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生问：“你昨天不是跟我一起下班的么？所以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有人看到了，跟我说的。不过那个人不是我们科室的。我知道你很想参与那个项目，要不我去跟老孙说一下？”
　　方羽生不想冯晶晶牵扯到他和吴军之间的恩怨来，便道：“你的好意我收下了，这件事情随缘吧，你这样跑去跟老孙打小报告，和吴军那个人有什么区别？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而且老孙也不一定真的会让杨穆音去。”
　　听方羽生这么说，冯晶晶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而方羽生干脆扯开了话题，问道：“所以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件事儿？”
　　冯晶晶问：“什么事？”
　　方羽生：“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你那个在文秘科的朋友，我想知道项氏是不是真的要跟宏澜合作？”
　　“我现在就帮你问问。”说完，冯晶晶拿出手机，给她那个朋友发了消息，“她应该没这么快回复，等她回复了我再跟你说。”
　　方羽生点点头，他其实也不是很急，就是纯属好奇罢了。
　　两人等了一会儿，服务员便叫了他们的取餐号。
　　“回消息了，我那朋友说两家合作没谈拢。”说着，冯晶晶别有深意地看着方羽生，“好像这件事情还跟你有关。”
　　方羽生：“？？？”
　　“这话怎么说。”
　　冯晶晶也懒得解释，直接把手机交给了方羽生：“你自己看吧。”
　　“我觉得上面应该不会让你参与项目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冯晶晶分析道：“你想想，你前未婚夫在会议室里这么极力地推荐你进项目组，这次两家公司合作不了了，高层估计觉得你和项氏太子爷余情未了，怕你把项目数据偷去给项氏。”顿了一下，冯晶晶又道：“所以你会不会因为他爸妈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然后你就跑来宏澜做卧底，把我们的资料卖给他们？”
　　方羽生当即朝冯晶晶翻了个白眼：“我发现你的脑洞真的很大。你觉得我是那种人么？”
　　“看着不像。”
　　“不是不像，而是不是。跟你说实话吧，我之所以会跟项立玟取消婚姻，是因为他婚前出轨被我知道了，他大概是出于对我的亏欠，所以才推荐我的。”
　　冯晶晶：“……雾草，看不出来啊，项氏太子爷作风这么乱，还好你没跟他结婚，出轨的渣男就应该呆在垃圾桶里。不过我昨天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自己的未婚夫出轨是很光荣的事情么？”
　　冯晶晶道：“那为什么你刚才又说了。”
　　“怕你怀疑我人品有问题。”说着，方羽生把手机还给了冯晶晶。
　　冯晶晶恍然大悟，“哎，你长得这么好看他都出轨，我要是有这么好看的老公，绝对会把他供起来养着。你当时一定很难过吧”
　　方羽生：“……不难过，因为不值得。”
　　他现在只是好奇，为什么宋成钺不直接跟他说不打算和项氏合作的事情。
　　方羽生感觉得到，宋成钺发那句话的时候，明显就不高兴了。
　　到了下午，方羽生所在的科室开了一个十分钟的小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讲关于新项目的事情。
　　孙科长选出了两个人参与这个新项目，其中一个是老员工蒋涛，另外一个是杨穆音。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得知自己没能参与新项目，方羽生的心还是堵得慌。
　　可孙科长已经做出了决定，名单也已经交上去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散会后，冯晶晶和刘旸安慰了方羽生几句，让他别难过，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公司，不愁没有项目做。
　　这些道理方羽生都懂，可是那些项目跟这个项目根本没法比。
　　不过让方羽生感到意外的是，吴军竟然没有跑来膈应，这根本就不像吴军的作风。
　　反倒是杨穆音特地跑过来跟他说不好意思，还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会被选上，最后还想请他吃饭，不过被方羽生拒绝了。
　　下班的时候，方羽生特地去找孙科长，跟孙科长说自己想参与这个项目，他可以不要项目奖金和任何酬劳。
　　孙科长难为情地说：“那行，我回头跟上面说一下，但不一定能成功。”
　　方羽生笑道：“谢谢孙科。”
　　“没什么事情你就先下班吧，一会儿我还要带蒋涛和杨穆音去项目组报道。”
　　“好，孙科，别忘了帮我问啊。”
　　“不会不会，有消息马上告诉你。”
　　看得出孙科长没有在敷衍他，方羽生便放心地回去收拾东西了。
　　在回家的路上，方羽生就在想，如果孙科这条路行不通，那么他就去找宋成钺。
　　可是一想起宋成钺发的那条消息，方羽生心里又没底了。
　　回到家，方羽生就从赵管家口中得知，宋成钺要在公司加班，然后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方羽生想起那天晚上赵管家做的牛肉面，又想着宋成钺今晚可能不回回来吃饭了，便说：“牛肉面吧，上次看你给宋先生做的那碗牛肉面就一直很想吃。”
　　“牛肉面简单，幸好那天没有把卤水倒掉，方先生，您要不要先去忙自己的事情，等面做好了我叫您。”
　　方羽生点点头：“好，辛苦赵叔了。”
　　正好他还要去细化项目的架构，如若宋成钺也不给他参与项目的话，到时候他就直接把自己做好的资料交给宋成钺，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这时，方羽生有个大胆的想法。
　　不知道宋成钺吃不吃美人计这一招！


第20章
　　想到这儿，方羽生猛地摇头。
　　美人计这种事情想想就算了，真让他这么做，他根本就不敢，先不说别的，让他跟宋成钺说句话，方羽生都要小心翼翼的，深怕说错什么惹得大佬不高兴，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更别提要和宋成钺有什么肌肤之亲了。
　　不过话说回来，方羽生有些好奇，平时宋成钺是怎么解决问题的。
　　方羽生甚至开始脑补，宋成钺在浴室里一脸严肃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情景，那个画面还真的有点违和。
　　就在这时，方羽生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拿着车钥匙往楼下走去。
　　方羽生看着在中岛台钱切菜的赵管家，便走过去问道：“赵叔，你知道宋先生他喜欢什么么？”
　　赵管家抬头看着方羽生，然后笑道：“方先生是想给先生送礼物？”
　　方羽生点点头：“是的呢，我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宋先生又是送车给我又是把他的不限额度的卡给我，我觉得不能老是占宋先生的便宜，虽然知道他什么都不缺，但还是要送些东西给他才说得过去，但我认识他的时间不长，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赵叔，你在这里做了这么久，应该了解宋先生的喜好吧，你给我参考一下成么？”
　　赵管家把切好的牛肉片放进旁边的空盘子中，说道：“说实话，我也不太了解先生的喜好，您也知道，先生他平时就不苟言笑，不会轻易让人看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如果您真打算送礼物的话，我觉得只要诚意到了就行了。”
　　看着方羽生皱起了眉头，赵管家又接着说道：“送礼不在乎贵重，在乎的是心意。您若实在不知道送什么的话，为何不去问先生呢？”
　　闻言，方羽生为之一愣，旋即摇摇头，说：“这样的话就没惊喜啦，我还是先看看吧。”
　　虽说送礼需要诚意，但更要投其所好，这样一来，如果宋成钺高兴了，说不定还能给他开后门。
　　这会儿方羽生也没上楼，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手机在浏览器上搜索了“男人最喜欢什么礼物”。
　　检索出来的回答种类繁多，比如什么手表，领带，车模，打火机……甚至连游戏皮肤都还有。
　　除了手表领带都还行之外，剩下的根本就拿不出手。
　　可偏偏他们主卧的衣帽间里，专门有两排陈列柜，一排是放领带的，一排是放手表的，有些连标签都没剪下来。
　　领带什么的都还好，方羽生记得那些腕表，没一个是在他经济范围承受内的。
　　虽说他也算是个小富二代，可当初留学回来之后，他就跟家里说不再花家里的钱了，他身上是有点存款，但一块腕表下来，他的存款也就花完了，而且买回来的腕表，怕是宋成钺众多腕表中最廉价的一款。
　　拿不出手，实在是拿不出手啊。
　　方羽生不小心点进一个“送男朋友什么礼物比较好”的链接里。
　　第一条回答让方羽生虎躯一震：把自己包装成礼物，男朋友肯定会喜欢，我屡试不爽，楼主加油！
　　方羽生关掉浏览器，决定一会儿吃完牛肉面之后，还是亲自去商城看看吧。
　　方羽生是个行动派，吃完牛肉面，跟赵管家打了招呼后，就拿着车钥匙往车库走去。
　　不过方羽生前脚刚出去没多久，宋成钺后脚就回到家了。
　　宋成钺沉声问赵管家：“他人呢？没回来？”
　　他刚才停车的时候，发现车库里并没有方羽生的车，而他送给方羽生的那辆车都停在车库里。
　　“回来了，吃了晚餐又出去了。”赵管家如实回答。
　　宋成钺又问：“有说去哪里么？”
　　赵管家刚想对宋成钺说明方羽生的去向，最后却改口说道：“没说，不过他出门挺急的，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顿了顿，赵管家又接着说道：“您若有急事找方先生，何不打个电话问问？”
　　宋成钺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用了。”
　　赵管家又笑着问：“您下次提前回来的话，应该说一声的。先生晚餐想吃什么？”
　　宋成钺反问道：“他吃了什么？”
　　“牛肉面。”
　　“那就牛肉面。”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虽然宋成钺什么都不说，但赵管家还是知道宋成钺心里在想什么。
　　“先生，您一直这样的话，是讨不到方先生欢心的。”
　　是了，从那天他跟着宋成钺一起去了高尔夫球场那次，就知道宋成钺心系方羽生，可惜他家先生情商不是很高，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什么都不说就算了，还好心办坏事。
　　虽然男人没有谁不喜欢车没有人不喜欢钱的，但你沉着一张脸送东西给别人，谁敢收，谁敢拿？
　　每次看着方羽生站在宋成钺面前战战兢兢的模样，赵管家既感到心疼，又觉得好笑，但这毕竟是宋成钺的家务事，他也不好说什么。
　　可既然今天都聊到这儿了，他便想拉他家先生一把，只希望宋成钺和方羽生能早日修成正果。
　　见宋成钺不说哈，赵管家又继续说道：“先生，您不妨试着对方先生多笑笑，或许这样可以拉近你俩之间的距离，您成天沉着一张脸，任谁看到了都要退避三舍。”
　　笑？
　　宋成钺语气淡淡道：“我知道了。”
　　“若是真不会笑，可以照着镜子多多练习。”赵管家又补充了一句。
　　宋成钺面无表情地看了赵管家一眼，后者笑着闭上了嘴巴，低头和面。
　　“我先上楼，面做好了端进去给我。”留下这句话之后，宋成钺便往楼上走去。
　　宋成钺有回到家就洗澡的习惯。
　　正好浴室里有全身镜，宋成钺在经过全身镜的时候想起了赵管家说的话，然后停了下来，看着镜子中表情严肃的自己。
　　接着，宋成钺开始回忆工作室客户和下属对他笑的模样。
　　酝酿了许久，宋成钺很努力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只是这个笑容特别的僵硬，导致宋成钺的表情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接下来，宋成钺一边泡澡，一边看关于教人怎么笑的视频。
　　视频里有大笑，微笑，奸笑，嘲笑……
　　宋成钺记忆里很好，学习能力强，只看了一遍他就把视频关掉了。
　　而此时，方羽生已经到了宋成钺别墅附近的一家商场。
　　方羽生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逛过商场了，主要是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的衣服鞋子都有人帮他买好，送到他的住所，就连上一世项立玟过生日时他送的礼物，都是他在网上调好了由卖家邮寄给项立玟，工作之后，这些事情就由他的秘书帮准备，根本就不需要他去操心。
　　现在仔细想想，方羽生觉得自己并不是真的喜欢项立玟，如果真的喜欢的话，他也不会拘泥于谁上谁下的问题，毕竟爱一个人可以为对方付出很多，估计项立玟也不是真的喜欢他，他们两个都一样。
　　而自己之所以会答应项立玟的求婚，想来也是交往了这么多年，觉得是时候了，所以才通知双方家长把婚期定下。
　　方羽生还没想好买什么东西送给宋成钺，就在一个柜台遇到了正在挑选戒指的周和畅。
　　这怕不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
　　方羽生刚想转身离开，就听到周和畅叫了他的一声：“方先生，巧啊，你也来逛街啊！”
　　方羽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周和畅：“这位先生，我跟你很熟么？”
　　“是不熟，不过我跟你的前未婚夫很熟呢，他的生日快到了，我来这儿给他挑生日礼物呢。”笑了笑，周和畅又道：“对了，方先生可能不知道，你们当初异地恋的时候，每次快到你生日的时候，玟哥都会问我送什么给你比较好，所以他送给你的生日礼物，都是我挑选的，不知道你用得还习惯么？”
　　方羽生直到周和畅跟他说这些，就是为了膈应他，又或者说是向他显摆什么。