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好了韬光养晦的准备，却发现现实和他的过往，截然不同。
美人师尊冷言说他是如此废物，转头却在他人面前对他大加夸赞；
美人师尊恐吓他要被拉去做药引，自己却舍身为他试出了剧毒之解；
美人师尊嘴上说疼爱自己的大弟子，私下却将最好的丹药给了他。
......与前世不同的师尊，他从未体验过的爱意和温暖。沉翎从满是血和枯骨的寒涧中爬出，眼中闪动着的是无比的疯狂。
你不是他。
但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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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林棠犹豫了一下，才说：“应该围着......一个人，我的师弟。”
他没有说出在那话本里所有人都该围着洛清云转并且喜欢他的事情，因为这听起来似乎太荒谬了。
“那么，这个你的师弟。”星岚继续道，“你所看的话本应该有剧情吧？与他有关的剧情，是否应验了？”
“......没有。”
如果按照小说中的故事发展，那么这片大陆的四个顶点大能都应该喜欢洛清云才对。
可现实是，他的师尊常年下线，而洛清云被陆无常追杀。而另外两位大能——妖王和鬼界小少主，一个应该是最近拜入摘星阁这个，一个连林棠都不太清楚究竟是谁。
“完全没有吗？”
星岚虽然是问句，但林棠似乎觉得他已经肯定了这个答案。
“完全没有。”
“就是这样。”果然，星岚道，“不如说，本就该如此。”
林棠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见他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杆奇异的秤，之所以说它奇异，是因为上面没有砝码，秤杆却远远低于秤盘。
“......这是？”
“我的法器，别在意。”星岚说着，招呼他上前。
他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把椅子，林棠坐过去，就见他将秤杆敲击手心，片刻后又抬起，笑了一下。
“林棠。”他说，“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比如，为什么话本里的剧情和你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但是你又确实地看到了同样的人？”
“因为......因为我来到这个世界了？”林棠不太确定，“蝴蝶翅膀什么的......”
他不确定星岚能不能听懂什么是蝴蝶翅膀，但星岚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
“？”
林棠看着他，见他对着自己伸出手道：“和我打一个赌吧，我们来赌一赌，你是和这个大陆的联系更紧密，还是和那个世界。”
“如果你确实属于那个世界，那么你就赢了，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回去。”他说，“如果你输了，那就意味着，你本就属于这个世界。”
他的话跳转的思路快，但林棠还是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可是......这怎么可能！”
星岚的意思是，他本来就属于这个大陆，所以他才会知道这里有什么人。但是故事是不一样的，因为一个现实存在的世界，绝不可能依照小说前行。
但林棠觉得这不可能，因为他从小到大的记忆非常清楚，他还有看小说的记忆，以及他还有穿书而来的系统——
“你有没有发现，你自己身上有什么异状？比如说，修炼速度非常快。”
林棠愣了一下。
“你现在是元婴期，对吧？你知道正常修士修炼至此，大约需要几百年时间吗？”
星岚看向呆滞的林棠，笑了笑：“还有，你是不是学某些东西非常快速？比如说什么功法，符咒，或者炼药？”
林棠呆住了。因为星岚说的确实都是他的情况，他的修炼速度非常快，并且他几乎没有怎么用功在这上面。炼药更不必说，他几乎没有怎么失败过，就连寒灼也夸他有天赋——寒灼。
林棠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剑，那是他在三升秘境得到的，飞升最后一位大能的灵剑。
传闻这把剑有剑灵，但是他从来没见过剑灵，因为这里住着的是寒灼。
他一直以为寒灼是他的穿书系统，但是仔细回想，林棠才猛然想起，寒灼从没有说过“他就是系统”，它只对刚来这个世界的林棠说过，“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你的系统”。
而且寒灼很不喜欢他叫它统哥，最初的时候，寒灼一直会纠正他自己的名字叫寒灼。
林棠以前从没在意过这些细节，但现在想起来，他竟然有些茫然和无措。
“那把剑，看起来是个好东西。”星岚的目光也投向他的佩剑，“我能看一看吗？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林棠点头，将剑交给他。星岚也没做什么，只是将剑放在了他那秤盘上，没过多久，秤盘便被压了下去。
林棠依旧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星岚已经将剑取回，还给了他。
“真遗憾，我不能告诉你其他事情了。”星岚惋叹。
“为、为什么？”林棠有些着急。他现在比起自己是不是这个大陆的人，更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到底是什么人？在我看的小说里，‘我’是一个反派......”
“你就是你。”星岚说，“至于你之前说你有在那个世界的记忆，却没有在这里的......你真的没有在这里的记忆吗？”
林棠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又说：“换句话说，你真的有在‘那个世界’的记忆吗？我曾经有幸去过那个世界，是因为灵魂离体，附身在他人之上。”
星岚的秤柄点了点林棠的额头：“那你呢？到底是现在的你灵魂在别人身体里，还是别人曾经，侵占了你的躯壳？”
。
林棠离开星岚的地方时还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自己本来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现实。
但是他确实没有什么真情实感，比如按照道理，他应该从小在凌华派长大，还被一个很厉害的师尊爱护着。
可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那位四顶点之一的师尊长什么样，也没有任何其他感情。
而至于其他的，就算他在这个世界又为什么会修炼快有天赋，他也都一概不知。
林棠就这样混混沌沌地向前走着，直到一扇大门自动打开，他看到了里面站着很多人。
“来了？”
先开口的是常麓，林棠不知道他怎么来到这个大殿的，因为后面站着的是之前和他们失散的傅红缨几人。
“棠小友！没事就好。”傅红缨说着还笑了一下，“我们也不知你去了哪里，常小友也不回答。我看若是你再不回来，常小友脸色可是要杀人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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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汁：哈总，您要不提点要求？我实在是，没才艺了啊！！我就先祝您天天开心事业有成暴富地上捡钱吧！
作者：俺也一样
糖汁：?你自己说一遍有这么难？
作者：这有水小剧场的嫌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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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抱歉抱歉。”
也不知道常麓和其他人说了什么，众人见他独身回来也不觉得意外，只是都翘首以盼地看着一扇朱红大门。
“刚才有人来说我们已经通过考验，小妖王半个时辰后就会出现。”傅红缨道。
比起其他人紧张忐忑的心，傅红缨的表情反而很闲适，看上去似乎只是来旅行的。
林棠见她还饶有兴致地研究着大厅的花纹纹路，好奇道：“傅小姐不是来参加小妖王选道侣的吗？”
“我。我不是。”傅红缨将目光投向那扇朱红大门，“我只是来找人的......但是这位大概不是我要找的人。”
“找人？”林棠不解，找人和小妖王有什么关系？莫非......
“我要找的人，大概率是个妖修。”傅红缨说，“他是我重要之人，但是他幼时我们就失散了。”
林棠点头，家务事他也不便多问，只道：“祝愿你能找到家人。”
“谢谢。”
短暂交谈过后，傅红缨便走到了之前那落单女修士那里去聊天。大厅的角落就只剩下他和常麓，林棠看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
“怎么？”
“麓麓啊，我想问你件事。”林棠张了张嘴，又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要如何给常麓说他的故事呢？说他是意外在别人身体别的世界里生活，还是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好像怎样说都不合适。但是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陆无常便开口了：“那星岚同你说了，有关你身份的事情？”
“？！”林棠，“你怎么知道！”
陆无常当然是猜的，但他的猜测也八九不离十：“猜的。你的身体和魂魄之间很契合，但是却有些异常。”
他的异常是指，曾经这具躯体是长时间被“林棠之”所占据的。但是在面对“林棠之”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这人是被夺舍的。
而在面对林棠的时候，他同样没有发现被夺舍的痕迹。
“是啊......”林棠看着他，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别人我都不告诉。”
陆无常扬眉，就听他继续说：“你可一定要保密啊！我这辈子可能就只讲给你一个人听。”
“......哦？”陆无常问，“你不是有一个什么重要的‘老板’吗？”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林棠小声道，“那人可恶劣了，这是我的秘密，秘密当然只分享给可以信任的人。”
陆无常有那么一瞬间没来由的觉得心里添堵，什么叫“常麓是可信任的人”，而他陆无常就很恶劣？
但是常麓也好陆无常也好又都是他，他生气都没地方生，只能道：“你说。我会给你保守秘密。”
“是这样啊，我呢，其实——”
“开了开了！”
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了刺耳的声音，林棠扭头，发现是几个修士抑制不住地喊了起来，而她们发出叫喊的原因，是面前的朱红色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林棠虽然不在意小妖王怎么选道侣，但是那传说中瑶妖族第一天才，惊才艳艳的小妖王他还是想见识一下的。
随着朱红色大门缓缓打开，一旁的侍女铺成了一条用花瓣交织的小道。
众人都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等待那万众瞩目的小妖王现身。
林棠也好奇地勾着头去看，当鲜花小路铺陈完毕，小妖王踏着小路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哇哦......这就是小妖王吗，好俊俏！”
一些女修士们在一旁小声讨论着，而林棠则呆站在原地。
陆无常见他模样呆滞，心里陡生不快：“怎么，你也被迷住了?”
“怎么可能！”林棠觉得他这话怎么醋味十足，“是那个小妖王，我感觉我怎么好像认识......”
那不远处的蓝袍青年意气风发，他站在了大厅的高台上，而身边则是不知何时出现的星岚。
“你又认识了。”陆无常说。
他这话听起来似乎只是简单的陈述，但林棠却不知为何感觉到了更大的醋意：“麓麓啊，那个，我真的只是眼熟......”
林棠说着，绞尽脑汁想这人他又是在那里见过：“我记得好像是......啊！是在我那个重要......我是说，我老板那里。”
陆无常察觉到了他把“重要的人”用“老板”给代替了。他也不知道该说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能道：“然后？”
他是不记得无光域有什么和妖相关的东西，而林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怎么会认识小妖王？
“我老板吧，他就是一个有很多桃花的人。”林棠还帮美化了一下，“然后他之前有一个很宠爱的女修士。那个人奴役了一个小男孩。”
陆无常听他说“有桃花”的时候还想这小东西开始胡说八道造谣起来了，但在听到女修士的时候，他才想了起来。
之前他和封绝在一处阵法救了法鼎中的人，封绝以研究毒.药为由将人留在了倒悬山。
而那其中还住着修真李家送来的那个女人，那女人体质能压抑毒素，陆无常便留下了她，谁知这女人不知天高地后，竟然去欺辱了林棠之。
......这样想来，似乎又怪不到林棠之身上。陆无常只好一言不发地继续听他说：“......那个小男孩，似乎和小妖王长的很像......但是我只是猜测，我也记不太清了。”
他还记得那孩子名字叫陈遥，据说是妖修和人类之子。
而在高台上，星岚也介绍起来：“这便是妖族如今的小妖王。他拜入摘星楼门下，在这里，他的名字便是——星遥。”
星遥？林棠心中的疑惑更甚。但是无论陈遥是不是如今的小妖王星遥，对他而言都不那么重要，毕竟最初照顾孩子的时候，他只是希望人能平安。
“不过，这也没什么。”林棠道，“如果是熟人，看到他现在过的很好，那也很令人开心。”
眼看着星岚那边已经开始和众人讲最后一层星遥挑选道侣的事项了，林棠拽了拽常麓的袖子：“我们要不就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