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穿越重生]——BY:琉小歌
琉小歌  发于:2023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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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北溟掸掸腿上根本没有的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说:“居然有人想挡本王去路?”
  刘秉抹着冷汗,讨好地说:“本官不是要挡路,本官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却叫刘秉不敢说。
  右侍郎周叙也不得不出来救场,他和稀泥道:“只是龚尚书书房有许多机要文件,平日就是工部的人也是非传不进的。此时尚书大人不在,我们也做不得主。”
  “既有机要,确实入内不妥。你们把龚琼的书房锁了,再叫人看着门。”宋北溟道,“本王在他书房那院子外等着。”
  都越冷着脸推着宋北溟往前走。
  一堆握笔的文官们在都越这种上过战场的武将面前,扛不住那杀气,只能连连后退。
  刘秉和周叙急得满头大汗。
  宋北溟挥手让轮椅停下来说:“信不过我?你们可以派个人看着我。”
  刘秉和周叙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宋北溟笑了笑,拿手顺着人群那么划拉一圈,最后指在燕熙身上说:“都给事中宣大人是科道官员,便留下来监察我吧。”
  刘秉和周叙如蒙大赦,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刘秉和周叙算是放下半颗心,在场之人,由宣隐来当监视之人,最合适不过。若宣隐盯不住宋北溟,以致机要泄密,责任便在科道;而要问责科官,那得上传天听,这事儿就不在工部了。
  周叙到底有些不忍,在路过宣隐时,还低声提醒了句:“看小王爷这差事不好办。若实在为难,本官也可另指派他人。”
  燕熙温顺地说:“无妨。”
  周叙不放心,临走时还是派了个工部主事王珅配合宣隐。
  -
  王珅是个中年人,在官场在混得久了,知道此事必会得罪宋北溟,于是他自己带了侍卫守在尚书大人的书房前,搬了把椅子一坐,对燕熙说:“宣大人,小王爷那边劳你看顾了。”
  燕熙心中冷笑,点头,没多说什么。
  -
  都越推着宋北溟走在前,燕熙隔着几步远跟到院子外头的廊下。
  这里早有人得到通知,在廊下安置了桌椅茶水,宋北溟一扬手,侍从们退下了。
  燕熙没往廊下凑,露天站着。
  可是这样的距离,宋北溟身上的药香还是团团缕缕地往他鼻子里钻。
  不止于此,他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每一个毛孔都在愉快地呼吸。
  在那药香的安抚下,他体内的燥意在降低,身体里每一处都在往舒畅的方向发展。
  燕熙敏感地认识到——宋北溟身上的药味,可以平息他身上“荣”的燥意,离得越近,他身体的燥意越弱。
  他的身体,非常喜欢宋北溟的味道。
  他的血液愉悦地流动,仿佛在说:
  “好香。”
  “想闻。”
  “还想再近一点。”
  这让燕熙有点难堪,他耳朵上的热好不容易退下去,脸又烧了起来。
  他两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一时有些无措,觉得自己该离那香味远一些。
  可那违背自己身体的感觉,他处在矛盾之中,这让他心中警钟剧鸣。
  不能这样。
  燕熙告诫自己要冷静。
  -
  两人相对,各自安静。
  片刻之后,宋北溟缓声说道:“宣隐,字微雨,岳东郡人,出身耕农之家,父母早亡,由兄嫂照顾长大。十三岁中秀才,十八岁中举人,十九岁中状元。这速度,把前几年三元及第的商白珩都快要比下去了。”
  燕熙迎着宋北溟的目光,他拿不清宋北溟的意思,安静地听。
  宋北溟接着道:“你小时候甚至没正经读过私塾,开蒙也比旁人晚,运气好在十岁的时候遇着个落魄秀才邻居,他教了你四书五经。你有几分禀赋,很快把穷秀才的书都读完了。中了秀才之后,全靠县里教育给的书。这样的条件,竟让你一路考中了状元。”
  听到这里,燕熙也就不奇怪宋北溟初次见宣隐,就能开口准确地叫出名字。燕熙听出来了,宋北溟是要对他发难。
  宋北溟冷哼了声:“你乡试、会试成绩不算出众,两次的卷子写的也是中规中矩,为何到了殿试,文章陡然有如天成?”
  这种问题燕熙答过多次,他信手拈来便答:“文章妙手偶得也是常有的事。下官这等白衣出生,劳烦小王爷费心彻查,实在过意不去。”
  他顿了顿,谨慎地开口:“小王爷将我查的这么清楚,不知有何指教?”
  宋北溟把玩着绕颈长的奇楠手钏:“靖都上下,各世家,各权贵,早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查清了。宣大人不知道么?”
  燕熙状似茫然地说:“我区区一介寒门读书人,有什么值得大家这么查的。如此兴师动众,实在过意不去。”
  “不觉得你这状元得的,太容易了吗?”宋北溟拿黑色手钟指着他说,“我怎么不信呢?”
  燕熙微愣。
  这样的措辞,背地里很多人说。当面这么说的,宋北溟是第一个。
  燕熙温顺地说:“感谢小王爷的关心,还费神想我的事。”
  宋北溟把长长的手钏压在掌下,目光含了狠说:“在我面前弄虚作假可不是好主意。宣隐,你不是一个温顺的人,否则,以你这出身和长相,根本不可能好端端的来到靖都,早八百年便被人金屋藏娇了。”
  燕熙无邪地笑了笑说:“哦,这世道那么奸险的么,下官怎么不知?”
  宋北溟讥笑道:“好虚伪。你把赵崇逼死在都察院监时,难道不奸险么?”
  燕熙无辜地说:“赵崇是谁?”
  宋北溟笃定地说:“不肯认是吧。你前脚才出都察院监,后脚他就自缢了,敢说与你无关?”
  燕熙可怜地说:“小王爷您也说了,我出身寒门,在靖都无派无系的,我要杀他,也得有动机吧?”
  宋北溟喟叹一声:“是了,我也想向宣大人讨教,你一个无依无靠的正七品小官,怎么敢动姜首辅派系的人?”
  燕熙无措地说:“啊?赵崇是姜首辅的人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我以为这满朝文武都是陛下的人呢。”
  宋北溟:“状元郎果然是伶牙俐齿。死到临头还嘴硬是吧?你知道现在靖都纨绔圈对你开价到多少了吗?”
  燕熙好乖的问:“小王爷说的什么价?”
  宋北溟邪性地笑道:“本王也想知道啊。不如你来说说,你身上什么东西贵到值万金一晚?”
  燕熙微讶说:“好贵啊,我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我身上有这么值钱的地方么?”
  “冥顽不灵。”宋北溟看燕熙油盐不进的,褪了笑意,沉脸说,“本王原是看你有气节动姜家派系的人,才有意提醒你。今日言尽于此,你好自为知。”
  “小王爷莫生气,下官领情。”燕熙走近了些,乖巧地行礼说:“下官十分感谢小王爷提点之恩。”
  宋北溟的手在不可见处突然攥紧了手钏,他往后仰了些,冷脸说:“别说这些没用的,你离我远点。”
  “?”燕熙疑惑地退了一步,瞧着宋北溟。
  宋北溟似在忍耐着什么,用力地调息,燕熙从那喘息的频率中,听出了心绪起伏的迹象。
  燕熙不解:我怎么他了?
  还不及燕熙往更深处想,宋北溟突然发怒道:“你身上用了什么香?你一个读书人,学勾栏里那些个用香诱人的下三烂勾当做什么?”
  “……”燕熙懵道,“我没有用香。”
  “你挺能装的啊。看起来冰清玉洁、天真无邪,实际一肚子坏水。”宋北溟冷笑道,“想引诱我?现在知道怕姜家了,想找我当靠山?哼,你想多了。”
  燕熙:“我……”
  宋北溟盯着他的脸,面露厌恶:“本王实在不喜欢你这张脸,往后少在我面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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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中
  燕熙愣住了。
  很快又在这突如其来的斥责中回过神来——宋北溟还恨着唐遥雪。
  是以看到肖似唐遥雪的脸,也跟着厌恶。
  五年前那夜,宋北溟罢休离去,并不是仇恨的结束。
  燕熙顺着宋北溟的话往后退了两步。
  可是,这样的距离宋北溟也不能忍受。
  宋北溟用力呡了一口茶后,对着他指了指更远的位置。
  燕熙依言站远了,他心里有些可惜,离得远了,宋北溟的味道便淡了。
  一阵南风吹来,抚过燕熙的身子,灌往宋北溟的方向。
  宋北溟突然一阵呛咳,喷的一地茶水,咳得地动山摇。
  燕熙不解地望过去,这种时刻,作为低品级官员,对一个王爷该要表现出起码的示好和关心才是。
  可宋北溟却避如蛇蝎般伸手做了一个坚决制止的手势。
  又是一阵风来。
  宋北溟拧起眉,又是一阵呛咳,喝道:“你别站在上风向。”
  燕熙愈发疑惑,当某一阵风带来远处的花香时,燕熙忽然意识到某个可能性。
  他猛地凝眸,望向宋北溟,认真地打量着宋北溟的脸和身形。
  不可思议地想:不是吧?
  -
  宋北溟实在无法忍受他的味道,连连摆手,直到燕熙站到对面檐下,才喝问:“你身上到底用的什么香?”
  “我……”燕熙愕然,对方真的能闻到!
  可是这么些年了,没有人闻到过,就算是他近身内侍,也闻不出异味。
  为何宋北溟能闻到?
  宋北溟目光一暗,又改口问: “不对,如实告诉我,你用了什么药?”
  “……”燕熙心中隐隐已有几分相信某种可能,他胡乱编着:“我近来着了风热,在家吃了些药,旁的没人查觉,不想竟叫小王爷给闻着了。有碍小王爷观瞻,下官实在过意不去。”
  宋北溟紧追不舍:“不肯说实话,看来你也知道自己用的东西是稀罕物。听说你家里一贫如洗,绝不可能买着什么好东西……”
  宋北溟边说边想,想到什么,他猝然变色,厉声问:“你不是宣隐,你是谁?!”
  燕熙似被吓着般愣了下,面色转而窘迫,状似恼羞成怒道:“毁人名誉,甚于杀人。小王爷若厌极了我,不若直接杀我,这般为难我多麻烦?”
  宋北溟却冷冷笑起来:“你嘴里没一句实话,本王算是知道你这状元是怎么考出来的了。满纸荒唐话,能把考官都说得信了,你是个人物。”
  燕熙眼角微微发红,委屈地说:“骗一两个人容易,骗满朝文官乃至圣上,属实太难。我满纸写的可都是忠义良心,小王爷不是早瞧过我卷子么,觉得我有作伪么?”
  在这样真假掺半的言语较量中,宋北溟面色逐渐阴鸷,他笑得又邪又恶:“你与我绕半天话,却不肯说半句有关药的事。单凭这一样,便叫我无法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你若说出真话,我不至于杀你;可你若始终这般遮掩摆弄,早晚是个祸害,莫要怪我容不下你。”
  “下官好怕啊。”燕熙咬死了说,“我不过是喝了几剂祛风解表的药,便要赔上性命。”
  -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极轻微的爆破之声。
  那声音极小,小到只有功力足够的人才能听到。
  燕熙听到了。
  在他耳朵接到音波的那个瞬间,燕熙看到宋北溟目光明显一变,他庆幸自己在那一刻注意力全用在对付宋北溟身上了,才幸运地掩饰住自己听到动静的表现。
  宋北溟对这爆破声显然十分在意,当即不再看燕熙,转头去瞧都越:“你听到了么?”
  都越面无表情的脸晃过刹那的茫然,而后明白了什么,请示道:“在哪个方位?属下前去查看。”
  宋北溟与都越料定寻常人听不到,完全没把燕熙这个文官放在眼里。
  宋北溟指了北侧转廊的一扇小门:“那扇门进去,再往里穿一个院子便是。”
  燕熙听懂了他们要走动,拦在都越面前,挺身说:“下官奉刘大人之命,要监视此处,按此处规矩,二位不能无故越界。”
  都越背着手:“拳脚无眼,宣大人还是量力而行为的好。”
  燕熙正色说:“我乃奉上峰之命监视二位,无关能力大小。今日只要我在,便要守住此处。此处是工部尚书书房,不是北原王府,二位莫要越界。”
  宋北溟冷声说:“与他啰嗦做什么?”
  都越手刀一挥,燕熙应势摊倒在地。
  -
  宋北溟根本不在意燕熙,示意都越破门。
  谁知都越手掌才贴上门板,檐上便飞出四条人影。来人喝道:“工部重地,非请勿入,速速后退。”
  宋北溟却不意外,他了然道:“此处果然藏着高手,而且还是一等暗卫,难怪外头的守卫那般敷衍,门道都藏在里面呢。如此看来,我们要找的人就在里面了,都越,拦住他们。”
  都越起身,以一敌四,与那些护卫缠斗一处。
  宋北溟自行摇着轮椅,往前行去,他盯着那扇门,用力一推,那涂了红漆的重门,应势而开。
  宋北溟摇车进去,里面又是一扇门。
  而在不远处,本来摊在地上的燕熙几不可察的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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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在那扇门后,又有一重高墙,越过去之后,便是一个单房小院。
  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蹲在地上,点一枚微型的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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