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
这一定是报复对吧!!
把伞给了宁叙言,他和大头就得在这儿等雨停了。
但看这雨势,应该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倒不如先跟着宁叙言回宿舍再拿一把伞回来接大头。
于是随年就没拒绝,临走前,他还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大头,让他找个遮风的地方先躲一躲,他很快就会回来接他。
大头嘤嘤嘤地看着他:“小猴儿你对天发誓,你一定不会见色忘友,一定会回来接我的对吧?”
随年郑重点头:“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大头哭着挥手:“那你快去快回,宝宝等你!”
——
随年还在感冒,脱了外套就只剩一件白色短袖了,走到食堂门口被冷风一吹,整个人登时就变成了鸡皮疙瘩的生产者。
宁叙言偏头看他一眼,白色的短袖下,是两条白嫩却并不孱弱的胳膊,隐约间,还能看见浅薄的肌肉线条,颇有一种成熟与青涩交织的美感。
“阿嚏!”随年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打完,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啊啊啊!好丢脸!】
【我堂堂卡哇1怎么会惧怕一点点冷风呢!!】
【这也太影响我在宁同学心中强壮程度了吧!!】
【不行!我得支棱起来!】
“阿嚏!!”卡哇1刚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更强壮一点的,结果不小心吸入了太多冷风,再次梅开二度。
柔柔软软的卡哇伊本来就该被人好好保护起来,跟强壮程度有什么关系?
宁叙言十分不解随年的脑回路,却很快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随年的身上。
突然被温暖包围,随年吓了一跳,侧头发现是带着正在往他身上披外套,他赶紧就要拿下:“宁同学,我不冷的,你自己穿着吧。”
“我热,辛苦你帮我拿一下吧。”宁叙言没再给他时间拒绝,撑开伞就揽着随年的肩膀走进了大雨里,“走了,我等下上班要迟到了。”
随年也就没再推辞了,很小声地说:“那.....谢谢了。”
“嗯。”
——
随年的伞不大,一个人撑正好,两个人撑就有些拥挤了。
两个人紧紧的挨着,一把不大的雨伞在两人的头顶形成一片安全的屏障,凶猛的雨势被这片厚实的屏障悉数隔绝在外,而后又顺着屏障的弧度在两人周围形成一片好看的水幕。
为了不淋湿鞋子,两人的步子都放的很慢。
朦胧大雨中,很多没伞的同学们都在奋力奔跑着,可那一把印着俏皮猴子的伞下,却有两个沉默寡言的人在踩着雨水慢慢走。
随年本来就是个不怎么会说话的人,此时莫名紧张起来就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紧张,因为他的肩膀从食堂门口出来到现在就一直被宁叙言揽着,揽的久了,肩头那一块儿的位置很快就有暖暖的温度穿过衣料贴上了皮肤。
在身体各处都被浸在冷风中时,那一片由于太过温暖而滋生出的酥酥痒痒,就让人格外在意。
所以宁叙言没看到,一直低着头踩水的随年,早就偷偷红透了脸。
但他能听见随年实时播放自己心情的弹幕。
【他怎么一直搂着我啊?】
【这样走不会很奇怪么?】
【肩膀上好热......他怎么还不松开我?】
【宿舍有这么远么?感觉都走了快一个世纪了!】
【我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
【可是不行啊!我好紧张!我说不出话!】
【怎么办怎么办......哎?不对啊!怎么是他给我撑伞?】
【不应该是我撑么?我可是卡哇1啊!这种送上门的刷好感机会我要是浪费了是不是就太可惜了??】
宁叙言:“.......”
所以说,胆小内向的人都是内心活动非常丰富的么??
就这短短几米路的功夫,他已经被随年接连不断的心声攻击的脑瓜子直嗡嗡,有那么一瞬间,宁叙言只觉得脑子里好像同时活跃了上千只蜜蜂在企图吞噬他的仅剩不多的淡定。
他忍了再忍。
忍了再忍。
直到忍无可忍了,他才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一脸云淡风轻地搂着随年绕过一片浅坑:“小心水坑。”
“哦。”随年机械地跟着他的步子绕过一片水坑,之后又沉默着往前走了几步,才终于鼓起勇气抬了抬头,只是还没等他说出组织好的说辞,就先看见宁叙言右侧的肩膀上已经被雨浇湿一大片了,“宁同学!你身上怎么都淋湿了啊!”
抬头一看,整个伞面都在往他的头顶上倾斜。
随年立即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登时内疚起来,连忙攥住伞柄,将伞往宁叙言的头上遮:“你快遮着点儿,不然等下肯定要着凉了!”
宁叙言将伞又倾斜过去,想说我没事,还没开口,随年自责又愧疚的声音就先响起来了。
【都怪我都怪我!】
【我好歹也是个1!怎么能让.......】
宁叙言脚下一滑,仿佛大白天见鬼一般惊慌侧头:“你是什么!?”
还用他迄今为止情绪最丰富的语气问。
所以他不是卡哇伊,而是卡哇1??
一瞬间,之前想不通的细枝末节一下子就清晰明了了。
怪不得随年每次给他买什么东西或是请他吃饭什么都要坚持花钱,原来他是在维持一个1基本素养么??
好无语,宁叙言苍凉望天,有句脏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随年愣住。
【嗯?怎么回事?他不是医学系的么?怎么跟能看穿我的内心一样知道我在想什么??】
【难不成他选修的专业是心理学??】
【不应该啊?我没见过他上心理学啊?】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宁叙言:“.......”
冷风吹来一轮,宁叙言瞬间清醒:“不好意思我有点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
语气又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无波。
仿佛刚才见鬼了的人不是他一样。
随年就蒙了,圆润的大眼睛眨啊眨:“我.....我说我来撑.....撑伞吧。”
“不用!”宁叙言执着地拿回撑伞的主动权,执着地将伞面朝着左侧倾斜过去,执着地树立自己才是......不是,他是不是想太多了啊?
先不说随年对他的感情本就不单纯,就说自己不过是看随年这只傻猫好玩有趣又笑的好看且头发细软甜香又超好摸才会想要多靠近他一些而已。
至于那些.....有的没的,或许并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吧??
就算,就算真的到了那一步了......
宁叙言看了看随年的小身板,怎么看怎么不像能当1的,更别说来压他了。
想到这,宁叙言又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
把随年送到他所住的宿舍楼,宁叙言看了看四周,忽然问:“你住这栋楼?”
“嗯,”随年心不在焉地点头,飘忽的目光总是忍不住看向宁叙言已经湿透了的半边身上,咬了咬嘴唇,还是说:“你....跟我上楼换件衣服吧,你的衣服都....都湿了,再穿下去真的会着凉的。”
还在食堂苦等随年的大头仰头打了个惊天打喷嚏。
打完,他吸了吸鼻子。
没事,我不会着凉的,我坚强.....呜呜呜年年geigei咋还不来啊!!
o(╥﹏╥)o;
宿舍楼门口已经亮起了灯光,随年就站在暖黄色的灯光里,眨着他那双真诚清澈的眼睛不错眼地看着宁叙言。
宁叙言一抬眼,就能看见那双倒映点点碎光的眼睛里正流淌着急切的关心。
宁叙言不是个矫情的人,别说只不过湿透了半边身子,就是在大雪天里独自吹一整个下午的冷风,他都能安然自若地孤身赏雪。
但人大概都是趋暖避寒的,特别是一个在冷风里走了太久的人,没让他看见暖也就算了,一旦让他看见暖,哪怕那点暖只是随时会崩塌的海市蜃楼,他也会用力奔跑过去。
“好。”宁叙言看着随年眼睛里的光,点头答应。
作者有话说:
晋江越来越不好用了,我明明调的是夜间模式,可读者小可爱们还是像阳光一样耀眼。(哈哈哈这是我偷来的——)
第11章
宿舍没人,大头还在食堂等着他搭救,花哥不知道又和哪个弟弟约会去了。
大雨天,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玩什么。
“宁同学,你是穿短袖还是衬衫啊?”
“都可以。”
“那我给你找短袖吧,我的衬衫你应该穿不了。”
“嗯。”
因为随年一进宿舍就直奔衣柜开始找衣服,所以他没发现宁叙言从进门开始,那双静谧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一张空床位上。
宁叙言怕吵,从来学校报道之前就没打算住宿舍,但为了以防突发状况,他还是领了宿舍的钥匙,又随便选了张床位铺上床单,之后就回学校附近的公寓去了。
现在开学都一个多月了,这应该是他第二次来这间宿舍。
原来空旷冷清的宿舍,此时已经被住进来的室友们添置了很多东西。
外面阳台上有不知道谁养的绿萝和仙人球,角落里放着三个不同色系的塑料盆,洗手台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三套牙具。
屋内,三张书桌上都摆满了不同专业的书,其中一张最乱的桌子上铺着一张游戏风格的鼠标垫,他猜测,这张桌子应该是刚才在食堂遇到的那个人的。
目光往右侧看,靠在窗边的那张床位上挂着深蓝色的床帘,上面印着可爱的星星和猫。
都不用猜测,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随年的。
“那是你的床么?”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啊?”随年这时正好翻出一件对他来说有些偏大的短袖,闻声回头顺着宁叙言的目光看过去,“啊,是我的。”
果然是他的。
宁叙言眼中闪过一抹得意,而后又将目光落在那张空床位上。
原来.....他本来可以更早地和这只傻猫认识的。
随年走过来把衣服递给他:“给,这件短袖你应该能穿,快去换吧,厕所在阳台。”
“不用了。”宁叙言没接衣服。
随年没明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宁叙言说的「不用了」是指什么,宁叙言已经捏着湿衣服的下摆直接开脱了。
随年瞳孔地震!
【哎等等?你咋直接脱了啊!!】
【啊啊啊!非礼勿视非礼勿......哇!他居然有胸肌哎!!】
【不行不行!01授受不亲,我真的不能看......他的腹肌好好看啊!!】
【哎呀真的不能看了!!再看下去只会显得我像个流氓一样,那我是转身还是闭眼呢?转身会不会太明显了?那还是闭眼.....不是吧?人鱼线也有??】
【啊这.......现在做0都这么卷了么?】
【那我是不是也该勤加锻炼了啊?不然我不是被比下去了么?】
宁叙言的脸简直呈现一种五彩斑斓的黑,他没想到卡哇伊是1,更没想到在卡哇伊的心里他居然是0!!
到底是谁让他产生了这样的认知?
还是说,学校里有我不知道的关于我自己的谣言么??
宁叙言百思不得其解,恨不得撬开随年的脑壳看看他脑子还被灌输了多少类似这样奇奇怪怪的认知!
但当下,他只是惆怅地叹一口气,黑着脸从随年的手中接过衣服。
他正要往身上套时,身后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花哥一手拎着烧烤,一手拎着啤酒,脸上面无表情,却仍旧禁欲温和,在看到宿舍里的景象时,直接僵住。
目光里,那个他看不上的「冰山女王」如神灵降世一般出现在他这间平庸狭小的宿舍里,一张冷白的脸正微微侧着。
真的,五官生的立体的人,只是侧脸线条也带着别具一格的美感。
但现在这张出奇好看的脸却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半裸着!!
紧实富有力量的手臂正撑着一件黑色T恤,冷白与深黑的碰撞不是极致的性冷淡,就是极致的禁欲诱人!
很显然,宁叙言是后者。
特别是他微微侧身而显露在灯光下腹肌,猛地看去,就好似有莹润的水珠正沿着线条分明的胸肌淌到腹肌,最后再顺着人鱼线隐没进引人遐想的裤子里去。
都说朋友夫不可欺,但花哥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就是个好色的人,他就是有那么亿点点馋这个身子。
虽然他真的看不上宁叙言那毫无情趣的冷淡性格,但这具冷与欲并存的性感身体,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口干舌燥的兴奋感。
麻蛋!!
早知道这具身体这么诱人,他当初就撇开性格泡一泡了!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小猴儿已经明确表明他在追这位冰山女王了,就算他再怎么想尝尝这位女王的味道,也只能长叹一声,然后赶紧忘掉。
“我是不是回来早了,耽误二位办事了啊?”花哥很快收拾好自己花痴又自觉可惜的神色,转而换上一副不正经戏谑表情。
随年刚从愣神中回过神来,突然听到花哥这么意有所指的一句话,登时脸色一红,紧张的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宁叙言倒是很淡定,把衣服赶紧往身上一套,“不耽误,我们办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