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眠：你们没钱养吗，我也可以赚钱的。】
　　这话看得蒋书律笑出了声，去过一次唐约和唐眠之前住的地方，蒋书律就看出了唐约养孩子也不是穷养。
　　唐眠的精神世界极为富足，而且那样的条件给了他其他小孩报冬夏令营都得不到野蛮生长，才长成了现在这副古灵精怪的样子。
　　姜修筠跟着导航开车去澄空传媒，梁奕发消息问他干嘛去了。
　　他迅速发了条语音说送弟夫去公司。
　　梁奕：“你为什么会和他一起？”
　　姜修筠：“我来医院复查，碰到蒋先生也在医院。”
　　梁奕：“你自己没车吗？”
　　姜修筠：“我是男大学生，只坐地铁的。”
　　梁奕：……
　　蒋书律毫不关心这俩人的生活方式，他盯着唐眠的消息看了好半天，才回。
　　【蒋书律：不是这个问题，我是怕小约辛苦。之前他有你的时候，我就没陪在他身边。】
　　蒋书律和唐约说过这件事，但对方信奉过去就过去的道理，挑三拣四避重就轻。
　　如果不是梁奕告诉他，蒋书律还真的以为唐约那么轻松。
　　梁奕说唐约算顺利的，也就最后生的时候不太容易。
　　找的医生虽然主刀过一个男人生孩子的案例，但唐约的构造又不太一样。
　　上一个男人，就是盛苍云。
　　除了他们几个人，基本没人知道今天如此轰动的爆料是一场蓄谋。
　　从爆料的狗仔到被爆料的正主，到上千条评论被顶到最上面的“唐眠不会也是唐约生的吧”“好像都变得合理起来”都是一场精心策划。
　　是蒋书律想给唐约最风平浪静的接受。
　　但他仍然不想重蹈覆辙。
　　蒋书律对唐约仍然于心有愧，对对方的好可以永远没有上限，唯有这个没有转圜余地，因为他无法回到过去。
　　那边柳汐潮还搂着唐约发牢骚，倾诉自己这种男神突然被人睡了还有了孩子的晴天霹雳。
　　还夹带私货踩了蒋书律一脚，说自家长势良好的白菜被这头猪拱了等等。
　　唐约忍不住回了一句：“书律哥是猪的话蒋先生也是猪。”
　　柳汐潮：“蒋赫就是死猪。”
　　他骂自己男人也一副痛快的样子，听得经纪人都嘴角抽搐。
　　心想这四个人最省心的居然是当年最不省心的姚黎心，其他三个，两个暗度陈仓珠胎暗结，一个蓄谋已久拿下老板。
　　都什么货色啊！
　　难怪粉丝狂喊诈骗，经纪人都觉得心虚。
　　唐眠看了眼那边的唐约，小短手慢吞吞回复蒋书律。
　　心想还是语音好。
　　【唐眠：但你现在就在小约身边了啊。】
　　【唐眠：[眨眼]爸爸是不是骗我们啊？】
　　这话堵得蒋书律半天不知道回什么。
　　姜修筠跟梁奕发完消息，发现蒋书律又拿出了那张手术同意书，对方眉毛紧蹙，看上去有点纠结。
　　姜修筠：“没事，可以取消的。”
　　他还给蒋书律科普了一遍医生说的也差不多的流程，听上去非常有经验。
　　蒋书律：“你做过？”
　　和唐约差不多大的小姐夫点点头，“我和梁奕在一起就做好这个决定了。”
　　他还非常沾沾自喜：“为了小奕，我做什么都愿意。”
　　蒋书律不由得想到网上一群骂姜修筠恋爱脑的漫画粉丝。
　　还有唐约拜读过姐夫的作品，觉得姜修筠人格分裂的言论。
　　非常同意唐约说的那句姐夫好像更适合画少女漫。
　　蒋书律无话可说，低头刚要回复唐眠的消息，唐眠又发了一句。
　　【唐眠：我晚上可以吃到你和小约吃过的鸡蛋汉堡吗？】
　　蒋书律忍不住笑了笑，回了个好的。
　　车开到了澄空传媒停车场，姜修筠没来过澄空传媒，跟着蒋书律上楼打算看看能不能取材。
　　今天的热搜实在太爆炸，很多人都无心工作，蒋书律来了都没引起什么轰动。
　　也可能是唐约工作室的员工大部分都是当年Away的人，也对蒋书律没什么新鲜感，反而是唐眠拿着气球快乐地跑了过来。
　　外面已经是黄昏，唐约没半点看蒋书律的意思，低着头摆弄手机，回复梁奕的关心。
　　梁奕也看到了新闻，也知道姜修筠和蒋书律一起。
　　问唐约和蒋书律是不是吵架了。
　　【唐约：不是吵架，就是觉得书律哥太紧张我了。】
　　这个回答出乎梁奕的意料，她问怎么得出的结论。
　　【唐约：我离开他又有了小咩，很让他自责，姐姐你知道的，这件事并不是他的问题。】
　　他们那么亲密，这些天也磨合得很好，住在一起以后唐约也得到了想要的日常生活。
　　一切都很好很好，但唐约也察觉到了蒋书律对自己的亏欠感。
　　是温存之间越发体贴的关怀。
　　蒋书律在床上凶起来很可怕，唐约喜欢，也喜欢他从温柔到残忍的那一面。
　　可回过神后，蒋书律又会懊恼，撩开唐约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去亲吻唐约因为疲惫而闭上的眼眸。
　　【唐约：我怀疑他一直在加强我那段日子莫须有的痛苦，觉得那也是他的痛苦。】
　　梁奕等着唐约的回复久久不语。
　　她没想到这会是唐约说出的话。
　　唐约给人的惊喜持续不断，也会影响周围的人。
　　特别是对感情的坦度，一旦揭开封条，几乎能汹涌得人不能呼吸。
　　蒋书律溺在其中，也会生出翻涌不息的懊悔。
　　【梁奕：看来你已经决定了。】
　　【唐约：我很厉害的。】
　　大概是唐约一直在看手机，蒋书律忍不住走到他身边，喊了他一声。
　　“小约，回家了。”
　　唐眠：“书律爸爸说带我去吃鸡蛋汉堡。”
　　唐约点点头，很自然地牵起蒋书律的手，“回家之前先去买吃的。”
　　姜修筠和柳汐潮聊了几句，跟这一家三口一起下了电梯。
　　蒋书律刚想让姜修筠打车回去，对方却摆摆手说要去找梁奕。
　　澄空传媒的大楼离梁奕的鲲宇财团就一站地铁。
　　年轻的漫画家走之前还非常刻意地丢下一句：“本人男科经验丰富，欢迎咨询。”
　　蒋书律欲言又止，看了唐约一眼，刚要说话，就看唐约先把唐眠塞到了车里，然后和他说。
　　“书律哥，我可是超厉害的外星人，你发现得太迟啦。”
　　蒋书律：“什么？”
　　唐约凑到他耳边，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我骑马也很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礼物清单”
　　自从蒋赫送了唐眠儿童玩具后，
　　他也没再找秘书买，
　　反而自己去挑了。
　　某次柳汐潮杀青回家，
　　看到蒋赫一个人做在地毯上玩……
　　儿童咖啡机。
　　柳汐潮：你不是说要送给小咩的吗？
　　蒋赫：我怕他不会玩，先试试。
　　柳汐潮：得了吧，你自己想玩多买一个呗。
　　蒋赫沉默不语。
　　柳汐潮同时点开手机，
　　正好是唐约发的消息，他们一家三口虔诚地录了个新玩具开箱视频。
　　和蒋赫玩的一模一样。
　　柳汐潮努力憋笑，但没憋住。
　　蒋赫：你要玩吗？
　　柳汐潮：现在小孩也太幸福了。
　　他坐下后发现盒子边上还有一张纸。
　　是澄空传媒的便签页。
　　是蒋赫写的清单，除了儿童咖啡机还有什么炊具桌面足球。
　　每个后面还有括号有无毛刺扎不扎手。
　　柳汐潮：这个足球，什么样啊？
　　蒋赫从沙发底下拉出柳汐潮回来前装好的。
　　柳汐潮：你有必要藏吗，我又不会笑你。
　　蒋赫：别忍着了，笑吧。
　　柳汐潮to唐约：[视频]这个也好玩。
　　唐约转头给蒋书律看：我们也买一个玩玩？


第68章
　　唐眠如愿吃到了惦记了半个多月的鸡蛋汉堡。
　　柳汐潮送他的气球也在车内, 但开车的和坐在副驾的两个大人气氛好像不太好。
　　唐眠捧着热乎的食物，问蒋书律：“书律爸爸不是有事要告诉小约吗？”
　　唐约：“我已经知道了。”
　　综艺结束了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唐约的热度分毫未减。
　　经纪人还给他精挑细选了几个代言, 速度快的已经宣发了。
　　现在车开过商圈，唐眠还能看到高楼的led屏上的唐约。
　　s市和他长大的地方完全不一样，但对小孩来说, 跟在唐约身边, 在哪里都好。
　　唐眠周末白天和姚宣雨一起上马术课, 对方偶尔会提到家里的情况。
　　姚宣雨的爸爸妈妈工作都很忙, 如果姚黎心不上班, 他都是跟着对方的。
　　唐眠基本没跟唐约分开过。
　　最长的也就那五天, 但唐约也天天和他视频。
　　唐约基本在唐眠伸手可以触摸的地方，现在搬入新家, 小朋友说过好几次要独立, 但很多次早上醒来发现自己都在大人的怀里。
　　左边是唐约, 右边是蒋书律，晨起吃完早饭一起出门。
　　电视剧里看到的家和唐眠拥有的也不一样。
　　蒋书律这个昔日明星总是大大方方来接唐眠下课, 看到男人站在外面, 唐眠就拼命挥手。
　　唐眠想到蒋书律后来发给自己的语音，忍不住拿出手机，在车内只有车载音乐的环境里, 点开。
　　唐约听到了蒋书律那句[我是怕你爸爸辛苦，之前他有你的时候，我就没陪在他身边]，他看向开车的男人。
　　车开过s市的地标, 导航的目的地终点是手动设置的家。
　　不是在团时期唐约坐过一两次蒋书律的车, 瞥见备注的宿舍。
　　唐约扫过蒋书律车载导航的备注, 人偶尔会有突然爆发的记忆力。
　　譬如当年的记忆。
　　宿舍、目的地、公寓、公司等等。
　　没有家。
　　[目的地]是唐约和其他成员录制过的地方，这个备注让唐约觉得难过。
　　那天唐约的心情就很不好。
　　他强忍住去抱一抱蒋书律的冲动，沉默地后退，看柳汐潮插科打诨，说你们蒋家的装修风格都差不多。
　　你们蒋家。
　　好像很熟的样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的回程是一个路线，去的也是一个地方，连躺的都是一张床。
　　唐约：“你怎么可以和小咩偷偷发消息？”
　　蒋书律没想到唐约听完这句语音是这个态度，他愣了几秒，又笑开了：“怎么是偷偷？”
　　唐约：“你和我发都不发语音的。”
　　蒋书律：“是你说最讨厌发消息发语音了，我才打字的。”
　　唐约：“我喜欢你啊，怎么会讨厌你发语音。”
　　这句话好直白，直白得后排的唐眠噗嗤笑出了声。
　　唐约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正事没说反而在醋了点别的，急忙战术性咳嗽。
　　唐眠：“爸爸你好勇敢！”
　　唐约哼了一声：“我不像有些人，还偷偷去干坏事。”
　　这话听起来歧义很大，蒋书律失笑：“我干什么坏事了，我还没做呢。”
　　唐约：“反正你已经决定了，都不和我商量。”
　　蒋书律：“你接下来是事业高峰期，不要因为这种事影响了舞台。”
　　唐约：“可是最好的舞台我也体验过了啊。”
　　前几天拍摄，唐约的头发都做了挑染。
　　现在车拐了一个弯，窗外的路灯正好撒进窗户，使得唐约的发都像是淋上了亮片，让蒋书律余光一瞥都心有颤颤。
　　唐约：“我不要你是为了我好。”
　　他嘀嘀咕咕：“书律哥你总是这样。”
　　等车开回了家，唐眠蹦蹦跶跶地去换鞋，蒋书律看唐约脱了外套，一边问：“晚上想吃点什么？”
　　他又问去开电视的唐眠。
　　唐眠：“我吃了两个鸡蛋汉堡了，吃不下了。”
　　唐约：“想吃佛跳墙。”
　　蒋书律：“……”
　　唐约：“想吃一品锅。”
　　蒋书律叹了口气：“你折磨我呢？”
　　唐约微微踮了踮脚，去勾蒋书律的脖子，“那你抱抱我。”
　　蒋书律直接把人背上了楼。
　　唐眠转头：“你们不吃饭了吗？”
　　蒋书律：“你爸爸好像打算先吃我。”
　　唐眠不想管大人的事了，他给姚宣雨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空一起玩游戏。
　　新房子连角落都被唐约填得满满的。
　　楼梯拐角的墙上都挂上了照片和唐眠的涂鸦，柳汐潮来了一次，说味太冲了，让他嫉妒到扭曲。
　　姚黎心倒是觉得这种照片墙不错，打算回去整一个。
　　蒋书律：“那句话什么意思？”
　　唐约的下巴靠在蒋书律肩上，闭着眼嗯了一声，尾音有点上翘，仿佛是个哼。
　　蒋书律：“我发现太迟那一句。”
　　唐约：“就是……”
　　唐约：“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蒋书律：“到底是谁在和我生气啊？”
　　他的声音都带着笑意，随即和唐约说了今天的事。
　　医生怎么说的，还有小姐夫姜修筠的真诚分享。
　　唐约：“因为责任感吗？可我听三哥说以前同性不能结婚的时候，能撑过半年就很厉害了。”
　　蒋书律：“我又不是他们圈子的，不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