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容容抱着小兔子，和刺刺手拉着手，一起午睡。
　　温老师看见了，也没说什么。刺刺都好几天一个人睡了，两个小朋友分开太久，回来之后感情会好一点，偶尔牵一次手也可以允许。
　　他们很快就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的。
　　没多久，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就出了汗。
　　容容睡着了，感觉热热的，想松开。
　　刺刺不让，使劲勾住他的手指。
　　“呜呜……小兔子咬我……”
　　“毛茸茸！”
　　两个人同时醒来，发现是对方，生气地扭过头去，不理他啦。
　　*
　　与此同时，福利院食堂的点心师招聘工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为了这件事情，杨辨章还特意赶了过来。
　　成知近有点难为情：“难为太傅还亲自跑一趟，原本不是什么大事。”
　　杨辨章道：“是大事，你难得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你我相熟，我在这里，你也能安心些。你放心，我就在宿舍里等你。”
　　“好。”
　　“还有……”杨辨章顿了顿，“马上又是福利院的探视日了，你这几天记得打电话问问卫平野，看他有没有空，我们带小陛下出去。”
　　成知近眼睛一亮，连声答应下来：“好，那我晚上给他打电话。”
　　杨辨章坦坦荡荡：“嗯。”
　　他不明说，但是成知近知道，杨太傅这是看开了，准备和好了。
　　*
　　这天下午，小朋友们午睡醒来，坐在教室里，睡眼朦胧。
　　温老师宣布：“各位小朋友们，老师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下午，食堂给大家准备了一顿点心自助餐。”
　　底下的小朋友们鹦鹉学舌：“蜘蛛餐？吱吱餐？支乌猪——猪猪餐？”
　　容容扭头看看刺刺：“刺刺，是什么？你一定知道吧？”
　　“当然……”
　　“是自助餐。”温老师重复一遍，“就是把很多点心放在桌上，小朋友们想吃什么就拿什么。”
　　所有小朋友瞬间没了困意，激动起来，都坐直了。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对，但是老师要给大家提几点要求。首先，要吃多少拿多少，不能浪费食物。”
　　小朋友们齐声应道：“好——”
　　“第二，在吃的过程中，不能玩耍打闹，不能在食堂里奔跑。”
　　“第三，在吃完之后，食堂会举办一个投票比赛，每个小朋友都有一票，你最喜欢吃哪个点心，就给它投票。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那现在排队出发，拉着搭档的手。”
　　小朋友们两个两个站成两排，挺着小肚子，眼睛放光。
　　刺刺戳戳容容的小肚子，容容“咻”的一下就把小肚子缩回去了。
　　自助餐！我们来了！
　　*
　　食堂被布置成自助餐厅的样子。
　　正中间是两张大桌子拼起来，上面放着各种小蛋糕和小点心，每份的分量都不多，用纸杯纸盘装着，方便小朋友们取用。
　　温老师带领他们在位置上坐好，再次强调了三条规定，然后就放他们自己去拿吃的。
　　一开始，他们还有些胆怯，眼睛盯着小点心，但是都不敢第一个过去，害怕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什么。
　　刺刺环顾四周，拉着容容，大步向前：“毛茸茸，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好有义气的刺哥！
　　容容摸摸小肚子：“我想吃这个，还有这个。”
　　刺刺踮起脚，拿了容容指的两个小蛋糕：“给你。”
　　有刺哥走在最前面做示范，小朋友们也全都放下心来，茄子高高地举起手：“你们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们拿。”
　　“谢谢茄子。”
　　琳琅满目的小蛋糕，上面的奶油、糖果、还有糖霜，特别受小朋友们的欢迎。
　　小朋友们吃得差不多了，他们就在旁边的桌子上拿一瓶乳酸菌酸奶，“哆”的一下插好吸管，吸溜酸奶。
　　刺刺一手握着酸奶，一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踱着步子，在放满点心的桌子旁边散步巡视。
　　刺刺正在巡视“点心江山”。
　　忽然，他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
　　朋友们都围了过来，低下头，看着盘子里绿色的小点心。
　　这个小点心被摆在最旁边，在漂亮的奶油蛋糕、糖果蛋糕里，显得毫不起眼。
　　小点心是小花形状的，上面还有漂亮的花纹，像藤蔓一样。
　　看起来不像松松软软的蛋糕，这是什么呢？
　　容容伸出手，摸了一下。
　　刺刺一把抱住他：“容容，这很像太空沙，儿童乐园里的太空沙，小心！”
　　不能吃！容容连忙缩回手。
　　这时，温老师过来看了一眼，笑着解释说：“小朋友们，这是绿豆糕，也是可以吃的。”
　　“绿豆糕？我只喝过绿豆汤。”
　　温老师提醒他们：“这个点心你们以前吃过的呀？忘记了？”
　　茄子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干干的，粉粉的，沾到口水还黏黏的东西。”
　　小朋友们都想起来了，躲在一起，皱着眉头，摇摇头，异口同声：“我不要吃这个。”
　　温老师往后厨看了一眼，安慰他们：“说不定这个不一样呢？小朋友们可以尝试一下。”
　　刺刺朝绿豆糕伸出手，大义凛然：“让我先来帮大家试吃一下。”
　　他捏起一朵小花花，闭上眼睛，塞进嘴里，嚼嚼嚼。
　　“怎么样？刺哥，是不是干干的？”
　　刺刺摇摇头。
　　“我也想吃。”容容也拿起一块，“好好吃呀。”
　　“真的吗？”
　　朋友们将信将疑地拿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
　　绿豆糕香香的，软乎乎的，沾到口水就化开了，甜丝丝的，和他们以前吃过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们刚吃完奶油蛋糕，嘴巴里腻腻的，虽然有酸奶压着，但还是怪怪的。
　　绿豆糕特别清爽，一点都不腻，像刚下完雨的空气，闻起来清新安静。
　　小朋友们眼睛一亮：“绿豆糕好好吃。”
　　等他们品尝完每种点心，温老师就在每种点心前面放了一个投票箱。
　　“喜欢哪一个点心，就在这里投票吧。”
　　小朋友们在桌子旁边转来转去，认真选择。
　　奶油蛋糕和糖果蛋糕，实在是太难抉择了，于是他们都将目光转向了绿豆糕。
　　投票箱被食堂负责人李主管收起来，当场统计选票。
　　温老师拍拍手：“小朋友们都吃饱了吗？制作点心的叔叔阿姨现在就在后厨，小朋友们跟他们说一声谢谢吧。”
　　“好。”
　　他们排好队，朝后厨挥挥手：“谢谢叔叔阿姨。”
　　忽然，一个眼尖的小朋友发现了不对劲：“容容爷爷也在里面，容容，你爷爷也会做点心吗？”
　　“唔？”容容歪了歪脑袋，“爷爷？”
　　成知近围着雪白的围裙，戴着厨师帽，朝他笑了一下。
　　“爷爷太厉害了！爷爷做的是什么点心？”
　　成知近朝他“嘘”了一声，现在还不可以泄露。
　　容容扭头看看点心桌子，爷爷也做了蛋糕吗？
　　不知道他有没有把票投给爷爷，也不知道爷爷能不能赢。
　　紧张。
　　容容紧张地捏着衣袖，比爷爷还紧张。
　　忽然，刺刺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把容容吓了一跳。
　　他牵住容容的手，转过头，靠近容容：“哼哼哼哼哼……”
　　没气了，换口气，继续：“哼哼哼哼哼！”
　　容容差点被他给“哼”倒。
　　刺刺是哼哼猪！


第35章 衬衫
　　食堂里, 紧张的计票工作正在进行中。
　　容容双手抱住刺刺，捂住他的嘴巴，扭过头, 紧张地看着食堂负责人李主管那边。
　　刺刺：“哼哼哼……”
　　容容捏住他的嘴巴：“刺刺, 不要吵，现在是关键的时候。”
　　刺刺：“哼！”
　　后厨里, 几个参加招聘的点心师也都十分紧张。
　　忽然, 有个人拍了一下成知近的肩膀：“诶，那里面有你的孙子？”
　　成知近点头：“是, 不过他不知道我会参加这次招聘，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福利院对这方面管得很严, 你们放心。”
　　他这样说，大部分人都放下心来。
　　毕竟他们刚才都看见了，那份点心一开始放在最旁边, 是小朋友们最后才发现的。
　　而且那个小朋友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假装的。
　　容容屏住呼吸，认真地看着李主管。
　　是谁赢了？是谁？
　　很快的, 李主管和另外两个工作人员就统计好了票数, 把计票的红纸举起来, 挂在墙上。
　　“现在公开投票结果。”李主管清了清嗓子, “请点心师们出来，也请小朋友们一起见证。”
　　小朋友们举起手：“好！”
　　容容超级紧张，刺刺反手捏捏他的鼻子：“快呼吸，不然你会死掉的。”
　　容容拍开他的手, 李主管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 被无限拉长。
　　“我宣布, 获得票数最多的是——得票数最多的是——数最多的是——多的是——”
　　容容忍不住大声说：“快点啦！”
　　——小陛下命令你！
　　容容忽然发现自己把心里想的话喊出来了，连忙补充说：“对不起，叔叔，我只是想让你快一点。”
　　李主管被小陛下吓了一跳，没怎么反应过来，连声应道：“噢，好好好，叔叔快点。”
　　“票数最多的是——成知近制作的绿豆糕！”
　　容容捕捉到关键词“橙汁汁”，知道这是成爷爷的名字，李主管话还没说完，容容就拉着刺刺，噌的一下跳了起来。
　　“好耶！”
　　成爷爷赢了！
　　李主管继续说：“成知近将成为我院食堂新聘用的点心师，试用期一个月。”
　　他拿出聘书，朝成知近招招手：“老成，快来啊。”
　　福利院比较重视这些形式，可以在小朋友们面前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
　　小朋友们转头看向他，一脸期待，太酷了！
　　容容松开刺刺，红着小脸蛋，使劲拍手：“爷爷最棒！”
　　小朋友们也跟着鼓掌。
　　成知近腼腆地笑了笑，整理了一下戴在头上的面点师的帽子，走上前。
　　容容把手都拍红了，一脸自豪地看着他。
　　这是容容的爷爷！
　　成知近走到李主管那边，和他握了握手，然后接过聘书。
　　李主管对他说：“不错嘛你，原来你还有这一手，我都准备给你发鼓励奖了，等会儿我可得尝尝绿豆糕。”
　　成知近腼腆地笑：“还要多谢主管让我在厨房练习。”
　　“不客气，继续努力。”李主管摆了摆手，“来，拍张照。”
　　“好。”
　　两个人交接聘书，然后拍照。
　　李主管看向小朋友们：“是小朋友们自己选出来的点心师，小朋友要不要来拍照呀？”
　　“要！”
　　李主管又朝后厨招招手：“几位点心师也一起来吧。小朋友们喜欢哪个点心，可以和点心师一起合影噢。”
　　容容第一个拉着刺刺冲上前，站到成爷爷面前，拉住他的手：“容容最喜欢爷爷啦。”
　　刺刺：“哼……”
　　小朋友们分别围在“奶油蛋糕”师、“水果蛋糕”师、“蛋挞”师的身边，开心或不开心地表白。
　　“奶油蛋糕真的很好吃，阿姨不要灰心，肯定会有小朋友很喜欢吃的。”
　　“蛋挞也很好吃，我很努力让他们投票了，可是他们都不听我的啦。”
　　点心师们笑了笑，安慰小朋友们：“谢谢你们。”
　　小朋友们对着镜头，举起小手，摆出“耶”的手势。
　　拍完照片，点心师们尝尝各自的点心。
　　容容拉了拉成知近的衣袖，指了一下他手里的聘书：“爷爷，能不能借我看一下呀？”
　　“可以。”
　　容容蹲在地上，把聘书放在腿上，轻轻摸摸上面烫金的字，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摸摸上面的字。
　　刺刺蹲在他旁边：“毛茸茸，你看得懂吗？”
　　容容摇摇头：“看不懂。”他笑了一下：“但是很好看呀。”
　　容容看了一下，然后把东西还给成知近：“谢谢爷爷，爷爷很棒噢。”
　　“谢谢小陛下。”
　　过了一会儿，温老师就要带着小朋友们回去了。
　　容容向成知近挥挥手：“成爷爷，明天就可以吃到你做的点心啦！”
　　“对呀。”成知近也跟他挥挥手，目送他离开。
　　几个应聘的点心师吃着点心，交换心得。
　　“中点确实更爽口，难怪小朋友更喜欢，形状也很别致。”
　　“没人想到中点，基本上都是西点，也算是别致了。”
　　成知近也跟西点师们学了几招，如何打发奶油，如何使用烤箱，收获很大。
　　*
　　从食堂出来，成知近拿着聘书，回了宿舍。
　　杨辨章就在宿舍里等他，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成知近喊了一声：“太傅？”
　　杨辨章抬起头：“怎么样？”
　　成知近把聘书放在桌上：“成了。”
　　杨辨章拿起聘书，看了一眼：“不错，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对了——”
　　他把自己的帆布袋拿过来，从里面拿出一本小册子：“我编了一本字书，都是这里的常用字，你现在的水平都能看懂。平时多看看报纸和电视，很快就能认字了。等认了字，再去学学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