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他人都离开了，陆见良才舔着脸凑到楚惟身边：“工作室的股权变动今天就能正式下来了，你看这电脑的维修钱……”
　　“这应该高熠赔偿的吧。”楚惟眉头一皱，他的钱可不愿意花在这上面。
　　“但是赔偿款没那么快给，熠子家也没这么有钱，一时半会是拿不出来的。”要不然高熠也不会这么钻钱眼里，“而且现在熠子浑身多处骨折，脸上缝了十三针，人也都没有醒过来，他家筹钱出来也肯定是先做医药费。”
　　都这样说了，楚惟心里骂骂咧咧地还是只能先出了这笔钱，让工作室重新运转起来。
　　不过等警方退回赃物的时候检查，整个受损情况比楚惟预想中要好不少，大多数都是显示器屏幕碎了，主机全都好好的。
　　不知道是这时代的东西都还挺坚固耐用的，还是那天晚上双方都有注意没有损害电脑，总之维修费用要比楚惟预想中低不少，大概一万出头点。
　　但是指望高熠那边赔偿，楚惟觉得机会不大了。
　　高熠在事发的第三天才醒过来，很快就发现自己脖子以下全部都没有了知觉，经过确认之后是摔的时候伤到颈椎，确诊高位截瘫。
　　高熠父母接到警方通知赶来X市医院后顿时天崩地裂，甚至到警察局门口闹了几次，也被行政拘留。
　　就这态度，八成是要赖了。
　　楚惟和陆见良商量了下，安排了起诉之后就没有再管这事。
　　一周后工作室重新运转起来，大家开开心心放起了鞭炮驱逐霉气，而楚惟也没有再掩饰自己的水平，开始准备教学的工作。
　　“叮叮叮——”在一片喜气腾腾中，工作室许久没有响过的电话响了起来。
　　陆见良眼神有些疑惑，接起了起来，对面是流利的英语：“亲爱的陆，好久不见。”
　　“你是？”陆见良没听出来声音，迟疑地问道。
　　“我是迈克森。”对面声音里带着笑意。
　　陆见良语气顿时冷了下来：“你好，迈克森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陆见良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工作室的人听到都挺诧异的，没明白到底怎么了。迈克森这个名字他们也听过，和他们工作室合作过很多次，关系还挺不错的才是。
　　而楚惟倒是知道为什么。
　　高价向高熠买程序，并且要带高熠出国的，就是这迈克森集团。
　　楚惟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好了，给他们工作室出赔偿款的正主来了。
　　楚惟走到陆见良的工位上，对着其他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后，毫不客气地按了免提。
　　作者有话要说：
　　冷知识：其实国内1996年才开始全面禁木仓。
　　93年有场村级械斗，武警出动，最终缴获火包车4部，土火包95门，土木仓57支，其他的就不报数了……大家具体的可以去搜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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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陆见良接到这个海外电话的恶劣心情都随着楚惟动作卡住了，有些懵得抬起头看向楚惟，然后收到楚惟‘你继续’的目光。
　　陆见良想了下楚惟现在也是工作室股东，他想听电话也不能拒绝，便默默放下了话筒，让座机保持着外放状态。
　　迈克森带着轻松笑意的声音从话机里传了出来：“陆，听起来你心情不太好啊，这可不适合做个生意人。”
　　“自然是比不上您这个大商人。”陆见良扫了眼楚惟，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后，张口语气依旧冷淡地回应着。
　　迈克森低低地笑着：“没办法，作为商人永远都会追求最大的利益，用你们国家的话来说‘天经地义’。”
　　“您如果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说这个，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陆见良说道。
　　“这当然不是，我是来谈生意的。”迈克森没有再绕什么圈子，“十万外汇，买你们工作室的爬虫。”
　　外放自然是整个工作室的人都听到了，听到十万外汇，其他人纷纷瞪大了眼睛，立时无心工作，一个个转过身齐齐盯着陆见良，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爬虫到底是什么，不过卖啊！什么都卖啊！十万外汇呢！他们整个工作室都没有这么多钱！
　　楚惟抬眼看着那些人，真的各个都恨不得扑上来替陆见良答应了。
　　不过陆见良并没有为这十万外汇动摇，甚至皱起了眉头：“十万外汇？迈克森先生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我收到的消息，当时您和高谈的价格可是三十万外汇，我这可是没有任何风险的正规售卖。”
　　迈克森纠正了陆见良的说法：“是三十万外汇和全家的绿卡。”
　　“如果陆你愿意接受绿卡，也带着家人过来，不要说三十万，六十万我都可以支持。”
　　“陆你答应吗？”
　　一阵轻微的吸气声让陆见良向着工作室其他人那看了过去，无奈地看到居然已经有人在查汇率，六十万换成国币会是多少钱。
　　陆见良不置可否地笑了声：“我很好奇，拿了您的绿卡到了您的国家，还会有自由花这个钱吗？”
　　“当然自由。”迈克森那边语气微妙地回答了一句，最终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们一向是自由的国度。”
　　这谁还听不出来对方话语的讽刺啊，原本在算六十万外汇的人立即打了个哆嗦，默默把自己做好的计算公式删除了。
　　这个时代很多人觉得外国的月亮比较圆，但是他们做这个经常和外界接触的工作，对外面是什么情况要比一般人都清楚。
　　这个自由在一定的情况下，可不是什么好事。
　　生的自由，死的也自由。
　　陆见良那是半点不意外，他父亲就是被这些自由人士摆了一道的，这些人就是一群敲骨吸髓的豺狼。
　　陆见良没有出声回应，迈克森也不意外，如果陆见良会心动的话，他一开始就不会让人去找高熠。
　　“所以，十万外汇，陆你考虑的怎么样。”迈克森胸有成竹地说道，完全不觉得对方有可能拒绝。
　　“这不可能，最少二十万。”陆见良张口说道。
　　迈克森叹了口气：“十万是我最大的诚意了，陆你既然不愿意，那就只能九万了。”
　　陆见良咬牙：“你这是什么意思。”
　　“八万。”迈克森缓缓说道。
　　陆见良脸色深寒。
　　“七万。”迈克森轻笑着说道，“陆，你再犹豫下去，这价格可就越来越低了，相信我，除了我之外，其他人是不会给你这么高的价格的。”
　　“噗。”按了免提之后，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楚惟忽然被逗笑了。
　　听到陌生的声音，迈克森的声音顿了顿，蕴含着怒气说道：“你是谁？”
　　楚惟毫不客气地把陆见良推到一边，语气轻松地笑道：“我们陆总的谈判代理人，迈克森先生您毫无诚意，他不高兴和您再说了，所以换我来和您谈判。”
　　“我们现在的心理价格是六十万，迈克森先生你有什么意见吗？”
　　电话对面没有出声，但是从细微的呼吸声中透露出的隐约气息可以感受到，对方现在极为生气。
　　楚惟才不会因为对面不高兴有任何动摇：“既然您好像有意见，那现在是七十万了。”
　　听见对面飞了一句问候语，楚惟脸色不变，依旧语气轻快：“迈克森先生您别挂电话，您挂了我们可就直接联系汉金集团了，我相信他们也很乐意给我们这笔钱。”
　　“但是迈克森先生您是我们以前的老合作伙伴了，我们陆总很希望和您达成这个交易。”
　　听完楚惟的话，那边声响顿住，几秒后才传过来迈克森危险的声音：“我可一点没觉得你们有任何诚意。”
　　“现在八十万了，迈克森先生，我们怎么没有诚意了，时间可不等人啊。我觉得这个价格并不是太高不是吗？还是您觉得汉金给不出来这个价格，那安格斯您觉得怎么样，听说他们家挺大方的。”楚惟睨了眼完全变得目瞪口呆的众人，镇定地对着电话机调侃地说道。
　　迈克森不怒反笑：“你们倒是知道的挺多的。”
　　“九十万。”楚惟淡定地继续抬高着价，漫不经心地说道，“也不是很多，只是比您想象中知道的稍微多一点。现在Worldview的市值可真不错，我们要详细得聊一下吗？”
　　楚惟听到外放中传过来深呼吸的声音：“这两天会有人过去和你们签合同。”迈克森说这话的时候，楚惟隐约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没问题的迈克森先生，但是现在要一百万了。”楚惟轻笑着说道，回应楚惟的是对方嘟嘟嘟挂断的声音。
　　楚惟摁掉话机外放的声音，起身抬头就看到在场所有人那飘忽的不真实的表情。
　　“刚才……说的是多少钱？”赵家嘉恍惚地对着虚空问道。
　　“是……一百块吧……”隔壁的某学长同样恍惚地回答道。
　　“哦，是一百块啊。”赵家嘉虚假地冷静了下来，虚幻地坐回了自己位置，机械般输入代码，楚惟敢保证，他现在输入的代码没有一个能用的。
　　毕竟任何代码都不可能由一连串0组成。
　　而被楚惟推到一边的陆见良这时候才迟迟缓过神来，有些不可置信：“对方答应了？”
　　楚惟想了下，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答应是答应了，不过是九十万和一百万还不能确定。”
　　这他.妈的有什么区别吗！
　　所有人都在心里怒吼着。
　　楚惟没有太注意其他人的想法，他再反思自己刚才谈判太不成熟了，对方答应的太干脆，显然不管九十万还是一百万都不是对方心里最高价位。
　　亏了！
　　他应该一开始就直接喊一百万的。
　　其他人显然没有楚惟这个想法，相互掐了一下别人，确认疼痛是真实的之后，响起一片欢呼声。在这欢呼声中，楚惟猝不及防被所有人团团围住举上天，看着几乎贴着他脸的天花板楚惟内心里只剩下了惊恐。
　　放他下去啊！
　　没有这样恩将仇报庆祝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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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最终楚惟还是安全的被放下来了，就是衣服上脸上全都是天花板的白灰。抓狂的楚惟凶恶的把自己身上的白灰全部蹭到每个人的身上，其中第一个带头抛他的陆见良被重点照顾。
　　然而没有人感觉到不高兴，全都开开心心的觉得这是沾喜气。
　　最终只有楚惟一个人不高兴的世界达成了。
　　楚惟气成了包子脸。
　　其他人也慢慢从一百万的惊喜里缓了过来，终于有人开始问道：“所以我们到底要卖什么程序？”
　　其他人面面相觑，相互在别人眼中都没有得到答案，最终全员的目光都投到陆见良和楚惟身上。
　　楚惟还在不高兴地清理头发上的灰灰，陆见良笑着帮他抓了几下，发丝软软的，并不怎么扎手，揉起来意外的舒服，一边张口回答其他人道：“就光铭做的，你们应该都知道Worldview吧？这是Worldview的重要核心程序之一。”
　　当然，这是之前楚惟告诉他的，陆见良也没有居功，和其他人讲了是楚惟的功劳。
　　众人看着楚惟的眼神里满是神奇：“楚惟，楚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楚惟拍打自己头发的动作一卡，略微心虚地回答道：“……就我之前去了趟外岛，意外知道了一些消息。”
　　大家也都没有怀疑，完全相信了这个说法。
　　楚惟看着大家的反应，更加心虚了，但是他以后再表示自己知道什么的时候，估摸还是要把外岛拿出来挡木仓。
　　希望他们不会把外岛当做柯南夏威夷一般的存在。
　　这时候迟钝的赵家嘉终于中一百万的惊喜中反应过来了，大骂了声：“艹，难怪之前我去配合的时候，高熠跟我问那么多！”
　　他们都听完了整个电话，自然是听到了高熠和迈克森三十万的事情，不过高熠毕竟是陆见良兄弟，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不太好提。但是赵家嘉没啥顾虑，他才来没两个月，又年轻气盛的。
　　大家听见赵家嘉骂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内心反正都在暗爽就是了。
　　一百万呢！
　　陆见良干咳了声，看着大家都在兴奋，让大家都冷静一点：“别太高兴，对方派人过来签字肯定还会再谈一下价的。”
　　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的楚惟眼前一亮：“还要再谈？”
　　哄堂大笑，陆见良原本要出口的话一卡，顿时不知道说什么。
　　欢欣过后，许光铭不太确定地看了看陆见良和楚惟，问道：“所以我现在是把程序整理一下？”
　　“不，那个不给。”终于清理完自己的楚惟立即拒绝，“学长，你应该有保存最初的那一版吧。”
　　开玩笑！这是他优化过的啊，万一给出去迈克森集团真的搞出超出这个时代的门户网站，独占鳌头怎么办？他挑着迈克森这个仇人卖，哪怕讨价还价后觉得一百万有些亏也没有改口反悔，可不是真的做好人的。
　　楚惟以前重新回到互联网产业的时候，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门户网站干活的，对这些门户网站的历史也有去稍微了解了一下，第一个门户网站自然是Worldview，而迈克森集团推出的koko则是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