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直觉意识到男人不是江钟吟,他尽量往上抬起头看,做出可怜的模样。只见对方淡蓝色的眼睛散发着温柔,附近的异能者见人跪下来,温柔的目光里充斥着泛滥的怒光。
——宋晓寒。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6
“住手。”
男人温柔的尾音挑开僵持不下的氛围。
要用诗句来形容宋晓寒外貌,莫过于《爱莲说》的出淤泥而不染,他单单站在血泊中,却没让白衣有半点的污秽,反而让金属眼眶衬得那双眸子更加清澈,眉眼柔和仿佛是泼落好的山水画卷。
他指着倒在地面上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会把他伤成这样?”
“队长我们不是故意打扰你做实验的。”
异能者们不忍心打破宋晓寒的温和:“都是因为这怪物居心叵测,我们也是出于无奈,才对他使用异能,他不仅咬伤了王聪,还不配合我们检查,把营地弄的一团糟糕,你看这些都是他弄的。”
至于看没看清他是丧尸,众人不敢说出口。因为害怕损失上好的研究尸体。宋晓寒望着地面上的人,那句话在脑海浮现:哥哥救我。
除去钟吟两个字,声音与梦中重叠:“也罢。”
“我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宋晓寒不喜欢用武力解决,他没回复异能者,他蹲身,温柔地安抚着斗篷中的人,透过青年背影仿佛看到另人:“你别害怕了,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你还会说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需要我帮你疗伤吗?我们这里有血清。”
凋零的爱意在头顶盘旋,只要还会说话就有拯救的希望。
刹那间,谢知年内伤比外伤还恐怖,嫉妒的代言词沿上来。
他身上像是有块无形的巨石,压得他的背弯曲不止,头恐慌地低下来。腰间的疼痛让他无法维持半跪着的姿势,整个人痛苦蜷缩成团,脸上的冷汗交错地滑落,咬着牙齿开口:“不用了。”
“不用,我找不到人就离开了。”
他挡住红色的眼睛,任由血水混合着泪滑落:方才的求救成为笑柄,像自己嫉妒的人求救是在伤口上撒盐,小人绝不允许自己低人一等。
为什么偏偏是你?
为什么你过的比我好?
现代社会无嫡出与庶出的命称。俗话说一山不能容二虎,宋家出了两个不同门系的青年,兄友弟恭奠定要成为泡影,下人们对比两人都是正常的,不正常就在于谢知年心胸狭窄。
谢知年见不得宋晓寒比他活的风光,咳嗽的血液侧面反应他不甘心。
断断续续的哭声响起,宋晓寒不知所措:“你怎么哭了?”
他伸出手更加用力安抚着谢知年:“是腰部很疼吗?我等会给你打点药酒,就不会疼,别担心,我会救你的。”
【谢知年:身体上不疼,就是嫉妒你。】
【028:宿主你还真的把卑劣演绎到绝点,没有被异能者给打死,先被自己的嫉妒心给气死,晕过去这招术你真的百用不爽。】
【谢知年:不然呢?等到陆星洲来手刃我。】
【028:刚枪其实更健康,现在陆星洲正提着冰刀朝着你赶过来,恐怕等待你的会是人间炼狱,想刀一个人不会在意时辰,昏迷的时间段挑得也挺好。】
【谢知年:他不会。】
【谢知年:杀了我容易,断掉情丝难。】
谢知年精心策划好的开场白正式上线,随着最后声呜咽,他腰间猛然地使力,一抽涕一哽咽,失去呼吸地倒在地上,置身事外地闭上眼睛睡过去。
“能回答我的话吗?”
宋晓寒凝视着身下的青年,他双手失态地想触碰谢知年的身体,可指尖上挂着克制的血刃:“晕过去了。”
青年自卑的模样晃在眼前,身为基地的领头治疗异能者。所有高难度的适配本都难不倒宋晓寒,今日竟还会受他人影响打碎试管,这是前所未见的事情,因为他觉得很不对劲。
“趁他现在血没僵硬。”
他见众人没有回复,鼻翼间全都是血液,撩开斗篷的角落,看着钉进去的木刀:“你们赶快去拿帐篷里面的工具和血清拿来,我要把他腰间的木刀取出来,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不能放弃。”
他心里的直觉告诉他:一定要救下感染的青年,冥冥之中有种吸引力。
“宋队长你不能救他。”
暗恋宋晓寒的女生刘霞站出来,她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是变异的丧尸,是我们的天敌,刚才还把王聪给咬伤了。”
“丧尸?可他会说话,你见过说话的丧尸?”
面对溅出来的血液。宋晓寒拿着缝合的工具穿针引线,扎进爆开的伤口处,陆陆续续有人汇报刚刚的情况,定格的视线锁定在青年的腰间:“别其他,救人要紧。”
他掌心缓缓浮现出紫色的光球,伴随着滋滋的声音,涌进青年的身体里。
他漆黑的瞳孔微微缩着,三天前引蛇出洞的计划盘算在心中。在看着青年腰间的伤疤,瞳孔一缩,这条伤疤自己熟悉不过:“你知道他多久来基地的?”
刘霞看着回答道:“差不多凌晨三点就在这里闹事。”
“三点。”
三点是江钟吟的审问期间,青年还叫着江钟吟的名字。
宋晓寒手里刀顿时握不稳,他收起治疗的异能,脖子上的白皙随及露出,冷凝道:“我知道了,咬伤的人,你带他们去打血清,将他们关在基地里观察一下。其余的人守在出口。”
他顿了顿:“陆领主要是派人来,你就说我突感不适,需要好好休息,不方便打扰。”
宋晓寒体会过失去谢知年的疼痛,叮嘱着刘霞:“这件事千万不要对其他人提起。”
凡是在容城基地呆上三天的人,都会对宋晓寒有所耳闻。他是基地里领头的血清研究者,三两天触碰丧尸的尸体是常有的事,类似于末日前的验尸官,三天两头就得奔去看尸体。
各有各的看法,各有各的爱好。
尸体在验尸官的掌心就是艺术作品。在末日里做验尸官需要莫大的勇气。宋晓寒独自坚持三年,他的勇气堪比天高:表面是温柔到骨子里的人,骨子却做的残忍非人类的试验,死在手底下的丧尸每年起码一百。
“属下遵命。”
异能者点着头:“你们说队长是不是生气了,我听得出他好像别有用意,从来都没有见队长这样,有点不喜就怒的感觉。”
“队长为什么生气?要不是他贸然出来,我们的木刀不会改变方向,就能一举拿下丧尸头颅,那丧尸就不会兴风作浪。”
“我能明白宋队长的心,他肯定是想把这变异丧尸做实验,活体实验做起来才更有效果,奈何他不肯研究活体实验,让我们保密可能也是私下行动,一个人就把实验给做了。”
丧尸病毒的研发来自于病原体本身,从病根入手是最佳的研究方法。
宋晓寒听着附近的议论声,他冰冷的血液湿润着发丝,眼镜片上爬上大量的血液,缝合着伤口:“旁边血迹要擦拭干净,不然会凝固造成积血,出去打点水来,我给他擦擦脸。”
宋晓寒在缝合完伤口,他手指犹豫地伸出,拧干掌心的巴掌,拉开斗篷,狂风将他的心脏刮痛到抽离:青年的脸上爬上红色的纹路,垂下来的睫毛正流血眼泪,令人恐慌又害怕。
“果真是你。”
是他记忆中熟悉的青年,可又不是肆意的青年。
谢知年容貌是天生下来的武器,丝毫找不出破晓的部位。人不是玉,绝对不可能完美,只会无限接近完美,偏偏上帝的宠爱降临在谢知年身上。
“年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晓寒紧抿双唇,轻柔地将挡住青年耳发别在后边:“这三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脸上怎么这么多疤?”
他没掩盖着心中的悸动,摸着谢知年脸上的纹路,心疼坏了,想要抱起谢知年的身子藏起来,眼前却忽然洒落大片的黑暗,来着的冰刀阻断他的去路,赫然是陆星洲。
“宋队长,你这算越俎代庖么?”
陆星洲痴笑一声,他收起冰刀。
宋晓寒眼不自然转动,扫过不起眼的角落:“陆星洲。”
“你来做什么?”
异能者朝着来攻击方探火过去,眼中的警惕变成无法收放的崇拜:“原来是陆领主,我早说陆领主和宋队长迟早会成一对,领主来找宋队长复合么,出基地的时,他与陆领主争吵过。”
与众人八卦的目光形成鲜明对比:“什么时候来的?”
要是谢知年落进陆星洲手里,就成了羊入虎口,陆星洲这人对谢知年恨之入骨。
“在你给他疗伤前。”站在树枝下的陆星洲唇角勾起来,居高临下扫过在场的人,挥手遣散着异能者:“先别着急质问我,反倒是你瞒着我,想偷偷把谢知年藏起来。”
“该当何罪?”
陆星洲骨骼冒出,脸色铁青,层叠起来的冰封锁住他们三个人,将所有都隔绝在外:“还是说想把谢知年带去哪里呢,助纣为虐。要真一笔一笔算起账来,当年的事,你的功劳也不少。”
寒冰化作密集的霜雾,拔地而起的城墙堵住去路。
“你!”宋晓寒震怒。
城墙划过十几米的距离:“既然伤治好了,就做好觉悟,把他交给我。”
强烈的占有欲摩擦着陆星洲心口:“谢知年是我的。”
“把年年交给你?痴人说梦,先给我较量较量。”宋晓寒扫过空旷的冰地,他取下染着金框眼镜,擦拭着镜片的模糊,护着谢知年的身子提防道:“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的心思。”
“你想折磨他。”
无事不登三宝殿,陆星洲来肯定有事:“清楚还不交?”
“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
陆星洲讽刺着宋晓寒,越界的举动充斥在他嗓子间,快意感淹没身体,他扫过怀里的青年,千万把剑刃扎进窒息的管道:“你问我,倒不如问问基地的人想对他做什么,亦或者问问我死去的双亲,你最好祈求自己能永远护着宋知年。”
“毕竟世界上似乎没有值得你护住的人。”
陆星洲将手拍洒在宋晓寒的肩膀处,他视线扫过怀中的谢知年,情感加上思念变得歪曲,怀里的青年是他思念三年的人:“我能做的就是把他,抓回基地,严惩不贷。”
宋晓寒唇角都是坚决:“不行。”
“他才被人伤着身体,带回去,关在地牢受不了。”
“谁说我要把他关进地牢?”
陆星洲对宋晓寒印象很难改观,他用手凝结着霜意,手里划开道口子。滴落在谢知年的唇瓣,看着昏迷中的青年吞下,满意的笑着:“你看我喂血,又怎么伤害他?当然关在别墅里。”
“锁起来。”
“来日方长,慢慢养着。”
亲手培育的娇花捏死,会复制出凌虐的美感。
作者有话说:
江钟吟:又来个鲜血大军
第7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7
宋晓寒眸光松动,似乎不想放手。
陆星洲见宋晓寒犹豫,他鞋子下踩着万年冰霜:““别逼我对你动手,你打不过我,你也清楚基地里能护住谢知年唯有我,你把他带回去还得过检查,而我不会,你不想看着宋知年落入其他异能者手中,就乖乖地把他交给我。”
他的语气刺耳又尖酸的,说得也是事实:“还不松口?”
宋晓寒盯着陆星洲。陆星洲也不逼迫宋晓寒,后退一步:“谢知年还真是可怜,处心积虑的回来,又很快死去。”
宋晓寒目光就如冰雪凝裂开,密不透风的白冰地将他罩住:“我答应你,你可以带走年年,但在计划实施前,你答应我,不要取他的性命,他是我想保护的人,哪怕是与你为敌。”
自己何尝不是想保护谢知年的?
曾经的他多么宠爱怀里的青年,现在的他就有多么恨。
陆星洲想到这里,心脏处不可抑制地疼得痉挛,张开口却平静到可怕:“不用你提醒,我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希望你说到做到。”
宋晓寒稍稍松开手,他沉默片刻之后,才压下到此为止的退缩,用抹布擦拭着金丝框的眼镜,掩盖受伤的情愫:他明白自己再护着谢知年,陆星洲虐待就会更肆无忌惮。
“年年要是出了问题,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话音刚落,遮天蔽日的杀气冒出,破壳而出的冰层凸出火焰,陆星洲额头上冷汗将碎发浸湿,四肢都觉得麻木,不受控制挤出声怒火狞笑:“宋队长一如既往博爱天下。”
“不放过我,你爱多管闲事,不多看点丧尸病例书,动动脑子把末日给解除,而不是拿着最好的资源,研究结果一无所获。”
陆星洲十三年中但凡有照顾不周的出现,就不会养出谢知年无法无天的性子,他看出宋晓寒对谢知年的爱意,烦躁地擦拭着血液,那股烦躁不是来自心里,而是潜藏的细胞本能:“收起你对宋知年心思,不要让我发现,再见到,我不敢保证会对你这位恩人仇报。”
面对救自己的宋晓寒,陆星洲的付出成为打井人:“十三城那边有暴动。”
宋晓寒明白:“我会去调查。”
他领会陆星洲的言外之意,迎着陆星洲的目光,抬起眼睛看着对方:“可人做错事情,若获取不到原谅的机会,那天下人犯错的人数不胜数,他现在已经得到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