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王挺之花了大价钱请炼阵师为他的住处布阵,防的就是重蹈覆辙。
风平浪静大半年的院子里连虫鸣声都清晰可闻,王挺之喝着小酒,一个美艳的女人攀爬在他身上动手动脚,另一个衣着暴露的美女在他们面前捧着账本给他念今天斗兽场的营收。等听完正事,估计今晚就是这二女伺候他休息了,
老东西还挺会玩。
今晚风有点大,窗上倒映着狂舞的柳树影子,让偶尔撇过去视线的王挺之有些心烦意乱,
虽然建立了斗兽场之后的他沉迷酒色很久了,但曾经的战斗本能还在一点。他的身体都告诉他外面有危险,可惜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始终不愿意承认事实,盲目相信着大师为他建造的阵法,
却不知道今晚要取他狗命的人早已经习惯各种阵法的锤炼,培养的她的人就是精通布阵的炼阵师。
王挺之的手下为老大选妃找的都是胸大无脑,一点修炼都不懂的小绵羊,因此更不可能给斗兽场的主人带来什么预警,曾经踏足过一次这里的黑影犹如无人之境,
纤细瘦长的黑影像一缕青烟般散发着冷冷的杀意靠近主卧,王挺之心跳变得剧烈了一点,他不安地频频朝窗外看,
蜿蜒灵动的柳树枝条似乎都成了杀人的艳鬼,那阴森的模样让王挺之的心也和柳条似的左右摇摆,
“他妈的,明天就让人把树全砍了!”王挺之啐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也有些不安的美人们,扫兴地挥手:“滚滚滚,把大管事叫进来!”
两位美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害怕地抱着胳膊跑出去了,女人的本能告诉她们房子周围游荡着什么东西,压抑阴冷的气息强到普通人都能察觉到。
“奇怪,阵眼没有显示啊……”王挺之拿出一块罗盘似的法器,如果有人入侵,只要不是化神期以上的大能它都会有所感应,看来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他的手中还擎着精致的酒杯,心里笑自己过于敏感,叹了口气转过身准备再联系一下大师让人多加几个阵,
一转身,冒着黑气的影子就贴在离他一掌的距离处!
紫蓝色的双眸中没有温和的美艳,只有锋利残暴的冰冷,王挺之的心脏直接跳到了嗓子眼,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速地做出反击,金丹期修者在濒死前爆发的力量强得心惊!
紫眼睛!是斗兽场曾经的紫眼睛!!
他以为敌人只在他的面前,却不知道四面八方所有的黑影都是他不可预知的敌人,曾经在俏儿面前高高在上的斗兽场主人如同被猎杀的绵羊,只能越陷越深死无葬身之地。
俏儿回到东南得到大人的首肯之后就来一个个杀曾经欺辱过她的畜生,最后一个就是斗兽场的主人。
当晚,俏儿杀了个爽,而她的主子也爽了个够。
唯一倒霉的夏迎鬼鬼祟祟溜进自己的房间里,还特意在窗户外看感冒灵有没有睡着,确认安全之后才垫着脚尖进了侧间里,
好家伙,他嘴巴上被咬了起码三个口子,两半红唇又疼又肿,衣衫不整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跟谁打了一架。
他原本借着给男主解决魔质的机会占了不少便宜,没想到刚才一股脑全还回来了。要不是晚上他特意裹得很严实,双腿并得跟只长了一条腿一样,同时男人也没打算破戒只是很凶地亲亲摸摸,他恐怕就要跟男主互相击剑以示敬意了。
“嘶”迎迎双眸含泪可怜兮兮地摸被咬过的脸蛋子和嘴唇,心里怒骂铮哥这个大恶魔不是好人,仗着自己不敢乱动然后下狠手欺负自己,除了火辣辣的小脸和嘴唇,另一个反应比较迟钝的地方也慢慢恢复了痛感,
“呜呜呜……”小美人摸着自己屁屁,怀疑手劲极大的铮哥是不是也把他屁。股掐肿了,寒铮就不是个人!不是人!!
气得要死的夏迎把假胸脱下来恶狠狠地掼到旁边,骂骂咧咧地倒水洗澡,一边摸着脸一边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象:
等他以后不用顾及动作太大掉马了,绝对要把铮哥身上咬出一堆牙印,让男主哭着求自己放过他,可恶啊啊啊!!!
无能狂怒的迎迎拍了拍浴桶里的水以发泄怨气。
……
今日过后,夏家的危机告一段落,原本有小心思的夏家权贵在大夫人铁腕统治之下都压抑了自己的不臣之心,夏城重归平静。
寒铮陪夏迎在夏家多住了七八天,敲定好和胖老三的合作给拍卖场送了几种丹药,大部分都是丹峰的“学生”们炼手的灵丹,但这对胖老三来说都是血赚。
闲来无事的寒铮还抽查了寒越的练剑基础以及付剑的炼器术,年龄差了三四百岁的老少在同一天绝望无比,被考核之后一连三天都吃不下去饭,
寒越还好,还有夏迎亲亲抱抱,孤寡的付剑则是被训得夜里泪湿枕巾。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寒铮便带着夏迎和弟弟踏上了回程之路。
第97章 与大夫人告别
夏迎一行人挑了个晴空万里的日子出发, 这次离开不比第一次离家,大夫人昨天晚上又是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留夏迎在屋里睡了一晚才送他们离开,
大大小小的东西都备齐全了塞在灵戒中给夏迎带走, 里面很多都是寒越在夏家用惯的东西,被褥衣服甚至是吃饭的碗筷都给小家伙受收拾了,
修真岁月无尽头, 闭关三五年都是常事。此番回紫霄,他们真不知要过何时才能重聚了。
一向坚强的大夫人此刻也免不了伤感,送行的队伍依然没有多少人,就莲儿跟在她身后悄悄抹泪,
穿着家主服饰的厉唤如从前一般站在山门口跟夏迎说些体贴的话,温和的模样跟夏迎刚穿过来时天差地别。
自从寒越搬进大夫人的院子里就是莲儿一手安排他的起居, 面对离别感性的丫头真的伤了心, 寒越也是个贴心的小宝贝, 虽然他日夜期盼着哥哥来接自己走,可真到离别的时候, 他还是很难过的,
顺从地任由莲儿将自己抱进怀里, 寒越用帕子为姐姐擦眼泪,热乎乎的手指贴在莲儿的脸庞上给她带去一些安慰,
等待启程的小猪崽没有宿主陪玩, 自己一个猪扑起了路边的蝴蝶,
只有寒铮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着他们的离别。
寒铮这次回来虽然闹的动静没有夏迎大, 但其实他在夏家内部所造成的轰动完全不亚于夏迎给弟子们剑法图谱的事, 大半年前托付寒越之时寒铮就许诺了来日以重礼相报, 此次他给夏家留了四颗六品丹药和无数低品级的灵丹, 要知道即使是曾经的寒家没几颗六品啊,
厉唤见状更是满意这个“女婿”,甚至私底下提让他们俩不要做的过火,生娃娃的事还是要从长计议,这话幸亏没被夏迎听见。
终于到了要走的时候,太阳都快升到头顶了,夏迎心情低落地牵着小寒越回到寒铮的身边,朝大夫人挥了挥手,
来到这个世界,他真的接纳厉唤作为自己母亲的身份了,如果未来她不嫌弃,如果自己任务完成后能留在这个世界,他一定将厉唤当作自己的亲娘侍奉。
夏迎潜意识中有些不可深究的恐慌,但他很快又坚定了下来朝大夫人笑了笑,扭头便启程了。
“盈盈!!”大夫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夏迎一回头,只见厉唤也笑得和蔼:“千万别忘记每月给我写信!”
“好~”夏迎笑得憨憨的,颇有点他前世的神情,
几人踏着晚春的暖风朝远处走去。
此刻,在灵霁人界某个不可探测的独立空间里,令人界三巨头都讳莫如深的巅峰势力在无数顶尖强者的维护下运作着,
这里正是剑宗、丹宗和学院之上的那个势力,“孤鸿天”。
能以天为名,可见其强悍程度,强到只有站在人界巅峰的人们才能触碰到它神秘的边缘,
据传言“孤鸿天”的创始者并非灵霁人界的修士,而是从六界中最神秘的神界出来的,传闻孤鸿天的老祖挥挥手便开辟了一方无垢的纯灵力空间,比人界任何一个顶势力栖息的灵境都要强……
而且孤鸿天人均元婴期,上不封顶,宗主历来都是堪比紫消仙尊的渡劫期半神。
传闻不可能空穴来风,已经存在十数万年孤鸿天在开辟之初确实无处可比,他们的老祖也的的确确是从灵霁神界出走的神明,不过是因为破坏了神界的规矩,被众多飞升大神合力赶下了界,
不同于天生地养的尊贵古神,灵霁神仙界中的新神大多是从其他五界修炼飞升上来的,因此也可以被别人联合摧毁神力,赶去下界。
不仅是孤鸿天的老祖遭殃,连他后辈的上限都被限制了。不论修炼了多久,后辈们只能留在渡劫期不能寸进,永世不得飞升。
就这样限制了无数岁月,曾经强盛的孤鸿天也抵抗不住时间的规则,渐渐凋落。
人们常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孤鸿天还没有死,也不是骆驼,在整体实力上它依然能稳压三巨头。
三大巨头的底牌可能就是紫消神尊那种级别的强者了,可像这样几乎算得上半神的人,孤鸿天明面上就有三个,暗地里还有多少根本没人敢打听,三大巨头就算联合了都没办法动这个巨物分毫。
也许只有自身天赋的上限和栖息空间灵力的衰退才能让孤鸿天败落,
作为人间真正意义上最强的实力,他们并不像某些人想象的那样一心修炼不问外界变化,事实上自从几百年前新家主接手,他们对人界的把控就越来越严了。
孤鸿天空间内的亭台楼阁精致无比,十步一景。一个瘦长的身影闲适地靠在回廊上欣赏着山下的美景,他正是被派遣去监视、处理大陆东南事物的修士那个奉命去杀寒铮父母的化神期修士!
自从寒泠谷崩溃之后,孤鸿天若想保持着对东南的管控地位,必须潜入或扶植偏向己方的势力,寒家灭了,夏家自然在寒泠谷的名单之上。
可惜夏家的家主是个与寒泠谷夫妇感情颇深的女人,若是想收纳她,有很大的风险会暴露寒家灭族原因,这样可不行……
因此他们自然而然地挑选上了夏家内部的另一股力量,夏程,很合适的对象,无脑,骄傲,好掌控。
然后就有了被夏程“解救”并且忠心耿耿帮助他的邪老。
不过夏家的实力与曾经的寒泠谷差距太大了,尤其是唯一一个可能化神期的族长死了之后。
寥若天有点可惜的喃喃道:“寒清淮,你究竟碰到了主上的哪一根底线呢?”刚说完,他便疑神疑鬼地四处观察,生怕刚才的无心之语被人听见了招致杀身之祸。
这件事世上鲜少有人知道,其实寒泠谷的男主人曾经为孤鸿天的宗主做过很久的护法,算得上是亲信之一,等到了年纪就回了东南与夫人定居,众人只当寒清淮曾经在外游历,其中的真相恐怕只有寒夫人一人知道,
如果没有惊变,寒泠谷依然会是东南最强的势力,寒清淮算得上年纪轻轻荣归故里,主上临走前给了他不少好东西,
和寒泠谷遭遇相同的西边、北边各有一个,不过他们被清除得很彻底,孤鸿天的杀手接到的命令是问完话之后直接夷灭九族,
不过寒泠谷的遭遇不遑多让,一个大型家族想要屹立在大陆上没有仇家是不可能的,寒家被那些仇家落井下石灭族就是最好的例子……
寒家的事孤鸿天内人心惶惶,大家都在心里猜测着原因,可没有一个人敢私下议论,主上今后是否也会对自己卸磨杀驴?
越想越深,一阵寒风袭来,寥若天打了个寒颤,掌心出了不少汗。
“廖大人!!”手下喊人的声音有点大,把本来就心神不宁的寥若天吓得一抖,转身用力甩了来者一巴掌,阴鹜道:“想死吗?!什么事值得你大呼小叫的?!”
手下人畏惧地把血沫吞了下去,化神期的这一巴掌让他几乎出了内伤,不过他还是不敢耽误情报,含混地禀报:“大人,邪老的魂牌碎了,我们探测了一番,他确实被杀了。”
“……”寥若天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回道:“知道了。”邪老不过是个打手,而且是他不怎么喜欢的魔界打手,不同于人界对魔修的憎恶,他们的主上对魔界的某些修炼功法非常痴迷,甚至孤鸿天内就藏着不少魔修,
邪老不过是个消耗品罢了。
“在哪死的?”寥若天的语气淡然,似乎只是死了个蚂蚁。
手下站了起来,恭敬地回道:“死在夏家禁地里,应该是被厉唤和族内的人杀的,大人可要再查?”
“这女人倒挺有手段,”寥若天似欣赏似嘲讽地说了一句,吩咐道:“不用了,我猜夏程这个废物也失势了吧?”
“是。”
“让夏家再发展一段时间吧,如今这种实力实在是看不过眼……等厉唤彻底把夏家带上一个台阶我们再摘个桃子,扶植一个傀儡上去。”
真是麻烦,寥若天皱着眉头想,如果寒清淮没有惹事,如今东南根本不用他费心费力盯着,耽误了自己不少修炼时间。
心里不爽了好一会,他发现手下还站在原地,撒气道:“还等着做什么?有事不去干?!”
顶着直系老大的怒火,这个金丹期的手下跟孙子一样疯狂告罪,却又不得不触寥若天的霉头,关键是发任务的另一边更恐怖,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道:
“廖大人!主上那边传来了消息,差遣您陪伴小公子一起下界游历……”
寥若天本来又要生气,可听见手底下的人提到了“主上”,还有“小公子”,他便硬生生地收敛住了说脏话的欲望,甚至连自己的口气都变得温柔恭敬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