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明长苏的身体考虑,楚肖还是决定让明长苏少操心些事情。
再次撞到明长苏和其他人交代事宜,甚至还拉着过来把脉的陶歌一起说,把陶歌说的面上表情微妙,却还是要保持平常的状态为他检查身体,直到楚肖忍不住了,等陶歌走后他拉着明长苏道:“小明子啊,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有点……不一样?”
明长苏道:“阿肖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吗?”
楚肖急道:“你最近比平日里活泼了不少,你没发觉吗?”
明长苏道:“是吗?我倒没察觉,只是想到马上要同阿肖成婚,就比较高兴。”
说着,他双眼又慢慢亮了起来,楚肖道:“你这样不行!”
他话说得突然,话音一落两个人都愣住了,楚肖反应过来道:“不是,我说错话了,语气也有些重,抱歉。只是你最近极少时间入睡,几乎都在琢磨婚事,这样下去你身体吃不消。”
明长苏认认真真听着他讲话,能楚肖说完后又把人搂到身前,蹭了蹭楚肖的肩窝道:“毕竟是婚事,也得重视……阿肖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楚肖:“……”
明长苏这么重视的样子,相比之下倒显得他无所谓了。
楚肖叹了口气,反手搂住明长苏的背,揉了揉明长苏的后脑道:“这样吧,这些事情都交给我来做,你还是老老实实带着听陶大夫的话,别太紧张了。”
明长苏抬起头,对上他的不容置喙的双目,慢慢点头。
楚肖这才安心下来。
盯着明长苏入睡,楚肖一脚踏出殿外,正对上陶歌的目光。
楚肖道:“陶大夫还没走?”
陶歌道:“明知故问,长苏睡了吗?”
楚肖道:“刚睡。”
陶歌道:“睡了便好,你跟我来个地方。”
楚肖不明所以,但看陶歌一脸凝重的目光,便跟了上去,一路往医馆的方向走,到达时毫不意外,楚肖看到了霓裳,霓裳的身体恢复情况不错,见到楚肖万分欣喜。
正交谈间,陶歌关上了门,楚肖回头下意识想开口询问,却见一道身影站在余光之中,楚肖僵硬扭过头,正对上摄政王的目光。
楚肖惊讶的音色都变了,他道:“你怎么还没走?!”
作者有话说:
此时,摄政王起了想要抢亲的念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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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捉弄陶歌
楚肖的反应是在他意料中, 摄政王道:“你是真的要同他成亲?”
闻言楚肖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摄政王连这个都知晓了,转而一想这几日摄政王都留在宫内, 并未出去, 他们这个消息放出来的时间也不晚, 知道也并不奇怪。
几日未见,摄政王面对他的脸色还是极为难看,神色暗沉, 霓裳看看他,又看看摄政王道:“陛下, 王爷,有什么话好好说吧,坐下说。”
她打了圆场,摄政王还听进去了,当真找了把椅子坐下,楚肖跟着坐在他对面, 余光望向和他们同步落座在不远处的陶歌。
陶歌察觉到他的目光, 动作一顿随后如常道:“楚公子这个眼神干什么,这里是我的居所,我还不能坐下啊。”
楚肖收回目光,心道:能坐, 倒真是你的地盘, 都能藏人了,还别提不能坐下。
三人坐着安静一会儿,楚肖再次抬眼打量摄政王的神色, 却不想被摄政王当场抓到, 摄政王道:“陛下还真是有闲心, 婚期将近,明长苏马上便要同其他人成婚了,你倒是心甘情愿给人做嫁衣。”
此话一出,楚肖更为诧异,他道:“你如何知晓这些?”
楚肖刚开始还以为是摄政王说错话,但对上摄政王的目光便知晓并没有。若说摄政王知晓他和明长苏要成婚的消息,那还说的过去,但他也知晓这其中的隐情,那便是极为大的事情。
摄政王见他诧异,道:“别这么惊讶陛下,你们现在这样的状况,与其听到你和明长苏成婚,我倒是更愿意相信明长苏要和那位女子成婚,毕竟明长苏现在活不了多少时间了,只有这样才能救他的命不是吗?”
也就几日不见,摄政王面对他时的状态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楚肖这会儿察觉到了,前几日摄政王让他跟着回去时语气和情绪都是较为急躁的,但如今仿佛安定下来,或是觉得已经没什么能够威胁他的,反而一副拿捏全局懒懒散散的样子。
楚肖直觉摄政王这副样子格外不对头,给楚肖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们说话间,陶歌全程都在,他就在侧旁听着,默默拿起杯子喝水,几乎是楚肖上一眼看他拿起杯子,下一眼被子里的水就见了底。
看来不止摄政王异常,就连陶歌也跟着一起,楚肖是陶歌带过来的,而摄政王就藏在医馆之中,楚肖不用多想,摄政王为何在这的原因也便突出。
自知一时之间说不过摄政王,楚肖默默转头,将目光放到一旁陶歌身上,陶歌正喝完一杯水,放下杯子时对上楚肖直勾勾的视线。就和摄政王看楚肖的目光一样,楚肖也学着摄政王用这样慵懒的目光盯着陶歌看,差点把陶歌噎的一口气上不来。
陶歌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是我带过来的。”
楚肖道:“陶大夫,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早在陶歌透露出他和明长苏关系匪浅时楚肖便默认为陶歌的立场一直都是站在明长苏那一边的,自然不会和楚国之人有什么关系,但楚肖没想到,陶歌会这么胆大将摄政王带入自己的住所。
大抵是看清楚了楚肖眼底的未言之意,陶歌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罕见并未毒舌,他道:“我也没什么办法,我若是不带他走,我小命就没了。”
一旁的摄政王道:“他不过是个大夫,被我抓到命便被我捏在手里,捏碎轻而易举,陛下不必在乎这些,我只问你,你真的做好决定了?”
摄政王看样子并不知晓明长苏和陶歌的另一层关系,他的话听上去也并未为难陶歌,楚肖眼底多了几分复杂,他抿唇,道:“这些事情是已经决定好了的,阿轩你别再问了。”
摄政王突然前倾,近乎咬牙恶狠狠道:“那你!你就这么关心他?哪怕牺牲自己的名分?哪怕眼睁睁看着他同他人成亲你也愿意?!”
说着,摄政王又笑道:“楚肖,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原以为你会很清高,没成想你也是会为情所困之人!”
“我真该让那些将士们过来看看,看看他们的陛下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当初便是痴缠于一个太监的美貌,日日夜夜都要与之伴在一处,夜同塌而眠。到如今,蜀国之人已经攻入皇宫,还是为了明长苏,陛下愿意委身于明长苏身侧,以一个太监的身份自居,可当是,长了我们楚国的脸面啊!”
“楚肖,你好好看看,看看原本属于我们楚国的疆土,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摄政王一通话说的无比激动,还带着强烈的斥责之意,楚肖坐在原地听着,一动不动,听完全程,双手垂落膝盖上,攥紧了布料。
摄政王道:“怎么?我说对了?陛下不敢说话了?!”
楚肖抿唇,摄政王道:“也是,若你还没有一丝良心,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面对楚国众民有所愧疚,那我白认识你了。”
楚肖紧了紧拳头,他道:“阿轩,你所言,我都明白。”
摄政王转头道:“既然明白,那为何不跟我走?反而还刘留在这里做这些毫无所谓的东西!啊,应该对于陛下来说这些并不是无所谓的东西,对陛下来说有意义得很,不然陛下也不会留恋至此不愿意离去。”
楚肖喉间干涩道:“阿轩!虽然我再说你可能也不会相信,但我现在留在此地,有一部分原因的确是之前和你说的那样,蜀国之人尽管占领了我们的疆土,但他们并未为难我们的百姓,甚至将此地治理的更好。百姓们已经经历过一次战乱,若是短时间内再来一次,他们根本承受不住。”
摄政王吼道:“你闭嘴!”
话音一落,殿内陷入一种沉闷的安静,楚肖余光瞧见,陶歌那杯的手停在半空,杯沿还贴着下唇,但他并未喝水,似乎也是被摄政王冷不丁这么一句给吓到了。
就连霓裳,原本见他们说话声音越吵越大想要过来劝架,也顿在原地。
楚肖跟前,摄政王浑身发抖,他的拳头一直紧紧握着,只见他的掌心隐隐又和前几日那般再次楚肖的痕迹,楚肖见了脸色微变。
他上前一步,抬手,却被摄政王狠狠拍开了,摄政王的声音无比沉重,又好似轻如浮萍,他道:“既然如此,那我不便在说什么了。”
他后退一步,朝着楚肖行了一个恭恭敬敬的礼,行完后道:“既然陛下无意,那今日,便是我最后一次叫您陛下,从此后,我们便是陌生人,桥归桥,路归路。”
楚肖喉结滚了滚,垂落的手指微微蜷曲,也跟着颤抖起来,他眼眶忽然红了,道:“阿轩……”
摄政王却不理,他继续道:“日后见面,我们便如陌生人般,往日所言所做一起,今日过后便如风飘散,不再有以后。”
言毕他对着楚肖重重磕下一个头,起来后转身背对楚肖道:“慢走不送。”
楚肖还想说什么,摄政王却已经背对他,彻底不听了。
楚肖盯着摄政王的背影看了许久,伸在半空的手指蜷曲着,终究缓而慢落下。
他道:“好。”
……
心事重重走出医馆,楚肖整个人无精打采跟一具行尸走肉般摇摇晃晃,走了一段路,到无人区域,楚肖忽然猛转头,正对上身后陶歌的目光。
这一下措不及防,陶歌也始料未及堪堪刹住车,只见楚肖死死盯着他,明明双眼有些无神,但在此刻瞳孔里全都是他。
见此,陶歌后退几步,将手上的东西塞给楚肖别过头道:“那什么,我也送你一段路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啊,你也认得的吧。”
说完转身忙不停拔腿就溜,楚肖声音比他更快,直接吼道:“你要走我现在就告诉小明子!”
这话果然有效果,陶歌依言停下,不情不愿转过头,楚肖盯着他道:“解释。”
陶歌装傻道:“什么解释,方才不都已经说完了吗?”
楚肖看向他的目光犹如看一具尸体,陶歌一时间未回话,楚肖看了一会儿果断什么转身就走,他的背影上就差写着“我要回去告诉小明子”,陶歌见状忙道:“等会儿!我说!”
楚肖这才停下脚步,转身道:“说。”
四下无人,他们就算说话也没有多余的人听到,这还是楚肖特地挑选的地方,只听陶歌道:“方才你也听到了,摄政王的话其实就是原因。”
说完,陶歌刻意顿了顿,就是这中间的停顿,楚肖在一起起身,陶歌忙拽住他道:“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了,没成想你现在脑子倒是聪明的很。”
楚肖无精打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我本来就不笨。”
他这么对待陶歌也不是没有理由,要想当初他刚知道明长苏和陶歌的关系,他在陶歌那里也吃了不少跟头。如今捏到了陶歌的小辫子,那当然要趁机作弄回来。
陶歌道:“我呢,就是个大夫,也不会什么身手,本想着去你那边看看,没成想碰上他,也是运气不好,打不过,只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带着他到医馆中。”
这解释中规中矩,楚肖表示能够理解,于是点了点头,示意继续,陶歌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多了许多无奈,继续道:“你不用怀疑,我的立场一开始就表示的清清楚楚,我不参与你们两国之中的纷乱斗争,所谓医者之间并未界限,若是我现在偏袒向哪一方,将来对两方百姓该怎么交代。”
楚肖道:“所以你,就把阿轩带到医馆之中藏起来。”
陶歌道:“话也不能这么说,算了算了也解释不清了。总而言之,我的确是只答应摄政王给他个容身之所,至于其他,我什么都没做。”
楚肖挑眉,陶歌道:“罢了罢了,你若是不信尽管去和长苏说好了,你看是他听到我和摄政王见面反应大,还是听到你和摄政王反应大。”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格外重,倒是真的说到点子上了,楚肖一路下来最担心的还是这个问题,陶歌见状道:“咱们现在都有把柄在对方手里,还不如放对方一马,也放自己一马。”
楚肖道:“放马可以,那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陶歌道:“这不刚才还说和平相处吗?现在又要在我这里捡便宜?”
楚肖挑眉,忽然道:“那陶大夫不如猜猜,我若是对着小明子吹吹枕边风,小明子会为我做到多少?”
楚肖极少会说这样的话,倒不是说不觉得明长苏听不进他的枕边风,而是楚肖明白明长苏的心意,若是以这样的方式让他人知晓无异于一种炫耀,这压根没意思,而且楚肖也说不出口,这次倒是非常时期了。
陶歌咬牙道:“算你狠,你说吧。”
楚肖收敛脸上其余神色,道:“我问你,我现在身上的余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陶歌闻言脸色微顿,他道:“你这……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楚肖道:“别废话了,你当初给我诊治时,你就说你在可以解了我的毒,但自从蜀国来之后你便未继续给我诊治,但这么多日断了药后我的身体并未感受到任何异常,这到底是为何?是我身上的余毒快消失了吗?还是回光返照?我身上的毒和小明子身上的到底有和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