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漫画以俯视的角度刻画,更能让人对这种探寻感知到方式有一个具体清晰的了解。
【以我多年看漫画的经验,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妙】
【对,总觉得会出现什么变故】
【救命,这一话的刀子已经够多了,我们真的不是砧板上的鱼!】
【接能感知到接能感知到!心诚则灵!!】
事实证明,就算心诚也不会灵。
漫画上面俯视的地图再次扩大,范围已经隐隐的覆盖到了荒区,北边也已经接近了戴拉死海。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任何熟悉的气息被感知。
褐发少年睁开了眼睛。
因为过度的精神损耗,他此时额前浮现了些许薄汗,可无论再怎么疲惫,也比不上他此时心中的紧张、焦虑和担忧。
「为什么会找不到??」
「为什么会感知不到!!」
褐发少年的金瞳缩起,若隐若现的当初挚友死去的画面出现在他身后的背景之中,都昭示着一件事——他再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些噩梦一般的回忆。
【孩子已经被刀麻了】
【好心疼……怎么就找不到呢……我的天啊】
【主角真的好难呜呜呜呜,近几年的少年漫主角都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惨!】
【“我本以为我已经离你如此之近,原来你还是会在我根本不知道的时候,悄然远去”。】
【泽神!!你在哪啊泽神!!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泽神呜呜呜呜】
【大家冷静,可能是克莱斯特里有什么能够切断感应的天赋产物】
【我突然想起来其实泽神也是能感应到夏佐的,但他却把过去全都忘了……而且他似乎也根本不在意神职之间的联系,大祭司在他身前他就跟没看到一样……】
【别说了……更刀了(吐血)】
就和弹幕想的一样,夏佐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再观察几天……如果西泽还是没有出来处理伊斯维特的事情,就不顾一切地进入巴别塔查看。」
「希望是克莱斯特家族有防止别人定位感知的秘法……希望如此。」
褐发少年有些微微颤抖,他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神职之前的感应中有“神”这个词,而这种感应,想要人为地彻底切断或者隔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于是很快监狱里的犯人就发现,2511变得暴躁了不止一星半点。
如果说之前的他还能勉勉强强称之为一个看起来活力满满的少年,现在的他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危险的冷意,如同一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伊斯维特里天才只多不少,稍微敏锐点的,都能看出那摇摇欲坠的理智和神经。
在这种状态下,触怒他只会是找死。
而之前一直都不知疲倦挑衅他的亚隆,却仿佛确认了什么一样歇了心思,玩腻了一般不再主动找事,倒是让一些惜命的囚犯松了口气。
但没了亚隆,还有养雀人。
养雀人是个惜命的家伙,不会轻易地拉什么自己无法打得过的人的仇恨,但他如果真的这么苟,就不会让人觉得不正常了。
他最近沉迷于那个可以挥舞出触手的黑发小女孩。
或许是没有了心爱的夜莺,又动了养一只新宠物的心思,又或者只是一个幌子,总之,他把主意打到了厄休拉的头上。
而呈现在漫画里的,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亚隆不再找事之后,养雀人开始露头的样子。
【《热情好客》】
【真是好邻居啊(狗头)】
【这一话剧情真的好足,还好多打戏,满足.jpg】
最后的结果,也当然是在反复起了摩擦并打起来后,养雀人不敌夏佐。
而就在这时候,漫画之中,人群之后,一个高挑的黑发身影若隐若现,似乎已经注视着这里很长时间。
【!!是典狱长!我以我6.0的视力起誓!】
【所以典狱长一直在默默关注这边吗?哭了】
【如果这还不是爱!】
【在泽神的墙头安详躺平,太香了1551】
第109章
“原来是这样么……”西泽尔的目光扫过漫画画面, 知道了夏佐感应他的全过程之后非常淡定:“啊,还好,看起来精神状态还算稳定, 可以继续。”
漫画意志:“……”
这边建议你可以照照镜子,看一下这幅没有良心的样子呢。
不过,“可以继续”?
它犹豫了一下, 还是问道:「你到底准备怎么做?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给你挖了太多坑了。」
黑发青年听到这句话, 并不像往常一样说一些让它直接哽住的话, 而是微微垂眸, 平静地说道:「你相信命运吗?」
漫画意志:「啊?」
莫名的, 它感到一种玄而又玄的氛围, 黑发青年垂着眼合上手中的书,仿佛神佛低垂眼眸, 一时之间, 那种克里斯汀带给它的感觉又浮现了出来——不,比起克里斯汀,此时此刻的典狱长,要更加具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神性。
这种感觉让它几乎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怔怔地说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黑发青年轻轻一笑, 就骤然从那种玄妙而与世隔绝的氛围中脱离了出来,收放自如得像是最有名望的表演者。
「宿命论,很有趣——不是吗?」
漫画意志好奇探头:「所以你准备的剧本, 有关逃不开的宿命吗……?」
感觉,是不太妙的设想啊……
或许会很……绝望也说不定。
……
夏佐自从再次感知到西泽尔的存在后, 情绪就迅速稳定了下来。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天的状态, 心情有些许的复杂。
从一开始, 西泽就是那个在身后提醒着他“控制情绪”的人。哪怕是他们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他的出现,也依旧可以保持最需要光明情绪的大祭司的稳定。
……怎么就会走到这一步了呢。
夏佐有些沮丧,但他并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还有机会的,他想,事情还没有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
只要弄清楚真相,就可以追根溯源,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了。
他坚信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旦开始就无法结束”的。如果不能,肯定是自己还不够努力。
而且他还背负着另外的使命,他绝对不能有这种悲观的情绪,不能最先倒下。伊斯维特绝对不是终点。
给自己打了打气,夏佐照例在工作结束后去巴别塔外边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厄休拉,就回到了自己的牢房。
想来厄休拉应该不会吃什么亏。
潜意识里,他仍然相信挚友的安排。
而此时,正被友人记挂着的厄休拉还在与第一层的藏书作斗争。
是的,已经将近一周了,她还在第一层挣扎。
黑发小姑娘阴沉沉地看着那一本怎么都不肯就范的书,握紧了手中的除尘刷,幽幽地说道:“还跑?”
被堵在角落里的书:“……”
这本书看起来灰扑扑的,就像是被人垫了桌角然后又取出来一样。它甚至没有书名和一个像样的封皮,只是被纯黑色的厚纸包裹着,充当了一层脆弱的保护。
但她早就发现了,这玩意儿似乎有自己的灵智,一旦她将视线移开,它就会不见,等再次出现时,就又会是一身灰尘,怎么都无法让它真正、彻底地干净下来。
如果是平时,厄休拉一个眼神都不会多给它,一本书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紧要的,除非这是西泽尔让她看,或者交给她保管的书。
——但现在,整理和打扫藏书是她的工作,还是典狱长给她安排的工作,因此这种阻挠她工作的行为就显得分外可恶了起来。
黑发女孩面无表情地说道:“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拆开,然后吞进肚子里。”
她说话的时候,那一口尖锐的利齿能够让人隐隐窥见,进而无比胆寒。
因为这是野兽撕咬猎物必备的武器,是血腥与凶残的象征,可它却出现在一个人类模样的少女身上。
“或者,”黑发女孩歪了下头,眼白逐渐转为诡异的漆黑,“你想尝试一下浸泡海水的感觉么。”
书:“……”
它pa一下倒在了黑发少女的面前,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想尝试被利齿撕咬或者海水浸泡的感觉。
威胁完这本不听话的书,她乖乖巧巧地弄干净它,并将它合上,准备锁进书箱里,却无意中看到了只有纯黑色封面的书籍的内里,“克莱斯特”的姓氏似乎一闪而过。
——这本书里,记载了什么?
厄休拉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她毫不客气地掰开书籍,从头开始迅速翻找起来,却发现里面内容大部分都是空白的,只有很小很小一部分模糊不清的字样微微显露出来,可以让她勉强看懂,就仿佛是其他的部分都被禁锢住了,只有这一部分可以被她所注视。
涉及到某个人,她罕见地耐起了性子,一点点地分辨这本书中的名字。
【联邦历1780年9月27日,预言中家族的末裔诞生了。】
【这就是预言中的神子,代行者,彼世之人。哪怕是一个婴孩,他睁开眼睛注视别人的时候,也会让人忍不住向他俯首,于是我们禁止那些意志力薄弱的族人再靠近他。这是对别人的一种保护,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这个孩子太特殊了,我们必须保护他。保护他的身份不受窥探,保……,保护他的……。……机会。】
黑发女孩眯了下眼睛。
——好讨厌,看不清楚。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情绪,她捏住的书页还微微地瑟缩了一下。
于是,厄休拉满意地看到了书籍里字迹的清晰度再次上了一个台阶,不过某些部分仍然无法被她所“看见”。
她不再管那些模糊不清的文字,径直往下看去,终于在某一页里,看到了再度能被辨认出意义的语句。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虽然很舍不得他,但也只能这样了。】
【这是无法选择的。也不是他所选择的。但却是他的宿命所选择的。】
【在举全族之力,将他送去一个绝不可能被任何人、任何天赋窥探的地方之前,我们终于决定好了他正式的名字。】
【我们一致决定将他命名为——】
【西泽尔·克莱斯特】
——权柄在你的手中,正如群星拱卫日月,万物向你俯首。
……
“她已经查看过那本书了,典狱长大人。”
班伫立在青年身前,低声汇报着那个黑发女孩的近况,却自始至终不敢抬头。
而黑发青年的脸上却没有其他的表情,只是平静地说道:“第一层而已。”
是的,藏书室的“第几层”说得根本就不是空间,而是那本传承已久的无字书,所显露出来的——或者说挣脱出来的禁锢。
说起无字书……
西泽尔偏了下头。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蓝色的书籍模样的耳饰反了下光,如同一块精美夺目的宝蓝色月光石,让人只要看到就难以移开眼睛。
「克莱斯特的无字书」。
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用这本书存读档的能力了。但也不能浪费这已有的能力,所以他正在想办法进行开发。
在他的设想中,书籍只是一种表现形式,归根结底是力量的种类和力量的运行。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有其他的事情还等着他去考虑。
黑发青年的目光落在班的身上,虽然察觉到他的身体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但也并不在意:
“随她去吧,看她能看到第几层。哪怕是看到了最后也没有关系。”
“毕竟……”
黑发青年微垂眼眸。
他自然地收了声,微微后仰,蓝眸中没有任何神情,只有漆黑的发丝在瓷白的皮肤上投下一层阴影。
班也没有计较,更没有多问,而是点了点头,又说道:“最近养雀人……有点不太对劲。”
典狱长偏了下头,明明是夸赞的话,语气却平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异样:“不愧是班,果然也看出来了呢。”
毕竟,虽然养雀人做得比较隐晦,背后还有纠察塔做支撑,但在典狱长正式上任之前,伊斯维特可是由班在管辖。而现在,即使班退居了二线,他也依旧在辅佐典狱长,有着部分监狱的二级权限,可以说在典狱长之下,他是对伊斯维特掌控力度最高的存在。
如果他这么废物,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的话,这座监狱也不会平平安安十多年了。
“要处置吗?典狱长大人。”
班垂下头,恭恭敬敬地问道。
“……”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
黑发青年似乎是短暂地思考了什么,不带任何感情地思考,然后就做出了决定,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用了。我大概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而我正好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做些什么。”
典狱长微微侧头,看向窗外,夕阳的余晖打在他身上,却无法为他带来哪怕一丝一毫的暖意。
甚至更让他有一种,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割裂感,仿佛只要一眨眼,眼前肤色冷白、面容清隽的黑发青年便会消失不见。
黑发青年收回了视线,不再看向那片天空,目光重新回到这间不小却更加封闭办公室里来。
然后,他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