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挺聪明的嘛。”他光着脚缓缓上前,黑色衣袍随意的套在身上,露出大半□□的胸膛。
“我听你在叫师尊,难不成你是凤梧的徒弟?”
白祈:“......”
白祈戒备的看着墨睢,心道我才不是那老凤凰的徒弟。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只抿了抿唇,试探着道:“你和他有仇?”
“算不得仇,不过就是......”墨睢直言不讳,像是想起什么,细长的舌尖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的笑道:“睡了他几只鸟罢了。”
白祈:“???”
白祈有些不解的皱起眉,墨睢见状,没忍住朗笑了几声。看来他这次相中的人,心思属实单纯,而且完全不明白自己落在了谁手里。
“他手下的青鸟、白鹤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唔......孔雀也美,可惜孔浔那家伙太过忠心,不然......”墨睢说着来到石榻旁,笑着伸手去勾白祈的脸,被他下意识的躲过。
其实在刚醒时,白祈就在想办法离开,然他像是中了什么药,浑身瘫软无力,能撑着坐起来已是不易。
墨睢伸手勾了个空也不恼,他悠悠绕着石榻,直白的目光肆意倾泻在白祈身上:“你长得也很美,尤其是你已经三百岁,却仍顶着张少年脸,我很喜欢。”
白祈:“......”长得年轻怪我了?
“我知道你心思单纯,宛如一张白纸干干净净,不过你放心。”墨睢在他耳畔倾身,右手按住白祈的肩,细长的蛇信轻舔过他下颌,极致诱惑的在他耳边道:
“巫山云雨时,我向来很温柔的。”
那瞬间,即便白祈再怎么单纯,也明白过来他想干什么,泛白的脸上烫红一片。他是蛇妖,本性喜淫,他应该早一点想到的。
体内的药性像是已发作,白祈强撑着石榻边缘,不管不顾的想要滑下去,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此地。
谁知他刚垂下双脚,便被墨睢一把抱住。凤梧在的这些日子,他已经很久没有肆意行欢了,又怎会轻易放他走。
更何况逗了半晌,墨睢胸中早已饥渴难耐,他将白祈重新放回石榻,然后跟着翻身而上,狭长的眼眸里全是欲望。
“师尊!晏......”白祈下意识的喊道,又想起他们在千里之外,于是挣扎着将墨睢推开,朗声唤道:“凤梧!凤凰!救——”
墨睢抬手封住他的哑穴:“别叫了,他听不见的。”
“锵——”
他的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铿锵嘹亮的凤鸣,整个洞府忽的狂风大作,带着地上碎石四处飞溅,尘土漫天。
白祈下意识的抬手遮眼,却在那瞬间,一抹火焰般的红影快速闪过,搂着他的腰身在不远处的空地落下。
墨睢没想到他这么快便找了过来,当即就要趁乱离开,结果刚走到光亮处,一股灼热的灵流突然袭来,‘哐当’一声将他飞摔在石壁上。
“墨睢。”凤梧目光阴沉的看着他,冷声道:“我知道蛇性本淫,若你控制不住本性,大可以与蛇族共沉沦。但你在我的眼皮底下掳人,未免也太狂妄了些。”
“狂妄?”墨睢视线掠过他揽在白祈腰间的手,不以为意的笑道:“之前我诱惑你那些手下时,也不曾见你这般恼怒。他不过就是只白虎,怎么,你舍不得了?”
凤梧闻言沉眸,他有意让万妖谷保留了些野性,而墨睢所说之人也并非没有那心思,否则以他们的修为,不至于束手无策。
所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追究,结果反倒助长了他的气势。
“他不一样。”凤梧垂头看了眼白祈,接着抬眸注视着墨睢,轻笑一声道:“你知道他是谁吗?就敢掳走他。”
“他是明无仙尊迟渊唯一的徒弟,而托我护着他的是魔尊晏昀。随便哪一个,墨睢,你觉得你欺负了他,还会有活路吗?”
墨睢.....墨睢愣住了。
凤梧也懒得再与他废话,灼热的灵力再次祭出。他本想直接取他的命,却在墨睢即将呜呼时,突然松了手。
因为他忽然察觉到白祈整个人烫得迷迷糊糊,揽着都快站不住,不用想就知道是中了药或者毒。
凤梧蓦的恼怒,用灵力死死的掐着墨睢的喉咙,一字一句道:“解药。”
墨睢刚从死里逃生,他艰难的咳了咳,眼神示意凤梧松下灵力,他好拿解药。然后下一刻,他伸手探进胸前,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忽的消失不见。
他拿的显然不是解药,而是逃生的灵器或符箓。
这种一般不会将人送出太远,凤梧当即就要追,奈何白祈已经站不住,如人形火炉般直直的倒进他怀中。
“白祈?”凤梧低唤道,拍了拍他的脸,见他烫得吓人,不敢再耽搁,吩咐孔浔继续搜寻墨睢后,抱着人匆忙赶回梧桐殿。
路上他叫人传了鹤清来,然纵使鹤清医术高明,对于墨睢用蛇毒炼制的媚药,也只能无奈摇头。
更何况那药已经扩散至白祈的五脏六腑,施针排解已经来不及,再耽搁片刻,他整个人就会烧得糊涂失语。
凤梧皱眉:“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唯一的办法,也是最简单的办法。鹤清所言,殿下心中应当明白。”
一时间,整个寝殿都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白祈隐忍的低喃声。
凤梧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复杂,后悔与自责,纠结与不忍,所有的感受同时袭来,将他杀了个措手不及。
他有些无力的朝鹤清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容我再想想。”
“殿下三思。”鹤清颔首行礼,识趣的退了出去。
寝殿内再次恢复安静,凤梧怔然的看着榻上的白祈。他明明那么单纯,如少年般善良天真。这样的人,应该与他相爱的人共赴云雨,而不是困于药效委身于自己。
只是他可以等孔浔找到墨睢,但白祈等不了......凤梧垂眸继续默然的看了片刻,最终沉下心神,缓缓及至榻前。
一抹红色的发带悄然覆上白祈双眼,凤梧伸手解开他的衣衫,倾身而上的瞬间指尖微旋,柔软的床幔无声垂落,而后随着榻上动作来回轻拂。
.......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祈察觉到有符信,方才从沉睡中迷迷糊糊的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云阁布局,他茫然了片刻,方才想起自己与狮铭打架后,这会儿正在床上养伤。
浑身都还很疼,像是要散架般酸软无力。他下意识的要坐起,却在低头的瞬间,发现自己里衣似乎换了。
我睡前换的么?他在心中自问道,然记忆实在模糊,他也懒得去想,伸手看起符信来。
信是师尊传来的,而且到了快一天了,白祈抬手敲了敲脑袋,他怎么能睡这么久啊啊啊!!
仔细看完信后,白祈起身下了床,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浑身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当是打架受的伤还没好,转身就给忘了。
简单的收拾过后,白祈去了梧桐殿,有了师尊的信,凤梧再没理由不放他走。
然而他没见着凤梧,孔浔替他传了话,然后告诉他,他可以走了,结界不会再拦他。
白祈:“......”
白祈福至心灵的想起之前他和凤梧吵了一架,两人现在还是僵持状态,于是试探着道:“凤梧他.....还在生我的气?”
“......”孔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笑着摇摇头:“殿下不曾生气,只是今日妖族事务较多,暂分不出精力见你。”
“这样啊......”白祈忽的有些失落,他垂眸抿了抿唇,想着这些天已经很打扰他了,毕竟他是受晏前辈所托,除此之外,并没义务要护着他忍着他。
“既如此,那就麻烦你转告他,其实在万妖谷的这些日子,我挺开心的。以后有机会,他可以来灵渊山做客,我和师尊都很欢迎。”
孔浔笑着点头:“好,我会一字不漏的转告他。”
“多谢了。”白祈朝他笑笑,而后抬眸看了眼梧桐殿,略有些不舍的转身离开了。
梧桐殿内,凤梧换了身松绿衣衫,正如往常般靠坐在梧桐树干间喝酒。见孔浔进来,微微垂了垂眸:“他走了?”
“走了。”孔浔点头,“他让我转告——”
“我都听到了,你下去吧。”
孔浔闻言没动,抬眸担忧的看着他:“殿下,你将他的记忆抹去,现在他已忘了,你又何苦.....”
他的话没有说完,凤梧仰头喝了口酒,轻笑一声道:
“忘了就好,我也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说:
剧情已失控ORZ.....白祈是因为曾经受了伤,所以个子容貌停在十七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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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天樾
晏昀醒的时候是傍晚。
夕阳余晖从窗柩斜照而下, 在地上投出斑驳的浅淡光影。迟渊就站在那影子里,左手垂在身侧,右手背在身后, 出神的看着天际晚霞。
明暗相间的光影打在他脸上, 将那本就分明的侧颜描绘得更加俊朗。晏昀不动声色的看了片刻,心中涌出一股暖意:“阿渊。”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迟渊正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差点以为出现幻听了。他微微偏了偏头, 余光瞥见晏昀已经坐起,才彻底转过身来。
“醒了。”他浅笑着上前, 见晏昀拿手揉额角, 下意识的皱起眉, “不舒服?”
晏昀摇头, 略显茫然道:“阿渊,我睡了多久?”
“四日又两个时辰。”迟渊说着抓过他的手,熟练的将指尖搭在他腕上, 眉目低垂的感受着他体内的脉象。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晏昀没忍住扬起嘴角。他的灵力已经稳定, 神识也重新融合过了,修为更是比之前涨了一大截。
确定无恙后迟渊才放下心来, 往边上站了站, 默默的看着他起身穿衣, 视线掠过那纤细的腰身时, 不自觉的喉头滚动。
他突然道:“晏昀。”
晏昀刚系好腰间玉带, 正在套外袍, 听见迟渊唤自己, 他‘嗯’了一声, 下意识的抬眸看着他。
迟渊的视线沿着他眉眼往下,最后定格在他腰间,沉声道:“歪了。”
歪了?什么歪了?晏昀茫然垂头,还没反应过来,迟渊忽的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伸手将他腰间玉带的结往右侧挪了挪。
晏昀:“......”
晏昀脸色微红的抬眸看着他,然迟渊面上神色无异,帮他整理好腰带后自然的收回手,迎着他的目光道:“怎么了?”
“没什么。”晏昀恍然回神,压下莫名涌动的奇怪心绪,偏头看了眼窗外,“估计睡太久了,阿渊,陪我出去转会儿吧。”
“好。”
天际晚霞正盛,给整个临安内镀上一层灿烂金晖。
宽敞的长街上人来人往,晏昀和迟渊并肩而行,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白祈还没来么?”
“没有。”迟渊清浅的摇摇头,“昨日他回了信,说是路上遇到邪魔作祟,可能会耽搁几日。”
晏昀闻言微微皱眉:“邪魔作祟?”
迟渊的神色也有些许凝重,他点了点头,轻声解释道:“最近各地都有邪祟出现作乱,灵渊山派了不少弟子前去查探,结果全都一无所获。”
这几日迟渊都守在晏昀身边,消息都是从重华那得来的。据他所言,那些邪祟出现得毫无征兆,专门取活人的心头血,而且极擅隐藏踪迹,十分难寻。
心头血?晏昀若有所思的皱起眉,邬尤最喜欢的是邪念,要这心头血有何用?还是说像鄢城那般,拿来布什么禁术阵法对付他?
他兀自思索着,漂亮的眸子不自觉凝起。迟渊很容易便猜到他在想什么,直言道:“我问过灵虚真人,需要用到心头血的阵法,他也不曾听说过。”
晏昀对阵法研究得不深,可若不是拿来布阵,那取那么多心头血又是为了做什么?
他一时想不出头绪,索性也不再去想,转而问道:“那白祈他......”
“放心。”迟渊知道他担忧,宽慰着道:“那些邪祟虽然难缠,但修为不高,伤不到他。”
白祈的身手和修为晏昀很清楚,若非绝对的境界压制,想伤他的确不容易。晏昀稍稍放心,接着像是想起什么,继续道:“凤梧没有和他一起么?”
“没有。”
迟渊想也没想的摇头,片刻后却忽的顿足转身,目光直直地看着晏昀:“你想他来?”
晏昀下意识的刚要回‘嗯’,凤梧答应过他会护着白祈,这种时候能一起来自然更稳妥。然而他还未开口,便察觉迟渊这话有些不对。
一抬头,正对上那双眸子深沉的眼睛。
“不想。”晏昀笑着眯起眼,宽袖下的手悄然伸出无名指,若有似无的碰了碰迟渊微凉的手背。
他本意是安抚,猜测着阿渊是不高兴了。然这动作落在迟渊眼中,就像是猫爪挠过心窝,让他忍不住轻颤了下。
待他缓过来时,晏昀已经先行一步,然后不知为何,兀自停了下来。
迟渊跟着上前:“怎么了?”
晏昀闻言没有看他,视线微抬直盯着不远处的酒楼,柔声示意道:“阿渊,你听。”
此时正值傍晚,是各家酒楼最热闹的时候,然迟渊微微凝神,很快便从那嘈杂的谈笑声中,听出些许不对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