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似乎有用。
段琅不用墨渊吩咐,直接将手贴到叶子上,开始将灵气源源不断地往里输。
那片乳白色的石叶就如同被点亮的灯一样,慢慢地发出一层莹绿色的光。
刚开始是段琅主动将灵气输进去,但慢慢地却如同旋涡般,将段琅体内的灵气不停地往它体内吸。
灵气的大量流失,让段琅脸色一阵苍白,他很想把手拿开,偏偏那石叶却有一股吸力,吸着他死不不松手。
墨渊注意到段琅的异常,脸色微变,手掌捏住他的手腕,想要将他拉幵。
可是无论如何使劲,段琅的手掌却纹丝不动。
段琅已经快被吸干了,身体摇晃地就要摔倒。
墨渊上前一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眉心印出深深的褶皱,掌心一动,一把魔气幻化成了利刃凭空而现。
段琅眼皮一跳,连说话的劲都没有了,大声的呵斥听起来像呢喃,“你.....你想干什么?!”
好歹两个人都呆在一起这么久了,不会是见他没用,就打算把他砍了吧?
还是突然间疯病犯了,想起之前的仇,打算把他五马分尸。
小黑也瞪着眼睛望着墨渊,想上去,又不敢,只能朝他不停地吞吐着红信。
墨渊垂眸,看见段琅面无人色的脸颊,唇角用力抿了抿,声音冰冷,“当然是把你手斩断,好救你一命。师兄以为我想干什么?”
后面那句带着淡淡的嘲讽。
段琅心头一跳,心虚得要命,“不.....不用,我感觉这东西没有恶意。”
墨渊手里的利刃如轻烟散去,“你确定?”
段琅虚弱地点头,“你......你喂颗聚灵丹给我......”
他的灵田已经被这叶子吸空了,经脉如同干涸的大地,寸寸龟裂,再不补点,人就废了。
墨渊手臂钳住段琅的劲腰,防止他滑下去,心念一动,一颗赤红色的药丸出现在他的掌心。他将手往段琅嘴边凑了凑,声音低沉,“张嘴。”
段琅一只手被石叶粘住根本没法动,另一只手则没有力气抬起来,他干脆低下头,衔住灵丹,含进嘴里。
在衔灵丹的时候,他柔软的唇瓣无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墨渊的肌肤。
墨渊手指不自禁地一颤,感受着那稍纵即逝的温热,盯着段琅的眸色微暗。
一颗聚灵丹对于干涸的灵田来说,无疑于车水杯薪。
段琅感觉刚刚进去的一点灵气瞬间消失无踪,灵田里仿佛天干地旱,一片荒芜。他难受得快哭了,哼哼道:“不够,还有没有吗?”
墨渊把之前没吃完的纯晶火蚁拿出来,又一次喂到段琅嘴边。
段琅迫不及待地吞了进去。
一连吃了四五只纯晶火蚁,段琅才没有那么难受,而此时,那片石叶吸饱了灵气,已经变成和真树叶一样的翠绿,鲜艳欲滴的模样,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
而段琅也感到石叶吸收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他试探着抬了抬手,这一次顺利地缩了回来。只不过因为灵气消耗的太厉害,他全身无力,根本没有办法站起来。
觉察到自己还倚在墨渊怀里,他不自在动了动身体,耳垂微烫,“师弟,麻麻烦你,把我放到地上。”
墨渊的视线在段琅泛红的耳垂上顿了顿,突然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段琅一屁股坐到地上,脑子有一瞬间的茫然,等反应过来后,人都要气炸了,“你.....你还是人吗?”
墨渊冷笑,“反正在师兄心里,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段琅:“......”
你这小心眼的毛病到底还能不能好了!
我就误会了你一下,你就把我摔到地上,你可真有能耐!
一抬眼,看见墨渊那张冷漠阴沉的脸,心头一虚,“对对不起.....”
墨渊的回应是用鼻子狠狠嗤了一声,态度要多高傲有多高傲。
段琅:“......”
这同伙没办法处了,赶紧掰了算了。
小黑见段琅摔了,赶紧爬过来,用脑袋拱了拱他。
寻宝鼠迟疑了一会,也跑过来,蹲到了他的面前。
段琅受伤的心灵瞬间得到了安慰,等力气恢复了点后,他站起来,走到那片石叶下面,好奇地打量着它,“师弟,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真的和阵法有关?”
可是这玩意把他的灵气都快吸完了,他们在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变化啊。
正在这时,一直蹲在地上的寻宝鼠却突然跳起来,飞扑到那片叶子上面。
段琅和墨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那本该坚硬的石叶,突然如同变成真的般轻轻颤了颤,随即便从上方脱落,慢悠悠飘落下来。
段琅下意识接住,被入手的重量压得胳膊一酸。还来不及斥责寻宝鼠,就见点点绿光从叶子上冒出来,如同万千萤火飘满了溶洞,飘到了最上方。
原本昏暗的溶洞在萤光的照耀下,变得如梦似幻,黑暗的洞顶瞬间化成了浩瀚的星河,萤萤绿光闪烁,美得不似人间。
绿光散出去后,原本蒲扇大小的叶子仿佛用尽了能量,缩成普通树叶大小,平摊在段琅掌心。
段琅用手轻轻捏了捏它,发现它的质感依旧坚硬。
突然,咔嚓一声轻响,仿佛有什么机会被打开了。
他顺着声音望去,在溶洞最中间的地面上,突然冒出一束束柔和的柱形光芒,一个圆形的平台在光芒中间渐渐升起,升到小腿高的时候,便静止不动。
“是传送阵。看吧,我没有骗你们。”
寻宝鼠惊喜又得意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
段琅和墨渊彼此对视了一眼,抬脚走过去,探头一看,“真的是阵法。”
那阵法是圆形,中间则画着一些杂乱无章,看起来丝毫没有规律的线条,东南西北四个位置,则有四个圆形的小孔。
寻宝鼠一跳一跳地跑到段琅面前,舔着小爪子,一副求表扬的模样,“当然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
段琅凤眸一弯,低下身摸寻宝鼠的脑袋,“好吧,是我们误会了你。”
寻宝鼠哼了哼,眼角的余光瞥见墨渊那张冷脸,赶紧缩到了段琅身后。
小黑慢吞吞地顺着段琅的腿,爬到了肩上,朝着寻宝鼠吐红信。
二主子是我的,再抢我就把你吞掉。
寻宝鼠又要吓哭了,恨不得把身子缩成一团。
墨渊走到阵法前,弯腰检查了一会,拧眉道:“没有灵石,启动不了。”
段琅将自己仅有的几块上品灵石拿出来,“够吗?”
墨渊不屑地嗤了一声。
段琅:“......”
他愤愤地把灵石收回去,“那怎么办?这地方可没灵石。”
墨渊垂头看向寻宝鼠。
寻宝鼠不停缩啊缩啊缩,墨渊的视线却一直如影随形盯在它身上,它哆哆嗦嗦地道:“我......我没我只有几块......”
墨渊掌心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漂亮的如白玉,“拿出来。”
寻宝鼠不情不愿地从身上摸啊摸,摸啊摸,摸出两块极品灵石,用爪爪捧到了墨渊面前。
段琅惊奇地道:“暧,你身上有储物袋?”
墨渊把灵口接过来,示意寻宝鼠继续,语气显得漫不经心,“它的皮毛就能做储物袋。”
寻宝鼠一哆嗦,以为墨渊是打算把它做成储物袋,连忙又掏出几块极品灵石,委屈道:“没......没有了,最......最后几块了......”
墨渊用手捏了捏,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斜睨了段琅一眼,率先大步朝外走,“回山谷。”
段琅捞起寻宝鼠,一边追一边奇怪地道:“我们现在不回去吗?”
说完之后,他突然想起来那株九叶九花碧株草还没有摘。
墨渊突然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向刹步不及,差点撞上他的段琅,一张口,就是讥讽,“师兄的脑子是被蚀骨春吃了吗?这世上所有的传送阵都是单向传送,而且目的地也是随机,不提前做好打算,万一被传到和雪域一样的地方怎么办?”
段琅盯着墨渊,哼声道:“师弟,原来你一口气能说这么多话呀。之前总是一点一点的,我还以为你说多了会结巴呢。”
墨渊第一次生出将眼前的人掐死的冲动,冰眸狠狠地刮了他一眼,抬脚走了。
段琅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带着一蛇一鼠,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在洞里折腾了这么半天,外面已是深夜,不过难得的没有飘雪,深蓝色的幕布上,缀满了闪烁的碎星,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悬于天穹之上,冰冷的月华给整个世界镀上了一层柔软的雾纱。
今晚的月亮挺圆的。
段琅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偏偏又想不起来,干脆也不想了,搓了搓胳膊快步进了屋。
刚刚从瀑布穿过的时候,他不小心沾到了水,虽然用净身诀弄干了,但还是冷得不行。
小黑和寻宝鼠自然也跟着他一起回屋。
之前雷劫的时候,屋顶上被劈了个洞,虽然不停地往里灌冷风,但到底比外面强点。月色刚好从洞里落下来,给屋里也铺上了一层银辉。
墨渊已经回来了,盘膝坐在蒲团上,白玉般的脸颊以及从左眉骨往后的红纹被月色一照,凭添了几分妖异之感。
段琅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觉得不对劲,又抬起头,漂亮的凤眸直勾勾地盯着墨渊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心头
怦怦直跳。
墨渊脸上的红纹不是消了吗?
怎么又突然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颜下痴痴的催更票,谢谢小天使们的推荐票?比心
第071章 师弟帮帮我
段琅对墨渊脸上的红纹为什么出现没兴趣,他比较担心的是,墨渊会因此又压他。
连做了一整天,他真的.....一点也不想搞床上体操、双人运动,这种少儿不宜的羞羞事,他更不想年纪轻轻就肾虚。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打算趁墨渊不注意,悄悄偷溜。
结果脚刚一动,坐在蒲团上的人就睁开了眼,泛着猩红的眸子朝他冷冷地射了过来。
原来这货真的要变身,连眼睛都变了色。
段琅硬着头皮给墨渊打招呼,“师弟.....你,你没事吧?”
墨渊暗红色的血眸里闪过一抹冷光,语气意味不明,“师兄觉得我有什么事?”
段琅很想用手指指天空,让他看一下外面又圆又大的月亮,但暂时还没有鼓起勇气。
虽然墨渊脸花了,眼红了,一副即将化身狂犬的模样,但看他说话的样子,意识还挺清醒。万一看到月亮后,突然受刺激变了身,吃亏的还是他。
打定主意,段琅摆出一张要多清冷就有多清冷的脸,“没有。一点也没有。”
墨渊眉目阴沉地冷哼一声,又把眼睛闭上了。
他当然知道段琅想问什么,但是连他也不清楚为何最近一直很安分的魔气会突然燥动起来,自然也没有办法回答他。
也许和今日的雷劫有关,毕竟他是魔物,对天威最为忌惮。
真可笑!明明这个世上做坏事不光是魔物,天道却偏偏对他们最为压制,就连别人的雷劫,也不忘震慑他们。
他这个魔物又比这些修士差在哪里?如果有一天,他修成通天修为,一直好好问问这天道。
段琅小心翼翼地挪回软榻旁,既不敢打坐,也不敢睡觉,干脆就把那只叶子拿出来研究。
在绿光散出之后,蒲扇般的叶子缩得只有普通树叶般大小,质感依旧是钟乳石的材质,颜色却没有变回去,还是那种鲜艳欲滴的翠绿,随着光影变动,显出流光溢彩的光。
和星映石有点像,却又不尽相同。
他分出一缕神识,试探性地投入叶子里,却感到一阵轻风袭来,识海里顿时一片清凉的风,吹得他舒服极了,同时有关于叶子的信息自动浮现出来。
青灵叶,防御性法宝,输入灵气变大后,就能抵抗攻击。
听起来似乎十分简单,可既然如此,刚刚在山洞里散发的绿光是怎么回事?它又是不是那个传送阵的阵眼
呢?
忐忑不安地熬了一夜,天终于亮了。
墨渊整个晚上都没有发疯,安静得犹如吃了精神药物的病人。
等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时,他睁开眼,眸里的猩红已经褪去,脸上的红纹也变淡了不少,如同被水泅开的水墨,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段琅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手指相叩放到膝上,开始打坐。
他刚刚升元婴,需要将修为巩固的更扎实。
就像墨渊说的,传送阵会将他们送到哪里还不清楚,还是多做打算的好。
接下来的几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两人各占屋子一角,相安无事的打坐。
直到七天后,段琅发现自己的蚀骨春又犯了。
他已经摸清了蚀骨春的规律,知道这毒最好别压着,否则越压越狠,甚至会像上次那样,被情/欲逼得晕过去。
但是让他主动开口去找墨渊求/欢,他又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他堂堂正正一影帝不要脸的吗?可如果他不开口,墨渊肯定不会.....主动来撩他
哎,做人好难啊。做一个得了蚀骨春的修士简直是难上加难。
感受着小/腹处如蚁啃般汹/涌的欲望,段琅内心的眼泪几乎流成了诗。
他咬牙站起来,对坐在蒲团上的墨渊道:“师师弟,我有事想和你商谈,麻烦你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