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后我只想离婚[穿越重生]——BY:水天一色
水天一色  发于:2022年0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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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的电话呀?”周舟觉得自己应该问一问,至少不能显得漠不关心。
  “爷爷。”傅珩之接着道:“他打电话来和你道歉,还想让咱们回老宅一起吃顿饭。”
  “道歉我接受啦,事情过去都过去了,我早就淡忘了。”周舟歪歪脑袋,紧接着又无奈笑道:“回去吃饭就算了。”
  不回去,也没说为什么,傅珩之点头,双方心照不宣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悠悠又是十几天过去,这个夏天也即将结束了,期间再没有其他人来打搅这个小家庭。
  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记忆力也逐天递减,这几日哪怕刻意营造,家中氛围却是愈来愈沉重,傅小帆都能感觉到,面前这两人的脑中都绷紧了一根弦。
  傅珩之情绪变得急躁却小心翼翼,这就导致了他很多事情都做不好。
  周舟则变得很敏感,傅珩之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他情绪崩溃的导火线,外加上记忆受损,最严重的一次,傅小帆和傅珩之在卧室外求着里面哭泣吼叫的人开门。
  现在只要是带锁的屋子,傅珩之都要在身上常备一把备用钥匙,防止再发生这样的情况。
  尽管这样,还是避免不了分房睡的结果。
  公司这个时期事务很多,傅珩之在家庭事业的双重施压下,睡眠质量奇差,但不能吃安眠药,担心自己睡太沉会注意不到隔壁房周舟的动静,如此日积,精神状况也变得糟糕起来。
  好在看出情况但不明真相的何青青大胆联系了傅洪江,傅董亲自到公司指导各方工作,为儿子缓解了压力。
  白天的饭傅珩之照常做,周舟已经吃得越来越少了,小碗米饭连一半都吃不下去。
  可恨的并发症。
  傅珩之试着提议给对方盛一些汤,好在对方没拒绝。
  汤是砂锅煲炖的,傅珩之端碗去厨房时手机响了一声,周舟无神垂着的眼眸朝那边微微瞟。
  “油撇掉了,没有肉腥味,我只加了一点盐,温度也刚刚好,宝宝你尝尝?”傅珩之小心翼翼地把碗端到对方面前,周舟顺着那只端碗的手向上看去,就这么一直盯着手的主人不语。
  他这样在场两人瞬间都支楞起来了,傅小帆暗搓搓放下碗筷,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傅珩之保持着放汤的姿势不敢动。
  ‘咕噜’
  周舟低下头,就着傅珩之端汤的姿势,吮了一口碗边缘的汤,咂嘴,“好喝。”
  “呼——”傅小帆松了口气。
  傅珩之被这一句好喝感动的要哭出来,红了眼道:“我明天换一种食材,继续给你煲。”
  “嗯,好。”周舟自己端起汤碗,用汤匙一勺一勺朝嘴里送,事实上这样的汤每天都有,但是周舟会忘记。
  在家的日子里,三人睡觉的时间都被提前,原本十一点,现在九点左右房内的灯光就全部熄灭。
  “晚安。”周舟道完转身进了主卧,留下穿着睡衣的傅珩之傅小帆面面相觑。
  “你......”傅小帆盯着傅珩之欲言又止。
  “嗯?”
  “你要不要进去试一试?万一可以上床呢。”这话从傅小帆口中说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傅珩之心跳漏了一拍,表情微动,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还没等做出反应,又听对方接着道。
  “次卧单人床太小了,我和你睡在一起好挤。”
  “......”傅珩之表情复杂地看着他,沉默片刻后,径直走向主卧卧室门。
  傅小帆在次卧门口数了二十秒,见里面安静非常,转身进了次卧锁上门。
  周舟坐在床头发呆,听见门被推开的动静微微一愣,盯着进来的人好一会儿。
  傅珩之被看的手心冒虚汗,向前两步试探性问道:“今晚我你陪着我好吗?”
  不能说‘陪你’,这样的话会自动将对方归为弱势群体,周舟这段时间很排斥这个。
  傅珩之细细打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做好任何情况的应对准备。
  片刻后见床上的人缓缓点头,躺下时身体朝内挪了挪。
  “呼......”
  傅珩之松了口气,过去躺在对方身侧,手轻轻地放在对方腰上,没有被排斥,见此他又轻轻凑过去。
  湿热的吐息喷洒在脸上,周舟偏开脑袋,拒绝态度明显。
  傅珩之动作轻柔地将他搂在怀中,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温存。
  “明早......”
  声音很微弱,甚至接近于无,傅珩之不确定是自己的幻听还是没听清,手在对方后背上一下一下的轻抚,小心翼翼地询问:“刚刚有说什么吗?”
  回应他的是来自怀中人的沉默,傅珩之慌了神,神经瞬间紧绷起来,随时准备迎接对方的负面情绪。
  怀中人并未有这样的打算,寂静的房间只能听见均匀又节奏的呼吸声,周舟想了很久短信上看见的内容,越着急越想不起来,一股没由的烦躁直冲颅顶,却被他硬生生压下来。
  他知道,这几日他的情绪过于不稳定了,已经给傅珩之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对方很累,对方没由义务在这承接他的这些负面情绪,可对方是他的爱人。
  明明是爱人,为什么不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呢,酸楚感似胶水般黏在了他的咽喉,哽咽了他的声音,扰乱了他的呼吸,模糊了他的意识。
  “呼——呼——呼——”
  怀中人的呼吸像是电源接触不良的鼓风机,呼扇呼扇,进气多出气少。
  “周舟!”吊住心脏的那根丝线被突然斩断,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包裹住傅珩之。
  ‘啪’一声,屋内的灯光被打开,傅小帆光脚站在门口,手上的木杆还在灯光电源上碰触着。
  眼前模糊感逐渐消去,周舟惨白着脸,淡淡扬起一抹笑容。
  “我没事......”呼吸节奏已经平稳下来,他有气无力道:“明早公司有股东大会......”何青青今天给总裁发的消息说的。
  “我不去。”傅珩之斩钉截铁,他一刻都不敢离开对方。
  “去吧......”周舟抚摸着他的脸,“你瘦了好多......”手顺着脸向下抚上对方胸膛,嘴角牵起一抹笑容,道:“好像没有以前结实了。”
  “会练回去的。”傅珩之抱着他喃喃。
  “你最近吃得不够多。”周舟恍惚一瞬,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嘴角笑容愈深。
  “休息吧,我困了。”
  “好。”
  屋内重归一片漆黑,傅小帆直挺挺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相拥的两人,眸中绿光闪烁,摇摇头最终没能说什么。
  这段时间傅珩之又养出了生物钟,天微亮就自然醒爬起来去厨房给周舟做饭,今早睁眼时手摸到身旁,一阵冰凉之意吓得他打挺坐起。
  踢踏着拖鞋冲出卧室,鼻端轻嗅,闻见香味后放慢脚步,缓缓停留在厨房外,看着里面忙碌的单薄身形。
  “下一步呢。”
  周舟腰系围裙,手执铲勺,锅中的牛腩被炖的咕噜作响。
  “扣上盖开大火收汁......”傅小帆抱着那个边角破裂的平板翻阅着电子菜单,接着道:“十分钟就行。”
  “嗯,好。”一举一动都是小心,周舟谨慎地把锅盖扣上,转身就看见傅珩之站在他身后,怔怔望着自己。
  “醒了?”周舟笑了笑,“我给你拿保温饭盒带便当,股东大会开完肯定饿,多吃些啊。”
  “我没说要去......”尽管如此傅珩之还是上前搂住对方。
  “总裁怎么能不去股东大会呢。”周舟手上拿着东西没法回抱回去,轻声道:“去吧,平时不开会,开会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我不想去。”傅珩之真的一刻都不敢离开对方,他太害怕了。
  “去吧,我在家等你。”周舟在他耳边轻声道:“爱夫便当别忘了拿上,上次那个......”周舟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看见的爱妻便当。
  “我记不得了,但你要拿上。”周舟在厨房站了太久,此时脚下有些打浮,晃荡一下又立马稳住身形,向后指着国内咕噜翻滚的牛腩,“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泪水充斥眼眶,傅珩之知道它来自心头的感动,压抑着嗓音,颤抖道:“很好吃......以后也做给我吃好吗。”
  周舟抿嘴笑了笑,伸手在对方背手轻拍,“你做的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周舟将保温饭盒的分格填充好,盛得满满当当又放进保温袋中递给身着西装的傅珩之,对方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拎着保温袋,脖颈上仰,周舟正在替对方打理领带。
  虽然瘦了些,但周舟感觉对方迷人风范不减,反倒添了一丝成熟魅力在身上。
  “工作加油。”周舟手支撑着对方的胸膛,踮脚在对方唇上蜻蜓点水般一吻。
  傅小帆从早上被喊醒后表情一直不太好看,见到两人亲密接触后眉头皱的更甚,看傅珩之要走嘴张开想要说什么,可终没能开口。
  “你......”傅小帆表情难看极了,攥紧了对方的衣角,试图再劝劝,“真的想好了吗?”
  “不然呢。”周舟淡淡道,找出自己高中时期的背包收拾着,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电子设备他一样都不带,拿着张自己的银行卡,里面是他回来之后赚到的钱,全都是他自己的。
  盯着卡面喃喃:“太多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把卡放在餐桌上,连着一张写了密码的便签纸一起。
  他花了好久才做出这个决定,这里是他的家,他不想弄脏这里,还有一个月,他询问过傅小帆,距离书中他离开人世的时间,还有一个月。
  “我跟你一起走!”
  傅小帆看着打开门和即将离开的身影,猛然上前拉住对方衣角。
  周舟身形被他拉的一顿,转头平静地望着他,摇摇头。
  “你要陪着他,一直陪着他。”
  “你不在我陪着他也没用。”傅小帆攥紧了手中的衣角,卑微恳求道:“让我跟着你吧......他不会有事的。”
  门口的青年愣了好久,最终才点下头。
  手机只用来去银行提了一次款,然后就被他关机扔在垃圾桶,包中存放着他处理一切后事的现金,沉甸甸的也够用了。
  周舟坐了很久的车,久到他都不知道这是哪里,最开始只是让司机带他离开J市随便去一家医院。
  开始司机还在犹豫,觉得他这样的乘客太奇怪,可惜犹豫在金钱面前坚持不了太久,因为他实在给的太多了。
  周舟在外面的世界就曾经幻想过,如果未来他无妻无子孑然一身,无疾无病的情况下就去养老院堵过余生,要是得了什么绝症,就去医院结束生命,让灵魂有圣洁的归属地。
  也算是有个交代。
  那个司机将他放到一家隔壁S市的三甲医院门前,周舟带着孩子下车后,又倒车去了S市的一家郊区医院。
  郊区医院偏归偏,但胜在环境好,钱给足登记好信息,周舟开始在这里堵过余下二十九天。
  窗外枝头鸟鸣声欢闹,与屋内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这间病房外几个护工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边说还边从病房门上的探视窗向内张望,见里面的病人只是倚在床头看向窗户外面才松口气继续。
  “哪有这样当父亲的,自己得了绝症来医院还要把孩子带来,这不得有阴影吗。”一个伺候隔壁脑梗老太太的女护工啧啧,怜悯道:“那孩子摊上这样一个父亲也算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那小孩长得招人喜欢但就是不说话,一天天吊着个脸看着就怪瘆人的嘞。”伺候对门瘫痪老头的那家儿媳持着一口方言道:“父亲活不长久,孩子也是个没心没肺的,看着也该是通人性的时候,愣是一次没哭过,不孝嘞。”
  “快别说了,伺候他的赵大哥来了。”
  赵大哥穿着朴实的白色上衣,手上捏了几支从花园中折的玫瑰,这花颜色艳,他觉着好看,也希望自己照顾的病人能喜欢。
  “周先生,我从外面采了点花来做装饰,你和娃看着心里也能高兴点。”
  “娃啊,你喜欢这花不。”
  自己的病人不回应他已经习惯了,老实地嘿笑几声抽了一只开的最盛玫瑰递到看护床上的娃手中。
  “......”傅小帆沉默地盯着手中的花。
  赵大哥是从乡下来城里谋生的,他老娘生了病急着用钱,听说在医院当护工能赚不少钱就来了,没啥执照连个普通话都说不标准,在医院门口被前来的周先生遇见,照顾对方到现在,给的也大方,他特别感谢对方在他困难时候拉了他一把,在知道对方是绝症后,每天想着花样来为沉寂的病房增添点乐趣。
  电视从早上开到晚上,一天十几个小时不停歇的落在新闻频道上,赵大哥坐在看护椅上折叠洗净的病人因为行动不便沾染上污秽的裤子。
  见对方目光呆滞地盯着电视上的新闻,也跟着聊了几句。
  “这个J市的寻人新闻播了得有一个来月了吧,到现在还没找到人啊。”
  “这大老板找老婆还没找到啊,话说他老婆和周先生你一个姓呢。”赵大哥说完一愣,嘿嘿笑了几声,觉得自己的猜想简直太扯了,比他们村长儿子领个男媳妇回家还不可思议。
  赵大哥又嘿嘿地说了一堆今天医院的奇闻趣事,住院后周先生行动就逐渐不便起来,但好歹意识还算清醒,他说这些对方还能跟着笑一笑,可是后来就跟对门瘫痪老头和隔壁脑梗老太的状态一样,意识模糊行动也不便,他就觉着命运这个东西吧真是不公,周先生这么年轻,还有个孩子,怎么就得了医生都治不好的绝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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