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岚一边想,一边把话都逐渐说开,给白航听。
说到最后,笑眯眯的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所以,现在明白了吗?”
白航张口结舌。
似乎觉得苍岚弹自己脑门儿那一下不够疼,又自己给自己脸上掐了一下后持续性震惊。
“我不是做梦吧?你是说?现在、未来,你都只有我一个配偶!你不会再有其它雄虫吗?”
“嗯……”苍岚拉长声音,没有给出具体答案,反而很渣的道:“但是今天看你这样的表现,我决定不了,我再找只更乖的吧。”
“喂。”看着苍岚说完就要起身,白航忽然伸手压住他,回眸看了看乌里克没在往这边看,立刻亲了他一下:“原谅我,我以为你不在意我……我错了,亲亲,亲亲。”
“……不亲。”
“我错了。”那张脱去了稚嫩却仍旧甜腻诱人的脸堵在自己眼前,非要看着他,并陪着笑:“我错了……错了,好雌君,原谅我,亲亲,亲亲。”
听着他反复重复亲亲,苍岚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我记得你之前说,只有一个雌君的雄虫很累,还是别这样累了吧?”
白航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怕累。”
三年时间,不光苍岚改变了,白航也改变了。
他从习惯成自然,变成很羡慕这种不用分享的婚姻,只属于自己的幸福……怎么能说累呢?
苍岚看着白航这善变的小表情,宠溺的在他手心上拍拍:“那,都是雄虫,陪乌里克去见那只雌虫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不允许给我移情别恋,否则家法伺候,听见没?”
“加法伺候?又算题吗?”
“是‘家法’,家庭法律,惩罚你。”
“那是不可以的……”白航一边笑着一边往他怀里挤:“你不舍得这样对我,对不对?”
苍岚倍感无奈的看着一个劲儿的往自己怀里拱的脑袋,终于还是毫无办法的承认了:“……对对对。”
谁能拒绝这样的丈夫呢?
就算是巨石雄虫的种族天性摆在那,他带着前任这样在一起住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却从未被埋怨过,所获得的理解和宽容,就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惊。
想着,苍岚在他唇上亲亲,亲昵的交颈耳语:“谢谢您。我这一辈子的忠诚,都属于您。”
白航心头猛地一酥,小腹剧烈的挛缩几下——终于知道,做鳐鱼星雌虫的雄主有多爽了。
……
乌里克看苍岚和白航一起下楼,立刻赶过来撒娇,搂着苍岚的腰小声嘀咕:“你没生气是不是?白先生也不生气了是不是?”
苍岚轻声回答:“嗯,不生气了。”
“所以……”乌里克看着白航,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大堆奶糖捧出来给他,咳嗽两下:“所以……以后我还是可以抱你的雌君,是不是?”
白航看着乌里克递给自己的糖块,知道鳐鱼星的虫族最喜欢的就是甜食……他们当然也一样,所以,内心还挺感动的,直接就要点头。
但是……都伸手拿糖了,却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白航略微皱了下眉头,迟疑的把手又缩了回去,重复询问了他的目的:“你是说,你结婚以后,还想抱我雌君?随时想抱,随时要给你那种?”
乌里克挺直腰杆点头:“对!”
“……”原本在不知道这一切的时候,白航还觉得这是顺理成章,并坚持认为,苍岚对乌里克是遗憾的,是喜爱的,所以乌里克越撒娇,苍岚会越高兴。
苍岚高兴,那他就高兴,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容忍。
但是现在知道苍岚更喜欢自己,并且有意想把乌里克给送出去,贯彻一加一等于二这件事,眼神立刻就变了……心头想法转了转,觉得这只雄虫好像在卡bug。
他在卡,在巨石星生活,不能要两只雌虫,但是却又同时拥有两只雌虫的bug。
“我不同意。”白航沉着脸,很直接的告知他:“你要么,和苍岚一起,我们维持现状,我同意你在这个家继续生活。要么你结婚,结婚之后,就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自己选。”
“凭什么?”
“哇凭什么?”……白航气的倒抽一口冷气,回眸看苍岚:“他竟然问我凭什么??”
苍岚淡淡的咳嗽两声,躲避这个难缠的事实,略怂的小声:“别看我……我从来就拿他没办法。”
事实证明,这只雄虫的思想总是那么在常理之中的奇怪,却又让虫听起来无可奈何……就算失忆了,他之前在一夫多妻制星球长大、以及被洛夫和那个并不怎么善良的雄父所教育的过去,其实还存在于他的潜意识中,并不是说抹消就能彻底抹消的。
就在白航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乌里克却很是时候的嘟哝一句:“他也很爱我。”
白航这下彻底不吭声了。
对、确实,他有戒指,乌里克没有。他有婚姻,乌里克没有。
但是苍岚是真的‘爱’他。
对他的怜悯,和长久的共同生活,其实也算‘爱’的一种……更何况还有过去。
“那你想怎么样?就是结婚后还抱我的雌君是吗?”
“对。”
“咳咳咳咳咳咳……”旁边的苍岚不停的咳嗽,并且小声提示:“这样是不对的哦。”
乌里克脑瓜一扬,理直气壮的叉腰指着苍岚:“我不管,反正,要么我不结婚,我在你们家里继续住!要么我结婚之后回来,我要抱他你也不能拒绝,否则我就不结婚!”
话都说成这样了……苍岚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现如今的乌里克,大概纯粹是在他身边成长的时间不够,所以一边期待着属于自己的婚姻,一边又觉得离不开他,想霸占一席之地。
细算起来,这可以说是,小老公和大儿子的快乐。
偏偏……大儿子以前也是小老公……这就很不愉快了。
“我先走了。”苍岚很没节操的溜了溜了……桌上饭菜随便捡了一口,自己搭配在碗里,回房间去看着虫宝吃。
客厅里只剩下了乌里克和白航。
两只雄虫对视了一眼。
原本相处的那叫一个和谐,两只都互相喜欢,互相谦让。
现在发生这件事后,不知怎的,一直因为苍岚担心未来而没有清晰表述的隐瞒真相被揭开后,二虫的关系忽然就剑拔弩张起来,再也找不回原本的相敬如宾。
许久的寂静。
白航干脆不再给予他答案,一甩头——坚定的走了。
乌里克则是坐在沙发上,从苍岚给他准备的零食箱子里掏出小零嘴儿,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哼哼:“等我有了雌虫,他肯定会舍不得我的,到时候就不喜欢你啦!啊呜~!”
正在上楼的白航可算是明白这只雄虫打的什么主意,愤愤的倚在楼梯上低吼:“你休想!”
乌里克转了转眼珠,小声嘀咕:“我就想。就想。”
……
或许,没有独占欲的爱情不算爱情。眼下这场有关爱情的战争,从独占欲掀起的那一刻,才刚刚开始。
第137章 这只雌虫有点攻(上)
又是清晨。
又是柔软的大床。
日复一日的苏醒, 今日却尤为舒服,古先生头枕的是天丝鹅绒,身下睡得是软蚕仙棉……什么奇怪的名字不重要, 重要的是, 挺舒服的, 而且是皇家专供,豌豆公主才有资格睡的那种。
没错, 他在宫廷里过的夜。
睡在这的原因是,今天小皇子大婚。
一周前, 小皇子年满21岁, 亚成年期马上过去,但是他的辅君和虫后之位还悬着,虫皇想让位,但他怕让了位就没了权利,小皇子太过自由自己会选不到合适的,必须先处理这件事再禅让。
辅君不用说了,早八百年就敲定了对敌阴狠狡诈的舒川来做——只有用婚姻的忠诚在能控制得住这只危险雌虫。
虫后这方面,老虫皇看中了安尼斯——就是和古臻做花瓣膏生意的那只雌虫, 也是曾经和乌里克相亲过的富雌。
三年前,安尼斯把花瓣膏包装成了保健产品,面向社会中一些大龄的、雄主几乎失去兴趣而得不到精神梳理的老雌虫……这种定位,对社会繁育影响不大,监察科几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他所做出的是‘保健护肤品’略带精神营养功能, 这个功能从古臻把花瓣膏稀释的那一刻开始, 就已经不会引起什么大号麻烦, 老雌虫几乎都是被放置状态, 全然不用再为雄主奔波, 手里富富裕裕,在产品垄断的情况下再加些手腕,安尼斯生意做得如鱼得水。
所以,古臻这个出货商都已经富得流油,这只供销商雌虫更是富可敌国。他大部分的财产还都在帝都,有他做虫后,商业这一块上,至少王室永远不会亏空,要是能产下幼崽,幼崽生下来就住在金山里,再继位,也能保个几百年江山永固,不至于被一些官爵之流欺负了去。
老虫皇把算盘打的那叫一个叮咣响。
但很不幸的是,安尼斯不愿意。
正常雌虫结婚了还能出去工作,虫后的话……这辈子大概都会在宫廷之中负责繁育子嗣,他认为这不是自己心之所向。
但拒绝虫皇是不理智的,他没有用不能生育或者其它并不靠谱的理由来回绝虫皇,只是拿出自己35岁的雄虫哥哥给虫皇举例。
说他哥哥先后娶了三任雌君应付婚姻监察局、虽然他是雄虫,但他继承了雌父雄父的资产,忙碌的没有时间安抚雌君,三任雌君,两个精神崩溃的死亡,还有一个因为怀孕了没有发现而进入焦虑期,忽然自杀死了。
答案很明显,如果婚姻是‘强求’来的,那么他希望干脆不发生,尤其婚姻对象还是金尊玉贵的小皇子,不想给情窦初开的小皇子带来什么想想就可怕的体验。他愿意上缴自己一半的资产,给小皇子做婚姻贺礼,并向虫皇求个恩典,这辈子都不需要被监察局匹配婚姻,让他安安静静独自美丽。
这些话都是舒川带回来的,所以后续具体是怎么谈的,古臻不知道,反正安尼斯真的是说破了天,把虫皇说动,不再把这个钢铁馅饼硬往他嘴里塞,真的让他用一半资产换来了自己未来的自由。
钱没了可以再赚,虫身自由才是千金不换,安尼斯赚大了。
因此被结结实实捆了三年,嘴里一直塞着铁馅饼还不了口的舒川就不干了。
到伊尔眼前撒了一通泼,把事情经过来回一说,最后越说越生气,大为不爽的拍案暴走——也找虫皇说理去了。
舒川压抑过久,痛改一如既往置身事外的性格,行事作风硬的和铁头伊尔有一拼,别虫上缴一半资产,他直接上缴一半兵权。
同样的打开方式,不同的结局。
先后被辅君和虫后都拒绝了,这让虫皇有种自己雄子一无是处的感觉,大为震怒,把他训斥了一顿之后夺了一半兵权,直接选了他手下的一位中将做了辅君。
言下之意是:既然你不愿意,就别后悔别虫爬上来!
那天,舒川气的走路带风后脑勺蹿火,倒不是因为他被虫皇训了,只是因为老虫皇故意恶心他。
提着几壶酒到了伊尔这来,酒过三巡,舒川拍着桌子低吼:“他以为他选的好吗?那中将是我手下,就也是曾经那个虫后的部下!都是崇尚母系社会的种,还蠢得要死!给小皇子选他会让这个世界又一次迟早变成雌虫掌权!老东西等着棺材板掀开看这个世界遍地都是雄虫跪雌虫吧!我呸!”
当时伊尔很无语,在平静了一阵后,才问舒川:“为什么明知道这一切,还不告诉虫皇?”
舒川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你?国家大义与我何干?我讨厌我就是我讨厌的,我从来就不是虫族的后代,从未准备过为他们出生入死。”
伊尔又一次无语。
再然后,舒川就恬不知耻的扯伊尔袖子,醉醺醺的和伊尔说:“哎,我记得当初你家雄主名下也挂过两个,不然把我也挂上吧。这样我就安全了。”
这样的话,让恰巧也喝了两杯的伊尔一时间没收拢住脾气,差点一脚把他踹墙上去。
当古臻再回想起那天的事,只记得两只长发的醉酒雌虫互相拽着对方的头发撒泼——这种画面从舒川和伊尔关系越发好之后经常发生,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今儿就是结婚的日子。
一大早外面就响起了奏乐的声音……估计是那些预备的乐师们在进行最后的演奏。
一切都喜气洋洋,除了……古先生在身边感受到了雌虫应有的热度。
伊尔昨晚临走的时候,说大概要忙一夜。
他说,大婚较为混乱,蜥蜴人的事情虽平淡了这么久,也难保还有残余的漏党卡在这个时间段来威胁两位国君,必须驻防。
“这么早就回来了?”
古臻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毫无姿态的直接把腿骑在身边媳妇儿腰上,习惯性的拱进他脖子里深吸一口气。
伊尔身上的味道通常都很温暖,但这次不太一样。
这次有点木质香水的味道。
再一感觉,腿卡住的位置也不太对……伊尔比一般雌虫高些,也比古臻高些,所以每次古臻骑他都可以准确把腿卡在腰窝上,这次却在胯骨的位置,整整短了一寸。
古臻心头一震、蹭的坐起身把被子掀了……!
果然就看到一个男人躺在自己床上,正因为他暴力的动作而睡颜稀松的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