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好？
　　顾倾羽在心中默默地问：你为什么不好？你明明那么完美，为什么要说自己不好？
　　卫凌穿完最后一件衣服莫二也没开口说话，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着他得棍敲打着走到门口，开门的那一瞬间突然一顿：“莫二，帮我做跟盲杖吧，这是那个变态做的，我不想再用了！”
　　说完，卫凌便把棍子丢在地上，伸手在身前探物，抬脚从棍子上跨了过去。
　　顾倾羽走过去捡起那根棍子看了看，出门亲自送着卫凌去了大厅，跟莫二说了在房里的事之后去了药田。
　　莫二听了顾倾羽的话之后愣住原地，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我真的不如表哥吗？”
　　宫主为了表哥那么拼命，为了表哥屠杀莲城，杀了那么多人！为了表哥自杀，而现在……哦对，现在的人已经不是宫主了，但他依旧比不过表哥，永远都比不过他！
　　而现在，不仅仅是表哥他比不过，还多了一个顾倾羽！
　　卫凌听到他的嘀咕，顿时想起在山里变态请的见证人，连忙摸着桌子喊：“莫二，你知道你表哥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吗？”


第七十四章
　　莫二当然知道，但是宫主每次提起表哥，他总是莫名的感觉到嫉妒：“表哥的尸体不是在九玄宫的地下冰窟吗？”
　　表哥真的很好，他是家族中资质最好的孩子，生来便得家中喜爱，而自己永远都活在表哥的笼罩之下，他其实是不在乎的，甚至有些崇拜表哥。
　　但有一天，表哥叛变了家族，跟天下公敌九玄宫的宫主莫青冥走在了一起，他公然宣布这一切，义无反顾叛出正道的走上了魔道。
　　之后，家族觉得表哥侮辱了家族门楣，便对他施行追杀，下毒，封修为等一系列方法让他回家或者死！无论什么手段，能用上的办法都用上了，可惜宫主把表哥保护的很好，一直没成功。
　　直到表哥被他父亲约见，被他父亲亲自下了世间奇毒（凉落），从此日渐消瘦，频繁毒发痛苦不堪。
　　表哥父亲告诉他，只要表哥杀了莫青冥，便给他解药，要不然，他就毁了世间唯一的解药，而表哥也会在一年内死亡！
　　表哥誓死不从，毅然离开！表哥看淡生死，无论如何也不肯伤害莫青冥，而莫青冥却发了疯一般，开始四处为表哥寻找解药。他侵袭了紫家，但念及表哥，他没有对紫家下杀手，却也让紫家大伤元气。
　　表哥父亲一怒之下毁了解药，莫青冥气的毁了紫家十座宅子，杀了三十个弟子，这才离开。并开始天下四处杀人放火寻找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织梦莲莲子。
　　之后，紫琉璃，也就是莫二，便被家族派去九玄宫将他表哥紫云飞杀死，免得莫青冥在为了他疯狂的危害世间。当然，如果有机会，能将莫青冥一起杀掉最好！
　　然而，他比他表哥还不如，在见到莫青冥的那一瞬间便沦陷了，当莫青冥问他愿不愿意做他的追随者时，他毫不犹豫点头同意。从此，紫家的紫琉璃便从世上消失，只有莫青冥座下带着鬼面的莫二！
　　莫二开始日复一日的保护家族派他来杀的表哥紫云飞，亲眼看他如何痛苦的活着，一直到痛苦的死去！他同情表哥，却又嫉妒着表哥！
　　表哥死后，宫主寻找莲子更加疯狂，直接带着他们去莲城抢，顾北城不过才说了一句不可能，宫主便命人疯狂屠杀百姓。
　　最后他们终究抢到了莲子，宫主却怕莲子不够用，便把十二影卫全派去远方寻找新的莲子，自己独自留在九玄宫救表哥。
　　当他回来之后，怎么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宫主再也不是之前的宫主了，但他依旧不想离开。
　　“地下冰窟？”卫凌愣了愣，还有这样的地方？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着急的说：“不，不在，你表哥的尸体被那变态偷到深山去了，他逼我成亲，想让你表哥做见证人，想侮辱你表哥！”
　　“什么？”莫二拍案而起，他嫉妒他表哥没错，但是他怎么允许别人侮辱他表哥！“宫主你可知道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我要去把我哥的尸体抢回来！”
　　卫凌摇头，他不知道地方，也不想莫二贸然去抢，他怕莫二出事，毕竟变态的修为太高。
　　可他又想，变态已经离开了，他也不会再回去，他觉得变态应该没有那种闲心待在深山里修养，便道：“我不知道，但神医应该知道，你可以问他。”
　　莫二心系他表哥尸体安危，连忙道谢：“多谢宫主告知！”
　　说完莫二便离开了。
　　卫凌不知道该干什么，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做，好像就他没有，他都觉得他活在世上是毫无意义的。不，有，他想要那个变态死！那个变态为了让他被天下诛伐杀了那么多无辜人，死有余辜！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身边有没有小童，便一直坐在那里沉默，直到有人端了饭菜给他吃，吃完之后便被小童引放房间午休。他也确实累了，便睡了一觉，醒来时被告知天已经黑了。
　　被人带到大厅吃晚饭时，顾倾羽把赶工做好的盲杖给他道：“莫二留下来的，让我给你！”
　　卫凌不想理他，却也不想没有盲杖，因为那样他走路比较困难。而且，盲杖是莫二做的，他为什么不要？于是，他拿了过来，发现还有股淡淡的香味，他吸了吸鼻子，是栀子花的味道！
　　栀子花清香怡人，卫凌瞬间心情极好，难得的笑开了怀，爱不释手的摸着盲杖，果然发盲杖半腰出卡着一朵柔软清香的花。
　　看他喜欢，顾倾羽也很高兴，不枉费他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做了这根盲杖，他选的是药栀的树干，削皮后磨光，在上面雕刻了许多栀子花，他技术不好，刻的非常生硬，还好卫凌看不见他糟糕的手艺。之后又在盲杖半腰处穿了一个小孔，可以在里插上一朵纯白的栀子花，又香又不影响行动，很是方便。
　　吃完晚饭，卫凌满足的摸着盲杖往房间走，他知道莫二已经去找他哥的尸体了。小药童嘛，他又不好意思让人带，就只能自己慢慢走。
　　却不知道，顾倾羽除了开始给他做盲杖不在，几乎时时刻刻跟着他，但又不敢出声让他知道。
　　他一路上一边摸着墙，一边拿盲杖探路，陌生的地方不熟悉，他怕摔跤，一路走的磕磕绊绊。到最后，他也不知道他走到了什么地方，但他感觉自己一直没有回到房间，知道自己可能迷路了，于是坐在一边的石阶上休息。
　　天气热，走了一圈出了满身的汗，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无奈的叹了口气：“唉，要是系统还在多好，我一定毫不犹豫离开这里！”
　　顾倾羽瞳孔猛然缩紧：他想离开？他要离开？不，不可以！
　　他听付离说过，卫凌只是一抹游魂，没有办法离开才待在莫青冥体内！而现在，他，他居然想离开？他有办法离开？
　　不，不能让他离开，他不接受他离开！卫凌可以恨他，伤他，杀他，但绝对不可以离开！
　　卫凌完全不知道身前的危险，而是在心中喟叹，系统消失了，已经好几个月了，可能真的不会回来了。
　　如果他能把莲子剖出来不死还能许愿回去，多好？
　　他靠着台阶边的柱子，手里的盲杖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地上敲打着，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顾倾羽双手紧紧捏着，极力忍耐把人抱在怀里的冲动，最后，松开右手招来灵信写下消息传给付离。
　　他要治好卫凌的眼睛！
　　他与付离相隔距离不远，灵信很快便回来了，上面给的答案却是：眼珠全部坏死，无法治愈！除非，剖了他心中的莲子，种出莲花拿新的莲子复活他，他便可以完全恢复，但要他遭受剖心之痛，你舍得吗？
　　看到最后，顾倾羽几乎要崩溃！
　　他对卫凌造成的伤害已经够多了，不能在让他痛苦了！而且，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治好他，不一定是他想要的，如果自己剖了他的心取出莲子，阿凌怕是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他了！虽然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他不会让阿凌受那剖心之苦！
　　他看了看地上准备起身的卫凌，嘴角露出一个苦笑。罢了，治不好便治不好了，只要你不离开，你一日不原谅我，我便一日偷偷跟在你身后，指引你，保护你！永远都不让你知道，不让你烦心生气！
　　他散开灵信，伸手把地上迷路的人扶起来，往他房间的方向带。
　　卫凌突然被扶吓了一跳，然后一想这里是药炉，变态应该没有那么嚣张，这世外桃源的地方，也不会有人有龌龊害人的心思，想着这人大概是以为他摔跤扶他起来，便问：“是小药童吗？我迷路了，能不能送我回房？”
　　顾倾羽没有说话，他只是点头，但是卫凌看不见，他便在卫凌手里写了一个“可”字。
　　卫凌心想，怎么不说话呢？难道是个哑巴？他想问，但又算了，若真是哑巴，自己问他一定会难过，就像自己是个瞎子一样。于是，他笑着说：“那便多谢了！”
　　卫凌刚被送回房间付离便从另一条路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人，顾倾羽眯起眼睛，目光丝剑一般打在莫一脸上。
　　莫一无视压力，规矩的对顾倾羽行礼，刚开口就被顾倾羽打断，嘴唇微动，无声的告诉莫一，不要暴露他！
　　莫一抽了抽嘴角，这才对着卫凌行礼：“宫主，属下来晚了！”
　　刚进门就听到莫一的声音，卫凌满心都是惊喜，他往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试探的喊：“莫一？”
　　“是莫一！”付离冷声道：“你们先叙旧，我去准备药，等下给他疗伤。至于卫凌的伤，需要明早上药！”
　　“多谢神医！”卫凌激动的道谢，然后伸手去拉莫一，莫一把自己的手臂伸到卫凌手边，卫凌便拖着他往桌子边上走：“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被顾倾羽杀了吗？为什么？”
　　莫一笑了笑，跟着卫凌坐在桌边：“没有，顾少侠只是配合属下演戏，想看看那神秘人到底想干什么，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
　　“那神医说你受伤了，伤哪儿了？”
　　卫凌当然知道变态想干什么，他有些窘迫的笑了笑，然后一边问，一边摸着自己早上咬开的手指头，那里还疼呢，伤口还没愈合，他使劲挤了挤，摸到粘稠的液体他才停下，然后递到莫一面前：“来，喝点，伤好的快！”
　　莫一笑了笑，准备去含住那根白玉似的手指头，卫凌却突然收回手：“不许含着，喝就是了，你把嘴张开，我给你挤一滴！”


第七十五章 挑拨
　　莫一冷愣了愣，怎么回事？以前不是直接塞嘴里吗？怎么现在不让含了？他疑惑的看了看顾倾羽，顾倾羽转头表示不知道。
　　莫一无奈，但又舍不得宫主挤手指时疼痛，便抓着他得手把指肚上那滴快凝结的血舔了去，担心宫主要保持距离，所以他并没有舔上卫凌的手指。舔完血之后顾倾羽就丢给莫一一瓶药，他看了看，确认是伤药之后才给卫凌用。
　　莫一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卫凌有些尴尬，让他感觉自己想多了，还没等他尴尬完又感觉手指凉凉的，便知道莫一给他上药了。他收回手，摸了摸有些疼的伤口问：“你伤好了吗？”
　　“多谢宫主，已经全好了。”
　　“好了就好！”
　　顾倾羽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心中阴郁的快要吐出血来，恨不得一巴掌把莫一拍出去。可他知道，只要他一出声，别说拍莫一出去了，他能不能留下来都是个问题，只能怒视着莫一，希望他自觉一点！
　　莫一直接无视他，跟宫主解释着这些天他都做了什么，和顾倾羽演戏腰间被刺了一剑，但没有生命危险等等……
　　两人说到很晚卫凌也没有喊累，没有视觉的人就喜欢听声音，不管是什么响动，他总想听着，那样才能感觉到生命的鲜活。卫凌也是一样，听莫一说道半夜，亲自劝着他休息，他才恋恋不舍的躺下睡觉。
　　第二天一早，付离便开始给卫凌诊脉调养身体。
　　付渊赌气跑了，付离也懒得去找，反正他气消了会自己回来，便没在管他，开始忙起了药炉的事。
　　一连七天，卫凌的眼疾便有了起色，他眼珠子已经坏了，或者说，当场就被顾倾羽刺破了，他没有眼珠了！所以，他依旧看不见，但他的眼睛已经不会再痛了，哭的时候也不会再流出血泪了，而是清澈透明的正常泪水。
　　别问他们怎么知道，因为他们把卫凌弄哭了！想让卫凌哭，但是卫凌又哭不出来，打骂又舍不得，便由莫一上阵，把卫凌绑起来挠脚底，硬生生让卫凌笑哭了，流了眼泪才放过他。
　　眼伤好了，莫二也回来了。莫一看见莫二是眼中惊讶无比，他看着卫凌惊喜的说：“宫主，莫二他还活着！”
　　“我知道啊！”卫凌笑着说：“我来药炉之前就知道了！”
　　莫二跟莫一打了个招呼，这才跪在卫凌面前：“抱歉宫主，属下……”
　　听见膝盖跪地的声音，卫凌便猜到是莫二了，因为莫一现在很少会跪他。
　　“你怎么又跪？你跪我还不如告诉我，你哥的尸体你怎么处置的？莫一，快把他拉起来！”
　　莫二一听也笑了，不待莫一拉他，便自己站了起来：“表哥被我送回九玄宫了，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因为这样，就不会继续……”
　　说到这里，莫二及时住了口
　　卫凌却好奇的问：“继续什么？”
　　莫二顿了顿，拳头捏的发白，想起自己找到表哥时表哥的样子，他便恨不得立刻杀了那个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