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神明[快穿]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宴不知
宴不知  发于:2023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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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邑也不知那时候的自己究竟怎么了,太阳早已落山,梦境里的黑夜连月亮都没有,只有数不清的萤火虫飞来飞去,他抬手将眼前的流萤扫开,仰起头,很霸道,很凶狠地在那双微凉的唇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流萤猛然散开,少年微翕的薄唇张开,那张懵懂青涩的脸一刹那半明半昧,锋利的轮廓线条垂如阴影,逐渐柔软,少年猛地伸出双手,牢而紧地将他环住了。
  “原来是这样的滋味,好甜……好甜。”
  姜邑任由他那抱着,那时候他已经隐隐意识到自己处于梦中,那一吻究竟是不是动心,他已经不清楚了,只是想在一个虚妄的梦里,尽自己所想,好好再做一回人。
  人都有欲/望。
  那个梦太长了,少年懵懂的面庞愈加阴晦,令人猜不透,贴着他的肌肤一点点拥有了人的温度。
  他们在一场春雨中做了不该做的事。
  或许是梦的原因,姜邑丝毫痛楚都没有,他躺在洞内凋零的花瓣上,一双眸子专注地望着外面的雨帘。
  少年全身都在颤抖,兴奋至极,最后发疯似地拥着他:“我们以后是不是算一个人了?”
  姜邑瞥他一眼,当他是想附身自己的鬼魅:“你做梦。”
  少年也不生气,垂睫盯着他:“那我们成亲,凡人成了亲,就能永远在一起。”
  姜邑又瞥他一眼:“两个男人怎么成亲?”
  少年埋入他脖颈,突然撞他一下:“都能这样,为什么不能成亲?”
  姜邑:“……”
  那个梦从春天一直到夏天,姜邑看着洞前的溪流,看着树上的毛毛虫化蝶飞走,看着少年如影随形,终于松了口:“好吧,男人也能成亲,等盖好了新房子,我们就成亲。”
  少年当时正在水边清洗为他新做的衣裳,闻声回头,薄雪般的面孔呆滞了许久,锋利的唇微微翕动,接着就笑了。
  镜子里的画面逐渐变得模糊。
  点连成记忆的线,姜邑想起了那些梦,他清楚地知晓接下来会发生的每一件事,他完全不想看,可视线就是无法从镜子上的少年脸上移开……
  镜子里的凶兽终于苏醒,他的腿伤好转,开始外出捕猎觅食,那个昙花一现的梦在他脑中停留不过几日,便随着其他梦境一起变得模糊起来。
  山洞周围的藤蔓不知何时消失的,等洞内的凶兽发觉不对劲时,山中已经多了一处宅院。
  宅院建造得非常简单,全是木头制成,可里面却半个人影都没有。
  姜邑起先看到那些屋子时,还以为是修士建造的陷阱,并不踏入。
  那处宅子在深山中历经一年多的风吹雨打,依然矗立不倒。
  后来山中来了道行颇高的修士,修士们以为那处宅子是山中猎户所建,惊喜不已地走进去,欲要再此过夜。
  也是那天,山中空旷许久的宅院,轰然倒塌。
  姜邑在那阵倒塌声中发觉自己被围攻,当夜冲入大雾中避开追杀,开始了另一段逃亡之路。
  这一次,姜邑跑了很久都没有停下,他在山谷中疾奔,远处有剑光逼近,他呼哧着闪开,又一道剑光追来时,他来不及躲闪,心里做好受伤的准备,却不想一根藤蔓由脚边飞起,将那剑光完全隔开……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那藤蔓仿若一个活过来的孩子,弹开剑光后急急忙忙跟上他,好似怕他丢了自己,最细的枝蔓惶然地缠住他的尾巴。
  藤蔓像个小小的人,风驰电掣地紧随其后。
  姜邑几天几夜没睡,最后到了一处荒村。
  那里是最接近恨天境的地方,早已无人居住,夜里到处都是鬼魅妖邪,姜邑太累了,他呼哧呼哧地找到一处妖气最盛的崖底,吼开盘旋不绝的鬼魅,四肢一软,趴在枯草上沉沉睡去。
  藤蔓将他缠绕,建立出一堵牢不可破的保护墙。
  他又做了梦。
  梦外寒风侵袭,梦里亦是暴风雪。
  雪雾弥漫开,梦境里他在木屋里烤火,听到敲门声,开门去看。
  少年站在门外,双目微红地看着他。
  姜邑成为穷奇后,脑内记忆时好时坏,他没太认出眼前的少年,却觉得熟悉,因此也没出手,反而侧身让他进来。
  对方跨进屋,不往里走,反而抬手将他死死抱住,少年很高,宽大的肩膀一颤一颤的,他伤心地问:“你为什么骗我?”
  姜邑疑惑地看他,说:“我骗你?”
  “你说盖好了房子就成亲,我把房子盖好了,可你去都不去!”冷锐的脸隐入黑暗里,“现在没有房子了!”
  姜邑傻了片刻,他潜意识感觉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反驳对方的话,摸摸他的脸说:“好了,等我以后再盖吧。”
  对方身子僵住,垂眸看他:“你不反悔?还是盖好了就成亲?”
  姜邑嗯了声,心里忽然很寂寞,抬头又亲了少年一口。
  “……”
  对方锋利的眸子一闪,旋即死死黏在他身上,脸又红起来,这次红得厉害,他说:“还有一年,还有一年我就可以再次化形!你等等我。”
  姜邑听不懂他的话,只道:“化不化形,都是我的。”
  少年又是一怔,凝视他片刻,突然贴着他的额头道:“等我化形,我就把他们都杀了……你还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做到!我都给你!”
  姜邑没说话,少年阴郁的语气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他看着门外的风雪,思忖道:“你不会是我的心魔吧?”
  那双沉郁的眼瞳微微睁大。
  姜邑轻声笑道:“我有时候也想将天下人都杀了算了,但那只是有时候,大多时候还是不会那么想,如果一直那样想,又做了,我就真的再也变不成人了。”
  “……”
  “我不是野兽,不是怪物,我一直是人,”姜邑木然地说,“就算天天喝血吃肉,我也记得这件事。”
  少年一动不动站着。
  姜邑牵住他的手,将他拉到火炭前。
  火将少年冰凉的手裹上一层温暖的气息。
  姜邑问:“外面那么大的雪,找到这里很难吧?”
  少年不出声,双眼变得赤红,只盯着他看。
  一片火星飞起,姜邑被那火星灼得眼睛发疼,他在那一瞬间想要流泪,可灼热的光下,却是少年先掉下眼泪,那双浅色的眸子像一片飞雪,在火光里完全融化掉,成了水,窗外那么亮,少年的眼里却只有了无尽头的黑暗。
  姜邑听到他说:“我不知道我是什么了……我只想亲你。”
  窗外寒风呼啸而过,姜邑盯着他的眼睛,忽地想起自己的年少。
  那时候他只是想破除家族世代留下的诅咒,他不喜欢修仙,但如果能撕开那句“天命如此”,他可以让自己喜欢。
  最苦的是入宗门第一年的那段时间,他在雪里练功,三天三夜不吃饭,直到练出师父口中的真气。
  第三天的凌晨,他看到一片雪擦着睫毛飘走,那时候神志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蝴蝶,本能地追了过去。
  最后掉入结了冰的河里。
  那天他终生难忘,他以为自己要死了,为此无限悲伤,后来被药灌醒,姜邑看到师父和师兄弟们关切的眼神,突然一下就哭了起来。
  师父问:“真的要坚持吗?你没有灵根,未来只会更苦,苦尽一生,也未必能跨进仙门一步。”
  他抽泣着说着颠三倒四的话:“我只是想让所有人怕我,家族世代烙着奸人的印记,他们永远不会敬我,不会夸我,我只想他们怕我,我只是想要那样……可是蝴蝶很漂亮,我就去抓了。”
  ……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了……我只是想亲你。”
  满屋飘着金黄的火光,姜邑听着少年执拗的话,他分明能感受到窗外的冷意,可还是觉得温暖,他好像就在那一刻抓到了幼年的蝴蝶,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传言里的爱,但清楚自己绝对没有拥有过那样的东西。
  梦里风雪席卷,他抱住了眼前偏执的少年,他觉得自己像是一瞬间变成了一座无限大的山,他不再追逐,他高高立在那里,有蝴蝶只为他而来。
  他因此真心地畅快起来。
  他没像年幼时那样流泪,他迎接着少年带着痛意、犹如撕咬的亲吻,很快,在这个久违的、暖和的梦里泯灭成无数火光中的一粒。
  醒来时,崖底早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巨兽撑着四肢站起,像是一座活动的山,泰然自若地高高立着,他仰望着东方的光,最后慢慢移下视线,看向那用雪堆砌出的小小宅院。
  他歪着头去看,认真地看,又认真地想,好像想了起来,又好像没有,鼻子在那宅院前嗅了嗅,天边雪花飞舞,穷奇的眼瞳慢慢亮起来。
  姜邑从那时转身开始疾奔,他朝着记忆里的恨天境奔去,他的翅膀在风里越来越大,周身的煞气在日光里反射出紫色的光来,他在那一天觉得自己心中有了无限力量,不再只是恨和怨,昔日的仙力在一夕间回到身体,他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灵魂介入人和神之间,身体却是怪物、是野兽,可他不在乎了,他胸中包含着万千情绪,他所想不再是复仇,而是更新换代,重新开始。
  不好的东西就要更换,如此才会有新一轮的生。
  最后那一刻,他飞身跃入恨天境,年幼时散不去的哭泣变成了巨大的咆哮,震天动地。
  捅破天道的那一瞬间,神力齐齐灌入他的躯体,他在那一刻发觉自己的人身必死无疑。
  他可能会变成另一个人,另一个被主世界天命控制的天道。
  那天山火很大,他好像重新回到那个梦里,他变成了一粒火星,用最后的力气朝着世界的缝隙飞去,他主宰他自己。
  那时候,梦境的一切早已在记忆里模糊,他记不清梦里的少年,可肉身死去之际,听到那句话,还是难过,像是被捂住了鼻息,再也不能呼吸。
  “我追了那么久,追了那么久……你打碎了我的心魔,一出来就欺负我,还不等等我。”
  他当时恍惚地想,我欺负了这人,这人还不怕我,真奇怪。
  那天隔着万丈星火,他仿佛又看到了幼年看错的雪蝴蝶,蝴蝶没在年幼时光里消失,只是迈入火光,变成了少年的影子。
  久远的梦被遗忘,梦里的少年仍是固执地一次次走向他,那一刻,蝴蝶忽然震动翅膀。
  此后生生世世,都变得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73章 主世界3
  姜邑醒来时, 天已经亮了,晨光刺眼,穿过窗纸, 让他的半边身子都是金灿灿的。
  楼卿山不在枕边, 他愣了下, 心里一时间莫名发紧, 开口要喊,屋门突然吱呀一声响,少年停在门边, 安静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姜邑急忙问他, 问完,鼻间便嗅到了饭菜的香气, 粥的味道分外浓郁。
  楼卿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走过来,他拿过架子上的外衣递给他,又俯身捏住他的脚, 动作轻柔地帮他穿上袜子。姜邑一顿, 却不阻止。少年脸上不知何时漫出酡色,丝毫不提昨晚说的那些话。
  下了床,姜邑朝窗外瞥了一眼, 天气好,他也觉得神清气爽,难得咧嘴笑了笑,对面少年看得发呆。
  他大步走到堂屋, 往桌前一坐, 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夹菜吃饭。
  少年似乎受他影响, 吃饭的神色也变得轻快几分, 开始讲隔壁镇上的一处空置的宅子,他说:“我准备下个月就买下来,那里离集市很近,附近还有戏台,过节很热闹……”说到最后,抬眸看他一眼,“你想住在那里么?”
  闻言,姜邑作出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将最后一口饭吃完,道:“听着不错,不过这里也挺好,都很好。”
  少年神色微滞,之后没再出声,收碗的时候,他离姜邑很近,微微低下头,悄悄在青年耳边嗅了嗅。
  喉结随之滚动。
  姜邑像是对此无知无觉,他擦着手,嘴角微微翘着,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
  这天姜邑哪里都没去,他在楼卿山的家里左逛逛,右看看,下午的时候在房间找出一把弓,取出箭,对着天空用力射出去。
  楼卿山忙完外面的活回来,抬头就看到他在院子里擦拭弓箭,那时候太阳已经西下,院子里只有昏黄的霞光,姜邑像是喝了酒,瓷白的肌肤粉红一片,眸光黑亮亮的,很是得意地仰头看他,笑着说:“我把箭射到山脚去了。”
  那双眼星火一般亮,人也像是被霞光染透了,犹似浮光掠影的神明雕像,可爱至极。
  楼卿山本能地快步上前,俯下/身把他用力抱住,怀里的人满是酒气,喝得酒酣耳热,磨蹭着他的下颚说:“怎么才回来?我想你了。”
  少年微微睁大眼睛,一时间无法自抑,他几乎要将姜邑的腰身揉碎了,狠狠亲他殷红的唇,亲得对方仰起脖子挣扎也不放开。他像是疯了,疯得什么都顾不上,抵舌纠缠,好几次都恨不得真的将眼前的人嚼碎了,全部吞咽下去。
  姜邑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就到了床上,再度吻上那张薄唇时一个激灵,他浑身都有了劲儿,还要再来,发丝凌乱的少年僵住身子,眼睫轻颤着看他。
  呼吸变得急促。
  姜邑被他的眼神灼伤,本能地凑近,滚烫的脸蛋贴着他的:“怎么了?”
  到这种时候还在笑。
  “姜邑……”少年嗓音彻底哑了,他像是很难受,宽大的背弓起来,双手却不放过他,近乎掐着姜邑的腰,狠狠在他脖颈深处嗅,抖着牙齿轻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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