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霜烬沉默了一瞬,随即将人抱紧,“别怕,你还有我。”
一向高傲的人低下了头,捧着凌洲的脸,吻了吻他的眉心。
“我一定会找出证据。”严霜烬眸子一沉。他会让那群人付出代价。
凌洲点点头,“好。”
“那你去查吧。”凌洲背起自己的小书包,朝严霜烬挥挥手,“我在家里等你。”
凌洲扯起一个笑,“查得慢也没关系,不着急。”
最好查上十天半个月,那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对付其他人了。
凌洲正打算趁这几天去第四位面转转,系统的声音却骤然响起【警告警告,危险人物时钰有伤害您的倾向!警告!】
凌洲:“...”
“他怎么伤害我?”
系统【他,他似乎...在您的药里下了毒。】
凌洲:“去第三位面。”
片刻,凌洲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他的“好大哥”端着药,递到他嘴边。
时钰:“嗯?醒了呢。”
“正好,把药喝了吧。”时钰温柔地摸了摸凌洲的脸颊,“我亲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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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里时钰的爱意值和黑化值写反了,抱歉!(已经改了
【更新一下数据】
时钰:爱意值44.44%、黑化值90%——因为这个家伙黑化值太高,所以这一章洲洲子才要中途去第三位面做任务。
裴斯年:爱意值90%、黑化值50%
严霜烬:爱意值99%、黑化值20%
顾成耀:爱意值100%、黑化值:未知
第9章
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好看得不像话,清亮湿润宝石一般。生着病的原因,他并没有力气开口说话,只是用那双水润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床边的哥哥。
时钰摇摇头,笑着说:“看来小洲不喜欢喝药呢。”他漫不经心地握着瓷碗,手指缓缓转动匙羹,像个疼爱弟弟的大哥般叹了口气,“可是不吃药,又怎么好起来呢。”
病床上的弟弟乖巧地点点头,听话地张开了嘴。
时钰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握着碗的手也慢慢搁在了膝头。一双古井般幽深的眼睛静静地盯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好弟弟”。
几乎是一瞬间,凌洲就感受到了被毒蛇盯着的冷意,后背发凉。
嘭!一声。药碗被狠狠砸碎在了地上,苦涩的药味充斥着房间。
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凌洲配合地睁大了一双眼睛不解地看着时钰,仿佛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忽然发火摔了碗。
时钰却若无其事地掏出手帕,慢慢擦净手上的污渍。他的手生得很白,很修长,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贵公子——可偏偏,手掌心却横着一条长长的疤痕。狰狞的伤疤蜿蜒而上,蛇一般盘踞在时钰的左手小臂上。
张妈听见茶碗打碎的声音,赶忙进来收拾。
时钰笑得无害,“小洲怕苦,这药还是先别吃了。”他又垂眸看了看凌洲,而后抬起那只伤疤狰狞的手摸了摸凌洲的脸颊,“哥哥不小心打碎了碗,小洲不会吓到了吧?”
凌洲摇摇头,又蹭了蹭时钰的掌心。
没等凌洲蹭过来,时钰就飞快地收回了手,“乖,你好好休息。”
凌洲听话点头。
人都出去后,房间里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凌洲仔细观察了一番房间里的景象——好家伙,窗门都被封了起来,显然是不打算让他活着出去。
系统及时上线【根据主系统检测,时家陷入了严重的内乱,这也是时钰黑化值上升的关键因素。】
“明白。”凌洲起身环顾房间,他凭借着往日的记忆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会儿,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暗门。
【主人您是要去感化时钰么?可是目前该人物黑化值过高,系统不建议您接近该人物。】
就连系统提起时钰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口气,可见时钰现在的状态有多可怕。
凌洲镇定地打开暗门,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既然他要时家,那我就帮他拿到时家。”
时钰虽然危险,但症结十分明显——这个野心家的欲望就是时家偌大的产业。凌洲倒是挺喜欢这种不用动脑子的活儿。
“时建兴最近在干什么。”凌洲沿着窄小的通道往前走,很快就见到了另一扇门。
系统【据系统检测时建兴、时恒山等人都已经被时钰处理掉了。】
凌洲没有细问是怎么个处理法,按着时钰的性子他们那些人的下场不会太好。
“所以时家现在只剩下两个继承人,时钰...”凌洲想了想,从记忆中搜刮出一个人,“时庆年。”
系统提醒【还有您。】不然时钰也不会忽然对凌洲起了杀心。
“一个养子也要日防夜防,啧,豪门真是复杂。”凌洲一边走,一边默默吐槽。
认真算起来,他连养子的身份都不是。他的身份不过是时家慈善机构下自助的一名贫困生,因为长得好又成绩优异才被时家的一位长辈看中,才让他进入了时家开办的私人学校。
本来,凌洲是被单纯当成未来掌权人的帮手培养的,奈何凌洲性子讨喜又长得格外招人喜欢,在学校里很受欢迎。
凌洲也顺水推舟,想着越往权利的中心走越有机会接触到时钰。
结果接触着接触着,他就把自己培养成了时家的第三顺位继承人。
所以说,太讨人喜欢也是一件危险的事儿。
虽然凌洲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但是时家关系复杂早晚都会有人利用凌洲来分家产。所以,时钰才会在这个时候想要除掉凌洲。
要不是凌洲前期拉了44.44%的爱意值,估计现在也是跟时恒山那帮老家伙一个下场。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收拾时庆年。”凌洲缓慢地朝前移动着。要是除去了时庆年的话,时钰的黑化值应该会降低不少。
如果这样还不够,凌洲也做好了准备。只是这次他再不会用什么狗血车祸,就算没有痛觉也太吓人了。
在系统的辅助下,凌洲成功找到了时庆年的把柄——只是这样的内部机密要怎么样交出去,才不会被时钰怀疑也是一件难办的事儿。
万一被时钰怀疑自己跟时庆年是一伙的...凌洲灵机一现,对啊,为什么他不能是时庆年那边的人呢?
内部人员叛变交出来的证据,不是更有说服力么?
说干就干,凌洲拿上证据又再一次回了病房里。
在时钰再一次来病房“照顾”凌洲的时候,凌洲故意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但他没有直接将证据摆出来,而是循序渐进想先让时钰怀疑自己跟时庆年暗中联系。
于是——
“嗯?这是什么?”时钰从凌洲的枕头下抽出一个信封。
凌洲连忙解释,“是二哥给我写的信。他听说我病了有点担心。”
“是么。”时钰轻轻一笑,问他,“大哥可以看看么?”
凌洲瞬间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我们小洲什么时候跟庆年关系这样好了。”时钰坐在凌洲床边,窗外的月色映在他脸上,有种诡异的宁静。
“庆年哥哥人很好。”凌洲流露出对哥哥的好感“我很喜欢他。”
“这样。”时钰温声细语地问他,“那小洲是更喜欢大哥呢,还是二哥?”
凌洲:“?”他的本意是想让时钰怀疑自己跟二哥勾结,怎么时钰关注的是这个?
“大哥,我都好久没有见到庆年哥哥了。”凌洲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勾了勾时钰的衣角,“我想见见他。”
只有见到时庆年,凌洲才有机会顺理成章地揪出时庆年的把柄递给时钰。
“不准。”拒绝来得猝不及防。
“啊?”凌洲愣了,“为什么啊。”
时钰反握住凌洲的手,笑着摸摸他的脸,“你的病还没好,要好好休息。”
...确定不是越休息越严重吗?凌洲还想说些什么,时钰就已经起身离开——还拿走了凌洲让系统伪造时庆年笔记的书信。
【主人,你这是干什么?】系统慌乱地围着凌洲飞来飞去——凌洲竟是想从窗边跳下去!
“没事儿,我就是做个样子。”凌洲很惜命地揪紧了窗帘,伪装出一副想哥哥想到要翻窗出逃的假象。
只要能让时钰相信自己跟时庆年是一伙的,才能将计划进行下去——为了达到目的凌洲堪称不择手段。
这下,凌洲很快惊动了家里的佣人们。张妈吓得哭叫起来,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就摔下去。
“你还生着病呢!赶紧乖乖下来,别闹了!”
“你,你个小糊涂虫!你大哥这么疼你!你怎么胳膊肘往外呢!你跟二哥哥再亲,能亲得过大哥吗?!”
一片慌乱之中,只有时钰抱着胳膊站在楼下望着凌洲,仿佛耳边的纷扰不存在一般。他幽深的目光停留在凌洲脸上,静静地望着他。
凌洲正摸不准时钰是不是上钩了,就忽然一阵头晕。
【警告警告,第二位面危险人物严霜烬黑化值已达90%!!!】
【第二位面陷入危机!】
【是否立即传送回第二位面?】
凌洲被忽如其来的变故打乱计划,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判断,就下意识选择要回到第二位面。
接着,他只觉得眼前一花...
最后的画面,只有张妈尖叫这往他这边跑...还有时钰瞬间冲过来的身影。
——
嘶!凌洲是在臭烘烘的桥洞下醒来的。
他身上还背着离开时的书包,校服、球鞋...都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只是...都像是在泥巴地里滚了好几圈一样,又破又烂。
凌洲:“现在是什么情况?”
【主人,根据位面检测,现在已经是一年以后...】
“什么...”
【按照这个位面的时间线来看,您当初被学校停学后就消失无踪,距离上一次跟危险人物见面已经是一年前。】
也就是说,凌洲跟严霜烬在学校里告别,还笑嘻嘻地说“我在家里等你”之后,就直接失踪了,一年?!
难怪严霜烬黑化值飙升...凌洲恍恍惚惚地起身,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书包陷入了深思。
“小黄...”
【在的呢,主人。】
“现在,立刻帮我编撰一份我被人威胁、催债、逃亡的记录,要快。”
凌洲能够感应到,他很快就要见到严霜烬。
“我——”凌洲还想吩咐什么,就被一束强光照得眯上了眼。
“什么人?”远处有人大喊。
【十分钟前,您逃亡的资料已经编撰完毕。】
【警告,严霜烬找到了您的资料!】
【严霜烬的人正在向您靠近!】
凌洲看着远处的一群黑衣人,开口问:“严霜烬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严霜烬资料调取中...】
【严霜烬:爱意值99%,黑化值90%!
目前身份:在校大学生】
凌洲:“...”你告诉我,什么样的大学生能在十分钟内锁定一个失踪了一年的人,还收拢这么一帮黑衣壮汉来逮他?
第10章
一路上凌洲都被蒙着眼,他看不见车子的行驶路线却能感觉到自己离市区越来越远。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一行黑衣人带着凌洲下了车。眼前的黑布被解开的那一刻,凌洲一愣。
眼前是一处偏僻的郊野山庄,整座山庄绵延而去竟是占了小半座山。寂静的山庄里,一处小巧精致的洋楼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如同泥潭里兀自绽放的玫瑰。诡异又阴森。
凌洲看着那座房子,迟疑、又有些不可置信。他记得自己上学的时候跟凌洲描述过,自己将来要是有钱了要盖一座小洋楼——其实,那座小洋楼正是凌洲现实世界中的房子。
没想到,当时显得漠不关心的严霜烬不仅记下了,还真的...将房子修了起来——用一年的时间?不,或许从凌洲提起的那一天,严霜烬就已经在默默准备。
他规划好了两人的未来,想象着以后的一切一切...然后,凌洲就这样消失了。
这一年里,严霜烬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着渐渐清晰起来的房子,恍然间,凌洲有种现实与虚无交替的荒谬感。
房子里的装修毫无意外也是按照凌洲当初说过的那样,几乎跟凌洲之前的家里毫无二致。
“严霜烬呢?”凌洲被安置在沙发上,他环顾着四周并没有看见严霜烬的身影。
黑衣人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没有回应。凌洲:“那我能去洗个澡吗?”他说着想起身去浴室。
黑衣人挡住了他的去处,“他吩咐了,让您在这儿等。”
“行吧。”凌洲百无聊赖地坐下,拉开了自己书包的拉链。里面的书本已经发黄,那张停学通知上的字迹也晕成墨点子。
他翻了会儿,手指摸到了一个小盒子。凌洲疑惑地将盒子拿出来,发现是一个礼物盒样式的东西。他记得自己书包里没有这玩意儿。
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对对戒。素色简单的款式,一个指环内壁刻着“LZ”,一个刻着“YSJ”。
这么看来,是凌洲当时被停学那天严霜烬偷偷放进他书包里的。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慰,还有少年人郑重的承诺。
严霜烬就是这么个别扭但性子,对你好也不会直说,仿佛好好说一句话会死一样。可少年人的真心又是那样纯净而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