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川微笑柔声道:“不丑,别怕,我帮你。”
以前他没成年的时候,为了挣点钱去过残疾人医院做志愿者,那里不管年龄,只要干活就行,是个锻炼人的好地方。
在那里边,他见过各种各样的残疾人,也有双目失明不能接受,每天抓挠自己眼睛的病人,里边既有有钱人,也有没钱的。
小小年纪,谢辞川就知道了,上帝并不公平,有时候活着挺难的,但是只要活着,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为之奋斗,总有活着的意义。
他现在帮助克洛伊也并不完全是为了好感值,更多的是,他们现在都一样,如果在这种境况下还不互相帮忙,那谁还能帮他们?
谁知道棠羽恢复之后还会不会记得他们,帮助他们。
处在同一位置,心思单纯的克洛伊才是拿来做朋友更好的选择。
“谢大哥,你真好。”
谢辞川哭笑不得,“我帮你弄这个就好了?那以后谁无意之间阴差阳错救了你的命,岂不是大好虫?你难道还要追着他天天道谢吗?”
克洛伊闹了个大红脸,立刻闭口不言。
这面具很贴合克洛伊的脸,谢辞川就考虑用青聿给他的面具做骨架,把拼接好的铜饰弄上去。
他想把克洛伊另一半脸露出来,只遮住这一只眼睛,面具上鼻梁骨那快就不能扔,不然这面具很重,若是用绳子不太行,得用他买回来的粗铜丝做框架。
之前小块云纹图弄下来的时候他用砂纸磨过边,倒是不扎,谢辞川拿着半成品,按照面具的凸起弧度把云纹贴着面具压实。
说实话,若不是全用铜丝太重,他真想用铜丝给克洛伊捏一个黄金面具出来。
一整个下午,谢辞川又用黄铜剪了个凤凰头出来,贴在拼接片中间,把那些云纹碎片当作凤凰的羽毛。
正好也把面具上露左眼的空缺部分遮了个严实。
铜丝折了两条平行线并在一起,横穿整个面具,从左到右串起来,在两边尽头弯出挂耳的弧度。
谢辞川把面具右眼部分裁掉,边缘磨的光滑,还按照凤凰图样修了一点小造型。
他拿着面具左右检查瑕疵,他和克洛伊的通讯器突然都震了一声。
还没来得及高兴,克洛伊就看着通讯器上的消息,目露震惊。
“残虫局说给我们涨工资?!涨二百!这……”克洛伊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谢辞川拿着面具,没有看,听到克洛伊的话同样也是诧异。
这是打一巴掌再给个枣?
虫皇不觉得这一巴掌大的太大了吗?身体伤害不可逆转,给钱有什么用?
虫皇到底想干什么?
而且,如果只有他们这里涨工资,其他残虫区会不会为了钱,效仿他们?
这件事从里到外都很奇怪。
谢辞川怎么想都想不通,干脆先让克洛伊试面具。
克洛伊还在高兴涨工资了,听到谢辞川叫自己才放下通讯器,“谢大哥,等发了工资,我买好吃的给你,谢谢你。”
“没关系,那钱你自己拿着用吧,我有钱。”谢辞川捧着面具走到他身后,“你别动。”
“我的钱都被我拿去买护肤品了,那些东西真的好贵,我要攒好久的钱才敢买一次。”
“我们又不需要用脸吃饭,不必要的开支可以省下来,你不是喜欢好吃的吗?买吃的呀。”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好吃的?不过我确实很喜欢,我不太会做饭,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你做的好吃。”克洛伊 笑得牙不见眼,心情好的像是中了大奖似的。
天天来蹭饭,谢辞川早就看出来他对吃的也挺挑。
说话间,谢辞川把他惯常留在前面的头发撩到脑后,将面具给他戴了上去。
“重不重?”
“还可以。”
“扎不扎脸?”
“不扎,”克洛伊完全按照谢辞川的话去感受,“谢大哥,我好看吗?”
他扬起脖颈,仰视谢辞川。
谢辞川没想到这面具上脸效果能好成这样,克洛伊的护肤品没白抹,肤色如雪,红黄互相点缀的面具稳稳戴在他的脸上。
金黄色的凤凰犹如实质,盘旋在红色面具上,犹如凤凰浴火,涅槃重生,凤凰的脑袋正对着他完好的右眼方向,更添几分韵味。
谢辞川被惊艳到了,怔了好几秒才夸赞道:“好看,非常好看。”
此时,弹幕上有虫发现面具不见了,问了起来。
刚刚为了给克洛伊试戴,他关了麦,此时打开道:“已经做好了,各位不要着急。”
【能戴上给我们看看吗?】
【面具长什么样子啊?刚下班回来,中午都没看见。】
【我也是,还以为今天弄不完呢?】
【主播上脸给我们看看效果呗。】
“这个面具是我给我朋友做的,我问问他的意见。”说完他就去问克洛伊,“你愿不愿意露一次脸给他们看看?我不太想露脸。你若是不想的话,我给……”
“当然可以。”克洛伊兴奋道。
“那我把摄像头对准你了啊。”
大概是缺陷被完美遮住,克洛伊坐的比以前板正了许多,身板挺直,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任由谢辞川拍。
“我朋友愿意出镜,大家别急,”谢辞川把通讯器拿起来调整摄像头,“我这里没条件,背景有些杂,大家凑合着看。”
摄像头对准克洛伊的一瞬间,弹幕静默了几秒,而后开始狂轰滥炸。
【我的天啊,好漂亮!】
【我也想要!】
【主播能接单吗?我们这过段时间有假面舞会,我想定做一个。】
【太漂亮了!那个鸟跟真的一样,总觉得它要飞了。】
【插个话,上边那个是雌虫吗?】
【怎么着?雌虫不能来啊?】
【你们这群虚伪的虫,还有脸来。】
【我上午又没骂虫】
……
弹幕又是一阵乱战,克洛伊看不见虚影屏幕,他问谢辞川反馈,谢辞川看着弹幕,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将对面具的反馈说给克洛伊听后,才维持弹幕秩序。
“别吵了啊,只要不搞歧视,就是好虫。我这不欢迎坏虫,大家都是有素质的虫,别乱来啊。”
稳住直播间之后,他又说:“想做东西的可以私聊我,我会看时间和能力接受委托。当然,下单的有钱的就要给钱,没钱的,我接受的单子在能力范围内做。我不止做这个,明天还有其他东西,上午那个网友可以给我留地址了啊。”
谢辞川又收割了一波好感值,正是刚下班的时候,直播间观众不少,带上克洛伊一下午给他的,又是十几万。
之后,谢辞川把接受五份求助的消息重复一遍后就下播了,一退出就发现后台收到了十几条消息。
克洛伊去洗漱间照镜子的时候,吵醒了棠羽,他对着棠羽好一顿兴奋,就差没亲上去了。
见到如此栩栩如生的面具,棠羽也对谢辞川的手艺感到惊讶不已。
晚上,棠羽洗完澡终于换上了洗好的新衣服,扔掉了那个对现在的他来说过于宽大的内裤,那内裤还被谢辞川洗过两回。
爬上床之后,他坐在床头等着谢辞川,没过一会,就听见谢辞川在里边叫他。
“没拿毛巾,给我递一下。”
棠羽脸颊骤然爆红,看了眼被甩在床尾的毛巾,最终下定决心拿起来,朝浴室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棠棠:你为啥哄他不哄我?
川川:……棠少校会在意这个东西?
棠棠(摔门):不说算了!
我太蠢了,蠢哭我自己,这本书以后不存在压字数了呜呜感谢在2022-11-14 21:04:20~2022-11-15 18:33: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师柒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棠羽作为雌虫,即便精神力等级再高,也没有让虫伺候的习惯,往往都是自己洗的,不存在让别的虫给自己递衣服,拿鞋子。
更不存在他给其他虫拿衣服、毛巾,这些都是以后为自己的雄主做的事。
但是让他给谢辞川拿毛巾,他却并不反感,前些天受伤,这残虫还给他洗头来着,指法之轻柔,是他在部队从未体验过的。
部队的虫,就算呈交一份文件,手臂都是用力到能让薄薄的纸张在半空划出破空声。
只是这件事未免太羞耻了,他还没有成婚呢,就可能要先见到不属于雄主的□□,着实让他脸热。
因此,他把毛巾摆在门口的时候小声抱怨:“你刚刚自己怎么不拿?”
“今天太高兴了,忘了。”谢辞川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隔着门的缘故,音色听起来闷闷的,还有回声,下一刻,身前的门陡然打开。
棠羽立刻侧过身看向别处,直愣愣举着手,指尖捏着一块白色毛巾。
“你高兴什么?因为那个面具吗?”
“嗯,我答应过小伊,现在做不了义眼,先做个面具送给他。”谢辞川眉眼间笑容难掩,见棠羽歪着身子不看自己,心下觉得好玩。
“这么不敢看我?我围着衣服呢,再说,咱们长的都差不多,怕什么?怕长鸡眼?”
“谁说的!”棠羽被他激得动摇了,差点回头看他,还是骨子里的认知拉住了他,“我们只能看雄主不穿衣服的样子,其他的虫都不可以看,也不能让别的虫看到我们光着的样子,那是耻辱。”
谢辞川:“又不是真光着,也不能看?露胳膊露腿也不行?话要是这么说,你们是不是不看片子啊?”
“片子是什么东西?”
“额……”谢辞川看着身量小小的棠羽,一时语塞,对着缩小版反派,他说不出口,总觉得在教坏小朋友,斟酌了一下词语,他道,“就是结婚要看的视频。”
棠羽自动理解成婚礼录像,“哦,那个不都是结为夫妻的雌虫和雄虫一起看的吗?我们为什么要看?”
谢辞川感觉再解释下去会越来越歪,干脆不解释了,小声自言自语:“不看片子,怎么生的虫蛋啊?这东西自己随便什么时候看都行,怎么那么多规矩。”
他声音小的如同蚊子哼哼,棠羽没听见,反而因为谢辞川的话,莫名地,越来越想扭头看了。
“你真的穿衣服了?”
“重要部位都挡着呢,”谢辞川笑吟吟扯过毛巾,“那我进去了。”
前脚刚往里退了一步还没转身,他就听到棠羽大叫:“你不是说穿衣服了?上半身怎么还光着?!”
谢辞川低头看了眼自己从腰上开始遮的严严实实到大腿的衣服,“下半身重点遮住不就行了,我上半身多好看,有什么好遮的?”
回回洗澡,他都要摸好几回呢,这具身体的肌肉线条,他实在太爱了。
“你不是说不看?怎么又看了?小色鬼。”
“我不是!我……”棠羽越急越不知道说什么,双手捂着眼睛头顶快要冒热烟,“流氓!”
小反派实在好玩,谢辞川没忍住笑了好几声,“好了,对不起,不逗你玩了。我擦好就出来了,一会儿再聊。”
他转身要关门,又一次被叫住。
棠羽受惊小猫般的眸子透过短小的指缝看过来:“你背后是什么?怎么那么多疤?”
前方结实宽厚的背上,两条长疤分别从两侧肩胛骨一直延伸到后腰,还有三条不长却也存在感十足的竖疤分布其间,歪七扭八的窄小疤痕更是不计其数。
大疤留下的痕迹十分凸出,几乎成了后背上攀附生长的肉条,小疤则是印迹显眼。
谢辞川下意识反手摸了摸,“不记得了,应该是上工的时候伤到的。”
之前他照过镜子,也问过系统,系统也不知道,说它不了解原书中未出现过的信息,他自己对此也并无记忆,只能这么想了。
“你受伤自己都不知道吗?怎么还会忘?”棠羽不能理解。
即便他以前伤口好得快,他也会记得自己在这场对战中受了伤。
谢辞川后背疤痕如此之多,受伤的时候该多痛啊,怎么可能不记得?
“大脑有时候会过滤痛感,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吧,我确实不记得了。”谢辞川摸摸鼻子,复又想起一个好玩的,“你又偷偷看我,我身材好不好?嗯?”
他语气太过轻佻,棠羽顶着熟透虾子一样的红脸,头也不回地跑了,甩了鞋拱进被窝盖住头,“我没有!”
“做虫要诚实嘛,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想干什么跟我说,我都尽量满足你。”谢辞川乐呵呵关上门,“把我买的毛线拿床上去,还有配套的木针。”
谢辞川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棠羽还拱在被窝里,只露了个脑袋出来,床边摆着他买回来的几卷毛线团,有细线,还有带绒毛的粗线。
那是他买来给棠羽织毛衣和围巾用的,冬衣太贵了,一件就要快一百星币,他给棠羽买两套厚衣服都花了将近三百星币,太贵了,不如自己织。
这线的质量可以,棠羽摸过了,说可以接受。
坐床上之后,他就开始整理毛线给棠羽织围巾,这个容易,也弄得快。
棠羽对他做的一切东西都很新鲜,凑在旁边,看谢辞川十分认真理线的手。
不知怎的,他想起来白天谢辞川说的那些话了,他身子前倾了些,扭过头扬起下巴看谢辞川微微垂瞧毛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