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就嘬着饮料,依偎在厨房门口看季沐忙碌。
铁花换下军装,换上了和雄子同款深灰居家服,他系上围裙挽起袖子,伸出覆盖着薄薄肌肉的劲瘦手臂,正拿着蔬果在水龙头下冲洗。
四个字,铁骨柔情。
三个字,烟火气。
两个字,神奇。
一个字,美。
宁浅看得忘记喝乳茶,也差点忘记自己目的。
他努力压住乱想,思考要不要现在就聊?
但是季沐正专心切菜,好像没有意思。
宁浅又想起一个理论,中午吃完饭身体会困乏放松,这时候做沟通最容易。
那就吃完饭。
季沐备好菜,就不让雄子看了。
“你去后花园,我们稍后在外面吃。”
宁浅被他推出门,只好去后花园等。
季沐的别墅后花园不大,没有泳池,之前锁着,也没收拾过。
但是宁浅进去后才发现,机器管家已经修葺且布置过,小小的后院焕然一新。
正值中午,阳光灿烂,草地修剪得翠绿平整,摆上了两把白色铁艺镂空椅子和铺着餐布的长形桌,还立着一把遮阳伞,已经打开。
三面墙都种着条形花圃,之前还秃着,一段时间没注意,竟然已经开满郁郁葱葱的蔷薇花枝,现在争相怒放,蓝粉相间,夺目娇艳,浪漫情调十足。
好一处私密又惬意的半封闭空间。
没多久,季沐推着一辆小餐车进来。
“夏日阳光清新餐。”他说。
宁浅看着铁花将餐盘一一摆上餐桌。
“凉拌乳果沙拉。”
“青笋红汤。”
“油封曲鸟。”
“火焰焗蜗虾。”
......
雄子看呆了,下意识吞咽口水:“宝贝你做饭这么厉害?”
上将大人最后拿出来一瓶酒。
“紫果酒露。”
两虫坐好,季沐给雄子和自己各倒一杯。
“......”宁浅拿着酒杯,觉得自己已经有点醉。
他猛灌一口。
一会要聊事,借酒壮胆。
“咳咳咳......”宁浅被呛到,“这酒......有点烈啊!”
季沐起身帮他拍背,等雄子缓和后才回位置坐下:“慢慢喝。不过醉了也没事,自己家。”
“嗯。”宁浅又慢慢抿一口,“口感真好。”
他看着季沐,季沐也看着他。
宁浅:“我......”
季沐:“你......”
两虫同时打住。
宁浅:“你先说。”
“嗯。”季沐也喝口酒,斟酌着道:“你还记得之前签的结婚协议吗。”
宁浅眨眨眼。
那肯定记得,当时签完后他非常不爽,直接丢进客卧一个抽屉里,再也没管。
但他清楚记着前面部分。
【第一条:在婚姻存续期间,雌方无需向雄方提供任何虫族婚姻中的传统服侍义务,包括但不限于如下:
1)上交雌方财产;
2)交|配;
3)做饭;
4)服侍沐浴;
5)按摩;
......】
嗯......铁花突然提起这个,什么意思?
这里面、这里面......除了某一条,其余他们都已经做过了......
宁浅不敢再看季沐。季沐也没有说话。
两个虫开始默默用餐。
铁花时不时给雄子夹点菜、切块肉、又满上酒。
宁浅吃了会儿,觉得结婚协议其实是个非常好的切入点。
就差那一条没做,正好拿出来说说,咱们不要被本能影响,是不是。
他偷偷看向铁花,欲言又止。
季沐也寻思着。
他说的够明显了吧?看雄子反应,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了。
他这几天时间,耐着性子一直在找时机,不断在想什么时候可以提出来。
每一天都抓心挠肺。
学着希斯菲尔温柔了几天,季沐继续做总结,觉得无论保罗还是元帅的方法,都不太适用自己。
之前每一次亲密接触,雄子从未抗拒过他,甚至每一次到了最后,雄子会反客为主,动作都开始充满侵略性。
显而易见,雄子也愿意。
那么今天就是最好时机。
不过,要先吃饭。
吃饱饭。
这种事情,第一次肯定要好好做,如果现在就开始,照自己体力,只要雄子撑得住,肯定能到半夜。
没体力可不行。
这边宁浅又喝口酒。
心想:吃完饭就聊,吃完饭就聊,别管尴尬不尴尬。聊聊聊聊聊。
季沐厨艺很好,和宁浅的不是一个风格,美味食物下肚,搭配着香甜可口的紫果酒,不知不觉一整瓶都喝完。
午后阳光热烈得晃眼睛。
即便是在遮阳伞下,视线也似乎眩晕起来。
雄子晃晃酒瓶:“喝完了?”
季沐看着微醺的雄子。
又犹豫起来。
时机对吗?
对吗?
明亮的中午,会不会不浪漫?
晦暗夜晚是不是更有氛围?
要等吗。
不、不等。
伟大的帝国上将做事一向迅猛,唯独这件事拖了再拖。
季沐腕表呼叫机器管家,让管家拿了几袋营养液过来,放冰盆里冰着。
“雌虫特供和雄虫特供均要。”
即便管家不是真虫,就是个带轮子带机械臂的大板子,他一会儿也不想看见。
“餐厅桌子、客厅沙发也放上点,楼上卧室也检查补充好。”
主战场并不确定,有备无患。
“全部准备好后,你找个角落待机,明天早上之前都不要启动。”
机器管家执行命令去了。
宁浅不明白季沐这是要做什么。
他醉醺醺的,哈哈笑话道:“你怎么突然小气了?吃你一顿什么夏日餐,接下来就只能喝营养液了?”
“过来。”季沐把椅子往后撤了撤,拍拍大腿道。
“哦。”黑发白肤的雄子听话起身。
他此刻脸蛋红红,乖巧走过去。
季沐捞进自己怀里,凝视着雄子。
宁浅虽然只有C级,身材却比寻常雄子身材更加高挑,模样气质也出类拔萃,比他见过的所有S级雄子都要俊美。
而且是漂亮里带着一股英气,说不上来的魅力。
他觉得自己也醉了,双手轻抚着雄子柔软微鬈的黑发,低头抵住雄子的脑门。
两个虫亲昵对视。
“邀请你和我交......”银发雌虫声音暗哑,话语消散在炙热的夏日空气里。
“好吗?”他问。
闻言,宁浅抬头直愣愣看他,黑色的眼睛荡漾着醉后迷离松散的波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投雷宝子:伊小丢 1个;
谢谢喂我白白液体宝子:枫落之秋 10瓶;咸鱼打卡的秃头花、落栀千寒 5瓶;
爱你们!
第42章 (1)
宁浅以为自己听错了。
季沐却勾住他, 不让他离开太远。
直到带着酒香的热吻落下来,依次落在眉毛、眼睛、鼻尖、嘴角,最后干脆咬上他的耳垂, 含着潮润的热气舔舐着, 最后又在耳边低语一遍。
宁浅终于确定。
是那个意思。
雄子的大脑轰地就炸了。
什么坦诚聊聊、什么不要被本能驾驭......
去特么的信息素奴隶。
不管了。
他选择回应。
宁浅回抱住季沐,用实际行动明确无误地告诉季沐。
好的。
对方得到无言却确切的回答, 动作放开,亲吻热烈起来。
宁浅感觉到雌虫伸出舌尖,灵活地按摩着自己的嘴唇, 摆出翻裹的姿势。感受到滑腻腻的碰触,他一口咬住对方, 开始反击。
他凶猛地撬开雌虫的贝齿,一路深入, 在对方口腔里肆意妄为。
几日未曾光临的上颚腺体已经充盈饱满,津液混杂着酒精味道, 味道越来越浓, 逐渐染上甜甜的浆果味,然后是玫瑰的香气,最后浓郁地化不开抹不开,沾染得周围空气都是。
夏日午后温度很高,两虫紧密相贴, 雄子开始流汗。
亲吻越来越深入。
椅子翻了。
两个虫纠缠在一起翻滚,直接翻出遮阳伞的保护范畴。
浓烈的骄阳似火,烧灼在层层冒出的晶莹汗水上, 两虫的皮肤滚烫, 那汗水如沸腾般很快消失, 热气缭绕, 又很快被新的汗水覆盖。
汗水肆意流淌,顺着季沐棱角分明的脸庞滑下,划过锁骨,一直蜿蜒流向领口隐没的胸肌下方。
随着激吻动作,他的居家服不自觉撩起、露出麦色的腰腹肌肉,汗津津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汗水又描绘出深刻的八块腹肌线条,随着呼吸起伏,消失在微露的狭长人鱼线下方。
“太湿了。”雄子一边亲一边喃喃,“你全是汗。”
他刚刚还在下面,现在又翻到季沐上面,双手摸着季沐脸上的汗水,闻到冰雪玫瑰中带着盐味。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季沐捏了一把他的腰部,“汗流浃背。”
被汗水浸润得睁不开眼,睫毛全粘在一起,宁浅只好短暂抬起身。
季沐便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住雄子面颊,用指腹帮他擦去。
宁浅睁开眼,看到雌虫一双唇被裹咬得水润光泽,微微红肿,忍不住上手抚弄。
嘴唇还是很薄,又肿胀着,摸起来十分柔软。雄子不断抚摸,描绘着嘴角微勾的线条。又凑上前亲了亲,然后离开。
看了会儿,又亲了亲。
季沐的脸埋在青草叶下。他笑:“你是在品尝我吗。”
宁浅来不及回答,一滴汗水滑离他的下巴,正滴在雌虫嘴角。
对方舔了舔,又道:“现在是我品尝你了。”
“互相品尝。”雄子含混不清道,重新投入无限柔情蜜意的深吻里。
长的吻。
短的吻。
缠缠绵绵的吻。
呼吸不上来的,可以呼吸又心痒难忍的,反复纠纠缠缠到无以复加的。
各种吻。
分不清是真的酒精还是玫瑰甜酒信息素的作用,宁浅头脑发晕,昏昏沉沉,只循着本能反应。
起起伏伏之间,他隐约听见雌虫说:“要和我精神力共振吗。”
嗯?......精神力......还可以共振?
“随我来。”季沐声音沙哑,刚才已经在雄子的侵略下化成一滩水,却突然又精神勃发起来。
宁浅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无形的力量拉扯。
意识猛然脱空。
他撞入到一片冰蓝色的玫瑰丛中。
SSS级雌虫的声音似在耳边,又远在天边。
“......亲爱的......你我的精神海竟然......直接融合......”
满鼻都是扑面而来的玫瑰香气,他觉察到花丛下覆盖着薄薄冰雪,有的地方露出土地。
宁浅脚下动起来,但看不到自己的双脚。伸出双手去碰触娇艳的花朵,但看不到自己的手。
他似乎身处梦境之中,季沐就在身边跟随,能感受到对方身体深处的炙热,紧紧裹着自己,犹如未开的娇羞花蕊,却同样也看不到对方。
在精神海汹涌波涛之中,所有画面绚烂变幻,他没有眼睛,而是闻到、摸到、感知到。
滚烫的热意持续不断烧灼着雄子,他难耐地蹲下,捧起一把冰雪。
每一朵雪花都清晰可见,散发着清新的香气。
雄子放进嘴里。
冰雪瞬间化成玫瑰花瓣的汁水,好甜,好甜。
“亲爱的,你跑起来。”
于是雄子重新起身,迈开双腿,跑起来。
“跑得快一些。”
于是他跑得更快了些。
“再快点。”
好,跑得再快点。
“再快一点......就在前方。”
玫瑰丛生长茂密,带刺的枝叶层层叠叠交叉在一起,雄子无所畏惧地跑过,身体被抽打得泛起绵密的疼痛感。
“我抽筋了。”他停下,大口喘气。
“就是这里。”一朵最漂亮的银蓝色花朵猛烈绽放,瞬间开到最大,花瓣战栗着疯狂飞舞。
宁浅半昏迷半清醒,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海扬起一片无比惊骇的冲天波浪,托起他的意志抛向高空。
第43章 (2)
太阳下山, 暮色昏沉。
明月高悬,星光璀璨。
金芒破晓,朝露日晞。
等到烈日再次高悬, 正午耀眼阳光透过轻盈的窗纱, 戏弄般晒到雄子的屁|股。
“唔......”好一阵慵散的伸懒腰,宁浅终于醒过来。
意识渐渐回笼, 昨日记忆便如潮水般袭来。
懒腰伸到一半,雄子彻底呆住。
............?
天呐噜......他、他做了什么啊......
昨天......他和铁花......整整亲了一个下午?!
然后、然后......
啊不是......不应该......
......好像真的???
!!!!!!
额......是梦吧?
对对对,是个梦, 是个春的......梦!!!
雄子一骨碌爬起来,姿势陡然变化, 他发出“嘶”的声音,双手护住腰。
腰、腰要断了!
可下一刻, 他又赶紧把手移到嘴巴捂好。
啊、嘴巴、嘴巴好疼!
宁浅跪立在床上,身上每一处细胞都在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