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低头哈腰地结束了一次合作商的通讯,破口大骂,“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等我翻身了要你们一个个好看。”
他扭头看到陆逸明。
心里就冒起一阵无名火,正好这时候陆逸明的光脑响起。
陆逸明不得已接起,“喂?”
“这里是帝国医院,我是院长梁池,我们这里有个病人处于危险的发热期,希望你能过来一趟,配合一下治疗。”
陆逸明自己都烦得要死了,冷漠道:“我没有义务帮忙。”
“是这样的,这位病人身份有些特殊,”梁池道:“你要是答应配合的话,等病人情况稳定,我们会给予你丰厚的报酬,数额你定。”
听到这话,陆父凑了过来,狮子大开口道:“我们要十亿星币,你们给得起吗?”
“可以。”
陆父显然没有想到对面的人回答得这么干脆,忽然有点后悔没再要多点了。
不过十亿也够他们度过这次的危机了。
他们赶到医院,见到了梁池。
梁池瞥了眼陆逸明,又看了眼旁边的中年男女,“你们在外面等着,你跟我过来。”
陆逸明被带到了病房前。
梁池道:“这位病人比较特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打开门,梁池带着陆逸明走进去。
即使隔着一扇玻璃。
眼前的场面还是让梁池和陆逸明都惊了。
特护病房内没有任何尖锐的物品,夜临渊就用牙齿咬着自己的手臂,鲜血顺着他的手臂和汗液混合,滴在地上。
薄情的唇上如同被染上最秾艳的花汁。
有种诡异又绝美的矛盾感。
陆逸明愣住,“夜院长?”
梁池一顿,“你认识?”
“我是军事学院的学生,”陆逸明道:“你说的病人是他?”
梁池点头。
陆逸明的眼底闪烁着贪婪的光,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夜临渊会变成Omega,但是这么大的馅饼掉到他头上,他才不会放过。
Omega会对标记自己的Alpha产生依赖感,只要能借这个机会把人永久标记了,以后他在军事学院就可以畅通无阻了。
这不比十亿要香吗?
一想到这,陆逸明的兴奋就压过了恐惧,“那我能进去了吗?”
梁池道:“你最好再等等。”
他害怕直接把人放进去会出事,但陆逸明信誓旦旦道:“他现在不是很痛苦吗?我是和他匹配度最高的Alpha,我们的信息素会自动融合的。”
梁池犹豫了一会儿。
他看夜临渊手上的伤再加上这么久的痛苦折磨,应该没什么危险性了。
“好吧。”
他打开了门,让陆逸明走了进去。
陆逸明进去后就开始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但很快他意识到不对劲。
空气中浮动的信息素辛辣浓烈,只要他多释放一分自己的信息素,他的后颈就如针扎般剧烈刺痛。
夜临渊的信息素有攻击性?!
陆逸明跪到在地,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腺体。
梁池脸色微变,“你没事吧?”
夜临渊站起身,垂下来的手指尖滴滴答答往下滴血,他走近如同鬼魅一般,冷冷地看着地上挣扎的陆逸明,如同在看什么蝼蚁。
“就凭你,想标记我?”
陆逸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哆哆嗦嗦道:“夜院长,我是想救你而已啊。”
夜临渊冷笑一声。
他一把将陆逸明从地上拽起来,摁在那面玻璃上,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的梁池。
“我说过会让进来的人横着出去。”
他的话音落下,信息素化成了利刃,陆逸明的后颈处陡然喷出血迹,溅到玻璃上。
炸成了一朵朵血花。
一声惨叫过后,陆逸明失去了意识。
夜临渊砸开门边的控制电源,将陆逸明像是丢垃圾一般地丢出来,再重新手动将门合上。
这破地方根本扛不住他的伤害。
在门合上前,一缕信息素飘了出来。
梁池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恐怖的信息素。
森冷,寒意。
他的背后被冷汗湿透了,凉飕飕的。
夜临渊的视野有些模糊,走到洗手池前,仔仔细细地清晰那只碰过垃圾的手。
鲜血把水染红。
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隐约倒映着他现在的样子。
他是个怪物。
一个没有生殖腔的Omega,信息素还具有攻击性。
水流把皮肤冲得发白。
这时,光脑忽然响了一下,夜临渊如梦初醒般把手缩回来。
他点开光脑。
童岁:[图片.jpg]
童岁:[差一点就破你记录啦~]
他的手指在虚拟的屏幕上穿过,没有得到温暖,心脏剧烈地抽疼了一下。
童岁会喜欢一个怪物吗?
帝国贵族中心医院。
童岁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挂着点滴。
他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很乖,张扬的红发柔软的搭在额前,睫毛又长又密,但唇上少了几分血色,显得有些苍白。
病床周围围了一圈的人。
教官、同学、室友还有一堆大臣。
段嘉木的额头上打着绷带,握着江澈的手在一边等,“医生,他怎么还不醒?”
医生道:“可能是受的刺激比较大,还需要一段时间。”
“殿下,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护卫队队长道:“您自己也带着伤,别把自己累到了。”
段嘉木道:“不了,我就在这里等,等到他醒来为止。”
如果不是童岁,他根本不可能只受这点伤。
这份恩情他无以为报。
旁边的江澈道:“嗯,我陪你在这里等。”
夜色沉沉。
病床上的童岁颤了下纤长的眼睫,睁开眼睛看到纯白色的天花板,愣了一下。
他还没有回过神,就听见哭嚎声,“岁哥!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呜!!”
童岁心脏一紧,看到这么多人围着自己,还以为自己快没了。
医生替他仔细检查了一遍。
“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其他没什么问题,留下来观察一晚上就可以出院了。”
段嘉木站了起来,“童岁,谢谢你救我,我无以为报,你可以提要求只要我能满足。”
童岁看着他,再看看他旁边的江澈,“那你们好好在一起,赶紧回去休息,这就是我的要求了。”
两人同时红了脸。
童岁也确实没什么大碍,和他们都寒暄了几句,就打发他们都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童岁一个,他习惯性地打开光脑,想看看夜临渊给他回什么消息了。
消息停留在他发送出去的那条。
嗯?
童岁微愣,距离那条消息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夜临渊从来没有试过这么长时间不回复他的消息。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童岁坐起来,把枕头垫在腰后给他弹了个通讯。
那边沉寂了许久。
直到等待的时间快要过去了,才被接通。
“嗯?怎么是语音通话?”童岁一天没有和夜临渊见面了,“我想看看你。”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夜临渊的声音沙哑,“我这还有事情要忙。”
童岁微微皱起眉头,总觉得夜临渊的声音怪怪的,但还没等他问出口,夜临渊就挂断了。
看着被挂断的通讯,童岁愣了两秒。
“系统,帮我看下夜临渊。”
系统:【好的。】
一面熟悉的镜子浮在半空,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间病房?
夜临渊坐在冰冷的地上,一向挺直的脊背无力地拱起,背靠着床架,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有几处蹭上了手臂上的血迹。
他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不动如同一尊冷漠的石像。
童岁瞳孔紧缩,“为什么会这样。”
系统道:【他的分化提前了。】
按照原本的剧情,夜临渊应该是在两年后才会分化成Omega,但可能是因为童岁的到来诱发了分化加速。
童岁道:“你能查到他的位置吗?”
系统道:【你要做什么?你别忘了你还得留院观察——喂!】
还不等他说完,童岁就已经拔针了,挂到一半点滴孤零零悬在半空晃悠。
童岁冲下了楼,坐进出租车。
“你如果还想要完成任务,就告诉我位置。”
系统:【……】
半秒后,它乖巧地报出了地址。
短短二十分钟的车程,童岁却觉得无比的漫长。
下车时夜风一吹。
童岁浑身冰冷,仿佛血液都被冻住了。
他照着系统的定位赶到病房前,却在走廊上被梁池拦住了,“这里不可以随便进。”
“我找夜临渊。”
梁池愣了一下,眼前的Alpha年轻又漂亮,但他并不认识,“你是他的?”
童岁道:“我是他的男朋友。”
梁池没反应过来。
童岁就已经越过他推开了门,隔着一扇玻璃,他看到夜临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夜临渊听到开门的声音麻木的抬起眼,看到童岁时,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梁池连忙拦住他,“你不能再进去了,里面很危险,他现在处于发热期,信息素失控会伤害到你。”
童岁贴着玻璃,急得眼眶红了,“夜临渊,这就是你骗我说的有事吗?”
“我……”
夜临渊不知道怎么面对童岁,他想要替人擦掉眼泪,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做不到。
“你走吧。”
“我才不走,”童岁看向梁池,“是不是只要匹配度够高就可以了?”
梁池愣了下,点头。
童岁伸出手,“你检测吧。”
梁池只能按他说的做,拿出了采血针,但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匹配中心这么多的Alpha样本都匹配不中,最高39%进去就被信息素排斥和攻击。
眼前这个Alpha又能有多高呢?
梁池把血液滴入快速检测仪器,几秒过后,结果弹了出来。
[样本1和2的匹配率为100%]
“什么?”
梁池以为自己眼花了,他点了重新检测依旧弹出100%的提示。
这怎么可能?
帝国历史里来这么多队AO,还没有出现过这么绝对逆天的匹配数据。
就在他重新检测时,童岁已经打开那扇沉沉的门,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
空气中辛辣浓郁的信息素却一反常态,像是邀请一般,争先恐后地把童岁包围在其中,引得他后颈也微微发热。
童岁走近,跪坐了下来,“你的手怎么弄的?”
夜临渊直勾勾地看着童岁,双眼通红,泛着血丝。
喉结上下滚动。
他总觉得是自己做的一场绮丽旖旎的幻梦,轻轻一碰,就会像是泡沫般散开。
见他不说话,童岁抬起眼睫,微微皱起眉头,“夜临渊,你说话。”
“太疼了,我自己咬的。”
童岁眉头蹙紧了一些,“你是小狗吗?”
他转身去床头的柜子里翻找,找出了一卷绷带和消毒水,拆开时手指都有些颤抖,“你不让我来,是想就靠伤害自己撑过去吗?”
他把消毒水倒在夜临渊的伤口上,而夜临渊却像是丝毫不在乎这点疼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童岁。
那种眼神太强烈了。
童岁努力让自己暂时屏蔽,加快了缠绷带的速度。
他微微低着头时会露出一截干净的后颈,淡淡的甜橙香味飘散,释放的味道让他兴奋又安心。
夜临渊眼底晦涩深沉。
在童岁缠好伤口时,夜临渊双手捧住他的下颌,带着血腥气的吻重重地落了下来。
那卷没用完的医疗绷带掉在地上,滚出好远一段距离。
夜临渊贪婪地汲取着童岁口腔里的味道,沉沉道:“我是狗的话,可以只当你的小狗吗?”
童岁红着脸。
在他信息素的影响下,后颈的皮肤也滚烫了起来。
“……你别乱说话。”
夜临渊的信息素味道没有太大的变化,要说什么不同了,大概变得更加的柔和缠绵了,丝丝缕缕,无孔不入。
偏偏他的吻又格外的强势。
两种反差巨大的态度让童岁本来就有些昏沉的脑袋,转的更加慢了,不知道是因为医生说的轻微脑震荡还是被夜临渊啃出来的。
童岁被他亲得有些缓不过来。
夜临渊抱着他,用鼻尖蹭着他的后颈,细细嗅着,痴恋一般道:“宝贝,你身上好香。”
这淡淡的香气让他发热期的痛苦尽数消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
仅仅是亲吻和拥抱还不够。
他像是填不满的深渊般需要别的治疗。
夜临渊干脆托住童岁,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在身后那张铁制的病床上。
童岁紧绷了一瞬。
在夜临渊俯下身时,童岁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感受到他衬衣被汗打湿下的肌肉线条,体温比平常更高。
心跳也比平时更加急促。
童岁小声道:“外面还有人在。”
夜临渊冷冷看向那面玻璃。
梁池在一秒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手速,把玻璃调成不透明的,切断了联通内外的语音系统。
让里面完全成为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梁池抹了一把汗,他怀疑再慢一秒就会被夜临渊给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