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底暗自回味:之前几次都是陆焕顺着他,他想怎么造怎么造。今天好像不一样,被强势地控制着,积压过后更加狂澜汹涌。
他又心满意足地抿抿唇,换了衣服跟着陆焕下楼。
…
吃晚饭的时候,就连冯叔都看出郁白含恢复了精气神。
冯叔欣慰,“白含少爷就该多出去透口气。你看,这不精神多了!”
郁白含羞涩埋头,“倒不是因为那个。”他那是由内到外的……
冯叔歪头,“嗯?”
“没什么。”
饭吃到一半。
陆焕忽然顿了顿,状似随意地开口,“你要喜欢射箭,干脆就在后面院子里建个场地,免得每次都往学校跑。”
郁白含抬头,看他非做出一副从容霸气的口吻,便贴心地伸出筷子从陆焕筷尖儿精准地夹走了那块老姜。
“等考完试再说吧,施工干扰看书。”
暴露心情的老姜被他丢进旁边的渣盘。
“……”陆焕绷着淡定,耳垂染红,“喔。”
·
晚上睡觉前。
郁白含又收到了秦伦送的装备和皮肤。
“最近秦伦送得好勤。”他靠在沙发椅上感叹了一句,又转头问旁边的陆焕,“你给人发奖金了?”
不然怎么跑来报效他这个“正宫”。
陆焕垂着眼默了下,随后淡淡,“我送你的装备不多吗?”
郁白含眼睫一眨:不是在说秦伦……
唉呀,瞧他们陆学长这倔强的胜负欲~
他翻身一跨坐到陆焕腿上,捧着人的脸哄道,“特别多,一衣柜都是。等我考试的时候,就穿我们陆学长买的衣服,学神附体~”=3=么么。
陆焕脸上热了点,“嗯。”
他嗯完又问,“秦伦送你的装备多少钱?”
“前后两个328。”
“嗯,我到时候当奖金百倍打给他。”
郁白含咯吱一乐,“那秦伦真是飞来一笔横财!”
“不是横财。”陆焕把身上乱动的人按下去,“正好要把他支去做任务。”
郁白含老实坐着,“什么任务?”
“最近在和崔家打,让他去对付崔家。”
郁白含:???
陆焕同他解释,“司巍进去了,判了无期徒刑。这里面大部分是出自司昙临时反水的手笔,司昙和司延停又重新联合起来。司延停忙着重振旗鼓,现在崔家是我们主要的商业劲敌。”
郁白含,“还重振旗鼓?”
就该趁他病要他命,别让pua大师得以喘息!
陆焕伸手捏了下眉心,面上浮出一丝疲色,“司家根基还是太过庞大,我和霍老说好联手。到时候赢的算他,亏的我来承担。”
他眉间浮出一丝决绝狠厉。
仰起的颈侧鼓着青筋,像是憋了股劲,不惜自损也要拼着将司家按下去。
“但还差一点,只有两家还是不够……”
郁白含怜爱地将他粗红的脖子一捧,“瞧你~说着说着就激动了。”
那股狠劲蓦地卡在喉颈半截。
“……”陆焕胳膊一抬,低头看去。
郁白含学着他松土的手法给人搓搓揉揉,“两家不够就三家,你不是还有别的家人吗?”
陆焕的眼中流露出几分茫然疑惑:?
郁白含宠溺地提醒,“你的小迷弟呀~”
反应了半晌,陆焕薄唇微启,像是终于从记忆深处搜出了这号人物:何老爷子。
隔了会儿,他说,“我试试。”
陆焕说完托着郁白含将人抱回床,“我们……”
郁白含期待,“嗯?”
“该睡觉了。”
“。”
…
陆焕行动力很强。
第二天便登门去拜访何老爷子了。
今天正好也是钟秉栖来复诊的时间。
郁白含在家里等着,然后等来了浑身戒备、一张冤种脸的钟秉栖。
他满怀歉意,“上次的意外是我没想到的。”
钟秉栖坐下,将他胳膊抓过来,“是啊,谁能想到呢?”
郁白含,“……”
大概是陆焕开出的薪水真的很高。
钟秉栖虽然一脸冤种,但还是稳当顺利地给他复查了一遍,开了新的食谱药方,刷刷写下病历。
“比之前好多了,还是不能太放纵。你身体底子太差,要加强锻炼。”
郁白含挑出字眼,“不能太放纵,意思就是,还是可以有些~许的放纵。”
“……”钟秉栖抬眼,低头在病历本上补充。
建议:欲行房事,一周一次。
郁白含瞥见:可恶!
送走了钟秉栖,病历本还留在桌前。
他盯着那条苦大仇深的建议看了半晌,目光落在“一周一次”上。隔了会儿,郁白含润了润唇,瞟向桌边的圆珠笔。
他伸手拿过,往上面悄摸着加了一笔。
嗯,满意。
·
晚上陆焕回家。
他进屋后松了领带,神色看着还算轻松。
郁白含扑过来,“怎么样?”
“谈得还行。”陆焕捏了下他耳朵,转头将正装换下,穿上居家衣服,“钟秉栖今天来给你看过了,怎么说?”
郁白含心头微微一紧,瞟向桌上的病历本,“说我恢复得挺好的。”
“是吗?”陆焕侧了他一眼,眼底充满质疑。
然后他顺着郁白含的视线看向病历本,几步走过去将本子翻到最后一页。
一行行记录浏览到最后。
陆焕目光突然在那条建议上一定。
欲行房事,一周十次。
那个“十”相当惹眼,尤其是中间那笔工整而僵硬的一竖。
简直像是p上去的一般突兀。
卧室里一时蔓延着沉默。
郁白含暗搓搓凑过去,“谨遵医嘱。”
陆焕就转过来看着他,嘴角挂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然后伸手从笔筒里抽了支铅笔,低头往病历本上一添。
“十”立马变成了“千”。
陆焕教导,“我们白含怎么不再多加一撇呢?”
一周千次,够不够造了?
郁白含,“……”
哦豁,果然是篡改痕迹太重,被发现了。
他局促地低头,“千次,有点太假了。”
陆焕温柔地捏着他的耳垂,“十次就很逼真了吗?”
“……”
病历本被“哗啦”关上。
轻微的声响中充满了制裁的味道。
…
有了陆审核严格的监督,这周郁白含又只得了一次。
而且一次就是“一次”。
用过的领带被扔进脏衣篓,隔几天又出现在陆焕禁欲正经的白衬衣前,好像多了几分别样的味道。
饶是厚脸皮如郁白含,也看得浑身羞臊。
他们陆学长,有的时候真是比他还会玩……
克制而放肆的一周过完,很快再次迎来了钟秉栖例行一次的复诊时间。
这次陆焕也在家。
介于郁白含的作案前科,他便全程陪在一边。
钟秉栖复诊完,翻开病历本叮嘱,“调养是长期的事,目前看来情况有所好转。记得坚持下去,不要造作……”
他正说着,翻病例的动作突然一顿。
目光定定落在某个地方。
郁白含顺着他的目光往上一落,就看纸页停留在前一次的医嘱上——那道潇洒的一横上面多了两笔画。
一个竖一个撇。
一看就是出自两个人的手笔,但都同样的嚣张而拙劣。
……卧槽!被发现了。
郁白含一下没了声响。
旁边的陆焕好像也蓦然陷入了凝滞。
房间里安安静静,钟秉栖低垂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片刻,他抬起头,麻木地看向跟前的郁白含和陆焕,“从医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患者私自篡改病历本的。”
“还改两次。”
“……”
郁白含心虚地垂眼。
陆焕抿了下唇,指尖微蜷。
钟秉栖盯了两人半晌,忽然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霍地睁眼,像是自暴自弃般拿起橡皮圆珠笔,往纸上刷刷一改。
随着他笔下生风,郁白含提心吊胆:
……钟医务人员该不会被他们给逼疯了吧?吃爪爪.jpg
病历本上铅笔的一撇被刷地擦掉,“十”后面又补了个龙飞凤舞的横8。再抬头时,钟秉栖将病历本“哗啦”一摊,露出上面的正无穷:+∞
——欲行房事,一周无穷次。
他面无表情,“二位,满意了吧?”
陆焕,“……”
郁白含,“……”
第62章 谋划偷袭
正无穷的符号写得张牙舞爪, 力透纸背。
郁白含对上钟秉栖崩塌的神色,小声安抚,“别说气话。”
钟秉栖淡漠勾唇, “真心话。”
“……”
他说完将病历本一放。
虚浮的背影再次从门口翩然而去。
待人离开, 郁白含低头看向摊在床上的病历本。顿了顿,他转头向旁边的陆焕确认, “你开的工资真的够多吧?”
陆焕揣着裤兜望向窗外,喉结微动, “应该吧。”
郁白含, “……”
他自我宽慰:没事。
钟医务人员工作压力大,发泄出来就好了。
遣散了心虚过后, 郁白含又蠢蠢欲动,“那我们还遵医嘱吗?”
陆焕,“遵医嘱。”
郁白含眸光一亮,心跳怦然加速:一周无穷次!
紧接着,一只大手就将他抓过。
陆焕拎起人菜瘾大的郁白含走向门外,“气话除外。”
郁白含探头, “现在是去哪儿?”
稳健的步伐朝着楼上而去,“锻炼身体。”
“……”
除了“一周无穷次”被无效搁置, 病历本上的其他医嘱都严格地进行了实施。
三楼健身房里。
陆焕将运动过后摊在瑜伽垫上的郁白含翻了个面,“比半个月前坚持得更久了,有进步。”
郁白含咸鱼翻身, 啪嗒。不想说话。
陆焕又把他汗湿的额发抹开了点,提醒,“别忘了还有定期的心理复查。”
郁白含伸手回捧住他的脸, “知道了, 病友。”
“……”陆焕跳过他的拉帮结派, “时间约好了吗?”
“约了这周五下午三点。”
落在他额间的手收了回去。
陆焕低头翻出手机,视线上下扫动。
郁白含支棱起来往他屏幕上一看,就看是周五的行程表:陆焕当天下午正好有个商务合作。
他贴心,“你有工作就不用陪我去了,让华伍送我就行。”
陆焕蹙着眉,像是在思索。
郁白含,“周五的值班医生还是上次那个。”
“……”
陆焕默了下,摁灭手机屏温柔开口,“有事和我打电话。”
郁白含洞悉地瞥去:他就知道~
…
周五当天,华伍便送郁白含去了医院。
郁白含一路轻车熟路地去往咨询室,转过一个拐角,精神科的标牌便映入眼中。
跟在他身侧的华伍似是一震,脚步一刹!
郁白含走出两步,扭头问,“你怎么了?”
华伍回过神,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你还好吧?”
真是~这么悲观做什么。
郁白含反向安抚,“没事,会好的。”
华伍神色微动,一把按上他的肩,“嗯!”
郁白含:……
怎么回事,好像更悲壮了。
两人到了咨询室门口。
郁白含叫华伍在外面等他,然后姿态娴熟地进了门。
门口值班的还是上次那名医生。
他见了郁白含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问,“今天只有你一个人?”
郁白含已然放弃纠正,“嗯,他们觉得自己挺好的。”
对方摇头叹息,“那问题大发了。”
“……”
正说着,里间的门便打开。
陈添琅送走了前一位咨询者,开口叫上郁白含,“来了?快进来吧。”
郁白含趁机结束了话题,几步进去将门一关,坐在沙发上。
陈添琅给他倒了杯花果茶,随和地开口,“这段时间恢复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挺好的。”
话落,郁白含微妙地一默。
……这句话他刚刚是不是说过?
好在微妙的气氛很快被打破。陈添琅切入正题,“先做几个测试看看。”
郁白含,“好。”
四十多分钟后,测试做完。
陈添琅看了眼结果,又将他带到一个场景模拟的仪器前,“我会尽可能还原你描述的场景,如果不行你就喊停。”
郁白含敏感地一顿:不行?
陈添琅察觉,“怎么了?”
郁白含戴上模拟仪器,“没什么,我行的。”
随着仪器启动,司延停那间催眠室的样貌慢慢还原在眼前。郁白含指尖先是一颤,随后他定下神,感受着身体反应的严重程度。
隔了会儿,仪器被关闭。
他取下仪器,对陈添琅道,“没之前那么严重了。”
陈添琅欣慰,“看来恢复方案还是有效果的。不过最迅速彻底的治疗方法,是解决让你产生恐惧的源头。”
郁白含侧目:……解决源头?
陈添琅飞速补充,“我是指通过法律途径。”
郁白含宽慰地看向他,“那是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