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肖道:“小明子,朕真的知道错了!”
楚肖道:“小明子!你理一理朕嘛!你要是不理我,就真的没人理我了。”
他自己一个人巴拉巴拉说了半晌,没见明长苏有半点反应,楚肖忽然泄了气,他就跟本来很大的气球一样突然漏气,一点力气也没有软绵绵飘回内室自闭去了。
明长苏看着他的背影,跟上去却被楚肖拦住。
楚肖道:“等等!你让朕自闭一会儿,就在外面呆着!”
明长苏道:“是。”
但却没再上前了。
楚肖简直要气笑了,好好跟他说话他不答应,一旦严肃起来命令他倒是听话的很。
楚肖一个人进去,周围又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明长苏抬起头,视线落在内室那边,他眸光静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肖在里头捣鼓一阵,终于把东西弄好之后满意点了点头,现下方才那点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本来就是他的错,他又觉得方才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妥,不由得又开始后悔起来。
唉。
楚肖拿着做好的小玩意出了内室,明长苏一直守在边上,楚肖道:“咳咳,小明子,为了表示朕道歉的诚意,朕送你一个小礼物可好?”
明长苏自然是没有什么反应,楚肖便抓着他的手,往他手里放了什么。
明长苏定眼一看,他手心里的正是一只竹蜻蜓。
用草编做的,栩栩如生。
楚肖冲他挑了挑眉道:“怎么样,送给你!”
楚肖也算是心血来潮想要做这个小玩意。
这边山好水好风景也好,四周都是竹山,用细叶编成的竹叶蜻蜓最为可爱。
严选看着明长苏低头盯着手心的蜻蜓,楚肖看着忍不住想笑。
但一想到明长苏还在生气中,他又忍住了。
楚肖道:“小明子,你大人有大量不生我气了啊,大不了的话,朕给你踢回来,踢回来还不行吗?”
明长苏微微收紧手指,把竹叶蜻蜓拢在掌心,他道:“多谢陛下。”
楚肖道:“你收下这个礼物,就代表你不生气了对吗?”
他亮着一双眼眸,差点没跳起来,仰头看着明长苏,明长苏道:“嗯。”
楚肖笑出了声,道:“啊,那就好那就好,朕可担心了,小明子你不生气就好。”
他一抬头见明长苏看着他,似乎欲言又止,明长苏嘴唇动了动,道:“陛下……就真的这般在乎我的感受吗?”
楚肖道:“那当然啦,小明子你都问过很多遍了,朕再跟你说一遍哈,你呢现在算是朕最重要的人了!朕怎么可能不在乎你!”
明长苏闻言垂眸,下一瞬,唇边抵上了什么,楚肖拿着一块桂花酥道:“方才叫你不吃,现在能吃了吗?”
这糕点已经碰到了嘴唇,哪有再拒绝的余地,楚肖知道用这种办法最为管用。
见明长苏终于吃下去,楚肖笑的更开心了。
差不多把明长苏喂够后,楚肖拉着明长苏去钓鱼。
摄政王把皇帝接到自己的府邸,准备的东西也不少,几乎是应有尽有,楚肖在一众鱼竿上挑挑捡捡,搬个小板凳顿在湖边钓鱼。
明长苏一直站在他身侧,楚肖抬头道:“小明子你陪朕一起吧。”
他拉了拉明长苏的袖子,又薅了明长苏的拂尘,不多时,湖边钓鱼的人便多了一个。
楚肖道:“哎呀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朕就在这里等着这些鱼儿了。”
然而几个时辰过去,楚肖一条鱼都没钓上来。
楚肖郁闷。
他看着身侧明长苏不知道钓了多少鱼的明长苏,道:“小明子,你怎么这么招鱼儿喜欢啊!”
明长苏默默把钓来的鱼和楚肖换,还被楚肖发现说了一顿。
楚肖道:“那倒不必了,是你的就是你的,朕才不会跟你抢呢。”
这湖里大多是鲤鱼,红白相间的也有,漂亮的很,楚肖也没有吃鱼的心思,就纯粹是图个开心。
征询过明长苏意见之后,楚肖又把鱼放回河里。
楚肖边放边道:“你我本无缘,吃你们也没钱。”
明长苏:“?”
楚肖起身排排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道:“走吧走吧。”
他刚才就听到了点动静,估摸着今日份额的奏折估计要来了,拉着明长苏回去一看,果然来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看~
第18章 朕后悔了
楚肖再次趴在一堆奏折上发呆,放空许久,他拿起一本奏折翻开,提笔写了几个字。
楚肖:“……”
还是相差很大啊。
明长苏的视野里一颗圆圆的后脑勺对着他,楚肖垂头丧气趴在桌案上,忽然抬起头看他道:“小明子,要不然我来说,你来帮我写可以吗?”
他这话开口完全是询问的语气,明长苏却闻言一顿,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他道:“陛下,这不可。”
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太监代皇帝写奏折的例子。
可楚肖穿书过来后已经开创了许许多多这样的例子,他早就不在乎了。
楚肖道:“就是叫你写,朕的字太丑了,朕一下子拿不出手。而且这又没什么,你是朕的身边人,朕相信你。”
相信你。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几个字,明长苏垂下眼。
楚肖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十分完美,应是半命令半强迫明长苏这么干,最后二人一站一坐,一起批了一下午,只不过这回站的人变成了楚肖,坐着的变成了明长苏。
楚肖站的累了,又把在外面钓鱼时坐的小板搬过来坐。
明长苏看了欲言又止。
楚肖对于批奏折这件事情还是有些脱力勉强,毕竟他之前做过的事情和这个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是跟着摄政王这段时日学习到一些,再加上他看小说中一点微不足道的记忆,磕磕巴巴批完奏折。
批完了如获新生。
这对楚肖来说就好比作业,每天都有,每天都要按时完成,看着那些奏折楚肖就觉得他每天都在折磨自己。
就这么过了两日,摄政王过来了,他道:“陛下今日可以出去逛逛了。”
楚肖闻言立刻亮了眼睛道:“真的吗?”
摄政王道:“这段时日辛苦陛下,今日朝中大臣谏言,说陛下近几日奏折字迹都工整了许多,想到陛下卧床也坚持参与国事,朝中大臣都很欣慰和敬佩。
这……
楚肖听着心道惭愧。
听摄政王说了近几日的事情,楚肖早该想到,那些大臣看他不爽许久,倒是对摄政王格外臣服,就算他真的不去上早朝,只要有摄政王坐镇他们也不会如何。
朝中传扬想要他退位把皇位让给摄政王的谣言一直以来都不少,楚肖自己也知道,摄政王的确比他有能力,但这么长的时间和摄政王相处下来,对方有没有二心,楚肖心里也清楚。
唉,要说只能说原主太过昏庸无度。
若是摄政王有心,楚肖倒是无意争夺皇位,他也不擅长笼络人心,他就像找个安静的地方,最好人少一点,在山水之间居住,过一过田园生活。
不过这都是空话。
集市间不放花灯的日子人少了许多,楚肖站在街口放眼望去人来人往,倒也没有比之前清冷多少。
他换了身简单的衣裳,明长苏站在他身侧,被楚肖强行要求穿着同款略有些别扭,明长苏道:“公子,你想去哪里?”
楚肖道:“都说了,不要叫我公子。”
明长苏抿了抿唇,道:“墨尘。”
楚肖道:“这样才对,这边人还挺多。”
他们顺着街巷走了一会儿,楚肖一路看过去也没有买东西,这一回只有他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谁也没有多开口说话。
楚肖原以为来到这里会很高兴热闹,没想到走在人群中倒是不由自主话少了去。
眼前的人分明和他的衣着相似,说着他听习惯的口音,有的人脸上还洋溢着笑脸,楚肖却觉得自己和他们有些格格不入。
就好像他站在这里,热闹却是眼前这些人的。
忽然他被撞了一下,确切地说是明长苏被撞了一下,连带着楚肖也一歪。
撞他们的人道:“抱歉抱歉!”
明长苏扶着楚肖,楚肖摆手道:“没事的。”
那人闻言便离开了,明长苏扶着楚肖的小臂,低声道:“没事吧?”
低沉的嗓音响在楚肖的耳畔,不知为何,楚肖一瞬间想起发现明长苏小秘密的那个夜晚。
也对,声音这么低沉,也完全不是太监所拥有的声音。
明长苏和他的衣服一样,甚至发型也差不多,楚肖出门要求着装统一,明长苏只得照办,不过明长苏比他高一点,两个人站在一起倒像一对江湖侠客。
游荡在人间。
楚肖道:“没事。”
明长苏便松开他。
楚肖向前走了几步,转头一看发现明长苏一直在看他。
楚肖笑了,这笑意对他方才莫名出现的忧郁情绪有些自嘲。
再不济,明长苏不也看着自己吗。
二人逛到一处,楚肖见门口站着的皆是女子,那些女子脸上各个皆是脂粉,打扮得花枝招展,专挑男人路过是细长的手臂一揽,娇滴滴道:“公子,有没有兴趣进来玩玩呀?”
她们身后的楼房灯火东明,里头弥漫着香气,几近暧昧的气氛蔓延,楚肖站在门口,甚至能听到里面各种欢愉的声音。
明长苏站在他身侧,他们二人样貌出众,那些女子自然看到了,伸着手就要来揽楚肖,正要靠近时却被明长苏挡住。
楚肖一顿,那名女子见碰不到楚肖撇了撇嘴,又见相貌更为出挑的明长苏双眼放光,紧接着贴了上去。
就在她整个人要靠上去时又被楚肖横空插入。
明长苏看着横在自己身前的人眸光上挑。
那名女子见左右都抱不到人,她道:“哎呀,你们小郎君还这般护短呢,算了,姐姐我就不动你们有夫之夫了。”
楚肖闻言一顿,他单手握成拳抵在嘴边道:“咳咳,这位姐姐,你知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那女子斜睨过来一眼,道:“那当然啦,现在民风开放,你们两个小公子都成双成对了还来这里干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明明白白了,楚肖知晓楚国好男风这件事情并不罕见,倒也没想到会如此开放,方才那名女子扑上来明长苏给他挡了,所以他看到女子往明长苏那边倒时也下意识上前,倒没想到她们会误会成这样。
看着楚肖的神色,女子以为他在害羞,其他女子看到了纷纷盯着他们捂唇轻笑。
笑声传入耳畔,楚肖现在时有些尴尬了,他用余光悄悄去看明长苏,见明长苏没什么反应。
楚肖心底七上八下,他心一横,道:“姐姐们通融一下,我们想进去。”
有女子道:“哎哟喂,这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况且夫家就在身边,小郎君,你提这个想法,你夫家会同意吗?”
楚肖道:“呃……”
他倒不知晓该怎么回答了,抬眼看明长苏,见明长苏也抬起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楚肖脑子一抽,道:“不、不说我俩是一对吗,我就嫌他太没情趣,想带他来这里学习学习。”
话音一落,楚肖在心底往自己嘴边抽了两个大耳刮。
侧首一看,果然见明长苏黑了脸。
虽然表面上明长苏的表情看不出来,但楚肖就是知道,明长苏听到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
那群女子闻言道:“这样啊~”
听她们整齐的音色,对上她们的视线,楚肖都觉得自己的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不容易进去了,楚肖进门后被影面而来的欢笑声和酒香胭脂水味扑了一脸。
他没忍住轻轻咳了咳,看着身后面无表情的明长苏,楚肖有点儿后悔做这个决定了。
他进来纯粹是突发奇想,只是因为走着走着停在这座楼前,他看着大大的“茗香院”几个字。
原文中,这里算是敌国暗探的接头场所,因为这里人多,不论是白日还是黑夜均是鱼龙混杂,混迹在这些人之中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也不太会被发现。
楚肖前段时间被摄政王百般叮嘱要注意明长苏,他自己思来想去也觉得他既然已经出穿书到这里继承了这个身份,也该有所行动。
这回出来放松,不知不觉就一脚踏入这里。
然后他就很后悔,为什么和明长苏一起进来。
明长苏寸步不离跟着他,他想干什么都不行。
楚肖这是体会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对明长苏的感觉很复杂,说信任那是肯定的,他也的确把明长苏当作了唯一的朋友,毕竟因为他明长苏差点没了性命,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无法改变,这点才是楚肖最头疼的。
他想尽力和明长苏打好关系,却不想涉及到关于两国之间的事情,这是他的私心。
他们一进门就有人招呼上来,楚肖也没了耐心随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明长苏守在他身边,有人来灌酒,楚肖便接过来给明长苏的酒喝下。
明长苏嘴唇微动,楚肖道:“我就是过来散心,什么都不干,听说这里的曲子很好听,等会儿一起听听啊,对了,要是我等一会儿喝醉了,你抬我回去啊。”
说着,他几乎整个人扒拉在明长苏身上,头枕在明长苏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