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在他们眼中都是跳梁小丑般的存在,想要一步登天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条命。
客人的门槛可没这么低,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拿张请柬就配称作客人。
“请你赶快离开,不要逼我们动手。”
苏澜不甘的握紧拳头,精心护理的指甲深深的嵌进皮肉中,几个贴满碎钻的甲片从中间断裂开划破了掌心。
尖锐的刺痛让她猛地抬起头来,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被嫉恨冲昏了头脑的苏澜用手指指向纪星昀,想要拖他下水的想法昭然若揭。
“我是和这个人起了冲突,为什么不把他也赶出去?”
“你要赶谁?”
充满寒意的阴鸷话语让苏澜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成冰,心脏都停顿了一瞬,然后骤然狂跳起来,带起一阵剧烈的疼痛。
上位者强烈的压迫感让她情不自禁的浑身发抖。
如苏澜所愿,她得到了纪程停滞的目光,可她却迫切的希望纪程从未注目过。
苏澜第一次意识到Alpha会这样可怕,只凭一个眼神就让她浑身无力,生不起半分反抗之心。
安保人员见她四肢颤抖满脸是泪,怜悯的上前告知:“你说的那个人是纪总的弟弟。”
苏澜失了力气彻底瘫在了地上,她无地自容的垂下头,窘迫的恨不得当场消失。
有几缕发丝从松散的发髻中狼狈的散落下来,挡住了她格外难堪的目光。
长长的指甲扣着掌心的嫩肉,细细密密的疼痛让她勉强稳下心神。
她将垂落的发丝重新别回耳后,想要维持最后一丝体面:“我自己会走,不劳你们动手。”
一群安保人员紧紧包围着苏澜,生怕她耍什么花样,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临走之前还分外恭敬的向纪程二人微微躬身表示歉意。
纪星昀见沈千星安排的人终于被带走了,他忍不住舒了口气。
他快速走到纪程身边,扯住男人的手臂想要将他拉到角落里的沙发前面。
“哥,你来得真是太及时了,快来看看沈听玄…”
纪程听见这个名字就条件反射的皱起眉峰,心想怎么又是这个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纪星昀,为什么忽然手机关机不接电话,不知道他有多担心吗。
到了也不通知他一声,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到处乱晃,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纪程正想好好审问他一下,猝然发现衣袖上的鲜红血滴。
那一点血色触目惊心,晕染在浅色的衣料上,红的异常刺眼。
纪程的脚步微顿,将一系列问话都抛在了脑后,急促的追问:“手怎么了?给我看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真的十万火急!你快看看沈听玄吧!”再这样烧下去估计人都要烧废了。
“沈听玄他怎么样关我…”
纪程的话语略显突兀的停住。
沙发上的男生一改往日的冷静自持,西装外套被他压在了身下,薄薄的衬衫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若是仔细观察能从略透明的衣料中窥到肉色。
细碎的发丝粘在额头上,男生眼睑半阖,点漆般的双眸见到纪星昀后瞳孔微微放大,酝酿起浓稠骇人的墨光。
他坐在沙发上,好像还未被欲…望完全吞没理智。
沈听玄直直的望着纪星昀,丝毫没有分给纪程半分注意力,仿佛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姝丽的少年一人。
他似乎又闻到了那股甜腻的令人上瘾的气息,正丝丝缕缕的从少年身上挥发出来,让他本就不清醒的大脑变得更加昏昏沉沉。
沈听玄忽然觉得有些渴意,他喉结上下滚动,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催促:“纪星昀,你过来。”
“咦?你还有意识呀?”
纪星昀以为沈听玄有什么话想对他嘱咐,想上前两步凑近去听,一股大力直接将他拽到了身后。
纪程阴恻恻的回视他:“你胆子挺大啊,他都这样了,你还敢上前?”
纪星昀后知后觉的抿抿唇,他细声细气的认错:“我错了嘛。”
“不过,我们得赶紧送沈听玄去医院,这样烧下去也不是个事。”
纪程呵了一声,语气冷冽:“没事,一时半会烧不死他。”还知道把他弟弟叫过去,想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小小年纪就这么心机,我看他清醒的很呐。
他把少年的手心摊开,白皙柔嫩的掌心被血液染成了粉红色,星星点点的细碎伤口分外显眼,有几处甚至还残留着晶莹的玻璃碎屑。
纪程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还是冷着嗓音呵斥道:“就知道顾着旁人,自己都不知道痛的吗?”
纪星昀在此之前是真的没什么感觉,被纪程一提醒后手心就开始泛起针扎般的刺痛,但他还谨记自己工具人舔狗的责任,连忙装作若无其事把手收了回去。
“哥,我这都只是皮外伤,你快去看看沈听玄吧。”
求求了,别逼着我跪下来求你。
主角要是有什么好歹,他说不定会被扣积分的。
“他这是被人下药了,挺过去就好,能有什么事?”
纪程见沈听玄的目光还直勾勾的落在纪星昀身上,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不爽的讥讽道:“真是蠢货,什么阿猫阿狗递过来的东西都敢接,昀昀你可别学他。”
纪星昀:“……?”
在他的记忆里沈听玄并没有接那杯加料的红酒,应该不是食物的原因。
但他十分识时务没有去反驳他哥的话。
还顺着纪程的话往下接:“呃,他可能是傻一些,不过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万一烧坏了脑子……”
纪星昀的声音越来越低,慌乱的情绪一点一点侵染眸底,他不敢去想这最坏的结果,焦急得面色都苍白了几分。
时刻关注弟弟的纪程注意到了他的惶然和担忧,狠狠瞪了一眼让纪星昀魂不守舍的罪魁祸首,想看笑话的心态也慢慢淡了下去。
他安抚着少年的脊背:“别急,我马上叫人过来,他这种情况不能送医院。”
沈听玄是被人陷害的,纪程用头发丝想都知道是谁。
能使出这么阴损手段的只能是那个比沈听玄还要愚蠢百倍的私生子。
与沈家有商业往来的人都清楚沈听玄在沈家的尴尬处境,纪程了解的还要更多一些。
这要是把神志不清的沈听玄送去了医院,无异于羊入虎口。
他们和沈听玄没有亲属关系,病人无意识的状态下医院会通知家人来签字。
那位年纪大了越发老眼昏花的沈父十分擅长培养垃圾,放着样样优秀的大儿子不顾,转过头去教导毫无天赋的废物,听说最近还起了更换继承人的心思。
如果将沈听玄送去医院,再被私生子明里暗里的煽风点火搬弄是非,没有反抗能力的沈听玄说不准会遭遇什么。
“我让人将他送到咱家里,找家庭医生给他检查检查。”
纪程没好气的讽刺一声:“真是便宜他了。”
要不是少年在旁边急得快哭了,他怎么可能上赶着来收拾这种烂摊子。
作者有话说:
怎么可以说我短呢(叉腰)
真的一滴都没有了QAQ
第24章 校园AA恋(二十四)
夜晚。
一向安静的纪宅此刻灯火通明。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佣人的护送下神色匆匆的赶来。
沈听玄的意识清醒过一瞬,正在客房浴室里泡冷水。
纪星昀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不时抬眸看一眼楼上,就差把心不在焉写在脸上了。
“嘶,好痛。”
纪程正在用棉签给他的掌心上药,见少年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整个心神怕都是跟着沈听玄飞到楼上去了,没忍住加了一丢丢力气。
他声音冷淡:“总往上面瞅什么?能看出花来?”
暖橘色的灯光映在纪星昀脸上,侧脸浅浅的绒毛被照成了淡金色,泛着淡淡的柔光,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上些许,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小心翼翼从卷翘的眼睫下方去觑他哥的神情:“沈听玄……他…”
“就知道担心别人,你先告诉我这手怎么弄的?”
“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被人把手机撞飞,屏幕碎了。”
“然后你就伸手去捡了?”
纪程挑了挑眉,不敢相信的问道。
每当他以为纪星昀已经傻到不行时,他总能再次打破他的认知。
他拿起一旁的纱布将上好药的掌心包扎好,没好气的说:“你一天能不能给我省点心,满是碎玻璃的手机你也敢拿手去捡?”
纪星昀小声辩驳:“当时情况太紧急了,我一时没注意到就…”
在纪程幽深的目光下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闭紧了嘴巴。
只用一双大大的潋滟凤眸可怜兮兮的看着纪程,希望他哥不要凶他。
他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少年一副委屈巴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给他看的样子让纪程十分没辙。
他拿这样的纪星昀实在没有办法。
纪程生气,气他不爱惜自己,气他只顾着别人不在意自己。
这种事情完全可以规避,却偏偏一次又一次让自己受伤。
明明他一家都很精明聪慧,怎么到了弟弟这里就成了一个恋爱脑。
算一算,这都第几次了,一遇见沈听玄准没好事。
纪程气归气,但他不会对纪星昀发脾气,只会把怒火转移到别人身上。
毕竟他弟弟怎么会有错,错的肯定是别人。
“被谁撞的?”
纪程顿了顿,没等纪星昀接话,就用肯定的话语道:“是那个女人?”
“把她赶出去真是便宜她了。”
这番话与其说是在问纪星昀,其实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的心中显然对问题早已有了答案。
纪程整个人背对着暖色的灯光,仿佛置身于无边的阴影中,眼睛里闪过晦涩难明的情绪,眼睑处投下一层浅浅的阴翳,不知在思靠什么。
无端的静默让纪星昀莫名的有点发慌。
他轻咳一声打破沉默,再次望向楼上:“医生怎么还没下来?”
纪程回过神来,他把猫窝里睡得香甜的咪咪抱出来放在少年的怀里,“你先和咪咪回房间睡觉吧,这里我来等。”
咪咪骤然被人从温暖的猫窝里抱出来,发出不满的咪呜咪呜声,它困倦的眼睛都睁不开,还不忘回头去凶打扰它睡眠的纪程。
可它奶声奶气的叫声不见半点凶狠,倒像是在和人撒娇卖萌。
纪星昀摸了摸咪咪的小脑袋安抚它的情绪,咪咪闻到熟悉的气味后连忙转回身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少年的手背。
它的舌头上有着小小的倒刺,舔的人又痒又麻。
纪程瞧着有趣,也想伸手摸一摸咪咪的小脑袋瓜,却被咪咪分外警觉的躲开了。
咪咪斜睨他一眼,还伸出粉嫩的肉垫打在了他的手臂上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动手动脚。
嫌弃意味十足。
纪程被这只小猫的双标快逗笑了,对他和他弟简直判若两猫。
对待他就张牙舞爪恨不得抓他两下泄愤,对待他弟就乖乖巧巧给撸给抱。
不过咪咪的发挥出的作用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大,小猫在怀,本来满心满眼都是沈听玄的少年已经完全将男生抛在了脑后。
纪星昀亲了一下咪咪暖黄色的额头,又将脸埋在它小小的身子上蹭了蹭,还未断奶的咪咪浑身上下都奶香奶香的,吸猫吸得他迷迷糊糊欲罢不能十分上瘾。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惹人犯罪的可爱生物!
“咪咪,真乖。”
纪星昀和咪咪亲昵了一会,见咪咪困得睁不开眼睛后直接抱起它回了自己的房间。
至于沈听玄是谁?能给咪咪吃嘛?
……
清晨,纪家大宅一片寂静。
纪星昀睡眼惺忪的从楼上下来,倚在楼梯扶手旁轻轻打了个哈欠,水汽从浅淡的眼眸里蕴出濡湿了眼睫。
楼下的二人听见动静纷纷抬头看向他。
纪星昀穿了一件连体的毛绒睡衣,暖白色的又软又糯,后面的帽子上还有两个长长的兔子耳朵,衬得他很像一只刚成精的小兔子。
刚睡醒的纪星昀还有些茫然恍惚,往常这个时候纪程早早就去上班,家里只剩他一个人,所以他一直保留自己的习惯,穿着睡衣来楼下吃早餐。
这是他最喜欢的睡衣,虽然款式有一点幼稚,但胜在暖和舒适。
两人的注视让纪星昀一下子清醒了,一股热气腾的上涌,雪白的脸蛋转瞬间浮上浅浅的绯红。
他红着一张脸,进退两难。
最后一横心同手同脚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这顿早餐吃得纪星昀食不知味。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对面两人之间气氛很是僵硬。
让他也不免拘束起来。
沈听玄脸色苍白薄唇也失了血色,他只喝了一碗清淡的粥就放下了碗筷。
“谢谢招待。”他的声音就像患上重感冒一样沙哑低沉。
“你吃饱了吗?”
纪星昀担忧的望向面无血色的男生,这么大的个子只吃一碗白粥身体怎么受的了,他早餐都能喝上两碗好吧。
沈听玄听出了他的担心,牵起唇角笑意温柔:“谢谢,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没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