全把他放下?
肖逸海有点受不住这样沉默的气氛,特别是温肃柠还突然开始闷闷的咳嗽,瘦弱的肩膀颤抖,连带着他的心都颤了几颤。
“那什么,你存一下我私人号码吧,如果夜里他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打给我。”
温肃柠轻轻嗯了声,他存上肖逸海的号码,甭管用不用得到,对他而言也是种资源。
肖逸海:“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家庭医生的联系方式你有吧?”
眼前的少年点头,在肖逸海打算转身之时,他听到了温肃柠略带迟疑的话音:
“肖先生能留下吗?”
肖逸海猛然抬头看向温肃柠。
温肃柠的外套在给秦暮脱衣时掉了下来,睡衣领口宽敞,露出大片白皙皮肤和线条优美的锁骨,他颈侧靠近肩膀的位置有一点红,似乎是还未消退的吻痕。
在秦暮呼呼大睡的声响中,他和温肃柠对视,清楚在少年眸中看到请求神色。
原本平静下的心,再一次无法抑制的狂跳起来。
温肃柠继续道:“秦暮他醉成这样,我怕如果出现什么情况,我完全弄不了他,而且也很晚了,如果肖先生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休息吧。”
肖逸海当然不介意。
温肃柠说的很有道理,但比起这些,主要原因在于他并不想拒绝少年的请求。
“行,那我就从这睡了,不用给我安排房间了,我从他床上就行。”
肖逸海答应下来,他和秦暮关系老铁了,不然秦暮也不至于让他送来别墅,要知道温肃柠的存在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就算是他们玩得最好的几个人,也都没见过少年真容。
温肃柠满意了,这下就算秦暮夜里折腾到死,也不用他照顾。
可以安稳睡个好觉了。
“我给肖先生拿被子。”
温肃柠上二楼卧室抱来被子,见少年似乎抱个枕头和被子都稍显费劲,肖逸海赶忙上前接过来。
也是在这时候,他清晰看到了温肃柠手腕上那一道道的疤痕。
温肃柠穿过来时的最新割痕已经结痂了,暗红色的血痂在素白腕间格外扎眼。刚才肖逸海就注意到温肃柠手腕间隐约有一条条的东西,但直到现在,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这……
肖逸海颇为惊讶,温肃柠却并不在意男人聚焦在自己手腕处的目光,他又去外面倒了杯温水,放在肖逸海那一侧的床头柜上。
这样贴心的举止让肖逸海受宠若惊:“谢谢。”
“是我要谢谢肖先生才是。”温肃柠笑了笑,他确定所有面子工程都做完了,轻声道,“那我就回屋休息了。”
“好。”
温肃柠走出秦暮卧室,还帮他们带上了门。
他关上客厅的灯,摸着黑回去自己房间,路上抬手摸了下脖子。
好痒,什么时候被蚊子咬了?
温肃柠把自己的屋门反锁,重新躺回床上,已经没有丝毫睡意了。
他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骂了秦暮几句,把耳塞戴上,隔绝来自外界的所有动静。
如果剧情确实要提前……那他得立刻开始做被赶出别墅的准备了。
秦暮夜里果然吐了。
肖逸海捏着鼻子站在旁边,看秦暮抱着马桶,说着谁也听不懂的醉话。
他很庆幸自己留下来了,不然以温肃柠的小身板,还真搞不定秦暮。
“高、高兴,我高兴……嗝,等了这么多年,终于……”
肖逸海嗯嗯应着:“行了知道你高兴,赶紧吐完,我还想睡觉呢。”
确定秦暮这一波吐完了,肖逸海把他拉起来,揪着秦暮衣领把他按到盥洗台上漱口。
“咕噜噜……敬云……”
肖逸海听到,不知为何冒出一股无名火,按着秦暮的脑袋更用力,在他马上呛到之前,才一把揪出来。
“闭嘴别嘟囔了,滚去睡觉!”
把倒在床上的秦暮用力往旁边推了推,腾出自己睡的地方,肖逸海只觉一阵头疼。
他之前知道秦暮养替身的时候,也只觉得是圈子里的正常操作,怎么现在突然就有点恶心呢?
秦暮做了很多迷迷糊糊的梦。
他梦到夏敬云坐在学校小树林的长椅上,拿着速写本研究色彩的搭配,听见他走近的声音,夏敬云回过头,脸上却蒙了一层雾,看不清晰。
在他去到夏敬云身边时,梦醒了。
秦暮很渴,但比起这个,更明显的感觉另有其他,难言的燥热充斥血管,残存的酒精让所有想法变得更加疯狂。
这几天出差很忙,他都没怎么好好解决过。
他伸手向旁边摸了下,碰倒温热的躯体。
秦暮想都没想,摸索着找到对方手臂,顺着线条抓住一只手。
温肃柠的手怎么变得这么大,这么粗了?
秦暮被酒精麻痹的脑子无从做更为详细的思考,他握着那只手,伸进被子里,放在了自己蓄势待发之处。
然后,秦暮就听到一声怒吼在耳边炸响。
“滚啊!”
等等,这声音?!
意识到不对劲,秦暮赶紧睁开眼,看到身边躺着肖逸海时,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你还有脸问?”肖逸海简直气笑了,他用力地把手抽开,“昨天是谁拉着我喝酒喝到人事不省让我送到这边来的?老子含辛茹苦一夜都没怎么睡照顾你,你就这么对我?”
秦暮艰难的回想,最后的记忆只有他跟肖逸海和几个朋友喝酒。
昨天出差回来的路上,他意外得知了夏敬云下周就要回国的消息,简直欣喜若狂,第一时间就把玩得最好的朋友们约了出来。
他好像确实拜托了肖逸海把自己送回别墅。
“不好意思啊。”
听他道歉,肖逸海更生气了。
要是睡在他旁边的是温肃柠,秦暮还不得把人折腾一顿?
肖逸海烦躁地揉着额角,他端起床头柜上温肃柠昨晚倒的水,将已经凉了的液体一饮而尽:“行了,脑袋清醒没?清醒了就赶紧起来。”
秦暮花了点时间起床,宿醉让他的头很痛。
肖逸海从衣柜里找出一身干净衣服扔到秦暮脸上,看他穿好。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卧室,意外地发现温肃柠已然坐在餐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