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强惨男主的短命白月光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泽达
泽达  发于:2022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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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恨不能抓住梦里的自己问个清楚,可他也在这副身体里,他抬手揪住自己的心口,想要开口问个明白,但张嘴,只听到又哭又笑的悲鸣,他觉得这具身体不能称为人了,就是一只见过光明,却又失去所有的可悲野兽。
  顾云起猛地睁开眼,急促喘息,他怀里还躺着实实在在的人,顾云起本想用力将他抱紧,又怕打扰谢兰亭休息,最终只是小心翼翼伸手,把人往自己怀里搂得更近了些。
  谢兰亭此刻也正做着不算美妙的梦,依旧是他的一段回忆,而且还是……他留在道心里的那部分残魂看到的东西。
  作为世上唯一一只鬼,没人能看到他,没人能触碰他,即便他一直跟在顾云起身边,却连给顾云起一个拥抱都做不到。
  顾云起痛苦也好、买醉也罢,他都只能眼睁睁看着。
  顾云起昨晚在明月湖边喝了大半夜的酒,一大早把自己的情绪和酒意全部收拾掉,来主持大宴。
  今日来了不少与与他交好,或者互帮互助的人,顾云起作为最年轻的化神,想要巴结如今顾家的人可不少,只是心怀鬼胎的连门也进不了,可别以为顾云起年轻只知修炼,他可见过太多东西了。
  血海中走出的人,即便装得再好,也掩不住自己漆黑的灵魂,但是……
  顾云起抬手抚了抚自己心口,现在这里还有谢兰亭的道心,兰亭的心自然是温暖光明的,与他不同。
  谢兰亭站在门口,看着顾云起戴上笑容,把什么都深藏起来,直到众人落座,顾云起的身边却空着一个位置。
  谢兰亭沉默片刻,而后飘到顾云起身边,在空位上坐了下来——他知道这是顾云起留给他的位置。
  酒过三巡,有人喝高了,迷迷糊糊朝着顾云起举杯:“顾家主,顾家的厨子手艺可真不错,我这种多年不碰食物的,都没忍住多吃了点。”
  顾云起客气道:“多谢夸赞。”
  那人喝得酩酊大醉,舌头都不直了,口不择言说着醉话:“你身边怎么老是多着一个空位啊?上面还摆着那么多点心……嗝!咦老弟,你拉我做什么,哈哈我没醉啦!”
  他弟弟一把将醉鬼按下,连忙道歉:“顾家主抱歉,他喝多了,我带他下去休息。”
  醉鬼哥哥一拍桌子:“我没醉!”
  “你疯了!?”他弟弟咬牙切齿,低声道,“谁不知道顾家主一直惦念着那位,他身边的位置,除了那人,还可能留给谁?”
  顾云起和谢兰亭的事人尽皆知,早在有人想与顾云起联姻时,顾云起就直言,他今生的道侣只有一个,那就是谢兰亭,除此之外,不可能再有其他人。
  众人感慨他的痴情,也注意到某些细节,就比如说他在自己身边留下的空位,不是给谢兰亭的还能有谁?即便顾云起从没明说,但大家也都默认了,不问那是不去戳他伤疤。
  毕竟谢兰亭已经没了。
  那醉鬼道:“我就是好奇,唔!”
  白千叶捏起一块点心隔空砸进那人嘴里:“喝醉了就少说胡话。”
  顾云起坐在高位上,忽而笑了笑,他抬起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像是在抚摸自己的爱人。
  他回答了醉鬼的问题:“这是留给兰亭的位置。”
  谢兰亭只觉得心口被揪紧了,低头看顾云起放在桌上的手,顾云起手下并非空空如也,他方才伸手过来时,不偏不倚,盖住了谢兰亭的手。
  可惜谁也看不见,除了他谁也看不见。
  “云起,云起,我在这儿呢。”
  谢兰亭飘到顾云起身后,抬手环住他,鬼魂原来也是会疼的,心口疼得他死去活来,做鬼太痛苦了,太痛苦了,为什么他连死都死不干净呢?
  可他又舍不得,他是真的舍不得顾云起,他可以做一只不看不听的鬼,这样就不会寂寞,但他宁愿顶着这样的痛,也要跟在顾云起身边。
  因为谢兰亭知道,顾云起的痛不比他少半分。
  那醉鬼被弟弟灌了半壶茶,终于清醒了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道歉。
  顾云起彬彬有礼:“没关系。”
  别笑了。
  谢兰亭忍不住收紧手臂,可一旦他收拢,手臂就从顾云起身体里穿了过去,什么也碰不到。
  谢兰亭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臂,不可遏制颤抖起来。
  “……兰亭,兰亭!”
  谢兰亭颤了颤,猛地睁开眼,窗外透进晨光,他视线还有些模糊,但耳边的声音已经很清晰了,他从梦中醒了过来。
  顾云起替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我看你睡得不安稳,做噩梦,还是哪里不舒服?”
  谢兰亭没有立刻开口回答,他一把搂住顾云起,这一回手臂没有穿过去,他确确实实抱住了人。
  谢兰亭长舒一口气,平复着过于剧烈的心跳。
  “做了个不太美妙的梦。”他缓缓道,“不过没事,梦而已。”
  他从怀里抬头,亲了亲顾云起,顾云起在他额上也吻了吻:“嗯,梦而已。”
  不知道是说给谢兰亭听,还是也在劝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兰亭雷雨夜PTSD和怕鬼,都是因为他经历过,在本来没有鬼魂的世界,陪在顾云起身边的,是世上唯一的鬼魂


第71章 各怀鬼胎,看谁能笑到最后
  谢兰亭洗漱收拾, 玄机阁和顾家都在南林,不用急着赶路,他跟顾云起待了一天, 吃过晚饭后, 才朝顾家去。
  磨蹭到晚间才走,一是自己舍不得分开, 二是谢兰亭觉得顾云起状态不太对。
  顾云起说自己是战前紧张, 产生这种情绪完全有可能, 但按照这个说法,他的表现应该是再检查自己的筹备有无差错, 或者争分夺秒再多修炼,以上表现,顾云起一个没有。
  虽然他有掩饰, 但谢兰亭觉得顾云起紧张的点在自己身上。
  谢兰亭明白顾云起有多爱自己, 可最近顾云起一些小动作和不经意间的神情, 搞得仿佛自己要抛下他一般。
  可顾云起没有上辈子的记忆, 按理也不该有患得患失的情感,好比今日, 明明梦见不痛快事情的是自己,可顾云起抱着自己时,与其说顾云起是在安慰谢兰亭, 不如更像是顾云起自己也做了什么噩梦。
  奇了怪了。
  谢兰亭一路走一路想, 自言自语:“不该啊, 好像是闭关开始的,闭关期间我也没做什么会引起误会的事吧?”
  他身后一步处跟着傀儡, 先前他俩闭关, 傀儡就在闭关地外待命, 其实谢兰亭完全可以把他收回石牌空间中,但傀儡都在里面待了上千年了,谢兰亭觉得还是体恤一下,放他在外面多看看。
  虽不知道情绪淡漠的傀儡需不需要这样的体恤。
  傀儡有试着把松鼠放生,但也不知那松鼠是不是适应不了外面物种丰富的环境,放生均以失败告终,是以它终于成了傀儡的宠物,此刻就蹲在傀儡肩上,抱着个果子啃啃啃。
  听到谢兰亭自言自语,傀儡道:“人若在自省时无论怎么反思都发现不了过错,却又觉得必然存在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旁人,有句话叫‘旁观者’清。”
  “老祖把你教得很好。”谢兰亭夸了他,“不过我正想的事就不必说给旁人了。”
  因为闭关期间生活其实非常简单,二人都抓紧时间修炼,除了某些简单的对话,就剩双修时各种撩拨,实在不是能随便聊给他人听的内容。
  说完这句时,已经能看到顾家的大门了。
  谢兰亭一出现,门口守卫愣了愣,赶紧将门打开,并朝他道:“仙君,家主说一旦你回来,就请去见见他,家主恭候多时了。此刻家主应在偏厅,我带你前去。”
  守卫低着头,态度十分恭敬,不是装的,他低头前脸上的惊讶被谢兰亭尽收眼底,因为谢兰亭身上的气息怎么看都高过了元婴。
  比元婴高的只有大乘或者化神。
  守卫惊疑不定,谢兰亭这是要恢复了?
  谢兰亭颔首:“带路吧。”
  守卫一路将他带到偏厅,顾薄在此处理家中事务,待感受到谢兰亭的修为气息时,也是一愣,而后快速收拾起表情,开口的语气非常真诚:“恭喜仙君晋升大乘。”
  他从案后起身:“先前大家还在猜测南林谁家又出了大乘,原来是仙君。”
  谢兰亭笑了笑:“多谢,受伤后这么多年的坚持总算有了回报,希望能顺利到化神,甚至更上一层楼吧。”
  化神对许多大能来说都是终身无法越过的一道天堑,比如顾薄就知道,若无重要机缘,凭他自己的本事大约一生也到不了化神,但听谢兰亭这么说,他面上神色完全没变。
  他看着谢兰亭身边只跟了傀儡,不忘问问他侄子:“云起呢,怎么没与你一同回家?”
  “我把云起暂时托付给一个友人,让他指导云起修炼。”谢兰亭道,“反正以云起的修为,也去不了幽天大秘境,我不在身边监督,也不能让他落下修行。”
  “哈哈,仙君真乃严师,不过说得对,修行不可懈怠,云起定能明白你心意。”“你到了大乘,在秘境中也就多了竞争力,天色不早,仙君快去休息吧,明日我们便出发。”
  谢兰亭点点头,他转身出去后,顾薄带笑的嘴角拉平了,他原本是想借谢兰亭的运势找东西没错,但现在看来……他最好让谢兰亭永远留在秘境里。
  顾云起的道侣可以是元婴,但绝不能是大乘。
  当年他杀了自己兄弟后,族里一些老东西就还想着顾云起依然可以跟顾景平平起平坐,不管是同情也好,想把顾云起当棋子用也好,顾云起的存在本来就碍眼。
  留着顾云起,不过是为了至今下落不明的顾家秘法。
  顾云起必须完全在他的掌控之类,谢兰亭如果是元婴,顾薄还能放心,但他成了大乘,作为顾云起如今最亲近的人,很可能带着顾云起跳出自己手掌心。
  顾薄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薄重新坐到桌案前,灯火微晃,却照不明他阴沉的脸色。
  谢兰亭走在回小屋的路上,忽而笑了笑:“顾薄现在应该改主意了,他想我最好能给他找到白虫草,然后再被他杀了。”
  傀儡摸着松鼠的毛,刻板地开口评价:“确实泄了一丝杀气。”
  “他藏得也算不错了,不过我比较敏锐。”谢兰亭嘘道,“不过我们也想杀了他,这一点上扯平了。”
  谢兰亭回到他和顾云起住的小院,推开院门时本要开口说话,在意识到屋内并没有顾云起在等着时,硬生生把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谢兰亭无奈地笑笑:“都养成习惯了。”
  最初荒芜又杂草丛生的小院,如今充满了闲情,小院有限的地方被合理布置上花草,不同时节有不同的花绽放,虽不是名胜,但花香也沁人心脾,各处都被静心打理,日出日落时,这里也是绝佳的观景点。
  顾云起的父母当初会在此处修建一所小屋,就是想找一块清静幽雅的地方,闲暇时两人待在此处,坐看云卷云舒,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时光。
  随着他们亡故而凋零的风景,如今被他和顾云起重新拾起,故人不忘,新酒再酿。
  谢兰亭的袖子扫过一片花丛,袖摆似乎都染上了花香,他走到屋前,却没急着打开门,盯着门板看了片刻,仿佛门板上开出花似的。
  片刻后,他转身走到小院中间,摸出了传讯玉牌。
  顾云起不知道谢兰亭到顾家的确切时间点,之后又会跟顾薄谈多久,因此只能等着谢兰亭联系,谢兰亭点亮传讯玉牌,那头是一直正等着的顾云起。
  “我到了。”谢兰亭道,“难得回家你不在,还挺不习惯的。”
  顾云起的声音从玉牌中传出:“细算起来我们分开明明还不到一个时辰。”
  谢兰亭接过他的话:“就已经很想我了?”
  谢兰亭看不见顾云起此刻温柔的眼神,却能听到他的嗓音:“想。”
  谢兰亭手指滑过玉牌,笑了笑:“这么舍不得我啊?”
  他在笑声的尾音上咽下了轻叹:“其实我也想你。”
  两人握着玉牌,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但并不会因为没话就觉得尴尬,都知道玉牌那头的道侣定然在脑海里描绘着彼此的容貌——因为他们自己就是这么做的。
  片刻后谢兰亭开口:“今晚不睡了。”
  修士几晚不睡不是问题,但对谢兰亭这种钟爱睡眠的人来说,不睡觉可是非常难得,他道:“我觉得现在的心境正适合练剑,不该错过。”
  顾云起道:“我陪你。”
  二人就这么把玉牌放在一边,谁也没断开传音,谢兰亭握住听雪,顾云起握住藏月,沐浴着同样的月光,在剑刃的冷风中挥出自己的剑招。
  傀儡捧着已经睡着的松鼠翻身上了屋顶,在屋顶看着谢兰亭的招式,鸳衾路过顾云起在玄机阁的院落,瞧了一阵,悄悄走开了。
  这小子的剑倒是懂得内敛了,鸳衾想,剑意同心境,她虽是师父,可让顾云起圆融剑道的却不是她,人啊,果然得经历才会有变化。
  风霜雨雪可磨人心,阳春甘露可圆人意,鸳衾无声笑了笑,人生在世,还是有点念想才好。
  二人练了一晚的剑,直到朝阳升起,谢兰亭先前闭关时想了几个新剑招,昨晚正好试试与其他剑法的衔接度,他刚收剑,院外就来了顾薄的传话人,请谢兰亭与他们一道出发。
  谢兰亭拿起玉牌,让那人等等,自己去换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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