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代不如一代啊……
　　刚叹口气, 旁边的人就伸手来捏他的脸。
　　“好好听课。”
　　他算是明白了，他找的是男朋友吗？
　　不！！大漏特漏，他找的是妈！！
　　心里百般不服气，还是坐起身子懒洋洋地撑着脑袋, 听的昏昏欲睡。
　　这些在星际的时候他天天看, 脑子里早就过的滚瓜烂熟了, 还叫他听一遍，不活受罪？？
　　嘴上还是一声一声接着老师的思路往下去。
　　“…对！！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唉…付坤回答的很棒, 就是得用那种饱含感情的语气来读…”
　　“那就请付坤同学来示范一遍！”老师瞪着眼睛, 希冀二字在他眼睛里亮晶晶的闪。
　　“……”付坤表情僵在脸上片刻。
　　饱含感情…
　　他？？饱含？？感情？？
　　他寻思着自己刚刚就是用平日里挑衅街坊邻居的小屁孩的语气念的啊！！怎么就饱含感情了？？
　　教室里一片欢呼鼓掌, 时烊也眯着眼睛笑, 手从自己手心里抽出来, 嘴型在说——去吧。皮卡丘！！
　　付坤：“……”
　　谢谢。我真的谢谢。。。
　　付坤站起身，顶着一众人的视线，突然拎起书本, 大声朗读起来, 情绪饱满, 嗓音洪亮。
　　直到他读完，自信的看向班主任，对方表情复杂到无法表达的。
　　“你读的是什么？”
　　空气停滞了一秒，在付坤呆滞着低头去看时烊时对方背对着自己，一副“我不认识那人”的表情。
　　紧接着就是一阵爆笑。
　　付坤：“……”
　　“赶紧坐下…读错啦！”时烊伸手去拉人，捂着自己的脸，哭笑不得。
　　付坤第一次体味到什么是尴尬，脚下的魔法城堡已经开始建工……
　　时间似乎晃得快，在学习的日子里没有什么大风大浪的，似乎在那次付卓来找过付坤后他人就消失不见了。
　　小道消息是说他办了休学，那天从办公室出来，人都瘦脱了相，听说是家里乱成一片。
　　期末考结束的第一天付坤正式辞去了小面馆的工作，在家里安心的琢磨着翻译的工作，偶尔会喊小呆子在家里玩会儿。
　　天寒地冻的，对方格外怕冷，穿的越来越厚。
　　一进家门会缩着脖子往自己怀里钻，一边跑进屋里，一边冲付坤指挥。
　　“把门关上…”
　　撅着嘴，拱进沙发里，脚也缩进毯子里，整个人被包在毛茸茸的外套里，露出的脸白嫩的鸡蛋一样，瞧着就招人稀罕。
　　付坤凑过去，一口咬在对方脸上，差点没被一巴掌呼脸蛋上，悻悻地退回去。
　　“哼…真小气。”
　　一个人在旁边嘟嘟囔囔。
　　时烊眨巴几下眼睛，总觉着对方这幅样子格外熟悉，缓了片刻才意识到什么。
　　“付坤！！”
　　脸通红。
　　“唉！”笑着扑进沙发里，两个人一起缩在沙发的毯子上，“是不是觉得熟悉？”
　　“你内涵我！”时烊扭头。
　　“我就学你平时对我什么样…是不是天天撒娇嘛…”
　　“你还学！！”时烊耳朵尖尖都羞红了，用脚去踹付坤的腿肚。
　　“宝贝…就亲一下下…”付坤突然开口。
　　原本笑闹着的两个人都愣一下，时烊睁大眼睛看着付坤：“你干嘛？？”
　　“哈…我不就喊一嗓子嘛…”
　　挨过去，头钻进时烊的怀里。
　　“过年要去走亲戚？”
　　拉着时烊的手指尖在玩。
　　“嗯…”时烊点点头，挨着付坤的脑袋，两个人就贴着，头挨着头，付坤恰好亲在对方唇上。
　　笑眯眯地躲过对方的巴掌。
　　“唉…别那么凶嘛…”
　　“你还不正经！！”时烊推几下付坤的肩。
　　屋子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柠檬香，清甜的味道四散在屋子里，到处跑开。
　　似乎是屋子里暖开的足，时烊搂着付坤的脑袋，两个人黏着慢慢有了要睡着的意思。
　　时烊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付坤…”
　　“…嗯？”付坤迷糊地回一句，换了个姿势又往对方怀里蹭了好几下。
　　“你来我家过年吧…”
　　恍惚间付坤点点头，两个人搂着在沙发上慢慢睡去。
　　明明大好的时光，两个人就这样挨着，在小小的沙发里，眯着眼睛靠在一块，被屋子里的清甜和暖意烘的昏昏欲睡。
　　时光似乎又格外的漫长……
　　等到春节的那天，时烊穿的红彤彤地敲开他家大门的时候，付坤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被对方死死拽着胳膊。
　　“走嘛…你答应过的…”
　　付坤丝毫不情愿，被对方拉下台阶，脚步都有些拖沓，下面的车已经等的不耐烦，按了几声喇叭，拉长了声音。
　　“滴——”
　　“爸爸催了！！”时烊急得一跺脚。
　　“你真的不想去？？”眼睛又开始红润润的。
　　自己惯的还不是得自己哄。
　　付坤叹口气。
　　“我就是觉得你一个人过节不好…我又没时间陪你…爸爸妈妈还要拉我去见那些叔叔阿姨…”
　　越说越委屈，差点没补自己比成路边的小草了……
　　“好好好…”付坤还是叹气。
　　然而妥协的下场就是——
　　付坤和对面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啊…叔叔。”喊一声。
　　男人这会才看清付的全貌，之前黑漆漆的时候哪看得清对方样子，隐隐约约是一个少年的模样，瞧着还是格外秀气的。
　　这样一看过来。
　　啧啧啧…这小子不得了……
　　长得比时烊还招摇…
　　“爸爸！！”时烊伸手去拉人，“你这样看他会不好意思的。”
　　付坤面无表情。
　　安静了好几秒。
　　男人看着付坤的脸，空气又安静了好久。
　　时烊一个劲使眼色。
　　你倒是配合一丁点啊！！
　　“额…啊…呵呵呵…”
　　傻笑起来。
　　时烊：“……”
　　快到晚饭时候时烊被时妈妈拖进的厨房，空荡荡的大厅里就只有付坤和时爸爸，两个人坐在沙发的两头，尴尬的谁也不看谁。
　　过了好久，付坤先开的口。
　　“叔叔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
　　男人瞥他一样，又飞速扫一眼厨房。
　　“你和小时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这话跟个炸弹一样，狠狠地摔在付坤脸上，差点没吓一个激灵，直接坐地上。
　　“啊…什么地步…这太严重了…”付坤干笑几声。
　　客厅里的气氛其实是紧张的，男人的眼睛扫过来，没有带着笑意的意思，严肃的盯着。
　　付坤也正了正神色，抿着唇。
　　“有临时标记。”
　　“你还没彻底标记他？”时爸爸眼睛里出现一丝的意外，不过转瞬即逝。
　　“…嗯。”付坤点点头。
　　厨房里时不时响起少年的笑声，软乎乎的带着娇憨。
　　“他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说实话…我并不想他和你一起…毕竟你的父母…”
　　说到这里，男人顿一下，戴着眼镜的脸扬起来，眼镜反着光。
　　“但是…”转折来了。
　　付坤松口气。
　　“他小子偏偏就认准你了…”叹出好长一口气，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慨。
　　付坤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寻思着自己似乎也没那么差劲的，结果对方突然抿着唇笑一声。
　　“你要是标记了他之后还干什么蠢事，那就别想那么好过了……”
　　语气却是阴森森的。
　　“啊…哈哈哈哈…”付坤干笑。
　　就在要再一次陷入沉默的时刻，男人开口了。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你们在聊什么？”时烊突然从厨房探出脑袋，明媚的小太阳一样，蹦到付坤面前，挤着他一块坐，眼睛圆溜溜的。
　　身上穿着的奶黄色的毛衣把人衬的愈发乖巧。
　　“那么喜欢黄色？”付坤笑着问。
　　“多鲜艳啊！！”时妈妈也从厨房里走出来，格外自豪地炫耀。
　　“我挑的！！”
　　“嗯嗯！！多漂亮啊～”拉长了声音，故意贴着付坤的耳朵。
　　小屁孩一样无聊。
　　电视恰好放到春晚，欢快的祝福从电视剧流露出来，别墅灯火通明，炮竹声接着响起来。
　　新年即将到来。
　　一家人围着吃火锅，餐桌摆在客厅，恰好对着电视剧，笑眯眯地混着炮竹声在看春晚，偶然聊几句。
　　到快零点，时烊神秘兮兮地拽着付坤跑出门。
　　外面漆黑一片，就在某个时间段，突然就天边亮起一片，时烊笑着搂住付坤的肩。
　　“新年快乐 。哥。”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喊这个称呼。
　　付坤眼睫抖动一下，汹涌的回忆灌进脑子里，紧接着时烊慢慢凑过来的脸。
　　唇贴着唇，周围慢慢浮动着甜甜的大白兔奶糖的香味。
　　周围哄闹一片，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脆响在一块。
　　“来放烟花！”
　　时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把烟花，冲付坤眨眨眼。
　　“我看你放…”
　　付坤眼里情绪来回转换，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年和那个闪闪发光的少年重合上。
　　点燃烟花，隔着璀璨炫目看过去。
　　“好久不见。亲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世界：
　　军大院里的孩子王海归回来了，带着一身的匪气，发现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小团子，会固执的看着自己。
　　“这也是我呆的地方。你让我呆着，我长大了会报答你的！”
　　“那你当田螺姑娘，以后屋子归你收。”
　　一个月后，军大院的孩子王进了部队，那个天天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小朋友就没了依靠，之前多胆小懦弱的一个人啊，会在别人讨论到付坤坏话的时候捡起地上的树杈，挥舞着过去。
　　“不许讲！你们三八婆……羞羞脸！！”
　　时烊在十五岁那年遇见的付坤，之后便记在了心里。
　　童养媳×军痞


第3卷 春雨的味道


第083章 春雨的味道（一）
　　“听说付坤准备要进部队了？”
　　“…还得一个月呢…你操心个屁啊…”
　　“才回来多久哦…今天是不是要聚？”
　　“聚也不和我们聚…他什么身份？”
　　周围的议论声灌进耳朵里, 一声接着一声，自己就和一片被随意着扔弃在地上的垃圾无二，任人践踏。
　　时烊躺在地上, 身上一片酸痛, 四肢像被拆开来重组在一块。
　　他匍匐在地面, 呼吸粗重, 被几个男人嫌恶地踢了踢。
　　“妈的…那么菜…几下就不行了…”
　　“呸…”啐一口。
　　“还他妈想爬上枝头变凤凰…”
　　鞋尖抵在自己的身上, 踹开路边的野狗一样。
　　“走…喝酒去…”
　　窄小的巷子里四处都弥漫着难闻的味道，垃圾的味道，还有不明的酸臭。
　　时烊没再动弹, 他躺在地上，眼睛往旁边瞥。
　　看见巷口走过的男人，被那几个流氓揽着肩，偏偏不动声色地躲开对方的接触。
　　视线似乎扫过这边。
　　时烊瑟缩一下, 指尖在地面抠动一下, 本能的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
　　“嗐…付哥…看那做什么…一个臭要饭的…”
　　“对啊…恶心的要命…”
　　嘲讽的声音飘进来, 进行再一次的处刑。
　　时烊收回目光，盯着一边爬过的蟑螂, 干涩的唇抿一下。
　　“嗯。走吧。”
　　是男人冷冰冰的声音, 带着沙哑。
　　接着就是脚步声, 连头也没回……
　　时烊的手慢慢收紧, 指尖几乎掐进肉里, 深吸几口气，支撑着地面爬起来，按在一片黏糊糊的泥巴里, 站起来的身形晃了晃。
　　“嗯…”低低地哼一声。
　　周围似乎还回荡着几个人对他的各种羞辱, 时烊走出巷子里, 七拐八拐的绕进一条胡同，里面一栋破破烂烂的矮房。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戳进门锁的时刻仔细地听了会儿屋里的动静，才小心翼翼地进门，关门的声音放得格外轻。
　　“…回来了？”
　　背后响起女人的声音，带着丝疲倦。
　　“妈…”时烊低低喊了一声。
　　站得远，一半的身子还隐匿在玄关。
　　女人探头看了他一眼，转着轮椅慢慢从窄小的客厅出来，看到时烊无法遮盖的伤口。
　　愣了片刻，眼圈倏地一红。
　　“…怎么会这样…”哽咽地开口，语调抖的不成样子。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我的小时……”
　　“没事的。”时烊牵动一下唇角，推着妈妈的轮椅，“还没睡…这么晚了…”
　　女人没回，就是低低地抽泣，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清流令人窒息的悲哀。
　　至于悲哀什么，不得而知……
　　时烊洗漱完出来，他坐在女人对面，看着对方冷静下来的脸，嘴角往上扬，甜甜的笑。
　　“没事的…妈…”
　　女人好久才伸手摸一下时烊的脸。
　　“妈和你商量个事…”
　　下定决心一般，眼神格外的坚定。
　　时烊没说话，他把女人腿上盖着的毛毯拿起来，仔细地开始叠起来。
　　摊开在她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