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见月折枝挣扎得厉害,改抱为杠,直接杠回住所。
住所隔绝热闹,月折枝这才安静下来,容衍将月折枝放在床上,给月折枝褪去喜服,一旁的侍女端来醒酒汤。
容衍给侍女发了红包,接过醒酒汤,扶起月折枝。
侍女退出喜房,顺手带上房门。
“难受吗?来喝点醒酒汤。”白瓷勺勺起一勺醒酒汤。
月折枝迷迷糊糊躲醒酒汤,“我千杯不倒,没醉,我不喝!”
“你醉了,别躲。”
“如果我把两个你看成四个你,那才是真的醉了!”
容衍:“”
“好,你没醉。”容衍放下醒酒汤,站起身,他走出房间,然后又走了回来,用白瓷勺勺起一勺醒酒汤递到月折枝嘴边,“我给你端了糖水,喝不喝?”
“糖水?”月折枝这下不躲了,张口,容衍喂他一勺,月折枝当即皱起眉。
“糖水为什么是这个味道。”
“糖水本来就是这个味道。”
“是吗?”月折枝有点迷茫。
“是。”容衍连哄带骗喂月折枝喝下醒酒汤,他放下空碗,按着月折枝躺下,“睡会吧,睡醒就不难受了。”
月折枝一把抓住他手,将他拉到床上,跨坐到他腰上,“我没醉,不困,我要——”月折枝眼神迷离,他望向床顶香囊,忽然忘记自己想说什么。
容衍只喝了一杯酒,神志清醒,他自下而上看着月折枝,“别闹了,下来,睡觉。”
“没闹。”
容衍按住月折枝背,往胸膛一压,在月折枝倒在胸膛时,翻身强行将月折枝按在床上。“你不难受吗?”
“不难受。”月折枝细白手指抓住容衍正红衣领,容衍凌厉冷冽,即便是喜服这般正红的颜色也没将他原本给人的形象压下。
月折枝抓紧容衍衣领,他在狭窄的空间中仰头,盯着容衍。
酒意将他脑袋熏得不清,他呼吸间尽是容衍身上的寒松香,强势气息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
月折枝因酒劲昏昏沉沉的脑袋终于清明几分,可能是醒酒汤开始起作用,他松开容衍衣领,抬手轻轻按容衍饱满的喉结。
“小师弟,合籍之夜,你舍得我睡着?”
灯光融融,容衍喉结在月折枝指腹下滑动。
他盯着月折枝,月折枝被他身躯挡住了光,昏暗环境下,乌发如云,而容貌越发摄人,唇瓣像沾了胭脂,嫣红柔软。
月折枝微微扬起头,淡淡的剑南酒香从他齿间呼出,尽数撒在容衍唇边。
“我身体真的好了,没醉,不困,可以双修。你试试。”
容衍呼吸间全是剑南绵长微涩的酒香,只要微微一低头就能尝到,他呼吸沉重了几分,片刻,双臂一撑,坐了起来。
“容衍——”月折枝以为他要走,正要抓住他手,却发觉他并不是要走。容衍放下床帘,光线被床帘遮掩,暗了几分。
朦胧光线下,容衍俯身解开他中衣衣带,虚虚压在月折枝身上,吻在月折枝眼尾。月折枝下意识闭上眼,吻很轻,点了一下滑到他左侧脸颊,月折枝听到容衍说。
“很多年没双修,如果受不了,一定要告诉我。”
月折枝睁开眼,他被酒精麻痹的头脑更清晰了,抬手抱住容衍,月折枝说,“受得了。”
月折枝攥紧容衍喜服,接着说,“我给你当炉鼎。”
容衍亲月折枝脸颊的动作顿住,他抬头,盯着月折枝。“你都知道了?”
月折枝没说话,他仰着头去吻容衍。
容衍目光晦暗,他加深了这个吻,从里到外,慢慢品尝着剑南酒香。酒香崩断了容衍理智,许多年未在一起,甫一失去束缚,又是这么重要的日子,容衍无法做到克制,像沉默干涸的荒野,陡然迎来一场春雨,疯狂汲取生机。
干柴..烈火,抵死缠/绵。
第二日,月折枝感觉全身被碾碎了一般,抬手都没力气,他把脸埋在被间。
容衍已然起床,轻轻给他按摩腰部。
容衍按摩手法虽不熟练,加上灵力却很能舒缓身体疼痛和疲惫,月折枝指点着容衍按完腰部再给他手臂按一下。
待身体舒服很多后,月折枝抬起脸打量容衍。
容衍此时一身靛蓝,腰束两尺宽玉带,白发用青玉簪半束,风流蕴藉。
容衍察觉月折枝在打量他,抬眸,“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看看昨晚把我当炉鼎用的狐狸精今天怎么样了。”月折枝笑眯眯道,他声音沙哑,带着昨晚欢/愉后的春意。
容衍闻言,动作一顿。
他给月折枝舒缓好身体后,捏了捏月折枝后颈软肉,道:“狐狸精让我转告你,他今天很好,只是下次双修,你不要逞强,受不了可以踹他。”
月折枝忍不住笑出声,他滚到容衍怀里,眉梢眼尾艳丽。
“好啊,下次把我弄痛了,我就把他踹到床下去,再拧起他狐狸尾巴,揍他。”
容衍说好,顿了一下,问,“你之前说结为道侣后,告诉我两个秘密,什么秘密?”
月折枝惊讶地看向容衍。
“你忘了你说过这话?”
“虽然我很想为自己辩解,但我确实忘了我说过这话。”月折枝抓住容衍衣袖把玩,“不过现在记起也不迟。”月折枝坐起身,凑到容衍耳边。
“第一个秘密,你前世出生时,我也从仙器里出来了,可我刚出来,修行太浅,不能化形,便一直待在你身边闹你,想你看到我。之后我能化形了,照着你化的,但应家灭顶之灾也来了,没能去找你。”
“第二个秘密,我炉鼎体质发作后不久,去过现代,然后,我发现我们都处于一本书中,我是炮灰,而你是与主角同名同姓的路人。”
“我一开始是想找主角骗点气运,但找错人了,找到你了。”
月折枝跟容衍说完秘密,起身整理好仪容,转身却发现容衍还在出神。
“回神了。”
容衍这才回神,他整理好衣服,替月折枝撩起垂在耳垂的发丝,别在耳后。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两个秘密。”
“第一个你不觉得很有缘吗?你出生时我也被你带着出来了。”
“确实有缘,而且我很高兴。”因为这样算来,他比凌踏浪更早遇见月折枝。
“至于第二个秘密,我觉得我们都结为道侣了,你的身份我知道,我的秘密你也应该知道。”月折枝说到这里,担忧道,“你是不是不能接受我们所处世界是本书?其实我刚知道时,也很不能接受,所以产生了妒忌之心,想去骗点气运。”
容衍道:“我不认为这是本书,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从你知道所处世界是本书时,这个世界就已经因你接下来的行动变真实了。”
月折枝一愣,“你这个见解倒很新奇,我喜欢。”
容衍道:“就算不是真实,是本书,我也不在乎。”容衍抱住月折枝,“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气运分解,你大可以去寻新主。”
月折枝看不得容衍愧疚,他认真道:“受害者无罪,从始至终都是我自愿的,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况且,你的气运分了我,与我殊荣同归。”月折枝说着,给他看戴在手腕的红绳。
容衍不吭声。
“笑。”月折枝从容衍怀抱中挣出,按住容衍嘴角往上,“我跟你讲,笑一笑,十年少。你多笑笑,争取让我当长辈。”
容衍忍不住笑,他抬眸,抑郁见日,拉开月折枝手,“你怎么还记着给你发红包的事?”
“我可记仇了,惹到我了,我记个几十年。”月折枝道。
容衍真不知道师尊是怎么养出月折枝这般钟绢灵秀的人,一言一行都讨喜可爱。容衍抱起月折枝,放到桌上,低头含住月折枝唇瓣。
侍女按规矩,端着酒酿小汤圆,两人正耳鬓厮磨,听见敲门问候声,容衍放下月折枝,替月折枝顺气。
月折枝气顺后,遮住唇上咬破的痕迹,侍女这才得容衍许可,端着酒酿小汤圆进门。
酒酿小汤圆雪白,里面包裹着甜甜的芝麻花生碎。
月折枝吃了半碗酒酿小汤圆,将剩下的全勺到容衍碗里,让容衍替他吃完。
合籍后第二日时间很紧,吃完酒酿小汤圆,月折枝跟着容衍去容家祠堂上香。
族长在两人上香后,将月折枝纳入族谱,给了容家令牌。
容衍弯身,替月折枝系好令牌,同去拜见父亲母亲,又见了舅姑等人。出于礼节,长辈都给了见面礼,拿好见面礼,月折枝和容衍在下午回宗,拜见师尊、义父。
——拜见长辈,并不拘先后,怎么方便怎么来。
拜见完师尊义父,程问雲带他们去祭拜了月折枝父母。
忙忙碌碌,一天很快过去,但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例如清点合籍收得礼,整理支出。
月折枝昨夜被折腾了一夜,今天又忙了一天,实在不想清点整理,他拉着容衍去休息。
容衍让他先休息,说自己来清点整理。
月折枝往他背上一趴,“你怎么着急清点整理做什么?明日有得是时间。”
容衍道:“明日清点整理不出来,预计要三日。”
“你预计错了,我们一起清点整理,应该是一天半。”
容衍低笑,他放下支出账单,“习惯一个人,忘了你我合籍为道侣。”
月折枝闻言,哭笑不得,他咬住容衍耳垂,轻轻磨了磨。“容大公子,以后不许忘。”
容衍抓着他手臂,把他拉进怀里。
毕竟是合籍第二日,容衍还是很想月折枝,他摩挲着月折枝唇瓣,压低嗓音,用一种近似蛊惑的语气问,“折枝,你想我吗?”
“有那么一点点。”
片刻,容衍又问,“想吗?”
“混蛋。”月折枝颤抖地绷紧脊背,几缕黑气从他领口没入,他没能抓住,只能伸手绞住容衍衣襟,声音带着鼻音,“出去。”
容衍盘坐在榻上,他衣摆被月折枝压着,只露出一个角。微微低头,容衍指尖探入月折枝口中,湿润温暖。
“想不想?”
“很想。”月折枝许久,带着哭腔道。
夜里下了小雪,然而两个人靠得那么进,根本听不到雪声,他们听到对方心跳声,汗珠滚落于对方皮肤上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月折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容衍从床上踹下去。容衍被踹下去,恍若无事人,又回到床上,细细询问月折枝现代。
月折枝知道容衍是在转移他注意力,可他实在想炫耀现代所见所闻,就揭穿容衍,顺着容衍的话由,告知容衍现代是什么样的。
“与修仙界不同,现代高楼林立,科技发达,他们的世界没有灵气,也没有妖魔鬼怪,出行靠得是交通工具。通常”
容衍听月折枝说完现代是什么样的后,基本能在脑海里勾勒出现代模样。他点了点早些时候纹在月折枝左胯骨上的字。
“这样听来,现代倒是很有意思,特别是华夏。”
“嗯嗯,特别有意思。”
“当初你是怎么去现代的?”“不知道,睡了一觉就过去了。我猜测可能是时空产生了交叠,我刚好在交叠处,阴差阳错就进入了现代。”
容衍沉思片刻,向月折枝要了他当时过去的年份和日期。
“怎么?你也想去看看。”
容衍道:“有机会自然想去看看,我看你也很想再去看看。”
月折枝口是心非,“才没有。”
两人腻了会,这才起床清点合籍收得礼,整理支出,比预计时间要多半天才清点整理好。
清点整理后,几乎没有什么事,两人准备去南山秘境。
容衍表面还是元婴初期修士,需要去南山秘境寻找机遇,提升修为。
月折枝见容衍去了,虽自己体质特殊,不能靠除双修外的方式来提修为,却因舍不得容衍,也前去南山秘境。
南山秘境在小年后一日开放。
那日虽没有下雪,却是风夹雨。
容衍撑着伞,伞上有阻风隔雨咒,他走在月折枝身侧,两人不紧不慢,踏着青石道朝南山秘境走去。
南山秘境前,各路修士剑拔弩张,只待南山秘境一开,便冲入南山秘境,抢占资源。
月折枝遥遥看到这一幕,侧头看向容衍,笑道:“这么多人,你可要看紧我,万一我被拐走了怎么办。”
容衍抬眸,看向前面的人,“应该没人有这胆子,有这胆子的人都是尸体。”
“你说什么?”
南山秘境快开了,冷风呼啸,雨如玉珠般砸在地面。
月折枝在这种瞬间噪杂的环境下并未听清容衍在说什么。
容衍神色温和,他指尖顺着月折枝温热掌心而下,握住月折枝手,十指相扣.
“我说,我会护着你。”
只有我活着,谁都不能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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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载之后,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唯有容家、归心宗依然屹立不倒。
有人说它们屹立不倒靠的事飞升录上的两个名字。
一位少年翻开飞升录,飞升录上记载的都是飞升成仙的人,他从头至尾,翻到最后一页,指着最后一个名字笑着对一个青年道:“容衍,快看,容家大公子与你名字一模一样。”
青年道:“我知道容大公子,据说他也曾修无情道,后来改为修剑道。”
“为什么改为剑道?”少年年龄太小,未曾听闻多少关于容衍和月折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