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煜&夏云瑾:……
虎虎这孩子大概真有些缺心眼,根本看不懂两人变来变去的脸色,他“嗖”的一下跳上夏云瑾的肩膀, 一边亲昵的蹭他下颌一边说道:“金木水火土五个破珠子嘛,金魄珠意为聚敛, 木魄珠代表生长,水魄珠意为浸润, 火魄珠代表破灭,土魄珠代表融合, 不破不立, 不润不长——父亲,你看,你说过的话虎虎都记得呢。”
“虎虎真棒,还有吗?”夏云瑾挠了挠它的小下巴,继续问道。
虎虎享受的眯起眼睛, “唔”的一声还没说出更多,夏云瑾却“嗯?”的一声看向另一侧肩膀——一只比虎虎大了两圈的小老虎也站上了他的肩膀,正不甘示弱的使劲蹭着他的脖颈, 蹭的那速度那个快啊, 都快蹭出火光了。
夏云瑾好笑的按住阮煜的虎头:“待会蹭秃头了。”
“哼。”阮煜轻哼, 不满的抬起两只爪爪抱住夏云瑾的手掌, “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老虎了?”
夏云瑾还没说话,另一边的小小老虎已经“略略略”起来,它一边吐舌头一边“呸”道:“爸爸还是那么不要脸,老是跟虎虎抢父亲,呸呸呸。”
阮煜:……
别说,还真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虎虎嘴是真不闲着,它继续说起来:“五行魄珠其实没什么用啊,就是给人双休时增加修为用的,爸爸和父亲每次用五行魄珠双休一段时间都能增长至少一个小境界,虎虎好羡慕,不过父亲好可怜,一直在哭,爸爸还要去压父亲。”
夏云瑾&阮煜:……
连厚脸皮的老虎都憋不住了,默默从师父身上滑到地上幻作人形,又背过身去掩饰住脸上的羞赧。
咳,这虎虎的爸爸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不要脸。
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舍不得让师父哭——唔,床上的哭不算哭,吧?
两人都不好意思再看对方,只有虎虎个小愣子毫无觉察,还在问什么时候启程去动物城,虎虎想去冬季画卷中滑雪了。
虽然凑齐五行魄珠不是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了,但答应孩子的事情当然要做到,夏云瑾和阮煜这便准备去动物城,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把虎虎留在那里——这孩子太愣了,说话又直咧咧的,就他们两个人也就算了,让别人听见多尴尬。
夏云瑾去掌门殿报备外出,阮煜不愿意见那群人便独自带着虎虎下去,出了听我楼却正好碰见奎木带着小灰在外面散步。
见到阮煜,奎木便笑呵呵迎过来和他打招呼,待看清他怀里的小老虎时却是一愣,又笑起来:“这是你的家人?”
“他是我爸……”虎虎话没说完就被阮煜捏住了嘴巴,阮煜面不改色说道:“我是他爸爸的弟弟,这孩子傻的,不会叫叔叔。”
虎虎气呼呼瞪圆了眼睛。
阮煜不敢多留,和奎木随便打了个招呼就赶紧走了,结果越不想碰见人越会碰见人,他又遇到匆匆过来的冯琼。
冯琼见到阮煜也有些惊讶:“师弟!”
“你腿好啦?”阮煜还记得冯琼那个暴力的女朋友,难免关心一下。
冯琼有些不好意思:“好啦,多谢师弟的药粉。”
“师兄去找师父吗?师父去掌门殿了。”阮煜见冯琼神色匆匆往听我楼的方向去,便好心提醒了一句。
冯琼却马上移开目光,又飞快的笑起来看着阮煜:“我以为师父还在闭关么……我是去找奎木的,他托我去给小灰买的东西买到了。”
“哦,那师兄快去吧!”阮煜也没多想,奎木的狼耳和牙齿消不下去,他本人又特别在乎这个,很少出门,想来是托冯琼出宗门去置办的东西吧。
冯琼不太自然的笑了一声,脚步匆匆和阮煜告辞离开。
冯琼走后,阮煜这才想起怀里的小家伙,他好笑的低头捏捏小小老虎的鼻子:“这次这么乖。”
“哼。”虎虎轻扬小脑袋,发出一个不屑的声音,但很快又把毛绒小脸皱成一个团子,“那个人身上有一股味道,难闻。”
“谁?什么味道?”阮煜漫不经心的问道。
虎虎思索了片刻,无奈它脑袋实在太小,根本想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只坚持道:“我闻到过,但是我忘记了,是我不喜欢的味道!”
阮煜脚步顿了一下,问虎虎:“是刚刚半路遇到的这个人,还是下楼时遇到的人?”
这次虎虎沉默片刻才答道:“半路遇到这人味道很浓,刚刚下楼时遇到的那个人身上也有这股味道,但是很轻,我现在回想才能察觉出来一点儿。”它又摇晃了一下小脑袋,“还有那只灰狼,看起来好眼熟哦!”
“灰狼不都长一个样子。”阮煜随意答着,走到了和夏云瑾约好的地方便停步等着,四下无事,他便又问虎虎,“到底是什么味道呀,你还能不能记住点事?”
“哎呀,我被你关在那个破山沟里那么久,记住的事情早就忘了!”虎虎委屈,“而且我当年还那么小=,哼,你太坏啦!”
“是么,关起来的时候你多么小呢。”阮煜问道。
虎虎发怒:“我才一岁多一点就被关起来了!是不是小可怜!一开始还有叔叔常来看我,后来那两只大家伙跑进来,就再也没人看过我了!我还这么小,这么一丁点儿!”
“那你爸爸是挺不负责的。”阮煜点评道,真心感觉虎虎的爸爸很不靠谱。
没想到他这么一说,虎虎倒是先不乐意了:“你不许这样说你自己!”
阮煜:……
“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你都快死了,也没办法嘛,我知道的。”虎虎声音越说越小,“其实我也不是怪你,就是……就是你不能说我!”
阮煜顿时有点愧疚了,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是个孤儿,想来是他爸爸临死前把他放进岐陕涧,又找来两只强大的异兽,估计也是为了保护它,小家伙被关了很久,自己阴差阳错的打死了两只异兽它没办法才跑出来,又认错了人。
想想也怪可怜的。
他摸了摸小虎头,温声道:“嗯,我们虎虎是最聪明的小老虎了。”
虎虎顿时又高兴起来,在阮煜身上爬来爬去,从他左肩部爬过脑袋爬到右肩膀再绕回去。他身量实在小,比一般的猫体型都要小很多,可可爱爱的,阮煜也不嫌它弄乱自己头发,随便它爬,不一会儿又起了玩心,自己也变回老虎本体,嗷呜嗷呜的逗着虎虎玩了起来。
于是等夏云瑾忙完过来就看到一大一小两头老虎在转着圈咬对方尾巴,画面非常天真烂漫,还透着丝丝傻气。
任谁看到这场面,都不会相信这大老虎竟然不是小老虎的亲爹,都是一样的冒着傻气的可爱。
他喊了阮煜一声,一大一小两只老虎同时抬头看过来,又露出差不多的惊喜表情,然后同步飞窜,一个扑上他右肩膀,一个坐上他左肩膀。
好家伙,别人满身大汉,他满身老虎(不是)。
阮煜也是习惯了,但身为一只成年人,他很快从师父肩膀跳了下来变回人形,跟在师父身边一起到了动物城。
夏云瑾是想先去拜访金狨的,他对城主府、对这个金发男人始终有些好奇。阮煜也没意见,正好把虎虎丢给金狨,这个崽没什么不好,就是一张嘴啊实在太碎了。
话就没停过,一直在说一直在说,说点有用的也行啊,偏偏不是,一会儿描述他爸爸和父亲多么恩爱,还问阮煜为什么不和夏云瑾亲亲了难道他们两个要分手了么,一会儿又说爸爸不要脸老是欺负父亲老是让父亲哭,说的阮煜都想搞个网兜套住它的嘴巴。
实在没什么话说了,这小小老虎还会哦哇嗷嚎的乱叫,反正一个嘴就是不停歇,阮煜就不懂了,这么多话怎么没把嘴巴上的毛毛磨掉?还那么绒绒的,捏起来的时候手感还挺好的。
最后一次阮煜捏住虎虎嘴巴不让它胡说八道后,小小老虎眼神幽幽看着阮煜,一解封就迫不及待叹道:“爸爸还是那个样子,老喜欢捏我的嘴巴。”
阮煜:……
他实在为虎虎的不知名爸爸承担了太多的锅。
见到金狨,男人脸上神色淡淡,只是多看了夏云瑾几眼,那眼神……怎么说呢,阮煜总觉得带着点婆婆看儿媳妇的挑剔。
他有些不悦,趁着夏云瑾没注意的时候凑过去说金狨:“对我师父客气点。”
“呵。”金狨回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抬手把虎虎糊在他脸上,“你儿子你自己带,别给我。”
阮煜抬手拽下来虎虎就要还给金狨,谁知道虎虎忽然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
“什么?”阮煜和金狨一起看他,连不远处的夏云瑾都看过来。
“我想起那是什么味道了!”虎虎喊道,“是死灵根的味道!”
第63章 63.是吗,师父?
“死灵根?”阮煜不解, “灵根还有死活?”
“哎呀!”虎虎急的直挠耳朵,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它转眼看到金狨, 马上用小爪子指着他, “你说!你不也知道么!”
金狨却耸耸肩,挑了下眉什么都没说, 继续去洗水果招待夏云瑾去了。
阮煜捏住虎虎的爪爪,急声催促:“快说呀,什么是死灵根?是死掉的灵根吗?还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灵根?”
阮煜不敢相信, 也不愿意相信,冯琼怎么会和灵根的事情扯上关系!难道冯琼也参与了动物灵根贩卖的事情吗?不应该啊, 不可能啊……
虎虎被他的话提醒,双眼一亮道:“对!”
“什么对呀, 哎呀!”阮煜急的揉虎虎脸,“你不是很能说吗, 快说呀!”
虎虎被揉的睁不开眼, 还在努力组织语言:“就是,我们身体里的灵根就是活灵根,但是一旦被取出来就是死灵根,死灵根或许还能活,但是被取出灵根的不就是死人了吗!”
阮煜揉虎脸的手一顿, 表情也严肃下来,他抿唇想了想,又捏住虎虎的爪爪问它:“确定半路遇见的那人身上真的有死灵根的味道?味道还很重?”
“哇, 爸爸你又不相信我!”虎虎气呼呼的喊道, “我是你造的你不知道吗, 嗅觉天下第一!”
阮煜:……
不是, 正事还没说完呢,怎么又胡吹起来了?
他捏着虎虎的爪爪沉思着,想不出冯琼怎么会和灵根的事情牵扯上,但他愿意相信虎虎说的这些……
对了,奎木。
阮煜又问虎虎:“下楼时候碰见那个遛灰狼的人呢,他身上也有死灵根的味道?”
“有,但是很淡很淡,应该是很久没接触过了,而且他身上死灵根的味道有一点奇怪。”虎虎晃着耳朵思索道,“有点像是向活灵根转变的味道,可真是奇怪了。”
阮煜捏它爪爪的手一顿:“他以前被迫移植过一只灰狼的灵根,那灵根在他体内成活,他可以用其修炼。”
“哦吼,那真是不容易呢。”虎虎的毛脸上都有惊讶,“那一定是极好的灵根,才能从死灵根变成活的!”
阮煜若有所思,夏云瑾走了过来,顺手递给阮煜一个红果子:“怎么了?”
“师父,师兄、我是说冯琼师兄,他回来之后,宗门又给他测过灵根吗?”阮煜问道。
夏云瑾奇怪的摇摇头:“并无,而且他自愿去外门,但凡有灵根能修行者,都可以去外门,不必再测灵根。”
阮煜眸光闪烁,他想起来了,方如颂曾说过让冯琼回听我楼,但冯琼拒绝了,说只愿呆在外门,难道是因为他不敢再测灵根?或者是,不敢靠他们太近,被发现不妥?
也可能是,外门宽松,有些事情联系起来更方便些……
越想越觉得冯琼可疑,阮煜上前一步拉住夏云瑾的手刚想和他说,夏云瑾却一下子甩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
阮煜:?
他不敢置信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夏云瑾:“师父……”
“嗯。”夏云瑾背过手去,手指微微蜷起,耳根泛红,“你要说什么?”
还要说什么,什么都不如这个重要好吗!
阮煜被夏云瑾这一甩气的眼圈都红了,偏还有一只小崽子在旁边起哄。
“哦吼~”虎虎毛茸茸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父亲现在连手都不愿意被你牵了诶爸爸,你是不是要被甩啦!”
“闭嘴!”阮煜气死了气死了!
他上前一步非要去拉夏云瑾的手,夏云瑾则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两人灵气震荡,就地打了一场。
金狨早早带着虎虎后退到安全距离之外,一边吃红果子一边还喂了虎虎一块。虎虎“啧啧啧”的感叹着:“我爸这辈子还能娶上媳妇吗?”
“我看有点难。”金狨也啧了一声,“有什么好啊?不如换一个,至少还会生崽。”
他这话一说,虎虎就斜睨他:“有本事你在他面前说,我看你剩的那半截尾巴也不想要了。”
金狨:……
“咦,”虎虎终于发现哪里不对,疑惑起来,“为什么我和你说事情就很顺畅,和爸爸说话的时候,有些事情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呢?”
金狨淡定的又吃一颗红果:“正常。”他往上指了指,“有限制,你还是少说话吧。”他自己说完也感觉不太可能,“算了,随便你吧,反正有些事情你想说也说不来。”
“唔。”虎虎难得的沉默,抬起爪爪捋了捋虎须,再看那俩人已经从天上打到地下,灵气震荡的几棵果树都要歪到了,它拍拍金狨的肩膀,“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