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岁倾了点脖子,用牙咬住夜临渊最靠近喉结的那颗扣子。
夜临渊侧了侧头。
这一点细微的动作引起了童岁的不满,他仰起头,轻轻碰上他的喉结。
他向来没有什么技巧,想一出是一出,这种没有章法的袭击往往最难防备。
夜临渊掐在他腰侧的手收紧了几分,声音无比沙哑道:“别乱动。”
他将童岁抱上悬浮车。
前面坐在驾驶位的司机随意地转过头道:“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他侧了点头,就发现夜临渊的怀里多了个人。
司机连忙把头给转了回来。
夜临渊原本弯腰,想把童岁放在一边,但那双环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手倔强地不肯松开。
好在悬浮车内的面积够大。
他抱着童岁坐进去,任由对方坐在自己的腿上。
夜临渊对前面的司机道:“开车吧。”
司机顿了两秒。
“好的,不过您要去哪?”
夜临渊看了眼喝醉的童岁,如果直接带回他的宿舍,一群粗手粗脚的年轻Alpha应该不懂怎么照顾。
而且他不想就这么放手。
“去我家。”
“噢、噢噢。”
司机回过头专心开车,尽力屏蔽掉一切不应该听的东西。
童岁用牙想咬开第一颗扣子,笨拙地弄了很久,最后夜临渊伸手帮他解开。
车内的灯光淡淡的橘色。
浅浅的照下来,照在他的锁骨上,童岁瞪着眼睛找了一圈,“我的标记呢?”
“牙印?”夜临渊道:“消了。”
“噢。”
突然夜临渊感觉颈侧传来细密的酥麻,那一块被他衔住的皮肤发烫。
童岁咬了好半天才松开嘴,“咬这里你就挡不住了。”
他咬人的力气不大,咬了半天也只能在颈侧留下一圈浅浅的印子。
童岁靠着他宽阔的肩,“嘴酸。”
夜临渊抬起手替他揉着脸,他手粗,指腹上一层茧子磨着童岁的脸颊。
不一会儿,脸颊就多了几个斑驳的手指印。
“这就嘴酸了,之后怎么标记Omega?腺体能咬破吗?”
童岁懒懒地抬起沾着水珠的眼睫,浓密的像是两把小刷子,“到时试试就知道了。”
夜临渊指腹的力道大了两分,捏住他的脸,声音微沉,“不许乱试,知道吗?”
“为什么?”
“标记Omega就代表着你做好了为他负责的准备。”
“哦,那你可以标记我吗?”
童岁低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
光用肉眼从表面上看,是看不出腺体的位置和别的皮肤有什么区别,需要咬破表皮,才能感觉到腺体的存在。
夜临渊盯着那片皮肤,很淡的甜橙味飘了过来,和那种劣质的果汁饮料完全不同。
他的牙根发痒上下齿磨了磨。
发出的声音让童岁抖了一下,像是野兽进餐前磨一磨自己的爪子。
他紧张道:“我没被人标记过,你可以小力一点吗?我有点怕痛。”
夜临渊不知道为什么轻笑了一声,用手压在他后颈的皮肤上,碾磨着,“怕痛?”
“嗯嗯。”
那片皮肤被他揉的发红,夜临渊道:“那为什么要我标记你?”
童岁道:“这样你就要对我负责了哦。”
夜临渊道:“要是我不负责呢?”
童岁懵了两秒,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可是你刚才自己说,标记了,就要负责的。”
夜临渊道:“那我不负责,你还愿意给我咬吗?”
童岁点点头。
他对abo世界的这个标记没有很明确的概念。
单纯的认为只要被咬一口就可以了,那他是可以给夜临渊咬一口的。
夜临渊揉了下他的脑袋,抬起手又揉了一次。
童岁的头发乱糟糟的。
被他一点点的抚平,夜临渊道:“Alpha是没有办法被标记的,这是最基础的生理知识。”
“啊?”
童岁愣住,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小失望。
这时。
司机将悬浮车停下。“夜院长,到了。”
“嗯。”
夜临渊将还在惋惜的童岁抱下车。
他走进了公寓,从电梯出来后打开公寓的门,“你今天晚上先在我这暂住一晚上,宿舍查寝那边我会帮你打招呼。”
夜临渊将童岁轻轻放在沙发上,看着他迷蒙的眼睛,转身去厨房找什么。
在他转身进去后,童岁眼里的雾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看向厨房的方向。
那杯酒虽然度数不低,让他有点头昏,但还没有到彻底喝醉的地步。
夜临渊在厨房找出了柜子里的条装蜂蜜,倒在杯子里,用温水慢慢化开。
甜滋滋的蜂蜜味飘在空气里。
他拿着杯子,转过身。
就看到童岁站在厨房门口,眼角湿漉漉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呆呆地看着他。
夜临渊走过去,把泡好的蜂蜜水递给他。
“把这个喝了,然后去睡觉。”
“这是什么?”
“蜂蜜水,解酒。”
童岁接过那杯水,乖乖地仰头喝掉,把杯子还给他。
夜临渊的表情也舒缓了一些。
他将杯子放在料理台上,“我带你去客房。”
夜临渊从童岁身边走过时,衣角被轻轻地扯住了,“我不想睡客房。我能和你住一起吗?”
“为什么?”
童岁从背后抱住他,额头贴着他的后背,即使是隔着衣服也可以感受到他背部的线条起伏。
“因为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很轻,在无声的夜晚里被无限放大,显得格外清晰。
夜临渊怔愣了几秒,抬手想将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拿下来,却又在触碰到前停住。
“童岁,你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
“我知道,如果你没听到我可以再说一次,”童岁重复道:“我喜欢你。”
夜临渊感觉自己的心跳不可控制地加快,咚咚咚,浑身的血液似乎也随着心跳而沸腾。
呼吸也多了几分燥意。
他喉结上上下下的滚动几次,哑声道:“你喝醉了,我们明天再说吧。”
“我没喝醉,我知道我自己在讲什么。我不想再这么多天见不到你了。”
童岁道:“你呢?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夜临渊沉默着。
这样的等待每一秒的流逝都无比的缓慢。
童岁等不下去了,他道:“你为什么不回答,你如果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意思,为什么要赶回来找我?”
如果这个时候,童岁能看到夜临渊此刻的表情和眼底跳动的暗芒,一定会被吓得说不出话。
但他现在大概是借酒壮了胆子,连察觉危险的能力都钝化了。
童岁道:“算了,我回去了。”
童岁刚要把环住他的手给缩回来,就被大力的握住了手腕。
他感受到了夜临渊手上的热度,就像是架在火炉上,烫得他想缩回手。
“童岁,”
他的声音极哑,艰涩的像是在砂石上滚过一圈,“待在这。”
夜临渊转过身。
那双黑沉的眸子仿佛蕴含了某种神秘的宇宙暗物质。
他可以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一寸寸的划过,看得极细,仿佛要将他一点点的咀嚼吞下,最后定格在他的脸上。
童岁呆愣地道:“你、你……”
夜临渊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他想要开口问。
第一次见面时,在医院你喊的名字是谁。
你嘴里说的喜欢,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知不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在对上童岁的眼睛时,这些乱七八糟的顾虑都被丢在了脑后。
夜临渊想。
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接受不了别的Omega接近他,也接受不了他永远陷在那个他不知道名字的人身上。
那干脆让童岁喜欢他好了。
夜临渊抬手,扶住他细嫩雪白的下巴,毫不犹豫地俯下身。
唇上传来一层冰凉的柔软。
熟悉的触感让童岁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得到了对方的回应,仿佛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夜临渊一开始接吻的动作还有些生涩,但短暂的调整过后,很快取得了绝对的主导权。
童岁感觉到唇瓣被他用牙齿轻轻磨了下。
他微微张开了嘴。
夜临渊很好的抓住了这个时机,那股冷冽的香气充满了他的口腔。
童岁感觉自己被吻得快要没法呼吸了,他抓住夜临渊的衣襟,感受到对方浓烈渴望发泄的情绪。
被松开时,童岁无力地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太久没有经历过这样激烈的接吻,童岁的大脑一片空白,有些缓不过来。
只能张着嘴大口喘气。
他的头发被一只大手拨弄着,头皮阵阵发麻,听到耳边传来低哑的声音。
“岁岁,你好甜。”
童岁的心脏都颤了一下。
他抿了下被亲得有些发麻的嘴唇,夜临渊前襟已经被他揪得皱成了一团。
“那是因为蜂蜜。”
“不是那个。”
童岁感觉在他头上的那只手,抚弄着他的头发,慢慢往下,握住了他的后颈。
粗糙的指腹在后颈细嫩的皮肤上揉着。
童岁感觉自己掉进了他编织的陷阱里,或许可以挣扎扑腾两下,但绝对无法完全挣脱他的掌控。
童岁抬起头,主动在他的唇角碰了碰,道:“今晚,我可以和你睡一间房了吗?”
“嗯。”
在童岁听到心满意足的答案后,想撤走时,后颈忽然被使了点力气,将他摁住往前一推。
熟悉的吻强势落下。
他吻的很仔细,似乎要将每一个角落都扫荡一遍。
童岁已经站不住了。
那杯酒好像到现在才上头,他晕晕沉沉的,手脚也发软,在滑到地上前,又被另一只手及时扶住。
他的耳尖红得很。
夜临渊将他抱起,往房间里走。
夜临渊的房间和外面的装修风格基本一致,灰色的床,一张床边柜,一面衣柜。
简洁到没有多余的东西。
童岁背贴着柔软的床垫,被追着吻了几个来回,终于被放开了。
夜临渊起身。
童岁听到衣柜打开的声音,想,他们今晚应该可以睡同一张床吧。
夜临渊将衣柜里的睡衣递给他,“新的,我没穿过。”
童岁还有些迟钝,愣愣道:“我不能穿你穿过的吗?”
夜临渊:“?”
“没有,我乱说的,”童岁接过那套短袖的睡衣,走进了浴室,关上门。
目睹了两人亲了半小时的系统,冒了出来,【你嘴好红,还肿了。】
童岁看了一眼镜子。
镜子里的他衣服上都是褶皱,脸颊边都是指印,嘴唇像是吃了变态辣辣肿的程度。
夜临渊的接吻他太凶了,不只是亲,像是要把他当成猎物般。
他挂好衣服,站在淋浴下。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流过他的肩膀,在脚下汇聚。
系统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装醉的演技也不怎么样 ,他怎么就信了?】
童岁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本来就喜欢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我走呢。”
系统:【……】
要是在之前,它一定会认为是童岁太自恋了。
但刚才看到夜临渊亲人的那个架势,恨不得把童岁吃了。
它就有些犹豫了。
毕竟上个世界它也是信誓旦旦的认为反派不可能会喜欢上童岁,结果天天看马赛克。
童岁把身上繁杂的气味都给冲掉了,只剩下沐浴露淡淡的香气。
他擦干后拿起夜临渊给他的睡衣,套了上去。
虽然款式很简单,银白色,没有图案和logo,但衣服的材质很好,有一点淡淡的洗涤剂的味道。
和他经常闻到的很像。
他打开浴室门,身上还带着水汽,走到床边。
夜临渊正好也关掉光脑。
他刚才应该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看了眼童岁身上的衣服。“还可以吗?”
童岁用手拉了拉裤头,“嗯嗯,就是有点大。”
夜临渊道:“今天先勉强用着,我下次会准备的。”
童岁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我下次还能来?”
“嗯,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不过要先保证学习。”
夜临渊道:“你的个人资料我刚才看过了,你的笔试成绩基础还有很多的进步空间。
要是一直保持这个分数,你可能没法正常毕业。”
夜临渊说得也很委婉了。
原主的成绩简直是拿只鸡在上面撒一把米,估计都对的比他多。
对于原主来说,学习是件很困难的事,但对于童岁来说完全没有这个烦恼。
他做题小能手。
再加上之前上个世界的机甲系统学习,让他应付这些基础知识,完全是满级打小怪。
“可是我学不会,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你能教我吗?”
童岁露出了一个很痛苦的表情,皱眉道:“我每天放学之后来找你写作业。”
夜临渊沉默了一下。
他虽然是军事学院的院长,但是不需要直接从事教学,他更多的是整体方向的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