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被两个猛A盯上了[穿越重生]——BY:林多多
林多多  发于:2022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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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发性昏厥。”男人说。
  “说来奇怪,”他苦笑一声:“虽然是突发性昏厥,但包括队长在内,我们都觉得少爷的昏厥是有意识的行为。就在少爷昏迷前一周,他还安排好他昏迷后的所有事,一直到今天,每一步都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这也是我们一直坚信少爷他会醒过来的理由。”
  “好了,叶少爷,到了。”
  走廊很长,越往前走,守在两旁的保镖越多。
  很快,叶珏在男人的带领下来到观察室。
  观察室三面环墙,另一面由透明的玻璃组成,透过洁净的玻璃,能看见里面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这也是叶珏真正意义上的与裴珩重逢。
  一别经年,再见竟是生死相隔。
  他抵在玻璃上,大脑白茫茫一片,怔怔的往里看。
  观察室内灯光明亮,倾洒在病床上的男人脸上。
  他沉睡着,侧脸轮廓偏于冷硬,线条清晰且流畅,比记忆中的少年多了几分成熟,身上也带着岁月沉淀下的沉稳、雍容。
  即使静静地躺着,气场依旧强大凌厉,似一头蛰伏的野兽,甚至会给人一种他并没有昏迷,只是睡了一觉的错觉。
  这张脸完全是“裴珩”和“纪翊”的结合体。
  高鼻薄唇、狭长深目,眉峰孤冷决绝,犹如刀裁,经过时光长河的洗礼,五官越发深邃俊美。
  一瞬间,空间仿佛发生了错乱,叶珏恍惚的觉得自己还在小说世界中,躺在里面的是“裴珩”或者“纪翊”。
  脑海里被他刻意压制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来,他突然想到离开书中世界前,那道轻轻徘徊在耳侧的男声。
  低而含笑,是属于成熟男人的声线,“等我。”
  ……原来他们并不是才相见。
  在很久以前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和裴珩见了无数次。
  在虚幻世界的教室里,在下着大雨的街头,在偏僻简陋的出租屋,在很多个他没有在意的角落,他永远存在于裴珩的目光中。
  他一直一直,被裴珩温和的注视着。
  那时的裴珩心里会在想什么?
  看着他对待陌生人一样的眼神、蹩脚笨拙的隐瞒,听着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借口、说辞,裴珩会不会很疲惫?
  他想到裴珩十岁那年过生日许的愿,纪家狭窄逼仄的客厅漏着风,外面是冰天雪地,寒风簌簌。
  桌子上只有一块纸杯蛋糕,上面插着细细短短的蜡烛,蜡烛的光晕在小裴珩酷酷的眉眼上,他嘴里吃的是裴珩喂过来的糖,耳朵却在听小裴珩认真的许愿,会一辈子保护弟弟,也会一辈子和弟弟在一起。
  那块蛋糕最后进了他的肚子,他把裴珩的愿望吃了进去,就好像从此彻底占有了裴珩这个人。
  所以哪怕他掉进了一场充满恶意的陷阱,裴珩也甘之如饴的跳了下去,拉他回来。
  就像很多年前,将他从噩梦中拯救出来那样。
  他的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遭遇,荒唐又怪诞,被窥伺、被跟踪、被恶意陷害,掉入一场盛大诡异的循环,可这些恐怖的过往,总会被一人以一己之力摧毁、镇压。
  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裴珩是他的保护神。
  于是二十岁那一年,他的保护神从天而落,再次拯救了他。
  叶珏闭了闭眼,喉咙干涩的吞咽着,咽下水汽:“……他昏迷前的安排是什么?”
  一旁的男人听出他气息不稳,顿了两秒,道:“少爷说,如果他还能醒过来,就把禁卡给你……如果他醒不过来,就当他从没回来过。”
  “前几天他情况不好,医生下了通知书,今天上午少爷的呼吸一度衰竭,队长所以才会铤而走险,选择出现在你面前,希望引起你的注意。”
  “你不要怪队长,”男人说:“……其实队长他就是觉得,少爷如果真的醒不过来了,最放心不下的应该就是你,如果能让他看到健健康康的你,他应该也就不会有遗憾了。”
  叶珏安静的抵着冰凉的玻璃墙壁,眼睫细密的颤抖着。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对裴珩的意义,都知道他和裴珩之间命运交缠的纠葛。
  今天是四月七号,距离他的生日还有七个多月。
  过去的三年里他没有过过生日,没有许过生日愿望,他想提前预支今年的生日愿望,希望裴珩能健健康康的回到他身边。
  等裴珩醒来,他也要让裴珩吃掉他的生日蛋糕。
  从此以后,他也将彻底属于裴珩。
  小小的裴珩和叶珏在山村相伴,长大后的裴珩和叶珏也将永不分离。
  这是愿望。
  愿望就要实现。
  *
  叶珏开始往返于七楼和十三楼的生活。
  白天他会在复建室积极复健,晚上他会在十三楼隔壁的休息室,陪护一夜。
  日子一天天过得很快。
  就连叶父叶母也发现他的不对劲,曾经私下里试探着问过他是不是在疗养院交了朋友,还不等他回答,叶婉便推走叶父叶母,帮他回答。
  “爸妈,二哥都是成年人了,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们不要管啦!”
  叶母到底是母亲,心思敏感,她停下了脚步,叹息着拍拍叶婉的手掌,犹豫着问叶珏:“是不是那个……裴珩?”
  叶珏一怔,抬起头,无声的看着她。
  他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叶父似乎想抽烟,又忍住了,叶母的眼眶却红了,只是她脸上还挂着笑。
  童年的缺席使他们在面对叶珏时显得小心翼翼,就连叶珏长大后的生活,他们也不敢随意的插手干涉,而是迂回的询问。
  叶母坐到沙发上,静静地望着叶珏:“你见到他了?”
  叶珏点头:“……嗯,他生病了,我在照顾他。”
  叶母没有问他一个病人是怎么照顾另一个病人的,她只是问自己很关心的问题:“你喜欢他吗?”
  包括叶珏在内,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呆了呆,没想到素来作风老派的她能直接问出这话。
  门外,叶礼拎着食盒,一动不动的站着。
  叶珏并没有慌乱,他垂着眼,说:“喜欢。”
  “很喜欢。”
  叶母又笑了,她噙着眼泪,笑的却很无奈,比之三年前,那时终日忧心生活、苦于生计的叶母,现在的她好像一切都看开了,活的更加通透。
  她说:“……那就好,喜欢就好。”
  其实早在三年前,叶珏刚住院的时候,她就隐隐有所察觉。
  那时叶珏住院,公立医院里没有床位,她绝望的掉干了眼泪,第二天便听说顶楼的单人病房突然有病人出院,叶珏被免费推了进去。
  她请了很长时间的假,病危通知书拿了无数封,叶珏与其说住在病房里,不如说住在icu里,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透明的液体接连不断的流入他的身体。
  她站在玻璃窗前,哭到失声。
  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能不心疼。
  甚至迟钝的反应过来,这些年叶珏为什么一直不亲叶家,他们错过了他人生中所有的成长节点,又怎能希望孩子毫无芥蒂、坦诚热烈的接受自己。
  三天后,她就见到了那个风尘仆仆的男人。
  男人穿着皱巴巴的风衣,脸色苍白,眼神很冷,进了病房便找医生沟通病情,当天下午,叶珏就被转入了更高一级的危重病房,身边时刻有医生守候,用的仪器全是从德国带回来的精尖款。
  她知道男人的名字叫裴珩,也知道他和叶珏的关系,巨大的感激充斥在心尖,她近乎诚惶诚恐的对待着裴珩,一点也不像对待小自己很多的后辈。
  叶珏痊愈的可能遥遥无期,无数次就连她都绝望的想过放弃。
  叶珏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躺在病床上,医生无法确定他的意识是否存在,无法确定他痛不痛、怕不怕。
  那阵子,就连做梦,她的梦里都是叶珏哭着对她说,“妈,我想死”。
  醒来后,她精神濒临崩溃,虚弱的抱着叶礼,哭的泣不成声:“我们不治了……叶子跟我说他疼……他说他不想治了……叶子他说了,我不能不管他,我是他妈,我要救他……”
  巨大的精神压力压垮了她,她的精神出了些问题,所以在那天傍晚,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她哭着抓住医生的袖子,疯狂的说:
  “……我们不治了,叶子说他不治了,医生,你们放过他吧,放过他吧,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你们放过我的孩子……”
  病房大乱,没人制得住她。
  几个小护士慌得大喊,声音才喊出来,病房门就被一脚踹开,在隔壁休息间小憩的男人走了进来,气场冷峻沉稳,眉眼间还有尚未退散的疲惫。
  医生像看见了主心骨,连连向他解释。
  她双目无神的跪坐在地,不停的喃喃:“不治了……我们不治了……”
  耳边是皮鞋踩过地面的踢踏声。
  她看见了男人那身穿了快一个星期的衣服,从绝望中稍稍回过神,满含希冀的说:“裴先生,你也同意我说的话,对吧……叶子跟我说他疼,他说他疼……”
  她翻来覆去的念着这几句话,痛苦的揪着头发。
  眼前从始至终都很平静的男人却对她摇了摇头,语气温和,眼里却是一片幽沉的、冰冷的暗潮:“不行。”
  他在她面前弯下腰,轻轻扶起她,拍掉她胳膊上的灰尘,声音却是沉稳有力的,在她身前一字一句的说:“他的命是我的,他不会死。”
  “他想活着。”
  后来,叶珏情况转好,被转入了这家私立疗养院。
  所有亲戚朋友都在对他们说,叶珏这孩子一定有大造化,赶上了国家立法,早晚能醒过来。
  她也在网上搜了搜这些新闻,所有新闻除了“叶珏”的名字,再无其它暴露他个人信息的文字,那时起她就知道,这不是叶珏的大造化,是有人,一直在背后抹平了这些麻烦。
  ——她的孩子快不属于她了。
  也就在那时,她清楚地察觉到这些细微的变化,却又无力抵抗。
  她缺席了叶珏前半生的人生,又怎会在他能拥有这世上最爱他的人的时候,予以阻拦。
  她只希望她受尽磨难的二儿子往后余生顺遂平安,喜欢女人也好,喜欢男人也罢,能幸福就好。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她爱叶珏。
  母亲的爱,总是有舍有得。
  舍去了她的坚持,换得叶珏的幸福,很值。
  病房里静的出奇。
  叶婉讷讷叫了声:“妈,你和爸怎么……”
  寂静被打破,叶母从回忆中回过神,嗔她一眼,“我和你爸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都多,感情这点事,我们当然能看出来。”
  叶婉头都大了,不再关注她们,转而去看叶珏,有些心虚的问:“二哥,你什么时候见到裴大哥的?”
  不等叶珏回答,她就连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裴大哥跟我说你醒以后需要静养,不让我把他的存在说出来惹你平白担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哥,你别生我的气。”
  想到她之前给自己地暗示,叶珏无奈的摇摇头:“我没有生气。”
  “那就好,”叶婉顿时拍拍胸口:“我还在想该什么时候跟你说裴大哥在这的事呢,既然你们已经见面了,那就是缘分啊,要我说——”
  听她越说越不着调,叶母咳嗽一声,“婉婉!”
  叶婉识趣的熄了声,对叶珏眨眨眼,做了个口型:“恭喜。”
  叶父无意间看见这一幕,没好气的干咳一声,警告似得瞥着她。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叶礼仿若无觉的拎着食盒走了进来,笑呵呵道:“都在说什么呢,芝兰做了几碗冰粉,加了水果丁,夏天快来了,热得很,吃点解解热气。”
  “叶子,”他打开盖子,找出一碗加了芒果丁的:“芒果味的。”
  叶珏接过来,尝了一口:“好吃。”
  叶婉手捧草莓味的,对叶珏说:“哥,你要不要吃块草莓?”
  叶珏摇头,“你吃吧。”
  “那我能吃你一块芒果吗?”
  叶珏失笑:“当然可以。”
  叶婉高兴地凑过来,挑了块芒果丁放入口中,嚼了两口,还没来得及说话,病房门忽然又被推开,门外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男人眼眶微红,钢铁般的手臂竟然在颤抖。
  不等叶家人出声询问,叶珏已经猛地站起身,随手把冰粉撂到桌上。
  门外,男人深吸一口气,“叶少爷——”
  “……少爷醒了!”
  身边迅速刮过一道凉风。
  刚刚还在屋子里站着的叶珏已经跑了出去。
  叶礼盖上食盒盖子,转身,发现整间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似有若无的,还有些担忧。
  他顿了顿,面上想保持冷静,实际上还是叹了口气,手撑着桌子,沉声说:“我又不会反对,别这么看我。”
  叶婉知道他钢铁直男的属性,也曾见过他对裴珩横眉冷对的模样,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惊道:“哥,你怎么突然开窍了,你……”
  怎么突然开窍了?
  叶礼一笑,掩下眼里几分无奈。
  他的弟弟情况好不容易有些好转,嘴里念着的却不是他的名字,而是另一个人的名字。他叫那个男人“哥”,在昏迷中流着眼泪,像一只找不到巢穴的小兽,脆弱又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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