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峰哥今天来这么早啊。”小哥连忙打招呼。
“嗯。”杨峰只是点了点头,越过小哥从吧台后进了员工通道。
“这人好冷漠。”容岩说,“也没看清长什么样子。”
“不如你好看,性格也不如你好。”小哥诚实道,“从不主动和我们说话,我们跟他说话,能回一个字绝不说俩,傲得很。”
“原来郑少喜欢这一口?”容岩问。
“不不不,他陪郑少时才不是这样呢,要多殷勤有多殷勤。而且不知从哪儿听说了郑少喜欢单眼皮,这人愣是借钱把自己的双眼皮给整没了。”
“这也能整?”
“有钱什么不能整。但是借钱去整容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小哥语气不屑道。
容岩也不理解,他对自己的脸十分满意,谁要敢动他和谁急。
就在这时,容岩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是秦瑟。容岩想都没想直接挂断了,没一会儿又锲而不舍响了起来。容岩把人拉黑,耳边终于清净了。
小哥问是谁。
家里人。
小哥便笑笑没再说话。
时间还很早,容岩干脆和小哥学起了调酒。容岩喝酒的天赋不行,调酒的天赋也没有,没几回小哥便执意不肯再教了,容岩便无聊的坐在吧台摇可乐。
七点以后人逐渐多了起来,容岩赶走一波接一波前来搭讪的客人。
“你如果喝酒该多好啊,”小哥遗憾道,“每个来和你搭讪的人请你喝一杯酒,我今晚就发了。”
“我给你的钱难道还不够多吗?”容岩问。
“谁会嫌钱多啊。”小哥直言,“说起来你也不像是缺钱的,你找郑少做什么?他除了杨峰,别的地方不知道养了多少情人呢。而且……”吧台空闲下来,小哥的倾诉欲直线上升,“有一回,杨峰正陪他喝酒呢,郑少突然看上了一个生客,直接丢下杨峰跟那人跑了。”
“人家有钱嘛,任性。”容岩评价。
“他是任性了,杨峰气得脸都青了。”小哥笑道。
“他不就一陪酒的,脸青个什么劲儿?”
“谁知道呢,可能陪得多了,真觉得自己是盘儿菜了……”
不知不觉时间过了八点,容岩要了一杯柠檬汁,边喝边打游戏。一局还没过半儿,郑翊来了。
小哥连忙吆喝容岩,“快,你等了一晚上的人!”
与此同时,杨峰从员工通道里走了出来。
“谁等了郑少一晚上?”语气凉凉的问小哥。
“不是您还有谁?”小哥干笑。
杨峰点点头,径直朝郑翊走去。
“醋性还挺大。”容岩说。
“饭票呢,可不得护食。”小哥说。
容岩继续打游戏,边打边观察郑翊那边的情况。
事实果然如小哥所说,杨峰见了郑翊就像狗见了肉包子,又是倒酒又是讲笑话,殷勤的恨不能把人抱在腿上抱着走。
“如果不占人家便宜的话就更好了。”容岩评价。
“你说什么?”小哥这会儿突然忙了起来,没听清容岩说了什么。
“你们这峰哥,他绝对居心不轨。”
八点半时,郑翊那群人的话题终于提到了关键字——祁裕。
“翊哥,真的吗?”
“闭嘴,我什么都没说。”郑翊反应很快,知道自己刚刚说漏了嘴,抬手给了多话的小弟一巴掌,“出来玩儿就好好玩儿,说那么多干什么。”
“是!”小弟挨了打也不敢说什么,夺过酒杯就要赔酒。
“不喝了,今晚心情不好。”郑翊本来就为兄弟的事烦心着,被小弟那么一搅和,越发烦躁了。
“我陪您。”坐在郑翊身边的杨峰立刻将人搂进怀里开始顺毛。
“不要你!”郑翊不领他的账,甩开人对小弟道,“最近有新人吗,找几个新人陪陪。”
“有有有。”小弟立刻招呼那几个新来的。
杨峰被挤到了人群外。
“你看,经常这样,郑少脾气可差呢。”小哥说。
但是容岩已经在想其他事了,祁裕绝对在搞什么大动作。
郑翊那群人之前明明在聊“股权”“分红”,突然提到祁裕,会不会和继承权有关?
*
剧组,这天接下来的计划因为辛辰发烧被全被打乱了。姜恒本想亲自送辛辰去医院,导演说男一号已经走了,男二号如果再离开的话,这戏真不用拍了。姜恒无奈,只能千叮万嘱辛辰的助理,一定要把人照顾好。
“好端端的怎么又发烧了?”祁裕正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这几天本来计划着要去探班的,结果临时出了一个大乱子,至今没搞定。听说辛辰住院,也顾不得乱不乱了,将公司的事丢给白果和郑翊,自己开车来到医院。
到的时候辛辰正在挂水,医生说烧得并不严重,只是受了惊。
“是不是剧组的人欺负你了?”祁裕问。
辛辰的眼角红红的,不知是哭过还是受了委屈。
“没有。”辛辰动了动脖子,喉咙还在火辣辣的疼。轻轻咬住嘴唇。
“松开。”祁裕看到了,手指抚摸着干裂的嘴唇,“怎么这么干,洪玖,水呢!”
“水来了!”洪玖见房内没有热水,出门打水去了。
“棉签呢?”
“我这就去拿。”
洪玖又出门去了。祁裕看着那双没有血色的双唇,含了一口热水吻了上去。
一口水渡完,辛辰的嘴唇终于恢复了血色。
“不要骗我,真的没人欺负你吗?”
“真的没有……”辛辰的声音很轻,祁裕靠得又近了一些才勉强听到。
洪玖拿着棉签回来了,“祁少,棉签。”
“放那儿吧,用不上了。”祁裕说。
洪玖一脸懵逼的把棉签放在桌子上,“那、那我走了。”
洪玖离开后,房间陷入长久的寂静。祁裕轻轻抚摸着辛辰的眼角,“我不是故意不去看你的,等熬过了这几天,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祁少,我……”
祁裕用手指挡在他的嘴唇上,“不要说你不需要,你要,你什么都要。因为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
辛辰便不再说话,慢慢闭上眼睛。
祁裕又等了一会儿,见人真的睡沉了,开车回到了公司。
睡着了的辛辰轻轻哭出了声。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向尊重的师兄竟然会做出那种事情。
作者有话说:
祁裕的外挂已上线
你问辛辰的外挂?辛辰没有外挂只有老公doge.
第30章
“辛辰, 辛辰……”洪玖一进门便看到辛辰缩在被子里呜呜哭个不停,走近一些,轻轻将人唤醒。
辛辰缓缓睁开眼, 眨着水淋淋的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来人, “洪姐, 洪姐,我要回家……”
“你针还没打完,而且, 家里没人……”洪玖为难道。祁裕走前特意嘱咐过洪玖,说他晚上会晚些回去, 叫她一定照顾好辛辰。
“我要回家……”辛辰却只是固执的重复着这句话, 苍白的小脸儿陷在医院素白的被子里, 显得越发可怜。
洪玖终究还是不忍心,答应下来。“那等打完这只针,我们就回去。”
一定是因为祁总不在这里,洪玖想,以前辛辰住院, 祁总都是全程陪着的。
辛辰闻言, 乖巧的点了点头。
十点钟时, 辛辰的针总算打完了。洪玖按承诺把人送到祁裕的房子,“小辛, 到家了。我和你一起上去。”说着就要和辛辰一起下车。
“洪姐, 太晚了, 不用了。”辛辰却拒绝了她。
孤男寡女, 这么晚确实不太方便。洪玖尴尬的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 我没想那么多。你自己上去吧,注意安全。”
“您才是,路上小心。”
洪玖开车离开了,辛辰独自上了楼。开门后,没有开灯,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地板上。
因为辛辰在家总是喜欢光着脚走,所有的地板上都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即使坐在地上也不会凉。但是辛辰还是感觉很冷。
辛辰抱着双腿,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要把自己从这个世界藏起来。
月亮越升越高,透过落地窗洒到沙发上、地毯上、辛辰的身上。辛辰躲避着月光,埋头伏进臂弯里小声哭了起来。
蓦然,起风了。窗外的杨树被风吹得乱颤,枝干互相拍打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辛辰被那响声惊醒,抬头看向门外。不是祁裕,祁裕还没有回来。
突然想起了什么,辛辰猛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跑进浴室。朦胧的水汽中,温热的水流不知疲倦的冲刷在雪白的身体上。
辛辰却仿佛永远也洗不完一样,一遍,又一遍。直到因为缺氧,视线变得模糊,整个世界都变得含混起来。
在这混沌不清的世界里,姜恒的脸蓦然出现在眼前。辛辰突然惊醒过来,颤抖着拿过浴巾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不要,你不要过来!
可是他爱姜恒,他又怎么能拒绝喜欢的人呢?辛辰哭着冲出卧室,没有擦头发,带着满身水汽梦游般来到了卧室,倒在属于他和祁裕的双人床上。
半夜,辛辰被人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辛辰,辛辰,你在发烧……”是祁裕。他刚回家,看到玄关处辛辰的鞋子,惊喜了一瞬。可当看到床上烧得稀里糊涂的人时,那点儿微不足道的惊喜霎时变成了千倍万倍的痛心。
“走,我送你去医院。”
辛辰没有换睡衣,身上只裹了一条泛着湿气的浴巾。祁裕帮人扒下浴巾,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一件衣服套上。
辛辰却不配合,双臂胡乱挥舞着。
“听话,穿好衣服去医院。”祁裕舍不得用力,只能竭力哄着。
辛辰不买账,依然抗拒着穿衣,只是动作间偷偷将裸露的后背贴到了祁裕胸前。
祁裕的身体一震。“你、你难受吗,辛辰?”结结巴巴道。
辛辰当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蜷缩着身体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像一只恃宠而骄的猫儿。清醒时的辛辰是绝对不可能这样的。
祁裕感到自己似乎也烧了起来,口干舌燥,喉咙还有微微的痒意。
祁裕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大脑总算清醒了一些。不再放任辛辰的胡来,强硬的给人套上衣服。
辛辰自觉搂上他的脖子,将红彤彤的脸颊贴在祁裕剧烈起伏的胸前。
祁裕过电般颤抖了一瞬。
“不去医院……”辛辰喃喃道。
“不行……”祁裕咬着牙,心跳砰砰作响,“你发烧了……”
辛辰便抚摸上自己的脸,“我发烧了……”呢喃着重复。
祁裕顺势握住辛辰的手腕,辛辰的手也很烫,烫得他几乎抓不住。“你烧得很厉害……”
“很厉害……”辛辰仍然趴在祁裕怀里,抬起红扑扑的脸蛋儿,“会不会更舒服……”
“什么?”祁裕感觉自己本就不甚清醒的大脑越发混乱起来。
“祁少会不会更舒服……”辛辰睁着朦胧泛红的双眼说道。
祁裕感到有什么在脑中炸开,像是愤怒,又像是嘲笑。
他突然明白了辛辰在说什么。
曾经他带辛辰去那种场合,那里的小男孩儿们就是用这种手段取悦口味刁钻的少爷们的。
在祁裕的朋友们看来,辛辰和那些小男孩儿没什么区别。
不,比起他们,辛辰总是要幸运一些的。因为祁裕一定舍不得在他发烧时办那事儿。
朋友们的调侃如同刺耳的诅咒,祁裕浑身颤抖着,不顾辛辰的抗拒横抱起人,“去医院。”斩钉截铁道。
辛辰呜呜哭了起来,泪水浸湿了祁裕的衣裳,也浸湿了左胸腔里那颗炙热的心脏。
“好,不去,我们不去。”祁裕的声音干哑。
辛辰却依然哭个不停。
“乖,”祁裕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人放进了被子里,“我去拿药。”
辛辰止住哭,乖巧的缩进被子里,身体蜷成一团,像一个茧。
祁裕找出药箱,翻到几包退烧药,又翻到几张退烧贴。
拿着药回到卧室时,辛辰又睡着了。祁裕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将白色的药片碾成粉末,含在口中,慢慢给辛辰渡了过去。
苦涩的药味儿让辛辰睁开了眼。
“咳……”他想咳,却被祁裕堵在了喉咙里。
辛辰用力挣扎起来。
“呜呜……不要……”
祁裕连忙退了出去,辛辰猛烈咳嗽起来。
“不要……咳咳……不要……”
“不吃药了,不吃药了。”祁裕哄着。端来一杯温水慢慢喂了下去。
一杯水下肚,辛辰总算好了一些。
“来,贴上这个。”祁裕扶着人重新躺下,在辛辰额头上贴好退烧贴。
辛辰一脚蹬开了被子,身体扭动着,像勾引人的美女蛇。祁裕甩了甩发烫的脸,他明明没有发烧,为什么会这么烫。
祁裕不敢低头看,摸索着找到人,想重新给人盖上被子,这才发现辛辰身上满是汗水,刚换好的衣服都湿了。
祁裕怕他继续这样下去着凉,干脆给人扒光衣服重新塞回被子里。匆忙中看到辛辰的背上,肩胛骨的位置,有一处小小的擦伤。在光滑雪白的背上格外扎眼。
受伤了,在这个位置。
祁裕摇了摇头,没有多想。辛辰常驻剧组,身上大伤没有小伤不断。只是背上的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