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静音后悔给这只狗取名为年年,他揉着太阳穴,金表更明显,他眼神却是深不见底的寒潭,黑狗哀求地爬到脚面,舔舐着他的靴子,试图让他安慰着谢知年:“这种孤独你就受不了了?你怎么不想,我被人指着脊梁骨,漫天通告骂我时。”
“你拿着卖我资料换来的钱花得何等潇洒,得到一切又跟我装什么寻死觅活?是你找上我的,离不开你我也不见得活不下去。”
谢知年挡住泪水的双手冷了,他微微地叹口气,胸口郁闷不已。
“装可怜的套路是情人讨欢的一种。”
邵静音上前抓住谢知年的手,他一把扯起谢知年的身子,冷笑地开口:“你今晚上太过了,你还有脸哭?不觉得你拿了钱又说自己不幸福太牵强了,我让你解除我的隐私,又没拿着抢抵着你额头/艹/我,这点都忍不了,你还是退费还给我?”
他力气经过剧组的培训没点轻重,扯着谢知年衣服拉起来就甩过去。
强烈的怒火和不公平梗塞在喉咙,他欺压上去,不听劝阻地索取。猛然发觉谢知年衣服崩开两条扣子,什么时候不动,双腿不挣扎。
似乎刚才那一甩真甩疼了,谢知年扣子都崩开了。
谢知年摔在床面陷进去,头发遮住双瞳,泪水流下来得更凶,“是我傻了这几天都在等你。”
他推开邵静音:“你给我准备时间,我会招/待好你。”
邵静音停下动作,他听见谢知年哭腔,不可思议地看着谢知年,撩开对方的刘海。谢知年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双眼肿成一根线,没仔细看以为是很累,那额头不一会起着红印,如豆腐一插一个准,背后的灯光作用下,那泪水流得更快。
那人哽咽,白色寸衫打湿道:“请不要把我当玩/具。”
这样柔柔弱弱的人又怎么当狗仔?
谢知年身体刚痊愈,他就想去占有他,岂不是禽兽?
“对不起,磕到哪了?”
邵静音握着谢知年手,他神情紧张,谢知年眼眸空洞又涣散:“是不是很疼?转过来我看看。”
他见谢知年没反应,心里更怕:“转过来让我看看。”
“你没答应我。”
谢知年手腕处摩开皮,眼尾猩红,他倒在床榻上,闭上眼睛,陷入什么噩梦,抓着邵静音的手抱着他,想起学生时代的逼迫:“不要把我当笑料,我不是什么玩/具,我是活生生的人,我有心有情有意识,你们不要嘲笑我。”
“我没办法才骗你们,周旋在你们中间,我需要好多好多钱,奶奶还在等我救,还有我可怜的沙皮,它肚子好饿好饿。”
邵静音害怕,按着谢知年胸口:“年年?”
谢知年泪花打湿枕头,因为疼而哭得更厉害,像个疯子又哭又闹。
邵静音想谢知年清醒过来,他急急忙忙起身想去找医疗箱,先处理身上的伤口。谢知年额头的印子更大了,不止是额头上,倒在床上的脚也红了,那双拖鞋掉落在地,露出精致的双脚,配合着脖子上面的吻痕,他强压上去的怒火也熄灭。
自己做了什么?
有的动作下意识改不掉。
邵静音起身刚离开,谢知年拉住他的手:“你不是想要我?”
邵静音猝不及防撞入谢知年怀里。
“我给你。”
谢知年勾住邵静音嘴巴吻下去。苦涩的泪水和表情刺痛邵静音。
第98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11
男子雪白的牙齿咬破下唇, 肌肤很白,宛如雪地里面的红梅。邵静音来不及抗拒,跌落在谢知年身, 那人环住他的腰间, 啃着他的嘴唇, 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不愿意了吗?”
“你不最想要我?”
邵静音浇了一桶凉水,谢知年说得虎狼之词,他是很渴望谢知年触碰他, 他身体也接受谢知年的抚/慰, 但不想逼着谢知年做腌臜事, 他已经有悔过的意思:“是我太冲动。”
“你先坐起来。”
他眉心微颦,谢知年很不对劲:“我给你包扎。”
“就当被狗咬,不会太疼的。”谢知年没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思, 他吻如雨滴落入鼓点上。他讨好似的吻着邵静音眉眼, 几乎是要把怀中的人给融化,双手没丝毫留情地往下窥探, 没一会就找到熟悉的位置。邵静音被他黑色的瞳孔周身清冷, 他浴袍褪去干净, 只剩下一条遮挡不住地春光裤。
他们两很奇怪, 医院是邵静音主动, 房间是谢知年主动。
哪一方主动, 另一方不开心。
邵静音细白的手指,握住谢知年游动的手, 神情冷肃淡漠:“不用。”
他不敢碰谢知年,谢知年的泪花染头枕头, 有一滴灼伤着他手指。
真像夜店里面宠幸的牛郎, 在招揽着自己的客人。
“不用你这么做。”邵静音嗓音哑得可怕。
谢知年:“你嫌我脏。”
“我也觉得自己挺脏的。”
谢知年痴笑, 停下动作,他躺在邵静音身下,怅然若失,泪水流出来:“是我得身体对你没有吸引力,还是在外面吃饱了回来的,谁让你这么舒服,你不是想要我,怎么舍得会拒绝我?”
“你说得挺好的,剖析我的想法也挺好的。”
邵静音不能拒绝谢知年,他的潜意识浮出这句话:安慰他。
“我是你的玩具,可你怎么舍得拒绝我?”
在印象里:邵静音该为他奔波,该为他忙前忙后,这个人什么时候变成现在绝情的模样。谢知年闭上眼睛,又回到孤立无援的日子,生理上的疼痛击垮着他,他砸坏窗边的饰品:“滚出去。”
“别这样。”
邵静音不忍心,抱着谢知年。谢知年骨子自卑作祟,神经质的发抖:“是我错,我把你推疼了。”
“你想要怎么罚我我都随你。”
邵静音彻底认输,他又沉重地开口:“我见不得你瞒着我的小动作。”
见不得你开心,见不得你一脸冷漠,见不得你屏蔽我。
邵静音心情极其复杂,他擦拭着谢知年眼角的泪水:太真实了有点像梦境,谢知年瘦削阴郁,没遮挡,阴暗肮脏里面的怪物。
“就因为这个?”
谢知年无力地将手垂在床边,回想起邵静音的话,心如止水:“你想看我的手机你随便看,说一声就行了,脱了裤子小题大做,多此一举,你推我,我怎么能反抗?我担心你这三天外面出事,我该洗好自己的身子在床上等你。”
“叉开双腿等着干/你,祈求你的爱抚。”
“在你心里我就是轻浮随便的人,是不是还觉得我当了恶人还立牌坊?”
谢知年那只黑狗舔舐着他垂下去的手指,他说话的语气在贬低着自己,把自己看作夜店里面的牛郎,目光划过窗外尽是失落,想到这里更加失落:邵静音发火在他眼里是小题大做。
过刚易折。
“不是的。”
邵静音抱住发神的谢知年:“你想起了什么?”
邵静音一定是把谢知年给摔疼了,谢知年一时半会不知道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邵静音后知后觉的害怕潜上大脑。他扒开谢知年双手,谢知年唇瓣里面的泪珠和唾液滑落,身下人如失血的野兽。
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他误会谢知年贪财,这个人是在乎自己的看法。
邵静音想是谢知年苦肉计:他自己输一塌糊涂。
他在等自己?这三天都等到这么玩?
邵静音压下心里的暖意,他低头看着谢知年,起身给对方默默涂上膏药。
谢知年也不说疼,望着天花板,如墨的眼捷轻轻的颤抖:“邵静音,你和那些人没区别。”
“区别就是你有钱。”
那些人又是哪些人?
邵静音蹙了下眉,他涂抹着药膏,轻柔地贴着谢知年额头:“我高中见过很多喜欢我的男生。他们也愿意拿钱给我,心甘情愿说爱我,背地里说我是骗钱的坏蛋,实际上瞧不起我这种人。”
“觉得我恶心是个会周旋在他们中间的同性恋。”
谢知年闭上眼:“像你说的,我拿了钱不办事。”
邵静音莫名的心疼,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你累了。”
“就这么走了?”
邵静音临走时谢知年开口,他转过头看见床上的谢知年:“这五年你身体还是换汤不换药,你一定很想的吧?别人是不是也碰过你,你是不是又包养了其他人?”
“我不是你的唯一对不对?走得这么匆忙。”
这些言语跟酒吧里调戏别人的没两样。谢知年额头的绷带很明显,压抑着内心里的爱意:邵静音说了一句你别多想,他不缺床伴,更不缺一懂事的床伴。谢知年越这么说,面目越来越扭曲,骄傲的外壳脱下,遍地狼藉什么都不剩下。
请不要拿我当玩具,玩具也有自己的感情。
“明天我来看你。”
邵静音叹口气,看在谢知年份上原谅他。
谢知年闭上眼睛,寸衫的纽扣掉落,笑眼盈盈:“行,我明天一定把你伺候舒服。”
邵静音眉头皱地更紧,连声音都有些冷淡:“我是把你摔疼了,没经过你允许,冒昧地触碰你,我承认是我的错。我不想跟你说什么难听的话,别忘了我也是个商人,商人最看重得是价值和利益,我给你台阶下你非要上。”
谢知年刻薄又尖酸,讥讽地嘲笑:“你踩着别人不挺容易。”
“狐狸尾巴藏不住了,邵总装什么深情,我得寸进尺那又怎样?”
邵静音眉心痛苦:“无理取闹。”
谢知年缓缓开口:“我是在无理取闹,刷着你的存在感,我是低贱的命。”
“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公平的,你天生下来在罗马,我生下来在噩梦。世界还是公平的,你也有这辈子得不到的东西。”他说完笑着闭上眼睛,憎恨又可恶,仿佛在说「我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你」。
邵静音说不出话,瞳孔漆黑,似有乌云翻滚:“你不觉得你的观念是不可理喻的?”
谢知年喃喃:“不可理喻又如何?我为你发疯,在你给我打电话要我删除微博我就疯了。”
邵静音后退三步:“你说什么?”
谢知年叹息:“把门带上。”
邵静音关上门,他阴翳森冷,面色难看。
他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
他知道自己珍藏的幸福丢失,他想要的情人并非床上的,他想跟谢知年谈心上,身心正如谢知年所说身在前心在后,他有太多问题想问。可看在板上钉钉的事实面前,一切都要在眼前,他却推开魔怔中的谢知年,来到书房里泄火。
什么叫做派你来惩罚我?谢知年已自己认为低贱,他从未轻视过对方,又怎么会在心理暗暗的歧视对方。
邵静音掩饰不住火气,通通暴发出来,想着谢知年眼神。
谢知年像是自暴自弃,双眼空洞:“请别把我当玩具。”
没人喜欢做别人的附属品。
谢知年难道认为他是附属品,而自己看上谢知年是因为好玩。
邵静音不能看见谢知年流泪,他责怪自己吃错药。他真没想到对方三天真的会等自己,照他人所说的谢知年等自己回来,也是想和自己冰释前嫌,他说出那些话后悔。
到底为什么又卖自己的消息,不得已周旋在你身边?
邵静音想起谢知年无助,他脑袋一疼,按在桌面。
床榻碰到谢知年后脑勺,邵静音耳膜里被人用开水灌入进来:沙皮。
他在资料上从未见过这名字。
邵静音耐心地安抚着谢知年,想到这人哭的一下午,毫无血色,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心软的是自己,想报复的也是自己。
还有种可怕:他不知道什么事能值得对方哭一晚上?
邵静音叫人调查谢知年资料,交代完后他又觉得自己也蠢,还在替谢知年找借口。
“说好了要折磨你,为什么心疼的还是自己?”
邵静音扯着嘴角,微红的眸中写满不甘。他穿着的浴袍,胸膛的温度冷至零度。谢知年这三年在和自己分手后没与别人交往,他想谢知年应该没变心,不然也不会伤心。
没过一会调查的资料传来。
照片里面的主人公不是谢知年,而是一位正在拍毕业照的女生,而谢知年只是从女生身后路过,穿着校服,那模样比现在还要生人勿近,他旁边站着几女生递出礼物。
周旋:穿着崭新的校服还说需要钱。
谢知年破格录取的,私立高中的校服更贵。
邵静音放大仔细看,他观察到谢知年穿得鞋子,鞋子和校服格格不入,牛头不对马嘴,上面沾染着黑色的泥泞,后跟部分已拉开一条细微的线,和送礼物的几个人的鞋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邵静音皱着眉毛,他也不清楚想什么,思绪飘远了。
后面传出的照片也已经明晰。
邵静音后看着谢知年的同学录,某女生打抱不平,说谢知年一条私自带宠物进学校被罚了操行分。
他这才明白谢知年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邵静音握着手,他看见那黑狗浑身脏兮兮的,黑色的毛发里露出无辜的眸子,眼神和第一次见谢知年局促联系起来,不会用热水器,不会坐电梯,那人以前生活过的很苦。
他把谢知年带上云端,又打入地狱:自己送的狗和那只很像。
邵静音强迫自己冷静:“你还有没有查到其他的?”
梁柏城半夜忙碌:“有,在没遇见你之前,谢知年好像是个靠同学资助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