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第二法则结合空间法则，就是宇宙时空法则，不处于同一时刻同一地点的事物，无法触碰交流。”
说到这里，流苏对面的少年雌虫陷入沉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嘴里呢喃：“不处于同一时刻同一地点的事物，无法触碰交流……”
少年雌虫思索了一会儿，猛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询问：“那我，和我看到的那个虫是处在什么时空里？如果说我和他处在同一个时空里，我却摸不到他，他也听不见我说话，如果说我和他不在同一个空间里，我却能看到他。如果……不同时空的虫不能互相交流，那我看到的是什么？”
顿了下，少年雌虫的眼珠左右动了动，说出一个可能：“投影？是投影吗？谁在我的眼睛上弄的投影？”
少年雌虫的悟性很好，流苏抿唇笑了一下，回答：“不是投影，你看到的那个就是处于其他时空的虫。”
少年雌虫皱眉：“其他时空？不是说不同时空的无法触碰交流吗？”
流苏笑着说，“空间改变就可以了啊。”说完他将手中画了小火柴虫的纸平铺到桌子上，然后伸手从桌子的笔筒里拿出一支肚圆的白色水笔，拔掉笔帽。
撩起眼皮看了眼少年雌虫，流苏笑着说：“看仔细了。”
随后，流苏就将水笔尖对着其中的一个小火柴虫。
笔尖垂在半空，一颗晶莹的液体，逐渐从笔尖处冒出。
水珠坠在笔尖，微微颤动。
下一秒，水珠落到纸面上。
接着来的画面让少年雌虫眼睛微睁，旋即茅塞顿开，“这……”
流苏浅笑点头，“对，这就是次元点。”
只见落到纸面上的水珠凝而不散，不仅没有晕开纸面上的火柴虫，反而火柴虫像是一条小鱼，保持着形状顺着水珠和纸面的接触点，游到了水珠顶点。
贴在水珠表面的火柴虫，离开了二维纸面的束缚，进入到了他们所在三维空间，短暂的和他们处于了同一个空间。
流苏看着少年雌虫说：“这个水珠对于这个小虫来说就是他们世界的次元点，这个次元点可以让他暂时离开他的世界，来到我们的世界。
而来到了我们世界的虫，就像是跳出了时间和空间束缚的旁观者，即使我现在把这张纸给烧了，这个旁观者也不会随着他世界的烧毁而消失。
世界毁灭了，他依旧依托于水珠存在，只要找到新的纸张重新进去，或者我重新画一张一模一样的画，他再进去，这就相当于他跨过了时间和空间，逃过了一次世界毁灭的灾难。
而这所有一切的关键就在于次元点。这个次元点，是超脱时间和空间的存在。”
说到这里，少年雌虫垂下眼皮，焦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迷茫的神色，声音嘶哑：“你是说我的眼睛看到的是次元点？”
听到少年雌虫的问题，流苏眉目一展，爽朗笑道：“怎么可能，你以为次元点随处可见吗？”
少年雌虫没说话。
流苏接着说了一句让虫掉眼珠子的话：“因为你的眼睛就是次元点。”
第61章 格纳
温泽尔浏览学院论坛中的信息, 不知不觉天色大亮。
温泽尔合上眼，微微仰头，伸了个懒腰。扭头看向左侧, 麦格斯的床上的鼓包依旧, 一整夜纹丝不动, 温泽尔怀疑麦格斯是不是一直没睡。
再侧头看向右手边的可可, 它脑门上的电量标志已经变成了绿色的100%。
温泽尔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六点五十九。等了一分钟，七点整可可准时睁开了眼。
温泽尔抬手敲了敲可可脑门，小声询问：“学院论坛里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可可见事情败露, 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了眨，乖乖承认：“是我呀，主虫他们骂你，我给他们一个教训。”
温泽尔奇怪, 压低声音询问：“他们骂我？”
可可小声回答：“是啊，骂的可难听了，不过你不用生气，我已经把他们全都删了，还把骂你的虫都给收拾了！而且而且, 我可聪明了，都没虫发现我是谁。主虫，你就放心吧, 痕迹都处理干净了, 就凭那些笨蛋, 绝对不会找找到我们的！”
温泽尔无奈, “你同步了论坛的最新数据吗？”
可可歪头：“还没呀, 十二点要准时睡觉哒！”
温泽尔：……你一个机器虫需要睡觉……
可可停顿两秒, 眼睛闪烁了两下，然后瞪大眼睛，小声说：“主虫，他们怎么就猜到你啦？我明明没留下任何证据呀！”
温泽尔也没怪他，轻声说，“你把论坛里的信息全部处理好，然后发送出去。”
温泽尔没说发送给谁，可可却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表示暗号接收。
温泽尔看了眼可可，站起身，没再压着声音，语气平静：“我去洗漱一下，你仔细点。”
可可连忙点头。
一想到能有“新客户”，可可就非常激动，唰的一下变形成四肢模样，哒哒地跑到椅子上坐下，抽出右侧脸颊的一根电线插到温泽尔的光脑里，开始认真打包数据。
可可三下五除二，清理掉猜测温泽尔是主谋的帖子楼层，然后把剩下的虫的黑料一股脑打包加密后，丢到了伊吾的私虫终端里，备注“新客户”。
要说可可最喜欢干的两件事，除了喝机油，那就是“翻墙”了，但是温泽尔怕它闯祸，从来不让它随意翻墙。
唯二两次还是一个刚出生时的测验，和一次为了给伊吾处理麻烦“客户”时。
第一次，可可刚出生，温泽尔为了测验程序，让它自己试试看能翻哪些防火墙，结果它压根没看温泽尔准备的几个安全防护网，偷偷跑到了星网，一路跑到了星网深处的一个节点，闯进了帝国的军事防火墙。结果触发了警报，差点被封堵在里面出不来，还是紧急丢了几个怕可可给准备的数据炸弹，它才脱了几层皮地跑了出来。自那以后，温泽尔就不再允许它随意“翻墙”了。
第二次是为了处理一个给伊吾找麻烦的雌虫。当时伊吾刚做“达者协会”的会长，着手拓展达协的业务时，那个雌虫联合其他几个龙头企业，给伊吾找麻烦，似乎做了什么惹怒温泽尔的事情，温泽尔直接丢给可可一个命令：“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扒出来！”
接受命令的可可，屁颠颠地翻进那个雌虫的个虫终端，把他给扒了个干干净净，治的服服帖帖的。
唯二的两次“翻墙”经历成了可可为数不多的虫生经历里，回味无穷的事情。
昨天晚上爬进那些学生的光脑里，可可还担心温泽尔生气，结果温泽尔直接让他处理好，发送给伊吾，可把它高兴的不行。
打包发送完数据，可可才发现经过几个小时的发酵，黑料已经漫天飞了，不过它完全不担心，它昨晚挖黑料的时候就已经在所有的视频里加上了特殊代码段，以做标记。
嘿嘿坏笑一下，可可发送了一个指令，接着，所有从论坛中分享出去的数据瞬间销毁，不留痕迹。
外面正闹得风风雨雨，结果所有的视频眨眼间消失不见，所有虫都怀疑自己眼花了，是不是在做梦还没醒，而那些黑料的主角则是死里逃生一样，全部惊喜若狂。
另一边，接到可可数据包的伊吾看了眼视频后，召开了一个“达协”高层会议，会议主题是“慈善捐赠——新客户拓展”。
温泽尔洗漱完出来，看到麦格斯依旧在缩在床上，没说其他的话，温泽尔带着可可出了寝室，准备吃完早饭就去找老师换房间。
隔着一层被子，麦格斯双眼睁着，一眨不眨。
他的眼睛一黑一碧，脸型扭曲变幻，最终从中间分成两半，一半漆黑如墨，一半俊美非凡。没过多久，黑色的那侧扩展延伸，逐渐覆盖住俊美那侧的金发碧眼，将之变成黑发黑眸。
麦格斯听到温泽尔离开房间后，翻身坐了起来，看了眼温泽尔整齐干净的床铺，微微蹙眉，自言自语道：“别再冲动，会被发现的！”
*
早上九点，温泽尔穿着浅蓝色长袍校服，走到后勤老师的办公室的门口，抬手敲门。
“进。”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温泽尔走了进去，一个头顶鸟窝，身穿白大褂，脸上戴着螺旋眼镜的老师正低着头写写画画。
见温泽尔进来他连忙抬起头，因为速度太快，厚厚的眼镜滑到鼻子下面，他手忙脚乱地扶好眼镜，咧嘴一笑，问：“这位同学是有什么事情吗？”
温泽尔惊讶，想了想问：“格纳老师，你不是在萨利庄园里当医生吗，怎么来这里了？”
顶着鸟窝的格纳疑惑，“这位……同学，我见过你吗？”
温泽尔想，何止是见过，你上辈子给我当了一辈子的助手。
“嗯，小时候见过你一次，不过老师你好像不记得我了。”温泽尔浅笑。
格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记忆力不太好。这位同学你是？”
“温泽尔。”
“哦哦，温泽尔同学，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温泽尔说：“我想换一间寝室。”
格纳听到这话，点头说：“可以，你先说一下你住哪，我帮你看一下。”说完就坐回到光脑前，开始登录校园网。
温泽尔：“A栋1001房间。”
格纳的手一顿，抬头扶了扶眼镜，语气不确定：“雄虫？”
温泽尔点头。
格纳又推了下眼镜，舔了舔嘴唇，明显变得更加紧张，几次操作都按错了按钮，终于输入正确，然后点击查询按钮。
格纳看着弹出的房间信息，有些为难地说：“房间满了，换不了。”
“满了？”温泽尔蹙眉，“A栋一整栋都满了？”
格纳扶了扶眼镜，“满了。”
温泽尔觉得不可思议，A栋整栋楼都是雄虫宿舍，这都住满了，今年入学的雄虫这么多吗？
像是看出了温泽尔的疑惑，格纳解释说：“A栋寝室虽然有十五层楼，但是每一层只有一个房间，其余房间都是一些娱乐设施，所以整栋楼也只能住三十位雄虫殿下而已，而且有的雄虫殿下有雌奴，需要单独一间……”
温泽尔想了想：“那B栋，我记得B栋也是雄虫宿舍。”
格纳：“那，那个，B栋不是雄虫宿舍，去年刚改成了雌虫宿舍。”
温泽尔：“……”
格纳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因为达者协会赞助了很多雌虫，导致入学的雌虫连年增加，宿舍不够用，加上雄虫殿下不多，于是就，就……”
后面的话没说完，温泽尔就已经听明白了，B栋的雄虫搬到了A栋，B栋改成了雌虫宿舍。
眼看换不成房间，温泽尔吸了一口气，淡然一笑，“没房间就不换了，谢谢老师。”
格纳推推眼镜：“不，不用谢。”
温泽尔转身离开，走出门之后突然想起，刚进门时看到格纳似乎在写什么东西，于是回身询问：“老师，你刚才是在写什么？”
格纳被温泽尔的回马枪吓了一跳，等发现是温泽尔后，神色紧张地说：“没，没什么，就是一个研究。”
温泽尔：“精神力研究？”
格纳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温泽尔想了想，前世这时候自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如何提高雄虫精神力”的课题研究，于是开始发布招聘信息，招聘助手。
因为温泽尔已经研究出精神力抚慰剂，获得了虫皇颁布的“明日之星勋章”，所以无数的学术雌虫蜂拥而至。
当时格纳就是拿着精神力的相关猜想的论文，参加了招聘会，毛遂自荐。
头顶鸟窝，衣着褴褛的格纳，在虫山虫海的高级雌虫堆中特别显眼，是那种格格不入的显眼。
而他的话更是惊虫，引起全场轩然大-波。
温泽尔还记得格纳的研究议题是——《论雌虫拥有精神力的可能性》。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众所周知，雄虫与雌虫的区别，除了雄虫没有骨翅和利爪，战斗力低下外，唯一的区别就是雄虫有精神力。
有精神力的虫是雄虫，雄虫能让雌虫受孕。
那如果雌虫有了精神力，岂不是……
格纳的这个研究议题，直接让雌虫变性，将雄虫逼上绝路。
不管格纳的议题能不能成功，彼时彼刻他都必须，不能成功。
于是群情激奋，格纳被揍得鲜血淋漓，最后以反虫族罪，被关进了第一监狱。
还是温泽尔将他救了出来，不过温泽尔没有采取格纳的研究方向，只是看重他的创新思维而已。
第62章 第三进化
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 温泽尔倏然一笑：“格纳老师的研究课题不会是，《论雌虫拥有精神力的可能性》吧？”
被温泽尔一口指出研究课题，格纳心慌意乱, 他知道自己研究的东西被绝大数虫族所不容, 但是他坚信这是一条拯救虫族的全新道路, 即使这条路上遍布荆棘, 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温……温泽尔殿下，我，我，我……”我了半天, 格纳什么都没我出来，他的脑子拐不了弯，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最后咬牙问道：“温泽尔殿下怎么知道的？”
温泽尔抿唇浅笑：“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的研究不会成功。”
格纳不服，说话磕磕绊绊，但是语气坚定：“你，怎么确定，我, 我不能成功？”格纳推了推眼镜，“你都没试过，怎么就能断定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