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欣赏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林施然兴奋地跳了起来，说道：“我要穿这条鱼尾！”她很小便知道自己是人鱼一族，梦想着长出一条漂亮的鱼尾。
　　现在她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顾老坐了下来，说道：“我听说了网上的一些言论，我这里有一个办法，这个办法主要还是要看嘉南的意思。”
　　“顾老，您说。”沈嘉南说道。
　　“你澄清自己是为了演戏才尝试穿了假的鱼尾，世上根本就没有人鱼。”
　　“可是如果他们发现其实我并没有拍摄人鱼相关的题材怎么办？而且他们现在正热情高涨，想让他们相信这种说法太难了。”沈嘉南冷静地分析道。
　　“如果是顾西明本人亲自承认要拍摄这个题材的短片，而且你将在其中出演呢？”
　　“顾西明是谁？”沈嘉南抓了抓头发，有些尴尬地问道。
　　“华国最著名也是最年轻的世界级最佳短片奖获得者，而且不是一次。”陆淮为他解释道。
　　“只要有他的作品参加，其他人都将会是陪跑。”
　　“顾西明是您的？”沈嘉南问道。
　　“我儿子。你放心，我已经征得他的同意。”顾老说道。
　　顾西明是顾老的养子，顾老没有瞒着他关于人鱼的事情。
　　顾西明根据留下来的一些书籍，有了拍摄人鱼题材短片的想法，但他认为不是真正的人鱼，拍摄不出他想要的效果，即便是真正的人鱼，没有演技，也是白瞎，这个想法便搁置了。
　　顾老废了好大功夫才联系上不知道在哪个国家流浪的顾西明，将网上的视频发给他，结果就收到了一个字：行。
　　各个处理的环节被敲定，先由林施然拍摄一段穿着鱼尾的视频发布在网上，初步证明沈嘉南人鱼身份是假的，然后沈嘉南本人说明事情的原委，到最后顾西明再发声。
　　事情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众人紧绷着的精神才有了片刻的放松。
　　“谢谢你们，施然姐，傅先生还有顾老。”沈嘉南眼里泛着泪花感谢道。
　　这个世界真的让他感受到了太多温暖，他有了家人，有了朋友，他不再是一个人。
　　顾老笑了笑，带着细纹的脸上是真诚的关怀，他理所当然地说道：“幼崽就应该被好好的保护。”
　　顾老从其他市匆匆赶过来，沈嘉南怕他身体受不住，在沈氏的其他酒店为他订了房间，让顾老先去休息了。
　　顾老走后，他又将房里的其他人都打发出去，这几天大家为了他的事情都没睡好，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情等明天在精神饱满的处理。
　　房里就剩下沈嘉南和陆淮，沈嘉南整个人直接趴在了沙发上，毫无形象，上衣因为他的动作卷了起来，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背，透着清瘦。
　　“陆哥，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啊，总是给大家惹麻烦。”沈嘉南脸埋在沙发上，闷闷地说道。
　　陆淮来到沙发旁，伸手将他的衣服往下拽了拽，挡住白地晃眼的皮肤，随后手放在他的后颈捏了捏，温声道：“大家喜欢你才愿意帮助你，他们在乎你这个人，而不是你有没有用。”
　　沈嘉南从沙发上翻了个身，眼眶红彤彤的，仰视着陆淮，略微哽咽地说道：“陆哥，我真的很幸运，很幸福。”
　　陆淮低声‘嗯’了声，他也很幸运。
　　第二天，他们先拍摄了林施然身穿鱼尾的照片，酒店顶楼有一个室内的游泳池，林施然强烈要求在那里拍摄，她穿了一身比基尼，微卷的长发披散在一边的肩膀上，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的鱼尾，一半暴露在空气中，一半浸润在水里。
　　林施然五官本就属于明艳型的，为了今天的拍摄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加上旖旎艳丽的鱼尾，整个人就像是魅惑人心的海妖。
　　她自己也十分满意自己的装扮，在照片出来后，便迫不及待地发了微博。
　　【林施然v：跟着蹭一波热度，感谢大佬提供的鱼尾，真的很贴合，很漂亮。】下面附带着几张照片。
　　微博下面立马引发了讨论。
　　【林施然是我女神：施然姐的鱼尾真的好逼真啊，姐姐也是真好看，笔芯笔芯。】
　　【施然家的小可爱：哇，姐姐这次的照片真的好唯美，好梦幻，像是在童话里一样。】
　　【我是路人：有没有觉得林施然的鱼尾和沈嘉南的很像啊，沈嘉南的鱼尾也是假的吧。】
　　【爱卫生：就说怎么可能有真的人鱼，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被洗脑了，还是有被害妄想症，太疯狂了。】
　　【柠檬精：谁知道林施然是不是为了帮助沈嘉南洗脱嫌疑才故意拍了这组照片。】
　　【爱卫生：疯子来了，溜了溜了。】
　　【林施然是我女神：请没长脑子的人不要发言。】
　　沈嘉南再一次见证了林施然粉丝的凶残，他等林施然微博的热度攀上顶峰，才登上自己的微博。
　　【沈嘉南v：谢谢这些天大家对我的关注，抱歉占用大家公共资源了。我因为要出演顾西明先生@顾西明的关于美人鱼的短片拍摄，所以在提前适应，没想到会被有心人士放在了网上，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影响，我感到很抱歉，同时请大家不要过多猜测，谢谢。】
　　【小学生不玩游戏：顾西明，是我知道的那个顾西明吗？】
　　【明粉：我家大神真的要出关了吗？】
　　【顾西明是神：有生之年我还可以看到顾神的短片吗？】
　　【笔头很尖：我们怎么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众所周知，顾西明从来没有使用过华人演员，况且还是沈嘉南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
　　【糖醋鲤鱼：这是为了转移大众的注意力吗？也不找个好点的方式，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人鱼爱好者v：真的不是人鱼吗？】
　　【爱卫生：希望可以看到大型打脸现场，期待。】
　　……
　　大多数人都在观望，毕竟没有一定的把握谁敢在微博上说自己将出演顾西明的短片，被揭发后，岂不贻笑大方。
　　结果，一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五个，十个……顾西明方并没有对沈嘉南的微博做出回应。
　　网上的言论开始出现一边倒的趋势，大多是嘲讽沈嘉南自不量力，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就在网上对沈嘉南的讨伐最激烈的时候，没有丝毫验证的微博账号发了一条消息，只有短短两个字，却打了无数人的脸。
　　【顾西明：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时速500的我终于搞完啦，一天半的时间，时间还是有些晚了，对不起一直在等待的大家，鞠个躬。
　　喜欢的可以订阅一下，谢谢！


第二十八章
　　【顾西明是神：顾神真的要出关了吗？, 顾神之前的短片我已经快重复烂了，期待新的短片，撒花花。】
　　【明粉：新的题材是人鱼吗？感觉又神秘又梦幻, 好想现在就看看成片啊啊啊！顾神yyds】
　　【我是路人：顾西明真的要启用华国演员了？而且还是一个黑红的十八线, 沈嘉南到底有什么魅力？】
　　【沈嘉南的颜粉：嘉嘉的颜啊！娱乐圈还有比嘉嘉更漂亮的男孩子吗？】
　　许多网友也觉得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 谁不知道顾西明对演员的脸要求特别高, 他的短片就连动物也要选最好看的。
　　网上疯传视频?的沈嘉南下半身拖着迤逦的鱼尾, 脆弱地躺在地上，一身古代装束, 头发松散着, 没有比他相貌更好的人了。
　　而刚刚还上蹿下跳的人在顾西明发声后立马熄了声。
　　这就是所谓的网络, 通过一条网线，谁也不知道马甲背后的人是什么样子, 做什么工作, 他们肆意发表着言论, 将对现实的愤懑发泄在其他不想干的人身上。
　　网络激发了他们深藏的最大恶意，而他们必定坎坷。
　　＊
　　顾老在顾西明发声后, 才彻底地松了口气，他这个儿子性子散漫, 做事不喜欢按套路出牌，他可真担心出了什么岔子。
　　声明发出去没多久, 顾老便收到了一条信息。
　　狗儿子：老爷子, 我近期回国。
　　顾老从不限制顾西明的自由，充分尊重他的喜好, 虽然嘴?经常骂骂咧咧，但也是真疼这个儿子。
　　毅：不在外流浪了？
　　狗儿子：没钱了。
　　顾老气笑了。
　　没钱了，所以要回来工作了, 顾老听出他话?的意思。
　　狗儿子：顺便回去看看你从小到大一直在我耳边唠叨的人鱼，等我回家，爸。
　　毅：嗯，乖儿子。
　　沈嘉南这边的事告一段落，顾老便提前回了B市。
　　顾老将公司的本部全部挪到B市，当初反对者不在少数，因为此举势必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利益，引发整个商业圈的动荡。
　　但是顾老觉得公司太过吃旧红利，势必被市场淘汰，此番动荡未尝不会是一场更上一步的改革。这是一场豪赌，而他是还未尝败绩的最狂热的赌徒。
　　他硬是说服了股东，代价是全部身家。
　　公司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他离开不了太久。
　　沈嘉南亲自将顾老送到机场，因为他现在不太好的知名度，所以便没有下车，扭过身，笑吟吟地说道：“顾老，等我回去了，我就去看您，工作不要太辛苦，注意身体。”
　　沈嘉南觉得或许是因为人鱼基因的原因，所以他们之间似乎冥冥多了一层更加亲密的牵绊，像是家人，亲切又温暖。
　　顾老连说了几个‘好’，和沈嘉南聊了一会儿，这才在助理的催促下下了车。
　　因为视频的事，沈嘉南连带着陆淮已经好几天没有去过剧组了，剧组只能先拍摄其他的戏份。
　　沈嘉南只是一个男四号，戏份本就不多，而陆淮作为男一号，已经落下不少的拍摄任务。
　　两人在舆论过后，首次出现在片场，剧组工作人员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不敢有其他想法，经过这么多事情，他们统一得出一个结论：不要靠近沈嘉南，会变得不幸。
　　前有当时热度正高的徐泛，中有二线女星闻敏，现有上演铁窗泪的王晋，而且据说制作人的离开也和沈嘉南有关。
　　沈嘉南太玄学，惹不起。
　　李导凉凉地看着并肩走过来的两个人，毫不客气地问道：“沈嘉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
　　沈嘉南一脸疑惑，回道：“没有啊，李导对我很好。”
　　“自从你来了我的剧组，天天闹新闻，是想帮剧组节省宣传费？”李导双手抱胸，斜着眼看他，冷飕飕地问道。
　　沈嘉南突然对着李导来了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又对着周围的工作人员鞠了一躬，认真说道：“十分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大家辛苦了。”
　　李导本意是调侃，没想到沈嘉南会如此郑重的道歉，他连连摆手，说道：“也没有造成多大损失，而且宣传效果的确挺好。”
　　沈嘉南笑着朝李导伸出手。
　　“干嘛？”
　　“当然是支付宣传费啊。”沈嘉南理所当然地说道，一脸的无辜。
　　李导手?卷成一卷的剧本敲在了沈嘉南头上，笑骂道：“能得你。”
　　李导脸上的笑收起来，瞪着陆淮，说道：“用最短的时间将你落下的拍摄全部补全，而且其他演员以及工作人员也要陪着你一起加班。”
　　“你应该向他们表达歉意以及感谢。”
　　陆淮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
　　沈嘉南火中跳舞这个最高光的戏份已经拍摄结束，虽然舞蹈已经在网上曝光，但时间紧迫，他们没有时间再重新开始编舞并学习。
　　所以李导还是决定使用原版，最重要的是，他觉得网上的视频拍摄的距离远角度差，设备也不先进，远远比不上近距离高清镜头下的场面来得震撼。
　　陆淮这几天几乎连轴转，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连带着整个剧组的气氛都有些压抑，死气沉沉的。
　　林施然躺在躺椅上，喝着保温杯?的热水，感叹道：“好累啊，我还从没有在哪个剧组这么累过。”
　　“辛苦了，施然姐。”沈嘉南目光从不远处正在拍摄的陆淮身上移开，回复道。
　　林施然坐起身，说道：“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强度，但是从来没有过如此高的专注度，就像是，”
　　“像是将自己完全献给了这个角色。每个人都很努力，我有预感，这部剧将很不错。”
　　沈嘉南肯定道：“那是必须的。”
　　陆淮之前落下的镜头全部补拍结束，终于赶上了本该的进度。
　　当天拍摄结束后，陆淮的经纪人冯牧给每个演员以及工作人员都发了一个袋子，其中也包括李导。
　　袋子?装着一万元人民币现金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
　　辛苦了——陆淮。
　　有的卡片因为不小心蹭到，字被拖出一个黑色的痕迹，上面还有些墨水的味道。
　　这份礼物真的是既现实又合人心意。
　　“这想法谁提出来的？”李导手?捏着一张红色的毛爷爷一脸惊奇地问道。
　　“嘉南想的。”陆淮嘴角含着笑答道，“他说要送所有人都喜欢的东西，而没有人能拒绝钱的诱惑。”
　　陆淮看着兴奋地朝着他奔来的沈嘉南。
　　沈嘉南怀?也抱着个袋子，只不过比所有人的都要大。
　　“像是那兔崽子能想出来的馊主意。”李导点着袋子?的钱，肉疼地说道，“你这得送出去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